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4-10-04 14:48:373230

11

宋隨晚上回來得早,我做好飯時他正好回來。

菜餚在桌上冒著熱氣。

我們好久沒有這樣一起吃飯了。

從蘇唐回來,他就變得越來越忙。

宋隨教養很好,食不言寢不語。

從前我覺得,兩個人就這樣坐著,不說話就很美好。

宋隨慢條斯理地夾著菜,我簡單吃了兩口,就再沒有胃口,腹部又開始隱隱作痛。

恰好年年從樓上下來,一下鉆進餐桌下。

我放下碗筷,宋隨看我一眼,我解釋說:「我去給年年弄點狗糧。」

年年的房間在二樓,是我把原來的雜物間收拾出來給它做的窩。

碗裡的狗糧已經一點不剩,我添了點兒,年年搖著尾巴悶頭吃。

我在旁邊看著,心情好了點。

腹部的疼痛陡然加劇,喉嚨湧上一股腥甜。

我用手捂住嘴巴,再拿開時,上面猩紅的血刺得我眼睛發痛。

年年忽然停了嘴,扭頭撲到我腳邊沖著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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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了張紙將血擦去,又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蹲下身子狠狠擼了一把它的狗頭,輕聲:「我沒事。」

它又叫了兩聲,飯也不吃了,就往我身上撲。

我把它抱起來,它就不叫了,一個勁地蹭我。

房間的門框被人叩響,宋隨站在門邊看著我倆,溫聲道:「先吃飯,念念。」

我實在沒胃口,強撐著吃完,宋隨去廚房洗碗。

等他出來,見我在沙發上抱著年年玩,便坐在我邊上。

「念念,我最近忙,過段時間閑下來了,我陪你去海島,好不好。」

我揉了揉年年的耳朵,應道:「好。」

和宋隨去海島度假,一直在我的願望清單上。

從前我們之間太陌生。

領了證之後也沒有度蜜月,隻是照常生活,上班下班。

後來關系好了,我便一直想著,能夠和宋隨去一次海島,就當做,遲來的蜜月。

我沒有把這點小心思告訴宋隨,隻是和他提了幾次去玩。

可工作狂的檔期排得太滿,隻能一推再推。

如今倒是他提起來了。

餘光瞥見他在看我,鳳眼微彎。

我假裝沒看見。

他又開口:「下周三有個晚宴,你那天有空嗎,陪我一起去?」

我動作一滯,又迅速恢復平靜:「我不去了。」

宋隨也沒多問,隻是點點頭。

我的目光一直落在年年身上,再沒有管宋隨。

蘇唐剛回國,人脈圈子小,這麼好的機會,她不會錯過的。

如果她和宋隨開口請求,宋隨也不會不管她。

趴在腿上的年年哼了兩聲,我摸了摸它的頭。

隻是宋隨可能不會想到,我會出現在他背著我,帶蘇唐參加的宴會上。

12

我還是來了。

宴會上燈光璀璨,西裝革履的男人與金瓚玉珥的女人在廳中不斷移步,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而我站在最邊緣,格格不入,就像一個闖入者。

宋隨很好找。

我在他身後追了十幾年,無數次從人群中搜尋他的身影。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長身鶴立。

身邊挽著他手的女人,穿著一襲紅裙,明艷得像一朵玫瑰。

是蘇唐。

看他們穿梭在名利場,談笑風生。

像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哪怕早就料到這樣的場景。

親眼見到時,仍舊像是被人重重甩了一巴掌。

心臟劇烈跳動,不安的藤蔓緊緊包裹,又不斷收緊,疼得像是要炸裂開來。

腦海中的線再次散成一團亂麻,額角青筋一下一下跳動。

可我什麼也沒做,隻是站在這兒,看著他們挽著手,笑著和每個人打招呼。

我看見有人朝著宋隨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指了指我的方向。

宋隨偏頭看過來。

我沒有穿漂亮的禮服,也已經很瘦了,我很久不敢照鏡子,怕看見愈發突出的顴骨,和隱隱透露出骷髏面相的自己。

我知道他看見我了。

因為他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很難看。

隔著攢動的人群,我們就這樣遙遙相望。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笑也沒有哭。

看到他變了臉色,掙脫蘇唐的手,要過來找我,隔著人群,他的步伐顯得艱難。

我卻忽然沖他笑,然後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13

到家時我直奔自己原來的房間。

腦海中亂成一團的線相互糾纏,怎麼也解不開。

心臟處的藤蔓反而越纏越緊,好像下一秒,就要爆裂開來。

我終於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書桌上所有的東西被我掃落在地,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還不夠。

擺在架子上的書,被我瘋狂地撕扯著,紛紛揚揚的紙片散落在地上,像一場不合時宜的雪。

還不夠。

架子上擺著的小擺件,化妝品護膚品,宋隨出差給我帶的精致的工藝品,還有我和他一起拼的積木……

破壞欲與暴虐交織,情感沖動在腦中耀武揚威。

地上一片狼藉,混亂地,就像我殘破不堪的生活。

等我回過神來,剪刀已經抵上了手臂。

而年年,正在我的腿邊瘋狂叫喊。

小狗的叫聲尖利又急促,見我垂眸看它,忽又安靜下來,張開嘴巴,露出一個傻呵呵地笑。

手中的剪刀砸落在地,年年趕緊朝我身上撲,一邊撲一邊叫。

我木然地將它撈進懷裡,它便用毛茸茸的頭使勁蹭我,小小的身體溫熱。

我抱著它,忽然就掉了淚。

所有沖動褪去,破壞帶給我的並不是滿足,隻在我心底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如此折磨。

14

宋隨回家時,我已經把房間都收拾好了。

他想和我說話,我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笑,我知道他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陪了他四年。

和他在名利場中周旋,宋隨不善言辭,但條理清晰,所有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都冷冰冰的。

是我,一點點教他如何處事,如何和那些老油條打交道。

他如今在這種場合遊刃有餘,隻是出了這名利場時仍舊惜字如金。

從前覺得他什麼樣我都愛,現在想來,或許不過是和我沒什麼話說。

我笑著開口,將他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沒關系,我知道蘇唐剛剛回國,沒有人脈圈子,你想幫幫她,就帶她去了晚宴。」

宋隨的臉色變了變:「是……」

「沒關系,」我看著他,聲音溫柔,「我不介意的。」

宋隨看著我不說話。

四目相對。

我始終溫柔地望著他。

好半天,他終於錯開眼。

卻忽然抱住了我,摟得很緊,像是要將我嵌進他身體裡,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男人溫熱的呼吸落在我的耳畔。

「念念。」

親密無間。

「你瘦了。」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檀香味混著梔子花香圍繞,我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想吐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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