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還是有一線生機的。”赫連尹俯著身子,笑容恍如寒冬裡的冰花,美麗奪目,卻寒徹入骨得深不見底:“如果你想安全,那就反客為主,主動向校長舉報此事,因為你是被迫的,可能不用付全責。其他的,我會私下找校長談,到時候張莉莉事件的賠償,我會為你作證,你是無辜的。”
“可是她們會報復我的。”陸梓潼渾身顫抖,她不是沒想過舉報的,隻是如果幾個人一口咬定她是主謀,她又拿什麼來反擊呢?而如果真的舉報成功,那幾個被開除的人回來找她報仇怎麼辦?還有柳雲,她不一定會有事,到時候她在私底下加倍欺負她怎麼辦?
“那你就選被指認為主謀,全權承擔本次事件好了,得到被校方開除和賠償的罪名,好好過你在校外的日子吧。”
陸梓潼如墜冰窟,臉色煞白。
“這次的事件,是因為你無辜,才有一線生機,如果你不主動站出來指證她們,那死的人就會是你,難道喊冤賠償離開比你的清白還要更重要?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變成了主謀,你全校師生會怎麼看你?你的父母會怎麼看你?”
陸梓潼捂住耳朵,淚水奔湧而下。
“其實你隻要你是清白的,你的家人和師生都會原諒你不得已的苦衷的,你受了這麼多苦,假如你父母知道了,一定不會再讓你留在這所學校的,反正一定是要離開,何不清清白白地離開這裡呢?以後你去了別的學校,她們想報復你,也根本不知道你在哪裡對嗎?還有,你永遠要知道,你的家人是一輩子都會站在你那邊的,他們會支持你的,所以,不要讓他們失望。”
這些話句句說中陸梓潼的心聲。
她崩潰大哭,“你不懂,我家境一般,父母是掏光了存折讓我上金嶺中學的,他們一直期待著我可以拿獎學金,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就是因為你執念太深,才會有這樣錯誤的想法,難道你真的認為,父母會覺得你的獎學金比健康和安全還重要麼?在金嶺中學,以你現在的成績,三年都不可能拿到一分獎學金,與其這種受欺負,不如找回自我。”
陸梓潼垂下眼睛。
赫連尹又淡淡地說:“如果你是擔心學費的問題,我可以替你負責,隻要可以把那幾個人繩之於法,趕出金嶺,還張莉莉一個公道,我願意替你出轉校的學費,隻要你的野心還在,努力上遊,決戰高考。”
這些年赫連尹也拿了不少獎學金了,其實名次對她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獎學金,人總要為了點什麼去努力,才會覺得是有價值的,每次領到獎學金的時候,她就能從心底裡感受到一種由衷的自豪和成就感。
不過她現在的存折已經挺多了,區區一年的高三學費,她還是出得起的。
她怔怔地抬頭看她,“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赫連尹俯視著她手臂上的傷痕,目光中的冷意漸漸變得平和,“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沒有想過要這樣傷害你,可你卻因為我被人傷害了。”
Advertisement
當初她隻是想給陸梓潼一點教訓而已,沒想到那群人這麼狠,一欺負就上了癮,都兩年了,還在一直欺負著她,這對一個人的心裡陰影和創傷,是極其嚴重的,看著她兩年來備受折磨,赫連尹心裡有一絲絲愧疚,陸梓潼隻是用言語威脅過她而已,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這懲罰對她來說,太重了。
“這是什麼意思?”
赫連尹抬起頭,“沒什麼意思,覺得你很堅強,被人這樣欺負了兩年,還能忍氣吞聲的忍了過來,看來你也是個很堅定的人。”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沉默下來。
“我隻是不是讓培育我長大的父母傷心。”
兩人一站一坐,相互凝視,彼此眼底的敵意漸漸散去。
“其實你也很優秀。”陸梓潼突然說。
“其實你也很不錯,還記得在國際雙語學校的時候嗎?那時候你多出名啊?簡直就是全校男生的夢中情人。”
陸梓潼回憶著過去,是啊,那時候她還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陸梓潼,那時候,野心勃勃的自己考試隻要下滑到全校第五名就會暗暗哭泣,是學校的校慶主持人,廣播站播音員,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矚目完美。
她嘴角露出微笑,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想著想著,她的眼睛又黯淡下來,“雖然我嘴上不承認,但人是會變的,不進則退,你越來越向前,而我卻越來越往後退,實力早已與你隔了千山萬水,其實那次被你威脅後,我決心在學習超過你,我甚至在想,高考我一定要考下港島狀元,讓你顏面盡失。”
“很抱歉,高考我不用參加。”赫連尹笑著說。
陸梓潼一懵,“你不參加高考?”
“我不是不參加,我是不用參加,如果明年我能獲得奧數冠軍,我就能提前被名校錄取,也就不用參加高考了。”
陸梓潼愣愣的,羨慕地說:“真好。”
“好了,我給你的條件考慮得怎麼樣?如果你真想成為高考狀元,那就答應我的要求吧,帶著清白離開,然後到好環境的學校的,重拾自己落下的課程,將來決戰高考。”
她的表情本來很沉默。直到聽到高考狀元,眼底的火焰才重新燃起來,堅定地說:“與其被他們冤枉,含恨離開,我寧願沉冤得雪,至少這樣,我父母可以不對我失望,隻是到時候,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向我家人作證。”
“好。”赫連尹笑得漫不經心。
“赫連尹,這件事你就不要出面了,我是要離開的人了,不至於會擔心她們的報復,但你還留在金嶺中學上學,不要招惹這些亡命之徒,萬事小心一點,多多保重。”
“好。”她眼眸幽深如黑洞,她會保護好自己的。
“相信我們之間再沒有仇恨,以後,再見是朋友。”
這是赫連尹說的最後一句話。
陸梓潼呆呆地坐在草地上,良久良久地發怔。
*
等赫連尹回答食堂已經是晚上六點了,還有一個小時就要上自習了,赫連胤已經給她打好飯了,明亮的白熾燈下,他託著下巴,懶洋洋地凝視著正在慢慢走來的赫連尹,眼珠烏黑發亮。
她輕輕坐下。
赫連胤遞了碗熱湯給她,唇角有性感妖娆的笑意,“看你這麼高興的樣子,應該是事情辦妥了?”
“嗯。”赫連尹笑著應了一聲,“明天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赫連胤忍不住抿唇而笑,“就這件小事,還需要興師動眾得跟查案一樣啊?”
“哦?你知道我幹了什麼?”低頭吃飯的赫連尹斜眼睨他。
“找陸梓潼了吧?”
“你怎麼知道?”
“今天下午我看你給她派發作業的時候,她的面色不太自然。”
“這都被你猜出來了,佩服佩服。不過不用在乎方案復不復雜,隻要能完美的解決事情的,就是好方案。”這樣解決其實最完美了,既能給張莉莉一個公道,也能還清陸梓潼的清白,雖然她要幫的人不是陸梓潼,但她到底是無辜的,不應該由她來承擔責任。
“這話我贊同。”他笑著點頭,“可如果那群人講義氣,柳雲不就成功脫險了嗎?”
“我不管她能不能脫險,我隻針對毆打張莉莉本人的那群人,就算她們是聽信小人之話,那也隻能說那是她們自找的了。柳雲會不會被供出來我不知道,但能端了那幾個不安分子就行了,至於柳雲,以她那種兩面三刀的性子,她遲早作死自己,不用管她。”
“也是,像她那種人,在電視劇裡一般不活過兩集。”
“……”赫連尹哈哈大笑,“這麼了解,你演過?”
“當然,電視劇來自生活,這種極品的人,自然是不能少,偏激惡毒,要不是因為分手她會自殺,阿宵早甩了她了。”
赫連尹一愣,抬起頭,“韓洛宵是因為這原因才跟她談了這麼久?”
“是啊,不過這話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去告訴你的小姐妹。我跟阿宵做兄弟的,自然不能把兄弟的秘密泄露出去,正如雖然我看不慣柳雲的作為,但其實也是阿宵招她的,請佛容易送佛難,阿宵也有責任。我身為一個男人,隻能客觀評判事實,不能以自己的觀念去指出誰對誰錯,因為感情上沒有對錯,柳雲人品不好,不代表她對阿宵的感情是假的,阿宵不喜歡她,也不用我來添油加醋,有點腦子的人,跟有問題的人相處幾人自然能明白對方的人格。”
赫連尹的眼珠靜靜的,“這點上,我們倒是志同道合,熱心去言論別人的事,有時候反而弄巧成拙。”
沒錯,如果赫連胤一直跟韓洛宵說柳雲不好,然後韓洛宵堅決去分手,柳雲自殺成功,人死不能復活,到時候韓洛宵一定會悔恨一生,而之前去言論這件事的赫連胤,很可能也會有愧疚心裡,而且兩兄弟很可能因為這件事,鬧得再無法做兄弟了,畢竟有些事情是很現實的,死亡是對一個人的終結,亦是害死她的那個人一生的枷鎖。
就好比,一對情侶,男的出軌了,你作為朋友去告訴那個好朋友,然後那個朋友就去男朋友鬧分手,分手後那個朋友又非常難過,想和好,然後偶然的機會下,那個朋友的男朋友就對朋友解釋,說他沒出軌,是你看錯了。然後那個朋友就開始動搖,那個男朋友在對那個朋友說寫甜言蜜語外加一些損你的話題,之後兩人和好,你變得裡外不是人了,而且那個朋友在也不想見你了,因為你說她男朋友出軌了,他們兩人還在一起,見你會尷尬。
其實上,在愛情上兩個人是有互相感應的,對方是不是冷落了你,是不是躲躲閃閃,外人有別的女人,作為一個女人,是一定可以感受出來的。聽說女人在這方面都是偵探,聰明得男人無處可躲。所以裝作不知道的女人,除非是很傻很天真,不然她心理上早就知道了,隻是她自欺欺人而已的,而你一說出口,反而中傷了她,讓她不鬧都不行,但她心裡又不想分手,所以往往熱心去提醒朋友的你,反而成了那對情侶的眼中釘。
這就叫,永遠不要試圖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韓洛宵不跟柳雲分手,那是因為他心裡明白,時機還不到,強行分手,柳雲會試圖用她的生命讓他後悔,這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所以他現在對她採用的是冷暴力政策,無論柳雲對他說什麼,都是嗯哦好,出去約會,不是一聲不吭就是說沒空,除了一起學習外,兩人幾乎沒有交集,韓洛宵的闲暇時間都泡在球場上,避免和她接觸。
他這做法其實是理智的,也是對的,柳雲不分手,也許是貪戀他的樣貌,家世,有人說你有多優秀,你的伴侶就有多忠誠,柳雲捆上了他,簡直是提款機長期飯票,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對象,她的虛榮心大大感到滿足,遇到這種完美對象型,感情進入危機了她就會開始思考,如果分手以後遇不上他這麼優秀的對象了怎麼辦?如果分手以後他不再回來了怎麼辦?他這麼俊,他這麼好,他這麼有錢,這麼優秀,嫁給他,就能永遠幸福,這些想法在她腦中徘徊,最終讓她的理智崩潰,她所有的想法匯成了幾個偏激的字——
絕對不能分手!
韓洛宵對她的冷暴力,是在告訴她,就算柳雲纏著他不放,他這輩子隻會這麼對她,連對待朋友都不如。
女人都是需要呵護的,時間久了,柳雲就會開始想,他那麼好有什麼用啊?對自己不好有什麼用?她樣子長得好,家世也不錯,幹嘛非要犯賤貼著這個公子哥啊?讓他去死吧,從而選擇自己放開手。
*
第二天,陸梓潼舉報時間震驚全校。
教導處外擠滿了看戲的同學。
303宿舍的小A,小B,小C,柳雲全被叫到了教導處,四人四張嘴,噼裡啪啦地說著,期間,小A還惡狠狠瞪著陸梓潼,聲音陰冷,“你他媽說話可要好好說啊,要是說錯一句話,我弄死你!”
“閉嘴!”張主任怒吼小A,“你敢在恐嚇她,信不信我叫你父母現在就來學校?”
小A沉默了,瞪著陸梓潼,想用眼神警告他。
柳雲安靜地站在教導處裡,一言不發。
這幾個蠢貨,說好誰被抓到都要指證陸梓潼,豈料她們反被陸梓潼舉報,還一臉心急地為自己開脫,說好的指證陸梓潼呢?他媽的一害怕全忘了之前對好的口供了。
“陸梓潼同學,你不要害怕,把事情大膽的說出來,有什麼事,我們會保護你。”張主任鼓勵陸梓潼說出實話,這裡面幾個孩子,隻有陸梓潼的成績好的,要不是她來自首,張主任真想不到這群人裡面有她。
陸梓潼身子筆直的站在教導處裡,聲音清亮,“那天晚上我正在睡覺,小A突然扯我的頭發,把我拉起來,讓我去311寢室打人,我不想去,她們就打我,然後我沒辦法,就跟著她們一起去了311寢室,她們讓我把被子蒙到張莉莉頭上,期間,我一直蒙著她的頭,小B向她潑了一桶冷水,小C狂踢張莉莉的胸口,然後小A,她拿凳子砸張莉莉的頭。”
幾人身子一震,同時抬眼,眼神恨不得要殺了路梓潼,異口同聲道:“你可別亂說!小心我宰了你!”
“住嘴!”張主任大喝,眼露怒氣,指著他們破口大罵,“沒想到你們小小年紀這麼惡毒,看來這次不請你們家長是不行了!”
幾人又一抖,心中慌張。
“張主任,我有話要說。”靜默中,柳雲突然開口說話。
張主任瞪著她,“現在還輪不到你說話,等你家長來了再說!”
“不是,張主任,為什麼你隻聽信陸梓潼的話啊?既然陸梓潼也有份欺負張莉莉同學,為什麼就不讓我們這邊說話呢?這樣審核問題也太不公平了吧?”柳雲的話適當提點了幾個同伴,幾人的心稍稍安定,又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對啊主任,我想你是不太了解陸梓潼這個人啊,她雖然成績好,但她的內心其實很壓抑,你知道的,壓抑的人通常心裡都很變態,你知道嗎?陸梓潼在宿舍裡的興趣就是跟人打架,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話?那你就掀開她的袖子,她身上全是跟別人打架的淤青,可以證明我沒有說謊。”小A眼中的精光大盛,這些話都是她們之前對好的供詞。
“沒錯,我也可以作證,而且陸梓潼還早戀,她櫃子裡有一堆跟她男朋友來往的書信,如果主任不信,可以去我們寢室看看。”小B附和。
“你們撒謊!”陸梓潼怒吼,“我身上的淤青都是你們打的!還有那個交往的男生,是你們逼我給他寫信的,信全是你們冒我名字寫的,不是我寫的信。”
那個跟她通信的男生,其實是J班一個胖得流油的男生,那男生在學校被人叫做死胖豬,是出了名被同學排斥的對象,她們幾個除了打她,還經常整她,看那個胖豬同學被排斥,就覺得欺負他好玩,還逼陸梓潼給他寫情書通信。
“你看,被人發現了就惱羞成怒了啊。”小C涼涼地說:“呵呵,我覺得應該是因為你暗戀的那個男生心裡喜歡的人是張莉莉,所以你懷恨在心,要修理她把,豈料失手打得她昏迷了,就賴我們幾人,呵呵,陸梓潼,你心裡可真是扭曲啊。”
“就是說啊,她說柳雲是這件事的主謀,但說到當晚的情景她又沒說柳雲,這不是前後矛盾嗎?”小A幾人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主導權,不斷將事件扭曲,試圖將責任都推到陸梓潼身上。
陸梓潼望著地面。
空氣中莫名有些寒冷。
“你們太能說了,整我的時間也夠長了,但盡管你們這樣扭曲事實,我還是有證據。”她突然抬起頭,幾人一驚,瞪大眼珠。
“你不要亂說我告訴你!”
“賤人你活得不耐煩了!”
誰也不知道她的證據是什麼,隻是本能想要阻撓她說出來,萬一她真的有證據,她們就要被請家長退學了。
“張主任,請讓她們閉嘴,我有證據。”她冷冷地說,目光中盛放出堅毅的光芒。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