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白團子在我面前哭得傷心,我也隻能是哄了又哄。
我將地址告訴了他,說下次他再告假出宮,便來尋我。
自此日之後,我便日日留幾個包子在鍋裡,我隻是告訴了喜來我的地址,卻忘了問他何時能再次出宮。
又怕他來了沒有包子吃,便隻能日日留一份,若是今日不來,我便在第二天早上蒸一蒸當作早飯,再給他留一份新的。
可我也沒想到喜來來得這麼快,還給我打包了一份「禮物」。
6
這日我賣完了包子,就看見院子裡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圍在石桌邊。
郎君不知怎的,今日倒是清醒,有些怒氣地看著喜來。
喜來的眼睛也是大大的,眼角有些下垂,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旁邊還有一個小一號的喜來,也用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
見我回來,喜來便熟稔地撲進我的懷裡:「你怎麼才回來,謝郎君好兇。」
喜來這一撲,倒是讓我有些手足無措,雖說我倆是有些交情的,但我從沒感覺我倆可以好到這個地步。
又想著喜來是個太監,我便也沒有推開他。
那個小一號的喜來也撲到我的身邊,怯聲怯氣地說了句:「姐姐好。」
我也是被這一大一小搞得很蒙。
郎君見狀哼了一聲便轉頭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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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出郎君是惱了的。
我拍了拍喜來的後背,示意他郎君已經進屋了,可以松開了。
喜來癟個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謝小郎君可兇了。」
看著喜來這委委屈屈的模樣,我怎麼就沒辦法責怪他呢。
喜來將他身邊的小喜來推到身前:「這是我弟弟,趙二柱。」
我看著眼前的男孩兒,八九歲的樣子,跟喜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就是比喜來黑一些。
不過想來也是,莊戶上養出來的孩子,黑些也是尋常。
我捏了捏二柱的臉蛋:「等著姐姐給你拿包子吃。」
喜來和二柱一人抱著一個包子啃。
二柱笑得眼睛都彎了,誇贊我的包子做得好吃。
這一大一小著實是可愛極了,啃包子的樣子看著就讓人有食欲。
「你喜歡二柱嗎?」
喜來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倒讓我沒反應過來。隻答了句:「喜歡。」
這樣喜慶的孩子誰能不喜歡呢?
喜來正了正臉色:「二柱,過來給姐姐磕個頭。」
小二柱倒是沒別的話,放下手裡的包子,就跪在我面前磕了一個響。
這是做什麼?
我剛要扶起二柱,喜來便也要跪下。
我轉頭直接拽起了他:「有什麼事你直說便是,何必要弄這幅光景。」
喜來憋著嘴,又要哭起來。
我是真的見不得喜來落淚,想著話本子裡男人總是見不得小女子落淚是不是就是我現在的心情。
喜來本就軟糯得像個小女娘。
一哭起來更是我見猶憐。
喜來抱著我的手臂,輕輕地搖晃了起來,喜來身量比我矮些,這個樣子撒嬌,我是真的受不了。
「姐姐,你幫我養二柱吧。」
「不行。」
縱使是受不了喜來撒嬌,我也不能同意。
大抵我是要跟著郎君的,郎君隻要活著,我就要跟著他,郎君若是一直待在京城中,我倒是可以幫著喜來養二柱,可我做不了郎君的主。
郎君在做一場噩夢,夢醒之後何去何從,我又怎麼能清明。
豆大的眼淚像珍珠一般從喜來的眼睛裡落下,他的聲音帶著哭腔:「為什麼,可是我沒什麼可以依靠的人,除了幹爹便隻有你了。」
我默默低下頭,不敢看喜來的眼睛:「你我隻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
「萍水相逢?」喜來後退了兩步,「原在你心裡,你我隻不過是萍水相逢?我連我娘親給我打的平安結都給你了,隻換了你一句萍水相逢?」
喜來面上滿是不可置信,哭得更兇了。
我是擔不起這份職責的,我隻能說得決絕一些。
可看著喜來這樣,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的,我想替喜來擦擦眼淚,可喜來卻打開了我的手,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我想要追出去,可是身後的小喜來卻攥住我的裙角:「姐姐,別不要我。」
唉,怎麼是我不要你呢?我連自身都顧不上呀。
天黑了,喜來也沒有回來,二柱是個勤快的,也沒跟他說什麼,自己便在院裡除雜草。
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院子裡自顧自地忙活個不停。
想這孩子在旁人的屋檐下也是受了委屈的,年歲不大卻是這般懂事,我本想狠狠心,不理會這個孩子。
可我要真是個狠心人才好呢。
我將二柱招呼到身邊來,打了盆熱水替他擦洗:「二柱,跟著我不一定比跟在叔叔嬸嬸身邊好啊。也許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的。」
二柱仰起小臉兒:「哥哥說姐姐是個頂好的人,讓我好好跟著姐姐,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我嘆了口氣,喜來強把人留在這裡,我又跟二柱能說清楚什麼。
我將西廂收拾出來:「二柱,你以後便在這裡住下吧。」
二柱從懷裡掏出一袋銀锞子,遞給了我:「哥哥說姐姐平日裡走街串巷的不容易,說是這錢給你,租個店鋪,不用出去風吹日曬。」
「這銀子你便留著吧,我在京城還不知道要住多久,也不會開店。」
雖然我已拒絕,但二柱還是執拗地將銀子塞給了我。
我不收下,二柱大有誓不罷休的樣子,我也就將這銀子先拿著了。
我敲了敲郎君的房門:「郎君,睡了嗎?」
「沒。」
我進來將喜來的事情說與他聽,原原委委也講得明白。
「呵,」郎君嗤笑一聲:「你這呆子,旁人說什麼你都信。」
郎君又灌了一口酒:「你想養著就養著,不必什麼都說與我聽。」
看著郎君這般模樣,我心裡總是悶悶的:「郎君,少喝些酒,這般下去總是對身體不好的。」
謝鴻軒將頭轉了過來:「旁人都說我沒了志氣,我說我還有,你信嗎?」
郎君的眼睛好看,即便是不修邊幅也還是好看的。
我也望著郎君:「信的,郎君做什麼我都是信的。」
謝鴻軒停頓了幾秒,低下了頭:「要不說你是個呆子,說什麼你都信。」
我依舊看著他,堅定的說道:「旁人也許我不會信,但我一定會信郎君。」
謝鴻軒抬頭,看了看我,唇角微動,想要說些什麼但又說不出來,嘆了口氣,說道:「出去吧,我要睡了。」
7
我給二柱改了名字,倒不是他的名字不好,隻是我要送他去學堂,若還是隻叫二柱,怕他的同窗會笑話他,都是些孩子,難免會因為名字而取笑他。
柱同竹同音,且自古文人墨客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我也詢問了二柱的意見,二柱樂呵呵地說著好。
由此趙二柱便改名為趙竹,我喚他小竹兒。
喜來給我的銀子都用來準備給趙竹上學用。
讀書才能明理,這樣大的孩子正是讀書的年紀。
若有一天小竹兒能考上功名,喜來也會寬心,也不會覺得辜負自己的父母。
小竹兒是個勤奮的,書也讀得很好,放假時還會陪我走街串巷地賣包子,嘴巴也甜,總會跟主顧說些好聽的,哄得人家多買幾個包子,能讓我早些回家。
這般貼心的娃娃,誰能不心疼。
學生可以在書院裡住,也有外地的學生到京城來讀書,年節才會回去。
我想著若是我走了,小竹兒便可以住在書院裡,除了日常的販賣,我還會多做些包子,送到他師父家去。
這樣,以後喜來隻需要準備好束脩和趙竹的生活費,他也能活得好好的。
我能為他考慮的便隻有這麼多了。
秋風帶葉蕭蕭下,時光總是過得那麼快,謝家問斬的日子到了。
我停下了手裡的活計,隻看著郎君的房門。
郎君穿了我為他縫制的新衣,頭發也好好地束了起來。
盡管清瘦,郎君也是好看的,總讓人晃了眼睛。
「李伶,我來架柴,你的手藝好,我們一起做些飯食吧。」
「嗯。」我應聲。
還是要謝家人最後在吃上一口送行飯的。
謝家一共一百三十六口,郎君說那個扎著兩個小鬏鬏的是他五歲的侄兒,問我那孩子可愛嗎?
還有一個同他一般大的兒郎,郎君說也是他的侄兒,是他大哥的長子。
我看了一眼,跟郎君是有七分相似的。
郎君說他在家中輩分雖大,但年歲小,總是跟小一輩的在一起玩鬧,大哥於他是像父親一般的。
郎君又看了一眼臺上那白發蒼蒼的老者,眼裡閃著淚花,卻又倔強地不肯流下。
那便是郎君的父親吧。
郎君面上隱忍,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可手卻攥緊了衣袖,連指節都泛著陣陣青白。
我想擋住郎君的眼睛,可郎君卻撥開了我的手,他說:「這些本就該讓我刻骨銘心,他日我才不會手軟。」
我不明白郎君在說什麼,可郎君總是有他的道理的。
天空逐漸陰沉,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血混合著雨水四處流散,郎君的臉上也湿潤了,不知是雨水還是旁的什麼。
郎君的小侄兒喝了些酒水,迷迷糊糊的,腦袋也在肩膀上打晃。
可不多時,就滾落在我的腳邊。
下意識的,我竟將他捧在懷裡。
我們在亂葬崗邊上尋了一小片空地,將人一個一個埋好,這雨下了好久,久到我也不記得有多長時間。
也不知怎麼回的家,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
小竹兒也告了假,小小的身影忙前忙後,給準備了熱湯熱飯。
我也顧不得郎君,直接癱軟在房間裡。
「姐姐,喝水。」
小竹兒給我遞來熱水,我接了熱水,卻看小竹兒隻是呆愣地看著我。
我的嗓子有些嘶啞:「怎麼了,發什麼愣,郎君處可送去熱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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