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有點害怕,我的認知裡從沒見過那麼嚇人的傷。
最近一次受傷也是過家家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手指,傷口小的幾乎看不見,我還抱著媽媽哭了好一會兒。
那個時候我吸了吸鼻子想,爸爸媽媽不在我得主持大局,要讓小客人感受到如沐春風般的溫暖關懷,不能退縮宋南喬,這可能是你成為魔法少女的關卡。
於是我裝出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樣子,本來想學動漫裡那樣,小手一揮說出「你的傷好帥,都是你的勳章」這種屁話,但是看著他安靜的站在那裡,我突然也有點難過。
最後隻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哥哥,你疼不疼啊?」
少年微微抬頭,眸子猶如沙漠中遺失的寶石,星星點點的光融入不符合年齡的深邃,那是我看不懂的情愫,但他在凝視我。
我見他沒有回話,以為他是在害怕,媽媽告訴我不能隨便提起讓別人傷心的事。
所以那些傷的來源我不打算去問,我現在能做的……
我撓了撓頭,從抽屜裡掏出我的過家家工具大全。
還好上次逛商場鬧著爸爸給我買豪華版模擬醫生套裝,裡面紗布棉籤創可貼應有盡有,我又神秘兮兮的去找保姆阿姨要了雲南白藥和酒精,告訴她我要和哥哥玩過家家。
當醫生要有儀式感,我一臉莊重的穿上了迷你版白大褂,他疑惑的看著我,我這邊則自信的拿起棉籤沾了沾酒精,走到他面前,甚至還假裝推了一下眼鏡。
「伸手!」
給我打針的阿姨們就是這個語氣,作為一個從小立志當醫生的根正苗紅好少年,每次去醫院我都仔細觀察細心聽講,目光中滿是崇拜……
雖然崇拜也不能讓我少打兩針。
他猶豫了片刻,把手輕輕放在我的掌心,我小心翼翼的掀起他的衣袖,這次他倒沒有再抗拒,隻是那些猙獰的傷口暴露在空氣裡的時候,我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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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皮膚很白,正因為這樣,那些烏紅色的傷口在反差之下才顯得格外刺眼,其實我被嚇得有點想哭,但是為了守住我的醫生信仰,我決定就把他當實驗小兔子了。
我把沾了酒精的棉籤輕輕在他的傷口上擦拭,手心裡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我比他還緊張,一直問他疼不疼,他不說話我就著急的快要哭出來,好像受傷的是我一樣。
「不疼。」 他一臉無奈的開口,好不容易塗完了酒精消毒,正要拿起雲南白藥,突然瞥見他的右邊眉梢也有一處不淺的傷口,被額前的碎發擋著,不容易發現。
我踮起腳尖撩起他的頭發,這是我們離得最近的一次,少年的吐息並不算溫熱,他的眸子細看是琥珀色的,漆黑的瞳孔像一望無際的深淵,盯久了仿佛能把人吸進去。
但我當時隻覺得,這個哥哥好酷。
「你叫什麼名字?」 在我即將把棉籤戳到他腦門上時,他突然問我。
「宋南喬。」
我露出還沒完全長好的兩顆虎牙,衝他笑了笑。
「宋南喬。」
他如同囈語般又重復一遍。
我沒怎麼在意,認真的給他塗著傷口,又抹了一層藥之後,用紗布七扭八歪的包扎好,包的臃腫的像個木乃伊。
但是他很瘦,把袖子放下來之後竟一點也看不出裡面的胳膊裹了紗布。
我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感覺又離當醫生近了一步,開心的從糖果盒子裡拿出了一顆糖,放到他的掌心裡。
「最後一顆橘子味的了,送給你。」
我打完針不哭不鬧的話醫生阿姨也會獎勵我糖果,他表現那麼好,我也應該給他一顆,雖然那是我最喜歡的口味,有點舍不得。
他低著頭盯著那顆糖,沒有吃,片刻後默默地握在掌心裡。
「南喬,你的小兔子還沒喂呢,要我幫你嗎?」
保姆阿姨在外面叫我,我哎呀一聲連忙收拾好東西拉著黎景之下樓,還不忘大聲喊。
「不用啦這就來!」
我把小兔子的籠子打開,讓它在門前的草地上玩一會兒,又拿了保姆阿姨切好的胡蘿卜條兒,摸著它毛茸茸的小耳朵喂它,黎景之站在我旁邊,也不說話。
「它叫小白,是我上個月跟爸爸媽媽一起郊遊的時候撿到的,那時候它也受傷了。」
我蹲在地上自言自語似的說著,「我就把它抱回家,塗上藥包扎好傷口,就跟你一樣哎。」
說完我開心的笑著回頭看他,雖然我還不太懂得看別人的臉色,分辨不出什麼。
但是他那時候的眼神,陰沉又可怕,就像動漫裡的反派人物。
但是他沒在看我,他正死死的盯著……我正在喂的兔子。
我有點害怕的縮回手,再看他的時候,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我剛才是出現了幻覺。
這時候大門突然響了,我飛奔過去撲在爸爸媽媽的懷裡,他們寵溺的摸著我的頭,還往我手裡塞了一大堆精致包裝的禮物,我卻不像平時那麼感興趣了,抱著他們撒嬌。
「爸爸媽媽我們去給哥哥買衣服吧。」
話音未落,院子裡突然湧入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要不是爸爸護著我,我差點被撞到一邊,再站穩的時候,發現他們整齊的站到了黎景之面前。
「先生說您該回去了。」
絲毫沒有管黎景之有沒有回答,為首的一個叔叔又轉身向我爸爸媽媽微微頷首。
「宋太太,希望您以後不要再多管闲事。」
15.
回憶差不多到這裡就結束了,後來黎景之就被帶走了。
距離我和他第一次見面過去之後一個星期他才正式成為我的哥哥,我一直很想知道那一周裡他經歷了什麼,為什麼再次見面時他會變得不一樣。
關於他的身世,他原本的家庭,他身上的傷和他為什麼會是這樣的黎景之,才發現我對他一無所知,竟然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當了十幾年兄妹。
天已經漸漸開始泛白了,眼前濃鬱的黑暗終於散去了一些,逐漸清晰的籠子仿佛在霧中若隱若現的怪獸,在我眼前投下黑色的陰影。
我伸出手去摸,堅硬冰涼的觸感讓我被針扎似的忙縮回手,又坐起來揉了揉有些麻的小腿,開始盯著不遠處漆黑的樓梯口發呆,幻想著門突然打開,外面都是陽光,小姨和光一起衝進來。
看的久了好像真的出現了幻覺,我看見樓梯口有光照進來,一個修長的身影披著光走下來。
我揉揉眼睛,往前爬了一點,兩隻手抓著籠子的鐵欄,祈禱著來者是小姨。
是黎景之,我失望又有些害怕的往後退。
他手裡託著什麼東西,在離籠子僅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單膝蹲下放在我面前,精致的託盤上有一塊草莓蛋糕,旁邊放著幾根蠟燭。
「阿喬。」
他離我更近了些,倚著鐵欄坐下,我突然有點慶幸有這個籠子的存在,起碼可以把我跟他隔開。
他拿起一根蠟燭,插在蛋糕上,又從口袋裡拿出火機,我看著他點火,暖黃色的光點劃破黑暗,他的側臉被光映的忽明忽暗。
一夜未見,他似乎憔悴了許多,眸子裡少了許多戾氣,取而代之的是少見的疲倦,身上還有濃鬱的酒氣。
「生日快樂。」
他又拿起一根蠟燭點亮,我愣了一下,原來今天是我的生日嗎,這兩年來隻有四季更迭,日出日落能讓我感知到時間的變化,不知不覺已經這麼久了。
我想起以前的生日,爸爸媽媽不管多忙都會回來跟我一起吃晚餐,還有很多很多生日禮物。
當時的一家人的笑聲猶在耳邊,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悄悄擦了擦有些湿潤的眼睛。
他點燃了兩根蠟燭,把蛋糕輕輕推到我面前,我看著火光搖曳,在昏暗的房間裡跳動著的火焰,把黎景之的影子折在牆上,好像一個猙獰的野獸。
「許個願吧,阿喬。」
他看著我的眼睛,我們對視了一會兒,我感受著那虛假的愛意和仿佛要看穿一切的凌厲,終於還是嘆了嘆氣,對著那燭光雙手合十。
喬青阿姨,快來救我吧
「是不是在許願小姨快來救你?」
濃鬱的酒氣撲面而來,我猛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猩紅的布滿血絲的眼睛,黎景之以一種詭異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我。
我仿佛見鬼了似的被嚇得驚呼一聲,連連後退,縮在角落裡亂了呼吸,他卻打開地下室的門。
「出去吧,阿喬,你自由了。」
我警惕的看著他不太正常的表現,無法確定他現在是不是在發病。
「我說真的,你那麼想離開我的話,就走吧。」
他側了側身,給我留出一條出去的路,火光還在跳動,鐵欄的影子映在我身上,像一條條扭動的黑色藤蔓。
他是不是發現了我給小姨打了電話,小姨又找他說了些什麼……
他決定放棄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我慢慢靠近打開的門。
期間他隻是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裡,無聲又昏暗的環境讓我有些難受。
我低著頭,幾乎是爬出去的,經過黎景之腳邊的時候,聽見他輕輕地笑了一聲。
我一瞬間就慌了心神,勉強撐著手邊的牆壁站起來,黎景之比我高出了一個頭,強烈的壓迫感籠罩著我,我抬起頭,有些膽怯的看著他的眼睛
「我真的可以走嗎?」
他眯著眼睛看我,嘴角分明是上揚的,像一個將要給予乞求者希望的惡人,我沉住氣等待著,關於這個希望,他會開出什麼條件。
「當然。」
黎景之自然的抬手整理著我耳邊的碎發,我忍住躲開的欲望,等他玩夠了把我的碎發別到耳後,他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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