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發抖地想著。
是不是因為染了同款後,如果她再掉落頭發,就沒人會發現了。
沈周懿還是那個沈周懿,她從來都沒變過。
故事的走向我沒有猜錯。
這使我又高興又難過。
5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過得渾渾噩噩。
工作的時候走神了很多次,連陳卓延走到我面前都沒發現。
他彎曲手指敲了敲我的辦公桌,神情嚴肅:「小懿這兩天去你那了嗎?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抬起頭呆呆看向他。
這人穿著合身的高級西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與吃飯那天的年輕形象相距甚遠。
他又變成了那個上司的上司,老板的老板。
但是與一開始又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至少,他會來主動找我了,因為我是沈周懿的朋友。
我們都是失意的可憐人,情場的戰敗者。
我衝他搖了搖頭。
Advertisement
他輕嘆了口氣,正準備離開,卻被我一把拉住了衣角。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既細若蚊蠅,又震耳欲聾。
我說:「晚點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我知道自己醉了,醉得還不輕。
我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跟他講這段時間的心路歷程。
男人有多討厭多虛偽,而友情又是多麼的不值錢。
其實我大約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沈岸真的很努力,一直在很認真地打拼,包括事業,包括愛人。
也許他確實是覺得我有一些配不上他,特別是當有了沈周懿作對比之後。
酒精麻痺了我的神經,一模一樣的抱怨我不知道自己重復了多少遍。
直到陳卓延無法忍受,伸出手來想要扶我回去。
「嘔。」
我一扭頭,直直吐了一地,把最後的那點清明全都用在了控制自己不要吐他一身上。
陳卓延躊躇了一會,最後還是把一灘爛泥的我架起來扛在肩膀上,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去往最近的星級酒店。
他不知道我家在哪,順路還讓司機幫忙買了一瓶水給我漱口。
我被跌跌撞撞地扶下了車,差點在酒店門口和他滾作一團。
高級酒店的旋轉大門金碧輝煌,亮若白晝的燈光照進眼底,總算讓我混沌不堪的神志找回了一絲清醒。
我問他:「你討厭我嗎?」
命運真神奇。
他曾經是我高不可攀的存在,現在卻在酒店門口耐心地聽我扯皮。
這一切如果單靠我自己肯定無法做到,單單是他那個漂亮的模特女朋友就讓我不知所措。
或許我該感謝沈周懿。
冰涼的晚風中,我看見他在輕輕搖頭。
我的眼睛不停地冒出水來,著實無法遏制。
我隻好迷蒙著眼睛看他。
「沈岸。」我抬起頭,將嘴唇高高嘟起,如同一顆熟透的櫻桃,等待著被人採擷。
我叫了別人的名字。
我還是害怕,害怕叫出那三個字後,一切會無法挽回。
又一陣晚風吹過,有點冷。
深色的夜幕中,涼月彎彎,我倔強地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我在等。
我等了很久。
終於。
一個輕吻落了下來,輕輕啄了一下我的嘴巴。
蜻蜓點水一般的。
一觸即退。
我很快便意識到,這是一個朋友之間的,近乎禮節性的親吻。
我睫毛一抖。
眼淚掉了下來。
6
我的難過隻有陳卓延知道。
我沒有告訴沈岸,也沒有告訴沈周懿。
姓沈的都是我的劫難。
有時候,我和陳卓延也會約著一起喝點小酒,但僅止於朋友。
他真的很好,既是高嶺之花,又很潔身自好。
作為工作狂魔,他沒有談過多少次戀愛。丁青叫他疲憊,而沈周懿使他茫然。
但他依然在試圖好好進行這場戀愛。
這些都是我和他之間的小秘密。
我的心在跳舞。
他本來是天上的星星,現在也降落了半個在塵埃裡。
他變得我踮起腳、努努力也能夠得著了。
隻不過,對於我那些有關沈周懿的暗示性的隻言片語,他並不願相信,當然也可能是假裝不信。
我一點都不著急,既然他不表態,那我也不表態。
隻要我能肯定自己說的是真的,時間就會給我答案。
一切都很風平浪靜,似乎從沒有人走過岔路。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走過了春夏,來到了八月。
對於即將到來的七夕,沈周懿打來電話,告訴我她今年要和陳卓延一起過。
我笑著說「恭喜」。
晚點時候,我終於等來了沈岸的短信,他說今天要加班。
我長籲了一口氣,一點也不意外。然後給他回了個電話,用溫和的語氣軟言叮囑:「多注意身體,我在家等你。」
掛機後,我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對著空空蕩蕩的房子發愣,似乎全世界都隻剩下秒針一格格跳動的聲音。
這個美麗的夜晚,你會和誰一起度過?
和天上星嗎?還是和給你帶來背德的無上快樂的地上蛆呢?
我閉上眼緩慢地揣測。
這樣的事,我做過無數次。
就像一隻埋伏在黑暗裡的昆蟲,觀測著,推演著。
就在這時,我的心裡突然起了一個奇異的念頭。
漸漸地,這個念頭越來越響,到後來幾乎像一口洪鍾一樣了,在我的心裡一陣陣反復激蕩。
我仿佛聽見命運之神的召喚。
就是今天。
就是現在。
我幾乎要狂笑出聲。
我自認已經足夠了解你。
我的付出即將收獲豐厚的報酬。
我換上最美麗的裙子,化了十足精致的妝,出門前還從酒櫃裡精心挑選了一瓶尚未開封的好酒。
在這個獻給情人的美麗夜晚,我一路狂奔回到公司,敲響了我老板辦公室的門。
陳卓延是工作狂,沒事的時候他一定在這裡。
果然,沒一會兒就有人來開門。
我仰起頭,看著他疲倦的臉龐微笑:「沈周懿沒和你在一起嗎?今天可是情人節。」
他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嘆息。
也許他也在等,等一個確切的答案。
最後他還是敗下陣來,問我:「你到底要幹嘛?」
我打開手機,地圖上有個綠色的圖標在一閃一閃地跳動:「我想我可能知道她在哪,就是來問問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找她。」
我提前在沈岸的手機裡設置了允許共享位置。
地圖顯示他確實在辦公樓,但是我有預感,他的身邊一定還有另一個人。
我在辦公樓下辦了訪客卡,前臺小妹認識我,一切都很順利。
就和迄今為止發生的一切一樣順利。
還沒等我和陳卓延踏進辦公室的門,我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男聲女聲都熟悉。
裡面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沈岸應該是會穿著衣服,而她大約是一絲不掛,除了剝下來的內褲——這倒是可以高高吊在她某隻抬起的腳上。
畢竟情欲要下等的才最快樂。
想必此刻的她,心中一定充滿了勝利的歡愉。
「還要進去嗎?」我衝陳卓延晃晃手裡的美酒。
沈周懿確實美,遠勝過我千倍萬倍,她也有能力,將對我來說遙不可及的男人拉下神壇。
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我已經替她落下了最後的審判之錘。
連帶著陳卓延對她的最後一點留戀和不舍,一起錘死在了這場隱秘審理的法庭上。
他已經不會再茫然了。
「不用了。」陳卓延陰沉著臉,扭頭就走。
為了讓他們出來之後立即便可以快活地痛飲一杯,我將那瓶好酒,端端正正地擺放在了沈岸辦公室外,距離門最近的那張桌面上。
想象著他們看到那一幕的情形,我恨不能現在就放聲高歌。
我為了今天,等待了那麼久。
我為了陳卓延,繞了這麼一大圈。
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毫不留戀地緊跟著陳卓延下了樓,去到地下車庫。
我坐上車的副駕駛座,關好車門,按下隱私玻璃按鈕,我可沒有被別人拍下來的嗜好。
陳卓延居然在哭。
我的星星,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探身過去,輕吻去他臉上的淚珠,他美麗的眼睛就這麼看著我。
隻看著我。
「我永遠不會背叛你。」我說。
此刻的他距離我這麼近,破碎的心觸手可得。
是誰說的來著,情欲要下等的最快樂。
我俯下身,拉開了陳卓延的褲子拉鏈。
這次他總算沒有拒絕。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可真是一個好學生。
美麗溫柔的七夕夜,隻獻給有準備的人。
7
後來的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我絕對不可能浪費機會,趕緊趁熱打鐵,早早就拉著陳卓延領證。
我們籤訂了婚前協議,出軌的人淨身出戶。
我和陳卓延都需要這樣的安全感。
這一場戀愛費了我太多功夫,急需一錘定音。
沈周懿還是沒有結婚, 她仍然在不同的男人身邊輾轉,體驗獵殺時刻。
她還在追求勝利嗎?我不知道。
我已經,完全, 沒有興趣知道了。
冷眼刷了一會她的朋友圈後,我抬手按滅了屏幕。
那晚過後, 沈岸仿佛知道了些什麼,刪除了我所有的聯系方式。
我知道,他不是因為愧疚,而是覺得丟人。
而沈周懿那邊, 估計陳卓延已經私下裡找她攤過牌了。
他們兩個都沒有再聯系過我。
我不會拉黑沈周懿,因為偶爾還會在她的社交狀態裡找找樂趣, 畢竟她真的教我良多。
我很感激她。
室內開了足夠的暖氣,窗外的冷風行進到此也變得溫柔。
身體高潮後的餘韻還沒有散去, 我側過身,細細地端詳陳卓延陷入熟睡後的側臉。
他均勻地呼吸著, 神情平靜而滿足。
我的目光近乎貪婪,一一掃過他光潔的額頭、挺直的鼻梁、紅潤的嘴唇,最後落在他鎖骨處凹下去的小窩上。
他終於不再是我上司的上司, 也不是我老板的老板。
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我就知道我本不應得到他,但又十分渴望。
我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的眉骨,繼而滑到他的腦後,手心裡是他柔軟微湿的頭發。
我的心潮湧動, 滿足感幾乎滿溢出來。
我愛沈岸嗎?也許有一點點。但他太矮啦,矮到我稍微踮一踮腳就能夠到。
我要的從來都是天上星。
隻不過彼時的陳卓延事業有成,女友漂亮, 我不過是助理的助理, 連他的一片衣角都觸碰不到。
我打不贏。
我們之間隔著看不見但摸得著的厚厚的壁。
我的人生本來應該永遠待在臺下,作為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塵, 遠遠地仰望這顆星星。
愛情的遊戲, 是我先動心,先動心的人永遠隻能做輸家。
幸好我有一個優秀的獵手。
從小我就樣樣不如她, 既沒有她漂亮,更沒有她聰明。
但是她強勢、好戰,對得不到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心。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商場外側的巨型 LED 屏上正在直播公司的一場女裝新品發布會。
「作?」要讓她看得見,摸不著。
心痒痒,牙痒痒。
沈周懿忍不了, 她怎麼能允許一片懦弱的、笨拙的綠葉擁有她都沒見過的好玩的東西?
幸好我足夠了解我的獵手。
雖做不成獵手, 但我可以做一名漁夫, 隻要將已被射落的受傷獵物收進網中,打撈上岸,再好好呵護。
這是我墜落凡塵的星星。
似乎是在睡夢中也感受到了我來回往復的視線, 陳卓延艱難地睜開了眼, 又困倦地閉上,他有些疑惑地輕聲呢喃:「不睡嗎?」
「睡。」我往被子裡埋了埋,將他的腦袋輕輕攬入懷中。
睡吧。
睡吧。
天上星, 亮晶晶。
深沉的夜空中,星光閃爍,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淺色的被面上。
我面帶微笑閉上了雙眼。
今夜也將是一場好眠。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