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4-12-12 16:49:184256

又來了又來了!


每當我不想順他們的心意,他們都會來這套,數落我從陳茜處偷來的幸福。


他們說我欠她的。


可是,我做了什麼?


是我讓那個女人將我換給陳家的嗎?


是我明知道自己不是陳家的女兒,還鳩佔鵲巢嗎?


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要承受全部的後果!


這一次,我不想再忍受了!


為什麼我要為別人的錯誤買單?一次又一次,像背負無底洞的罪孽!


我打斷養母的話:「夠了,周懷之的五千萬還不夠買我的孝心和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嗎?」


養父最不喜歡別人忤逆他,當即怒目圓瞪:「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下,我眼前閃過小時候生病,養母片刻不離地守在我身邊。


以及養父在我生日時抽出時間回來陪我,將我扛在肩膀上,說我是他的公主。


他們那時候是真正愛我的吧?


是我沒有福氣,當不了他們的孩子。


但也,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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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卸下擔子,當一個沒有罪的陳向朝。


我起身,抽過紙巾擦手,一根一根,慢慢擦幹淨:「今天我過來,是想跟你們做個了斷,我已經還清了你們的恩情。從今以後,你們是你們,我是我,我們不會是一家人。」


養父氣得發抖:「陳向朝,反了你!」


我轉身欲走,身後傳來陳茜的尖叫聲,隨之是玻璃破裂的清脆聲。


我回頭,周懷之高大的身體擋在我面前,腳邊是碎開的玻璃碎片。


對面的幾人一臉驚駭。


周懷之平靜得出奇,慢條斯理地抽一張紙巾,擦拭額角冒出的血珠。


他的語調很緩,落在耳畔卻自帶不容置疑的力度:「在你們用陳向朝換五千萬時,應該知道你們兩清了。所以,誰都沒有權利逼陳向朝做任何事情,她是自由的。」


15


——她是自由的。


這句話,高中的周懷之同我說過。


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學校門口,一輛亮瞎眼的豪車停在路邊,身穿黑西裝的司機,打開後座的門。


穿著校服的帥氣男生下車。


我跟在軍訓時認識的顧子衿打趣道:「大少爺駕到,通通閃開!」


我們嘻嘻哈哈笑成一團,下一秒,男生出現在我們面前:「同學,借過一下。」


他像看傻子一樣看我們,估計是聽到了。


我們兩個尷尬地遁地走。


更尷尬的在後頭。


回到班級才發現,他是我們因為打球骨折,請假不參加軍訓的同班同學。


有什麼比嘲笑別人被聽到更難為情的事情嗎?


有,那人是你同學。


好在周懷之似乎沒有把這件事放心上。


我們分科後也是一個班,交集多起來是在高二。


我話太密,聊遍全班,最後被調去跟周懷之做同桌,坐在旁邊的其他人也都是班裡出了名的文靜。


周懷之專注力超強,很多課我都見到他在畫畫,把我當成透明人。


我忍了兩天,終於沒忍住,以一句「你是在畫畫嗎」單方面拉開話匣子。


我們長達一年的同桌生涯沒有拉近彼此的距離。


他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我懷念跟他同桌的日子。他不這麼認為,高三再次換同桌時,他毫不猶豫地離開我。


嚶。


所以,我一直以為他討厭我。


直到高考前的最後一個晚自習。


當時我已經被趕出陳家,在顧子衿家暫住。


她有事先離開,我留到很晚,直到教室隻剩下我一個人。


寂靜催生難過,我突然感覺自己像麻雀,以害蟲之姿,佔據不屬於自己的鳥巢。


真正的主人回來,我灰溜溜地逃走,卻發現背負著上一代的因緣,揮不動翅膀。


我是罪人。


淚水滴在錯題集上,怎麼擦都擦不幹淨。


我邊哭邊分析錯題,萬一高考考呢?


罪人也要高考的啊,嗚嗚嗚。


直到十一點,學校的燈暗下,我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猛然驚覺,還有人在。


一個黑影漸漸走近,借著蒼白的月光,我看清他的模樣。


我不知所措,手忙腳亂地收東西。


走到門口的周懷之忽地轉過頭,攥緊拳頭,以一種熱血的語氣,鏗鏘有力地說:「陳向朝,你是自由的,而不是作為誰誰的假冒品活著!」


我瞪大眼。


周家跟陳家有一些商業上的合作,他估計聽說了什麼。


我的臉升起熱度,碎嘴是我的防御機制:「哈哈,你說什麼呢?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是鳥,怎麼不是自由的?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我告訴你哦周懷之,還有幾天高考了,要以學習為重。還是你想攪亂我的心思,別想了,我不會上當的……」


周懷之猶如被踩到尾巴的狗,「嗷」一聲,匆匆否認:「你做夢呢!」


他跑出門口,幾秒鍾,一顆頭從窗戶探進來。


是一張布滿紅暈的臉,他認真地看著我:「陳向朝,沒錯,我喜歡你,你很好,快高考了,我不允許你消沉下去!」


我的心像被什麼狠狠撞一下,這一次,防御機制失靈了。


我說不出話,悶頭收拾東西。


幾本書花費了我好幾分鍾去收拾,直到周懷之消失在窗口。


我以為他走了,剛下樓,發現他站在一處路燈下。


我拽了拽書包的袋子,走出學校。


他在我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我們一路無言。


16


六年前他跟在我身後,現在,他護在我身前。


周懷之握住我的手:「而且,既然朝朝都說了跟你們不是一家人,那我上次介紹給你的工程沒必要繼續了。」


養父知道自己衝動了,悔恨莫及:「懷之,咱有話好好說,剛才是我衝動了。」


他竟真把周懷之當成普通的女婿,先是貶低我將他高高抬起,再撺掇我幫陳茜說話。


也許是周懷之這幾個月來的和顏悅色讓他產生錯覺,以為能拿捏老丈人的姿態。


周懷之不吃這套:「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還是,你想我把那五千萬收回來?」


養父公司年前的一場意外導致破產,養父散盡家財加上周懷之的五千萬,才讓他免於牢獄之災。


現在,他們是靠從周懷之指縫裡漏出的一點油水,維持現在的生活。


周懷之這一出釜底抽薪,意味著他們得自己尋出路。


他拖著我出陳家的門後,一下子變了個人似的,松開我的手,面若寒霜:「你就為了這種家人丟下我?」


他說完沉著臉上車。


我坐在副駕駛上,更加清晰地看到他右額角的傷,還有血絲滲出來。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


周懷之偏過頭,我的指尖隻落到他的側臉,他的臉上沒有一點波瀾。


車子啟動,我忽然有點難過。


我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來,他真的能接受嗎?


畢竟,我是真的拿了他爸的五百萬。


將車停到車庫,周懷之走在前頭,我跟在後面。


剛走到門口,草叢裡突然鑽出幾個蒙面人。


瞬息之間,我被抓住手,包也被搶過丟出去,我驚慌大喊:「周懷之!」


「你們是誰?」周懷之瞳孔猛縮,毫不猶豫地上來救我,卻被攔下。


我著急道:「周懷之,小心右手!」


那綁匪想把我拖走,我拼命掙扎,戳他的眼,踢他的下身。


綁匪訓練有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根本不把我的小手段放眼裡,輕易制止。


我被他拖著往外走,周懷之急眼,踢開面前綁匪,撲過來一拳揮在拉著我的綁匪臉上。


綁匪哀號一聲,松開我。


周懷之大喊:「去報警!」


我們住的是獨棟別墅,左鄰右舍隔了很長一段距離,更詭異的是,家裡的阿姨沒有一點動靜。


周懷之不能出事!


我著急忙慌找包,剛掏出手機,綁匪朝我撲來。


周懷之轉頭看到這一幕,眼底猩紅一片,不知從哪摸一塊石頭,朝那人的頭砸去。


千鈞一發之際,綁匪拉下面罩,驚慌道:「少爺,是我!」


17


石塊懸在空中。


一個穿著黑色工作套裝,打扮精練的中年女人拍著手從暗處出來:「好好好,好演技。」


周懷之也被眼前這狀況弄得莫名其妙,放下石頭:「媽,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瞠目結舌。


她就是周懷之的媽媽,我名義上的婆婆,林婉。


林婉盤著手,她不高,卻很有強人氣勢:「我是擔心一個無辜女孩被你禍害了,想讓她看清你的真面目,沒想到你小子是真會演。」


周懷之氣笑了:「你該擔心的是我,不是她。」


林婉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怒氣衝衝:「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跟你爸也是!朝朝多好一個女孩,剛才一直擔心你的手,還要被你誣陷,真是最毒男人心!」


剛見面就被誇,我臉紅了,支支吾吾地說:「他的右手,本來就是因為我才受的傷。」


這不得不提到四年前那場車禍。


我大學是在本市,讀了大學後我沒有再回過陳家。


陳茜復讀一年後,跟我上了一個學校,我們偶然遇到過,她立即衝過來質問我留在本市是不是圖陳家的財產。


讓我別痴心妄想。


我隻覺得她不可理喻,我選擇這所學校,一是因為它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二是顧子衿和周懷之也留在本市。


那時,我跟周懷之交往兩年。


然而沒過多久,好久沒見的養父母找上門。


我一開始很高興,以為他們是想我了,其實,我也很想他們。


哪知道他們開口第一句,是問我想不想去德國留學,他們會負責我第一年的生活費。


養母哭著對我說,陳茜因為我,絕食在家裡鬧,讓我看在他們把我當親生女兒疼愛了十幾年的份上,成全她作為母親的愛。


我無法忽視養母眼裡的淚,即使那裡再也沒有對我的愛。


我竟然,真的開始考慮這件事。


周懷之知道後,從家裡跑過來:「朝朝,去兜風好不好,我新買了跑車!」


他帶著我繞海行駛,晚風迎面吹來,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甚至某一刻,我想著要是能隨風飄走,就好了。


我不會再難過,不會再憂愁。


周懷之不認同我的想法:「朝朝,我知道你很愛阿姨和叔叔,可是他們不愛你啊。你隻是被不存在的愛束縛了,你應該為自己而活。」


他說得對。


我以為隻要我聽話,再聽話,他們全部投注在陳茜身上的眼神,會朝我傾斜,哪怕一點點。


我畫地為牢,將自己圈在一個標準裡,那個標準就是:當一個最聽話最懂事的孩子。


意外是這時候發生的。


幾個醉漢在路邊晃悠,一個酒瓶朝我們砸過來,正好在周懷之頭上碎開。


他痛呼一聲,失去方向感,車子撞上路邊的樹,掉落的樹幹插進玻璃。


在那前一秒,他撲過來,將我護在身下。


我們被拉到醫院。


我是輕傷,周懷之失血過多,被送進手術室。


我呆呆地坐在地板上,眼前一片猩紅,不是我的血,是周懷之的。


他的右手,被一根碩大的玻璃碎片深深地插進去。


所以,我對此確實有責任。


18


林婉聽到我為周懷之說話,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好好好,戀愛腦是吧!


「我不怪你,你肯定是被這小子騙了,你看看這是什麼,他為了報復你,可是寫了一個計劃書,工作都沒見他這麼認真!」


她啪地掏出一沓紙,塞給我。


周懷之急了,試圖衝過來搶:「媽,你從哪翻出來的?」


三個膀大腰圓的綁匪式保鏢將他團團圍住,他隻能幹著急。


我狐疑地查看,首頁是又粗又黑的五個大字:復仇計劃書。


「……」


好中二。


翻開第一頁,標題:論陳向朝的狠心。


【從醫院醒來的第一天,我沒有看到陳向朝,以為她也受傷了,從我爹口中才知道她出國了。


醒來的第二天,她跟我提分手,說我不能給她幸福。


我是傷了手,又不是下半身,為什麼給不了她幸福?


她居然說我們兩年的感情換五百萬很值。


我知道她數學差,不知道她數學這麼差啊,再等幾年,別說五百萬,五千萬我都能給她。


更讓我寒心的是,她不僅全方面拉黑我,還不打算回國,這誰忍得了?


她必須回國,我要報復她!


致周懷之最重要的一句話:別忘記她拋棄你,讓你孤零零地躺在醫院!】


第二頁,論跟她結婚後狠狠折辱她的可行性。


第三頁,論讓陳向朝開豪車住豪房卻身無分文的可行性。


第四頁……


我看得越發沉默,這麼多年,周懷之冷幽默喜劇人的人設還是沒變。


我錯了,我以為他成熟了,沒想到是裝成熟。


林婉冷笑道:「看吧,這種小肚雞腸的男人根本不能要,他就不想想四年前你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嗎?


「就知道很恨恨,三歲小孩都不如,趁早把他甩了!」


19


周懷之眼睛猛然一睜:「你到底是誰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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