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4-12-16 10:15:003469

我是京城最賢淑的夫人,過門第二日,給夫君納了四個妾。一年過去,四個肚子,整整齊齊,安靜如雞。我忽然意識到:我的夫君,好像……不行……


「我的夫君,好像……不行……」


正午時分,回春堂的病號來來往往。


我向著歐陽大夫挪了挪屁股,忸怩道,「你說,有啥子好辦法……」


歐陽大夫眼珠來回一掃,面無表情地湊過來,掀開袍子,「壯陽散,五文一包,童叟無欺。」


我木著臉道,望著他背後「一診千金」的錦旗,道,「你做個人吧。」


我一千兩銀子,不是來買假藥的。


歐陽大夫捋了把胡子,「用過的都說好。」


我刮了刮頭發絲兒,一臉為難,畢竟,以我夫君的情況,可能得建立長期合作。


歐陽大夫仙風道骨,十分鄙夷地看著我,「夫人衣著華麗,不像缺銀子的人。」


我何止是不缺銀子,每個月還有俸祿。


我叫鳳寧晚,太後的隱衛,性別女,愛好劃水。


當初胡亂培訓兩三天,就上崗了。


領任務前一天,通宵打麻將,次日昏昏欲睡,隻記住六個字兒:撫養陳鈺長子。


直到我以通州刺史之女——鳳寧晚的身份嫁給丞相陳鈺,才回過神來,他沒娶妻,哪來的長子?


緊急修書一封,送入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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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身邊的王公公回信,讓我自己想辦法。


培訓員老王說過:「一個合格的細作,必須懂得隨機應變。」


我遂擬了三年計劃,「第一年,博取陳鈺信任,給他取幾房美妾;第二年,生下長子;第三年,把長子搶過來。」


我在遲疑,他這假藥,會不會讓他,更加不行?


歐陽大夫怒了,「你到底買不買,不買別擋地方。」


我抓住他趕人的手,「哎,別別,給……給我四十包。」


歐陽大夫一僵,「多少?」


我拍出一錠銀子,「四十!快點!急用!」


在他古怪的目光中,我一當朝宰輔夫人,做賊似的抱著一摞藥,鑽出了回春堂後門。


直到上馬車,才喜不自禁地挨個掏出來,「鳳芝啊,有門了有門了!四個小妾,一人十個月,就不信還生不出來。」


鳳芝一臉殺氣,「懷了也是明年生!年末太後考察業績,咱倆都得完蛋。」


我一愣,「年底就要?」


鳳芝沉下臉,一臉殺氣。


「什麼時候說的?」


鳳芝處於暴走邊緣,忍了忍,終於沒忍住,對我咆哮道:「你特娘的領任務從來不認真聽!我瞎了眼!跟你一伙!我特娘的瘋了,跟著你出任務!」


我臉色煞白,「不是吧……」


「滾!」


我合作了一年的搭檔,在小年這一天,丟下我,逃了。


她背著包袱,扭頭就走的樣子,瀟灑無比。


留下我,獨自應對太後的怒火。


我把任務聽錯了,年底了,交不了作業。


從哪整個孩子出來成了我最大的難題。


我焦慮地在裝飾華美的小院中,時而來回踱步,時而無語望天。


好幾次,想跟陳鈺攤牌,問問他有沒有私生子養在外頭,到最後還是作罷。


陳鈺此人,冷淡無常。


我娶妾,他說好。


我勸他雨露均沾,他也說好。


似乎,他沒什麼不好的。


除了……待我不太好。


倒不是虐待,就是晾著我。


心情好了,同我說句話;心情不好,打照面都不多看一眼。


當然,我一細作,也不在意那個。


真正讓我頭疼的是,他各院流連已經小半年,幾個小妾肚子卻還是不見動靜。


我這才找上了德高望重的醫聖歐陽。


已到晌午,日頭高懸,我手裡的扇子甩得啪啪響,皺起眉,問道,「相爺何時下朝?」


沒了鳳芝,身邊換了個丫頭,很是冷淡地答道,「早就下了。」


真是丫鬟隨主子,不招人待見。


陳鈺下朝,定去書房打一圈兒,再轉道去清歌苑修琴。


我算著時辰,直接往清歌苑去了。


裡頭磨琴聲抑揚頓挫,推開門,陳鈺一身青衣,席地而坐,清冷如玉的面孔隱在窗扇後,隻露出半張臉,驚為天人。


此人,當世大才,智謀超絕。


朝中人多尊稱一聲陳先生。


可與聖賢相比肩。


我立在門口,突然有些話,就說不出了。


難道,你能對一個聖人道,「最近有沒有努力寵幸小妾?」


或者問,「身體安否?夜間可有力不從心?」


可是,再聖賢,也有七情六欲。


陳鈺抬起眼來,平平和和地看著我,「夫人何事?」


我摸摸鼻子,來到窗邊,隔著窗戶與他四目相對。


「那個……」


陳鈺一言不發,等著我說話。


我狠了狠心,語速飛快,「你最近有沒有看上的姑娘?」


陳鈺的眉頭在我的注視下,緩緩皺起,「怎麼?又要給我納妾?」


在他面前,我就像個處心積慮算計先生的學生,智商感覺受到了碾壓。


我底氣不足道,「這次你自己來,就算是……有了孩子,我都不介意。」


也許我的目光太過期盼,他半晌,了然點頭,「知道了。」


這也太好說話了,我端上了準備好的梨湯,旁敲側擊,「聽說,姜姨娘新得一把虎紋琵琶,請教到我面前來。你也知道,我不通音律,夫君有空,不如指點一二?」


陳鈺扔下刨子,抖掉木屑,撿起一旁的大氅好像要出門。


我急忙端著梨湯湊過去,「喝一口?」


他淡瞧我一眼,「你既不通音律,便每日午後,到我這兒來吧。」


我傻了眼,「這……不是叫您指點我,是姜姨娘。」


「讓她自己來找我。」


我張了張口,這求寵和獲寵,意義可不一樣。


姜姨娘好面,做不出上趕的事兒,叫我一時間犯了難。


陳鈺推開擋在面前的梨湯,走到廊下,裹上大氅,「晚些時候,把對聯兒換了。辭舊迎新,總是一樁好事。」


我狐疑地多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今日心情不錯。


可能,快過年了吧。


繼而後背發涼,覺得他話裡有話。


莫不是知道,我就要走了。


我倉皇回到自己的小院,心神未定,就被四個妙齡女子團團圍起。


「我的事他答應了沒?」


「下回到我了。」


「你別跟我搶!我給了她三兩銀子呢。」


幾人說話間撕吧起來。


我習以為常,從人堆裡一把拎出姜姨娘,銀子往她手裡一塞,「沒辦成。」


姜姨娘先一愣,遂緩過神來,「不能啊!上回我還把相爺哄得挺好,半夜陪著他讀孫子兵法。」


我焦躁的撓著頭,「你陪他讀什麼?」


「孫子兵法啊……」


我冷著臉,脾氣終於壓不住了,「你們幾個,能不能把心思放在肚子上!」


玫姨娘挑了挑染滿蔻丹的指甲,操著一口吳儂軟語,「夫人所言極是,你們幾個,入冬來胖了多少沒點數嗎?肚子上肥肉一抓一大把,可長點心吧。」


神遊天外的敦姨娘回神,一臉認真地問:「點心?什麼點心。」


隻有蘭姨娘正常點,她說,「姜姐姐不願意去,不如把虎紋琵琶借我。」


姜姨娘糾結地皺皺眉,「那你可小心點兒。」


「妹妹知道寶貝來之不易。」


姜姨娘冷著臉,「不是,我告訴你,別碰水,那玩意是我找人畫的……」


我無語望天,心灰意冷地回了自己小院。


這群女人,沒一個頂用的。


 


臘月二十八,陳鈺竟然真帶回一個女人,還是懷孕的!


她初來乍到,一副怕生的模樣,躲在陳鈺身後。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陳鈺熨平的袖子,在女人的手裡起了皺。


我兩眼冒光,搓搓手,眼含熱淚,「你的孩子?」


陳鈺淡淡看我一眼,「是。」


我捂著嘴,痛哭出聲,「你不是在騙我?」


那女人怯生生地從後面走出來,在陳鈺看不見的地方,對著我勾起一個挑釁的微笑,「姐姐莫怪相爺,奴婢貿然上門,多有衝撞,若姐姐介意,奴婢這就走。」


我緊緊將她拉住,捧起她的雙手,喜極而泣,「什麼時候生!年前可以嗎?早一天,我給你加三十兩。」


女人笑容一僵,「什……什麼?」


陳鈺皺了皺眉,轉身對著女人道:「你先安心住下,待生下孩子再做打算。」


他倒對我放心,在女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離去。


真是渣男!


以前總是不行不行,如今怎麼又行了?


陳鈺一走,我急急忙忙對著身後的四位姐妹招呼,「別愣著,來活了來活了!」


玫姨娘婀娜多姿地扭上來,嫌棄地上下打量一番,「肚子挺大啊,整不了。」


女人驚恐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你們想幹什麼?」


我期盼道,「你試試呢?」


玫姨娘暴躁道,「該死的,我都說整不了!」


她扔了量尺,還在地上踩了幾腳,對我道:「你再強迫我給孕婦做衣裳,我可翻臉了啊!」


姜姨娘圍著她繞了一圈,搖搖頭,「不行,咱倆也玩不到一塊去。」


女人可憐兮兮道,「是蓮兒不好,惹姐姐生氣了。」


姜姨娘眼皮一耷拉,「不是,你肚子大,馱不動琵琶。」


蘭姨娘神情恹恹,「姜姐姐,人家是來生孩子的,跟咱們爭寵的可不一樣,你可長點心吧。」


敦姨娘準時出現在人前,「點心?什麼點心?」


眾人,「……」


我嘆了一聲,拍拍女人的肩膀,「你叫……」


「妾名白蓮。」


「白蓮,好名字好名字,」我熱情地搓搓手,「話說回來,好事情別留到年後了,年前生孩子怎麼樣?」


白蓮一臉為難,「蓮兒知道夫人盼著孩子,可相爺說了,一切穩妥為先……急不得……」


一陣小風吹過,四張臉面無表情。


姜姨娘,「嗨,散了吧,玩不了。」


敦姨娘,「正月吃不上雞蛋,沒意思。」


玫姨娘,「少吃點吧,小心難產。」


蘭姨娘,「……呵呵,凡爾賽。」


 


府中因白蓮的到來熱鬧了一陣兒。


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有空闲,就幫著她跑上跑下,端茶遞水。


玫姨娘在我的威逼利誘下,給白蓮裁了一件繡著巨大白蓮花的袄子。交給我時,眼風一掃,「姐姐,好好的正房夫人,做到你這個份上,我都抬不起頭來。」


我笑而不語,抬不起頭來算什麼,總好過沒頭可抬吧。


後來,不知怎麼的,府裡開始流傳夫人易主這樣的謠言。


其實這回他們猜對了。


要是過了年,我被太後抓回去問罪,丞相府的夫人是得換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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