赫連尹低頭沉默。
這是她第一次面對老師的責罵,小小而緊張的心髒顫抖著,有些呼吸不順。
她即不想得罪老師,又不想哥哥生氣,怎麼樣才能讓事情圓滿呢?思來想去不得要領,隻得抿著唇不語。
“我在問你一次,你家裡的電話是多少?”恐龍冷聲追問。
赫連尹似乎打算不再開口,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權當沒有聽見,倔強地堅持著。
恐龍見狀,更是怒意難平,指著赫連尹破口大罵,“你還有沒有把老師放在眼裡?電話是多少?你今天要是不說出來,明天就不用來上課了!”
言下之意,竟是要休她的學。
書架旁的赫連胤微微皺眉,赫連尹沒有察覺,垂著頭不聽不聞。
“你真是夠厲害的啊?換班還不算,現在還公然挑釁老師,真不知道你父母怎麼教你的,一點教養都沒有……”
恐龍越罵越難聽,沒惹怒赫連尹,倒是惹怒了赫連胤,隻見他扭了頭,妖邪的眸底沒有一絲溫度,冷不防說了句——
“你說誰沒有教養?”他冷冷看著恐龍,眼眸深處透著駭人的寒意。
氣溫忽然降了下來。
窗外下起了大雨。
天雷滾滾。
噼裡啪啦地敲打著玻璃窗。
少年走來,慢慢拿起恐龍桌上的試卷,在恐龍錯愕的目光中,他美麗的手指一動,試卷就被撕成了一沓碎紙,而後一拋,零碎的紙張紛紛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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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都是白色的碎紙。
他踩上去,微微低頭,笑容恣意張揚,“恐龍,你剛才說誰沒有教養,你再說一次?”
他故意激怒她。
果然,恐龍臉色難看,厲聲道:“你剛才說什麼?”
這個外號她從來沒有承認過,是討厭她的學生取的,對她來說是一種羞辱,亦是種傷害。
赫連尹聞言一怔。
這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眸底就像荒涼的沙漠,映著美麗的少年,少年眼尾一挑,明明冷眉豎眼,卻妖娆得驚豔萬裡山河。
這便是與生俱來的吧,無論作何表情,眉心的妖意總能在第一時間怒放,沁入人的脾髒,讓人想恨都恨不起來。
他站在恐龍跟前,絕色面容略帶諷刺,“剛才誰說我妹妹沒有教養,我說的就是誰!”
恐龍瞪大眼睛,他說什麼?赫連尹是他妹妹?不可能啊,兩人長得一點也不像,而且據可靠消息來源,赫連胤明明就是獨子,不可能有妹妹的!
她隻是想輕微地教育赫連胤兩句啊,不想得罪赫連勝的,至於赫連尹,是必須出來承擔責任的,否則這事就成了教師的疏忽了,與其讓人生蒙上汙點,她寧願讓做錯事的學生來買單,這樣既可以懲治學生,又有理由向校長交代。
赫連胤知道恐龍在想什麼,也知道她在恐懼什麼,冷笑著說道:“她是我爸爸收養的養女,你說她沒有教養,這意思是暗諷我爸爸不會教孩子了?”
養女?!
怎麼可能?恐龍身子一怔,臉色煞白。
而安靜的赫連尹亦是一怔,心髒卻突然暖了起來。
赫連胤說她是她妹妹,他承認她了?
而事實上,赫連胤並沒有承認赫連尹,他隻是覺得,就算赫連尹再差勁再惹人厭煩,也輪不到外人來教育她,他這個哥哥都沒說什麼,哪輪得到恐龍來發言?不僅諷刺她,還諷刺爸爸,身為一個有尊嚴的爺們,他容不得別人羞辱自己的家人。於是以犀利的言辭回敬恐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赫連這個姓氏這麼少見,你都猜不出來她跟我是一家人?你這到底是蠢呢還是蠢呢還是蠢呢?”重要事情說三遍,要是以老師平時教育笨學生的說法,恐龍這樣的蠢人應該被烙上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啊。
恐龍怒目圓瞪,鼻孔因為憤怒而微微擴張(詳情查看爾康),一個學生怎麼敢這麼大膽?還不是靠他爹撐著,誰都動他不得。但恐龍也是有底線的,要是對方罵過了頭,她也會翻臉的!
“還有我要聲明一件事,換班這件事跟赫連尹無關,上學那天是我幫她找的班級,是我說她在六班她才去六班上課的,全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你要找就找我吧。”
那些個老師,平時仗著為人師表,說出來的話句句戳中學生的心頭處,見學生打扮得誇張了點,染個頭發,就說以後要當小癟三,要是看見女同學化濃妝了,穿吊帶衣超短褲,就說以後得去當小姐。他早就看得不爽了,都是文明人,說的話卻跟詛咒似的,讓祖國的花朵寒透了心,赫連尹怎麼著她了?愣是說她沒教養,那明天她畫個口紅是不是要說她當小姐了?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去他媽戈壁!
赫連尹見他罵上了,心知事態越來越嚴重了,伸了手去拉他,想叫他別說了,卻被他一把甩開。
混亂中,她急急退了幾步,悶哼一聲,不知道撞到了哪裡。
赫連胤背脊一僵,扭過頭去……
第10章 交換條件
少女重重摔在地上,手腕處先著地,骨骼‘咔吧’一聲,斷了!
赫連胤臉色鐵青。
窗外的雨勢愈來愈大。
事態的發展也愈來愈嚴重。
“你私自換班級還敢辱罵老師,你眼裡可有長輩的存在?我要請你家長過來!”恐龍沒發現赫連尹的異樣,還在喋喋不休,這學生簡直就是無法無天!她一定要讓他休學回家反省!不然她這個老師就白當了!
教導處裡充滿了火藥味,似乎頻臨邊緣,就要炸開。
吵鬧中。
赫連尹凜聲大喊,“不要吵了!”
原本氣頭上的人都是六親不認的,赫連胤也一樣,這時候誰要上來他就滅誰!可赫連尹蒼白的臉孔在心頭揮之不去。
她受傷了!
這個認知一旦心中發芽,便瘋了似的佔據他全身的感官,如萬針在心,一鑽進去,便抽走了他所有的情緒。
他怔怔地看著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赫連尹卻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把自己鈍痛的手腕藏在身後,面容冷淡,“哥哥,你先出去吧,我想跟老師談幾句話。”
他還想說點什麼,卻見她定定地看著自己,漂亮的眼珠明淨明淨的,似在安撫他狂躁的情緒。
一瞬間,赫連胤仿佛被定了魂,摔進那雙山水同色的眸子裡,從此無論他怎麼狡辯,都不可掩蓋他對她的怦然心動。
那天暴雨傾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教導處的。
天空烏壓壓的,似要塌陷下來。
他倚在欄杆上等她,面容全無往日的散漫,十三歲的少年,想著她受傷的手,那麼清脆的‘咔吧’一聲,想必很嚴重吧?
是怎麼樣的定力,讓她在受此傷痛後還能一臉從容地與恐龍交談?
她甘願自己承受所有責任來保護他,可是他對她,是那麼地不好。
也許這個土妞沒那麼可恨吧。
心中的厭惡被擱淺了一些,他抬起頭,眉間妖意橫生,多個妹妹也沒什麼嘛,不就一雙筷子而已,他一個大男人,至於這麼小氣去計較這些麼?
想通了,心裡就舒服些了。
赫連尹和恐龍在教導處裡談了許久,久到他快變成冰雕了,赫連尹才慢吞吞走了出來,她皺著眉,一手拖著書包,一手軟綿綿的垂著,似乎疼得難受。
赫連胤靜靜看著她,心突然針扎般地疼了一下。
“沒事了,你回去上課吧,以後你還在四班,我在六班。”她勉力開口,唇色恍如被抽走了一層顏色,蒼白得嚇人。
聽見她的話。
他偏開頭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輕輕閉了閉眼,他不知道她是怎麼說服恐龍的,事實上他在意的也不是這個。隻是那麼瞬間,赫連尹的話打開了他的心房,他發現始終繚繞在心頭的厭惡竟奇跡般的煙消雲散了。
他不討厭她了。
少年的心思頃刻間轉變,想著以後不要那麼排斥她了,好歹是一家人,她剛來到港島,人生地不熟的,身為哥哥的自己不照顧她,還有誰會憐惜她?
他強迫自己鼓起勇氣,僵硬道:“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少女輕輕搖頭,“不用了,現在還是上課時間,你回去上課吧,我已經請假了,自己去醫務室就可以了。”
“都這麼嚴重了你還要拗嗎?這臭脾氣到底是要什麼時候才能改好一點?總是什麼都不說,讓人幹著急有勁嗎?”赫連胤強行背起她,走向醫務室的方向,環抱在她雙腿的力量很大,卻絲毫沒有弄痛她。
赫連尹驚怔,忽然看到他的上揚的嘴角,笑容裡竟然沒有任何囂張和惡意,也沒有示威和招搖,那麼純淨的笑容,美得驚心動魄。
她的心仿佛被什麼用力撞擊了,忘了掙扎,“我是手受傷了,又不是腳受傷了,你背著我幹嘛,我可以自己走的。”
“是因為我你才受傷的。”赫連胤沒有看她,靜靜地走著,眼珠烏黑如瑪瑙。
赫連尹怔怔地望著他的後腦勺,不再言語,心中五味雜陳。
也許哥哥不討厭自己了吧,敏銳的她這樣想,不知道怎麼地,她覺得自己與哥哥之間的距離近了一些,雖然隻有一點點,可兩顆心真實的靠近了。
笑容漫上了嘴角。
鴉雀無聲的走廊上。
少年牢牢背著她。
天邊的烏雲突然散去了。
陽光照耀進了彼此眼眸裡。
純淨透明。
他背著她走過了走廊,穿過了人群,來到醫務室,校醫為她診斷了手腕,骨頭確實是折了,得打石膏吊著。
短短兩個小時,少女手腕上掛著白色的石膏,一下榮升為行動不便的病患。
少年倚在休息椅上,他凝視著她,神情古怪。
赫連尹看出他的想法,眼珠一轉,對他燦爛微笑,“回去我會告訴爸爸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赫連胤眼眸閃亮,不禁豎起大拇指,“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冰雪聰明。”
她笑容大大的,安靜瞅他。
赫連胤在外如何囂張叛逆,進了家門,他還是很孝順父母的,看得出他很崇拜自己的父親,赫連尹不希望他們因為她而鬧得不愉快,假如她受傷的原因被爸爸發現了,赫連胤一定會挨訓的,這不是她樂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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