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4-12-16 10:15:003366

不錯,力氣滿分。


到後來,我像是丟了腦子,一頭扎進陳鈺編織的大網裡。


兩人輾轉,意亂情迷,不知怎麼就跌跌撞撞來到無人的宮宇。


陳鈺一手捧著我,低頭深吻,另一隻手向後,隨意地推開了一扇門,帶我滾入黑暗。


關門,廝磨。


刺啦——


布帛的撕裂聲,和厚重宮裝落地的鈍響輕悄潛入月色。


「該死的,別扯!」我道。


「別說話,吻我。」


金釵顫抖著,愉悅著,發出清澈悅耳的碰撞。


在濃鬱的夜色中,經久不息。


 


一個時辰後。


吱呀一聲,我和陳鈺,衣冠楚楚,步履整齊地從門裡踏出。


兩人神色如常,並肩攏袖,老神在在。


「相爺,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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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鈺冷淡道,「是不錯。」


一陣尷尬的寂寞。


我輕咳一聲,往前邁了一步。腿上麻緊兒鑽進骨頭縫裡,腰一軟,就要跪下。


陳鈺將我一託,淡淡道,「東西出來了。」


我一低頭,赤色鴛鴦肚兜還掛在腰帶上,迎風招展。


我急赤白咧地將東西從小褂底下拽出來,團了團,狠狠扔在陳鈺腳底,「衣冠禽獸,你撕巴的時候咋不小心點兒。」


陳鈺眯眼,盯著我的胸口,目光似乎穿透了衣裳,「裸著不難受?」


我:「我告訴你,女人家的事,你少管!」


他似乎掌握了尺寸,挑挑眉,心情愉悅道,「你願意就好。」


我說我要去偏殿躺躺,陳鈺先回宴上。


剛進門,腳一軟,啪嘰一聲,對著供桌行了個五體投地地大禮。


一抬頭,是一座金光閃閃的送子觀音……


我,「……」


我扶著老腰,含淚對著送子觀音磕了三個響頭,默念道:「菩薩在上,保佑陳鈺一舉得男……再來一個時辰,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隨後,我龜速地爬到小榻上,躺好,舒服地吐出一口氣,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再睜眼,在一輛晃動的馬車上。


月色昏暗,我緩了好一會兒,才看見陳鈺端坐一旁,閉目養神。


再掃視一周,我的白蓮花兒呢!


我駭然驚醒,坐起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陳鈺被我吵得睜開眼,穩如泰山道,「慌什麼,不是在你肚子裡。」


話落,氣氛一僵。


「你怎麼知道在我肚子裡?」


「我辦的事兒,我當然知道。」


我和他在逼仄的馬車中,緩緩地,對上了眼兒。


一道電流,將我擊穿。


有什麼東西,在心底,蓬勃升起。


停頓。


下一刻,陳鈺猛地欺身上前,語氣冷靜道:「藥勁又上來了。」


我抬手鉤住了他的脖子,拽住領口一扯,將他拉過來,匆匆開口:「廢話真多……」


 


「後悔,總之就是非常後悔……」


燈火通明的院子裡,面對四個姨娘的盤問,我低著頭,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姜姨娘不耐煩道,「不就是伺候相爺嗎,有啥對不起我們的?咱們這兒院子裡,誰沒伺候過。要我說,就因為你偷懶,我們才受累。」


我心中半是感動,半是歉疚,「是啊……挺一個時辰……確實……不容易……」


姜姨娘狐疑地看著我,「一個時辰?他在你那兒一個時辰!」


我一抖,「在你們那兒不、不是嗎?」


姜姨娘露出勝利的微笑,「相爺在我那兒,也就一盞茶的工夫。」


我心想,這是啥值得高興的事兒嗎?


蘭姨娘一臉羨慕,「我兩刻……」


羨慕又是什麼鬼?久一點不好嗎?


玫姨娘道:「我呀,一般留他一炷香的時間。」


敦姨娘嚼著糖酥餅,默默舉起手,「我……我跟主母一樣,是一個時辰……」


原來陳鈺這廝,喜歡忠厚老實型的。


玫姨娘磨著指甲,慢悠悠道,「可是相爺最近也不持久了。」


蘭姨娘嘆了口氣,恹恹道,「許是到了年紀,精神頭差。」


我心中滿是擔憂,就聽姜姨娘抱怨道,「就是,上回我孫子兵法讀了兩頁,錯了兩個字,他也不挑毛病了。」


我壯陽散都掏出來了,就給我聽這個?


合著陳鈺夜宿姜姨娘,是給人挑錯字兒去了。


玫姨娘暴躁道,「以前我一晚上能納十雙鞋底,現在他見到第四個收針,起身就走。」


噢,陳鈺夜深人靜,守著玫姨娘,看人納鞋底。


敦姨娘一臉認真道,「我還好啦……相爺吃飯挺好,也不挑食。」


呵呵,難怪敦姨娘越來越有福氣。喂起來的。


蘭姨娘神情恹恹,「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想爬床。」


我終於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蘭姨娘道:「可是他讓我背唐詩。」


我的微笑僵在臉上。


夜色中,蘭姨娘的眼神無比冰冷,「還特娘的是三百首。」


我終於明白,不是陳鈺不行,是她們沒腦子。


而陳鈺,恰恰擅長對付沒腦子的。


她們齊齊望向我,「相爺讓你幹什麼?」


月光下,四張期盼又好奇的面孔倒影在我的瞳孔裡。


我突然覺得,人類的悲喜其實並不相通,這一刻,我隻覺得她們聒噪無比。


 


後來我聽說,白蓮花兒,是被蘇大人的正房娘子扭送回來的。


蘇大娘子蹲踞在門口,對著陳鈺高大的門楣,破口大罵,險些潑一些穢物在地上。蘇大人安靜如雞,縮著腦袋一言不發。


白蓮花兒覺得丟了顏面,閉門數日,連我都不見。


可這樣不成。


萬一她運氣好,生下個漂亮孩子,便能解救我於水火。


我一向擅長討價還價,思來想去,心情忐忑地找到了陳鈺。


此時,距離我們上一次見面,過去了三日。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衣裳,領妊平整,全身上下連一絲褶皺都沒有,正坐在桌子前,低頭看書。


看見我來,他隻是堪堪抬了下眼皮,冷淡問我,「何事?」


好嘛,虧我還忸怩不安,想好了說辭,人家直接跟失憶了一樣。


我笑了笑,邁進門去,「我聽說,白蓮近來心緒不平,相爺有時間了,多去瞧瞧。」


「噢?為了孩子?」陳鈺淡淡問道。


我一愣,被他戳穿心事,不自然地撓了撓嘴唇,「啊……你的孩子……便也是我的……自然——」


「為什麼是你的?」


我難以置信地抬頭,「怎麼就不是我的?」


「白蓮的。」


我氣急,「我是主母!膝下必須有孩子!」


陳鈺淡淡挑眉,「噢……主母。」


說完他目光緩緩落在我的肚子上,不緊不慢道,「那你等等看。」


什麼叫我等等看?


陳鈺眯起眼,「雖然我極度自信,可萬一到時候……罷了,不行再說。」


我一個正房夫人,討個孩子都費勁。看看人家隔壁,主母膝下都養了四個了,罵我的時候底氣十足,說我是不會下蛋的雞。


心裡鬱悶,便叫了四位妾室,共商大計。


我問,「相爺平日裡對你們,如何?」


這個問題我以前從不在意,今兒突然就想問了。


敦姨娘難得積極,「還不錯啊,給我買糖餅,和剛出爐的雲片糕。」


玫姨娘低著頭,手裡把著臉大的剪子剪指甲,「相爺挺好,京下時興的料子,定時送到我的屋裡。」


姜姨娘抱著自己的新琵琶,轉了個圈,「好看嗎好看嗎?相爺給我買的!」


蘭姨娘今日難得精神,滿面紅光,「我唐詩還剩最後一首了,相爺為了獎勵我,送了一套精裝版。」


我,「……」


這哪裡是陳鈺,分明是散財童子。


她們問我,「夫人呢?他送你什麼了?」


我緩緩低下頭,盯住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


看我一臉不悅,玫姨娘突然問道,「不會是……沒送吧?」


我心裡更堵了,茶一口接一口地灌。


玫姨娘攔住我,「想不開也不能這麼灌啊,又不是酒,這玩意喝多了,除了撐死你,沒別的作用。」


我煩躁地揉亂了頭發,發現四個人無比同情地看著我。


姜姨娘說,「哪個女人像你一樣,天天跟隔壁主母幹架,還隔著牆扔石頭……」


「滿腦子都是生孩子,一點情調都不懂。」蘭姨娘不屑道。


玫姨娘挑起我的衣袖,抖了抖,「哪一年的料子,京城都不興了。放在人堆裡,跟泥牛入海似的。得換。」


於是,玫姨娘為我量體裁衣,弄出一件鵝黃色束腰長裙。


「腰真細。」玫姨娘一巴掌拍在我的腰上,「扭一扭。」


我:「?」


她看我愣著,端起架勢,在我面前像個成了精的水蛇,擺了擺,「就這樣,懂不懂?」


我也學著她,像個水蛇,扭了扭。


蘭姨娘點評道,「身段放軟,別像個僵脖子大鵝似的探著腦袋。」


我會跳舞,可放在平常,活學活用,實在太難了。


第八百次,被蘭姨娘喊停。


她一臉無望,「你同手同腳的樣子跟我那半身不遂的繼母一模一樣。」


天色擦黑,敦姨娘端了一盅靜心熬制的藥膳,說讓我給陳鈺進補。


一天的訓練成果,終於有了展示的機會,她們四個人摩拳擦掌,將我按在鏡子前,狠狠打扮一番。


「你別灰心,扭進去,聲音放軟,撒嬌會吧?」


當然會,我乃隱衛衛花兒,成績優異,沒道理栽在陳鈺頭上。


我鄭重點頭,端過敦姨娘的藥膳,帶著父老鄉親的期望,獨自踏進了陳鈺的小院。


在門口站定,捏起嗓子道:「夫君,可歇下了?」


好一會兒,屋裡才傳來窸窣的聲響,門被打開,陳鈺隻著中衣,一臉淡定地站在門裡,「有事?」


我清了清嗓子,「人家……人家燉了一盅湯,特地送過來給你……」


陳鈺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眉頭越皺越緊,「你屬夾子的?把嗓子放開說話。」


我說,「請你喝湯。」


陳鈺這才讓出一條縫,讓我進屋去。


陳鈺的屋子我還是第一次來,屋內幹淨整潔,裝飾典雅,跟他本人一樣,簡潔得可怕。


我將湯放在桌子上,扭動著腰肢,轉過來,「現在喝嗎?」


陳鈺目光落在我的腰上,眯了眯眼,「哪來的衣服?」


我轉了轉,喜不自禁,「好看嗎?」


他說,「你一路,就這麼招搖走過來的?」


我眨眨眼,「不走過來,還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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