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右手去拿那瓶胡椒粉。
少年卻抓住了她那隻手,目光淡漠地說:“用左手拿。”
赫連尹咬住唇。
左手的指尖微微顫抖。
她也很想去操控那隻手。
可惜她辦不到。
“為什麼不拿?”他抿緊嘴唇,眼底有種受到傷害的脆弱,“因為你的手受傷了對嗎?所以你就瞞著我,跟我分手,以為我不會知道是嗎?”
赫連尹瞳孔一緊。
抬頭望向他。
她的目光再沒有平靜,也沒有從容,有的隻是無措和驚駭,“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剛才。”他閉了閉眼,忽略掉心底裡隱隱的痛楚,聲音裡有種緊繃的沙啞,“下午在醫院的時候,你去洗水果,我看見你放在桌上的花瓶忘了加水,就想著拿去給你,結果發現你是一手洗水果的,另一隻手一直擱在洗手臺上面,等到洗完水果了,你還是一隻手端著走出來。給枝葉噴水的時候,明明可以一手轉著花瓶,一手加噴的,你非要噴一下就把噴水器放下來,然後用右手轉動花瓶,在重新拿起噴水器加噴,這種費時費力的事情,如果不是無可奈何,以你雷厲風行的性格,是不會把簡單的事情搞復雜的。還有,剛才在碼頭的時候,我站在你左側,扶了你一下,你就閃閃躲躲,但平時我站在你右側的時候,你是不會這麼不安的。”
夜風下。
赫連尹的嘴唇有些蒼白,睫毛輕揚,瞳孔幽深地看著赫連胤。
此刻,她的心底裡如潮水般湧動,各種復雜苦澀的情緒紛沓而至,然後,她抬起頭,眼睛裡沒有任何感情。
“然後呢?”
“為什麼要騙我?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因為你的手受傷就拋棄你的那種男人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什麼性格你難道不清楚麼?我們認識好多年了,你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也許比起拋棄,我是個更有擔當的人呢?你受傷了,我心疼還來不及,我怎麼會拋棄你呢?就算你不把我當成喜歡的人,你也可以把我當成家人啊,我們是一家人,你受傷了瞞著我們難道我們就會因此開心嗎?小尹,也許你很堅強,也很有思想,可是一家人就是要真心實意,坦誠相對的對嗎?一開始,如果你如實相告,我絕對不會同意跟你分手的,我願意守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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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願意!”她眼瞳幽黯,透出令人窒息的壓迫。
空氣仿佛結了冰。
徹骨的寒意。
從江面連綿而來。
“我不想再過寄人籬下的生活了,我不想再做忘恩負義的養女,因為我不是!”她怒吼,眼底有痛苦的火焰在燃燒。
赫連胤手指冰冷。
望著赫連尹冰冷憤怒的面容。
他恍惚失神。
心底裡有無法忽視的痛苦,他怔怔地站著,眼前翻起陣陣黑煙,仿佛回到了他們分手的那一個夜裡,他渾身滾燙,面容蒼白地躺在床上顫抖著身子,孤獨深重……
“還有,你想知道我的手是為什麼受傷的嗎?就是你當年的功勞,如果你想知道這隻手是怎麼的殘廢,那好,我告訴你,我手臂中的神經線斷了,斷了,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就是無論我的手筋接得如何成功,它都是廢的,你想知道這隻手殘廢到什麼程度嗎?來,我試給你看。”
赫連尹聲音嘶啞,顫顫巍巍地伸出左手,握住桌上一個玻璃杯——
她輕輕一舉——
杯子從手中滑落——
摔裂在地面上。
暗紅色的葡萄酒就像她心中曾經咽下去的血淚,迸濺在腳邊。
赫連胤瞳孔一緊。
夜風刺骨。
他用力地環抱住她的身子,沙啞的聲音裡有著悔恨的低沉。
“對不起,小尹,我不知道你這樣痛苦,過去我對你說過的話,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他擁抱著她。
恍若定格一般。
夜突然寂靜了下來。
就像過去無數個夜裡,他伸手從她身後擁抱著她,讓她依偎在他懷裡,感受不到一絲絲冰冷。
可今夜。
她覺得這個擁抱很冷,很冷,冷到她想要逃離。
她呆立在他懷裡,就像一座孤獨的冰雕,透出無比徹骨的寒意。
“放過我吧。”她輕輕閉上了眼睛。
赫連胤的胸口起伏了一下,忽然絞痛起來。
他的指骨微微發白。
暗無光亮的夜色裡。
空氣靜得令人窒息。
他更深地擁住了她,背脊僵硬筆直,“不,你講的話都是騙我的,你隻是覺得自己會連累我,所以才故意這樣講的,你想讓我放開你,不,小尹,我絕不。”
如遭電擊般。
赫連尹蒼白著臉孔。
心中又冷又熱地翻攪著。
“算了吧,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從一開始就是這樣,那時候我很弱,你是所有人眼中的美少年,後來我終於追上了你,你又變成了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在後來,我終於覺得自己的時機到了,我的手又廢了,也許吧,就算我多麼努力,我都追不上你的腳步,你跟我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呢?我的手廢了,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治好,你是大明星,你這麼出名,無論你是想從商或者是做巨星天王,你都不需要一個殘廢的女朋友,一個殘廢的妻子。”
“我不準你這樣說你自己。”他執著地不肯松開手,心中有頻臨崩潰的痛意,閉了閉眼,才勉強壓下心頭的酸意,低沉道:“如果我哪裡做得不好,我願意去改,懷疑你,是我不好,以後,我都不要你離開我。”
凜冽的寒意中。
他突然吻住了她。
窒息的氣息在空氣中徐徐散開。
他的心如此痛。
她的心亦如此痛。
眷戀,冰冷,不舍,希翼,一切一切的情緒,都容納在這個濃烈的吻裡面,赫連胤緊緊扣著她的腦袋,唇色煞白得恍如透明,已經犯下的錯誤也許無法彌補,他隻能用所有的尊嚴和驕傲來求得她的原諒。
就算她不原諒他。
他也不會放手。
身後的寒意洶湧呼嘯。
赫連尹努力摒棄自己的情緒,不作任何回應,如同木偶一般,緊緊閉著眼睛。
赫連胤心髒抽緊,受傷地看著她,“為什麼?就連我這樣卑微地求你,你也不願意?”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吧,不要在強求了,哥哥,是我對不起你,你就當我隻是個無情的女人,不要再留戀了。”
赫連胤心口陣陣冰冷。
他努力壓抑住胸口的怒火,啞聲道:“不,你的手是因我而受傷的,就算我傾家蕩產,我也要治好你的手,小尹,不管你同不同意,願不願意,我再也不會同意你的分手,你已經答應過我的求婚,與我睡過婚床,這輩子,你是我的。”
赫連尹一怔。
喉嚨被強烈的窒息感抽緊。
“你這樣又是何苦?”
“這話我應該問你,難道兩個人相攜同行,闖過黑暗真的比一個人差嗎?當年在東北你是怎麼說的?你說將來就算發生再嚴重的事情,你都不會和我分開,難道我九死一生去東北去找你,隻是因為我覺得泥石流很好玩是嗎?我去找你,是因為我覺得此生,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活著就永遠無法放下的人,不管你被困在何方,不管受了什麼傷,也不管你年紀變大變老,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我願意付出生死去對待的赫連尹。”
赫連尹心髒驟然一疼。
淚也跟著落下來。
他低下頭,吻去懷中人眼角的淚水,“所以,不要離開我。”
兩人的身影被淡淡的白霧籠罩。
天地一色。
他吻住了她的唇。
她沒有反抗,喉嚨間隱約翻起血腥氣息,好像有鮮血在翻湧,那種沉痛的感覺壓抑得她不能呼吸,她卻沒有理會,激烈地回應他,就像要將他體內的靈魂吸過來,忘情而濃烈地與他唇齒相纏。
赫連胤一愣,找回自己的主導權,更加濃烈地回應著她的吻。
“小尹……”他幽黑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你咬到我嘴唇了。”
“咬著吧。”
她輕輕應了一聲,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唇間,淡化了心間的疼痛。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像是天地間一副渾然天成的水墨畫,一人黑色,一人白色,美麗地永遠不會散去。
事後她問他。
“你在病房給粉絲唱的那首歌,是什麼時候寫的?”
“就是跟你分手的那幾天寫的啊,自己說要跟人家永遠在一起,結果一受點小傷,就要鬧分手,我這是沒事被你瞎鬧騰,真苦逼啊。”他揉亂她的發絲,惡狠狠的。
“這是小傷?”赫連尹抬頭瞪他,“這都殘廢了好嗎?”
“殘廢個毛毛蟲,就是個小傷,醫生都說可以康復了,自己有什麼好擔心的?”
“……”赫連尹無語,“喂,你醫囑看清楚一點好嗎?幾年至十幾年才能恢復啊,你以為就幾天啊?”
“那也沒所謂啊,幾年,十幾年,隻要可以跟你在一起,不就晃眼一過的時間嗎?”
“晃眼一過就幾年?那好,你來晃一下眼給我看看,看看是不是馬上就是幾年後了。”
赫連胤噗呲一笑,“我這不是比喻一下嘛,其實不管你的手能不能好,我都是不在乎的,反正我已經認定你了,非你不娶。”
“之前你又說你老婆不是我。”
“那不就是開個玩笑嘛。”
“這種玩笑也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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