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添亂,」我一個眼神過去,「乖乖待著。」
孤容眼眶紅了:「你為了他兇我?」
我哪有,我不是在哄他嗎?
「出息。」
小白蓮撂下話,鑽進袖子不出聲了。
孤容氣惱地揪了兩下我的袖擺。
「你敢碰到阿言,我就把你花瓣全撕了,讓你禿頭!」
真是恐怖的威脅呢。
我無奈地掀起右邊衣袖。
孤容看著我的動作,呆愣著一動不動。
「進來,愣著幹嗎?」
他眼中鬱色瞬間如冰雪消融。
化成的小牡丹花輕盈地在空中飛舞了兩圈,才迅速衝進我袖子裡。
和隔壁安安靜靜的小蓮花不同。
他故意蹭開我手腕的裡衣,鑽了進去。
腕上三寸處微微發著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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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登徒子。
讓別人不許碰,自己倒是緊貼著不放。
18
我順著幽深向下的臺階,來到地牢裡。
不愧是無花谷,地牢裡都長滿了不知道名字的小花。
我暗嘆著,走到關押青蓉的暗室前。
她看到我,猛地撲上來,一隻手差點抓到我的肩膀。
幸好我這通人性的「右邊袖子」把我向後輕扯了一下。
讓我們說,謝謝袖子。
我直勾勾看著青蓉,一言不發。
她神情果然急切起來。
「沈卿言,我知道你來自哪。
「我們都來自同一個地方,應當聯手不是嗎?」
我輕嗤一聲:「罵我賤人的時候,怎麼沒想起我們是老鄉呢?」
初見時,我故意叫孤容「giegie」,留下了破綻。
就是為了讓她知道我來自哪。
這是警告。
但她顯然沒放在眼裡,居然還敢來挑釁。
青蓉淡笑:「之前的恩怨就不要提了。
「我們聊聊後面的事。」
我洗耳恭聽。
「我把蓮華讓給你,你把孤容還給我。」
我:「……」這耳朵不如不洗。
一直安安靜靜的左袖突然發起抖,但因為地牢昏暗,青蓉並沒有發現。
我的目的因為她這句話,超額完成了。
蓮華的存在,是個大麻煩。
他現在是不敵孤容,可等他歷劫結束,回歸神位。
孤容這個害過他的前情敵怎麼可能好過?
所以我帶他來,是為了讓他發現,青蓉一邊吃著碗裡的他,一邊惦記我鍋裡的孤容。
沒想到青蓉碗都不要了,隻想端走我的鍋。
我挑挑眉,裝作感興趣的樣子,繼續點火。
「我憑什麼相信你,這蓮華不是對你情根深種嗎?」
右邊手腕處被輕撞了兩下,像是在表達不滿。
我沒管,繼續問:「你總得拿出點誠意。
「你帶著牡丹花來到谷中,想必已經知道它的用處了。
「你手中,還有另一個。」
青蓉面露異色,似乎驚訝我為什麼知道這些。
她略有些為難,半晌沉默,還是憑空拿出了一朵泛著白光的蓮花。
「給你。」
話音落,我左邊的袖子動得更激烈了,仿佛控制不住自己泛濫的情緒。
我小心翼翼接住了那朵花。
這是蓮華的妖心。
原書裡,在知道妖心的存在後,蓮華就按照《幻海志怪錄》上教的,取出了心頭那朵花,給了青蓉。
果然,即使劇情因為我的介入提前了,他也還是會送出自己的軟肋。
「你還沒把孤容的給我。」
青蓉有些焦急地提醒我。
我擺擺手:「忘帶了。」
見她惱怒,我得寸進尺:「我不太喜歡蓮華的性子,你這裡還有別的人選嗎?」
青蓉仿佛喉嚨卡了魚刺,梗了半天氣得說不出話。
「你……你……」
「有沒有嘛,沒有交易作廢。」
「有。」青蓉咬牙切齒。
她往虛空看了看,像是在翻閱什麼頁面。
「魔域魔主、仙界太子、鬼嶺鬼王……隨你挑。」
她一連說出十幾個不同種族的天之驕子。
說實話有點心動,但是我的右邊袖子好像快氣死了,已經急得在啃我的手臂了。
關愛袖子,人人有責。
我隻能命令我的心:「你先別動。」
19
隨著青蓉的詳細介紹,左袖徹底蔫巴了。
我裝作認真挑選的樣子,想了很久。
把青蓉一顆心都吊了起來。
「我考慮好了。
「我選那個吧。」
右邊袖子好像流眼淚了,不確定,再感受一下。
「我選那個愛哭的,腦子有點不聰明,嘴硬又心軟,可愛又不自知,老是不經意戳到我的——無花谷的主人吧。」
好了,這下右邊袖子也沒動靜了。
隻是越來越燙。
青蓉聽完,想了很長一會兒。
我猜,她是不記得無花谷的名字。
畢竟從前,她對孤容總是不屑一顧的。
孤容反常的冷落,讓她那股徵服欲突起。
蓮華又因為吃醋,對她愈加重視。
她這人,就喜歡有挑戰的、不屬於她的、對她愛答不理的。
一個字總結就是「賤」。
「無花谷主人是孤容,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好言提醒。
哼,這下孤容更不可能回心轉意了。
青蓉氣得跺腳:「你耍我?!」
「怎麼能叫耍,我真的有認真考慮。
「隻是我和你不一樣。
「我就喜歡抓在手裡的東西、搶不走的人、不會消逝的真心。」
這些,青蓉大概永遠都不懂。
這是我們普通人窮盡一生所追求的東西。
而身為主角的她,輕而易舉就擁有了不止一份。
20
蓮華現身那一刻,青蓉眼裡的驚恐如有實質。
他的眼血紅血紅的,額頭上全是汗,握著劍的手ťũ̂ₕ劇烈地發抖。
我為曾經吐槽過小說裡這種誇張的寫法感到抱歉。
男主生氣眼睛真的會變紅!
「你盯著他做什麼!」孤容也鑽了出來,目露不滿。
我津津有味看著男女主的修羅場,和孤容分享我的發現。
「這有什麼的,我的眼睛可以變成七彩的!」
孤容抱胸輕哼,要是身後有尾巴,恐怕都要翹上了天。
「行了,回房變給我看。
「現在咱們先看修羅場。」
孤容給我變出了一節古藤,吊在地牢頂上做秋千。
攬著我,讓我到他腿上坐著看。
「不能變大點,並排看嗎?」我老臉一紅。
「酒勁還沒過去,我法力不夠。」
我盯著他清澈Ťũ̂⁹的眼睛狐疑半晌,還是坐了過去。
「軟硬適中,不錯。」
我還要繼續點評時,那邊蓮華終於忍不住怒斥。
清冷人設徹底崩塌。
「你們夠了,老子在失戀!
「請你們離開我的世界。」
不坐了還不行嗎,瓜不能不吃啊!
21
我並沒有繼續為難青蓉。
讓她背了「孩子」的鍋,吃了點皮肉之苦,已經夠了。
說到底,她隻要不威脅到我家的人,就是養一個小世界的魚,我也是懶得管的。
總歸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但是蓮華這個受害者好像不這麼想。
從地牢出來後,沒了禁制,青蓉捏碎傳送符,倉皇逃走。
蓮華久久看著她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
「她居然,覺得我會報復她。
「不過是被騙了而已,我沒這麼小氣。」
他轉頭就向我鄭重道謝。
我擺擺手,表示這不過是舉手之勞。
臨走之前,他突然低聲問了我一句話:
「我這樣的人,真的不討人喜歡嗎?」
看來是在糾結我說的那句「不喜歡」。
我想了很久。
久到想起了我剛看完這本書時,腦海中閃過的念頭。
「我的那個世界,有個著名的文人,他曾經寫過這樣一段文字。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世人甚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
我轉頭看向身側的孤容。
「世人甚愛牡丹,我便是這世俗中的一人。
「世間每一朵花,無論開成什麼模樣,無論它開不開放,都值得被珍愛。
「蓮華,總有一天,你會找到屬於你的『周敦頤』。」
每一個人,都會找到屬於他的「獨愛」。
22
後來,我聽說青蓉每到一處,就會有漫天蓮花瓣落下,上面小字密密麻麻寫著她的惡行。
她剩下的攻略者們,都對她敬而遠之。
尤其那位仙界太子,是蓮華真身青蓮神君的小徒弟。
對這個騙了他師尊的女人恨之入骨,沒少給她使絆子。
她靠著系統飛升這條路被堵得死死的。
這位仙界太子還做了一件荒唐事。
他把三界翻了個底朝天,誓要找到一位名叫「周敦頤」的男人。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23
蓮華走後,孤容好像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兒。
他清澈的眼睛露出不解。
「我睡著的時候發生什麼了,青蓉為什麼被關進地牢?」
我:「!」
「那個……你可能得問問目擊證人。」
孤容不解:「你不就在場嗎?」
我訕笑:「我是當事人,說的話不能全信。
「這樣,我們讓小藏紅花來說!」
24
小藏紅花戰戰兢兢說完,整個人出了一身冷汗。
他家君上的目光是挺嚇人的。
我在旁邊都快被凍死了。
「退下……」
小藏紅花聞言跑了,還貼心帶上了門。
我也想跑,被孤容勾手揪住了衣擺。
我以為的狂風驟雨來了,但又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阿言,我們的孩子沒了……」孤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我手心。
「我已經那麼小心了,我還給他做了溫室,買了好多模樣精巧的花盆。
「他沒了……嗚嗚嗚嗚嗚……他怎麼能沒了呢……
「我要殺了青蓉,我要殺了她!」
眼看要釀成大錯,我隻能說了實話。
「其實,吃花粉是不能懷孕的。
「雖然吧……它生物學上確實是你的那個。
「但是我是吃到胃裡的,又不是……
「所以你懂了嗎?我來的當晚,他就魂歸大地了。」
孤容一張俊臉漲得通紅。
眼中死寂的幽光與熾熱的火焰交織。
看著怪可怕的。
我忍不住退後,直直退到床榻內的牆邊。
「阿言,你騙得我好苦。」
孤容長腿一伸,上了榻。
又伸手把身上最遮肉的外衫褪下。
一時風光大露,輕紗玉浪,讓我移不開眼。
「我要你賠我的小花。」
我察覺到危險,趕忙伸手從腰間取出那朵妖心。
「賠你,這就賠你。」
本來幹癟枯萎的牡丹花,在我這裡不知為何恢復了飽滿。
嬌豔欲滴,異香環繞。
十分惹人憐愛。
可Ţùₙ孤容卻把它推回了我懷裡。
「我不要這個花。
「你知道我要的是哪裡的花。」
救命,我真的不知道啊!
天色蒙蒙亮時, 我筋疲力盡, 終於知道了是什麼花。
孤容是真的玩得「花」。
番外·狐姬視角
我喜歡了我家君上一千年。
可他對我一向沒有什麼好臉色。
但無所謂,我又不是隻喜歡他。
我還喜歡魔域魔主、鬼界鬼王,就連谷中那朵小藏紅花,我也喜歡。
畢竟他能化形成功, 還託了我的福。
君上歷劫那天, 我帶著小藏紅花去喝花酒。
他當然不肯,路上流的眼淚被我悉數笑納。
這何嘗不是一種喝「花」酒呢?
我們回來時, 君上已經被一朵芙蓉花救下了。
他看著那女人的眼神,透著一種古怪的痴迷。
說是喜歡吧,又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種情況沒持續多久, 更離奇的事發生了。
君上他居然又被雷劈了。
按理說妖王歷劫, ẗŭ̀⁼一千年一次,幾千年一次都是多的了。
他可倒好, 不到一月兩次歷劫。
拖著焦黑的身子醒來的第一件事——
他讓我把那個叫青蓉的女子趕出了谷。
我總覺得他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
眼神凌厲了許多, 少了點從前的懵懂天真。
舉手投足煞氣很重。
我懷疑他被人奪舍了。
但問起從前的事,他又什麼都記得。
我故意詐他:「我當初趁你醉酒, 想親你花瓣的時候,你臉可紅了。」
君上當時正望著虛空,蹙著眉,仿佛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聞言, 他冷冷瞥向我:「你再胡言亂語,吾就幫你回憶回憶飛出 45.6 米的滋味。」
我:「……」
倒也不必記得如此之清楚。
幾日後, 君上找到我和小藏紅花, 要我們為他護法。
守得無聊, 我和小藏紅花躺在房頂上數星星。
可本來平靜的夜空突然聚起大片劫雲。
透過屋頂瓦縫,我眼睜睜看著君上撕下了所有的花瓣。
那些花瓣憑空消失,我還隱隱聽到什麼咒語。
但下一秒我就沒空去聽了, 劫雷落下來了。
半個時辰後,劈得外焦裡嫩的我抱著昏迷的小藏紅花,找到了廢墟中的君上。
我聽見他喃喃自語:「居然真的有一個。
「居然真的,有人愛我。」
我不服氣了。
「君上,我也愛你啊, 你就不能看看我嗎?」
君上難得沒有冷言冷語。
他看著我, 眼神裡彌漫出未曾有過的智慧。
「狐姬,愛與不愛,其實很明顯。」
他目光下移,落在我懷裡的小藏紅花身上。
「剛才劫雷落下, 你舍身相護的不是吾。
「吾要找到一個, 眼裡隻有吾的人。」
聽懂了, 但不多。
算了,眼裡隻有君上太難了。
這苦差事誰愛要誰要。
後面幾天, 君上好像又傻裡傻氣起來。
每天不是看著天空發呆,就是在土裡翻找什麼。
「怎麼還不來?」
他開始氣急敗壞起來。
過了兩個月, 又好像自暴自棄一樣, 變成原形,每日在窗前躺屍。
我可承受不住他這原形的誘惑。
索性出去雲遊躲懶。
等我再收到信時,已經是幾個月後。
君上居然有孩子了!
我們家缺心眼又單純的君上,不會被什麼壞女人給騙了吧。
我在宴會開始前, 偷偷見了那個懷著小主子的女人。
隻看了一眼,我就確定。
她確實有了我們君上的崽。
畢竟那通身的妖氣。
從內到外,真真是腌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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