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眉搖了搖手指。
坐在過道另一邊的王哲,也探頭朝著這邊望過來。
“Ann?”胡璟挑眉。
人事部的副總嗎?
肖白眉又搖了搖頭。
“總不可能是朱敬一吧?”胡璟總覺得二師兄脾氣有點兒太好了,他查的話,抹得開臉面嗎?
王哲坐在對面忍不住參與過來,情緒復雜的搖頭道:“你絕對猜不到。”
“那我不猜了。”胡璟笑著道。
“是鞠禮。”王哲這三個字,說的蕩氣回腸。
“誰?”胡璟即便已經對鞠禮一次次的另眼相看,這一回,還是忍不住被驚到了。
“你沒聽錯。”肖白眉道。
“鞠禮瘋了嗎?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也要攬?更何況,她哪裡查的明白。”胡璟皺起眉,忍不住替鞠禮擔心起來。
“我聽說,不是鞠秘書請纓哦,是老板欽點的。”王哲又插言道。
他雖然是男的,八卦來源可也不少。
“……”胡璟苦著臉想了會兒,才道:“那也應該拒絕的。”
“我也這麼覺得,制片人牽扯的合同和款項太多了,鞠禮能不能捋順都不一定,怎麼查?她多大?24?有24了嗎?”肖白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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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23 ……”王哲道。
“還是個孩子呢,公司怎麼運轉的看明白了嗎?真以為這是什麼容易的事兒?制片人的工作有多難,查賬也不會遜色太多。”肖白眉冷哼一聲,非常不看好。
胡璟沉默的聽了一會兒,才道:
“她入職以來,的確做了許多不得了的事兒,對於她這種剛入職沒多久的年輕人來說,實屬不易。她的確是非常聰明的一個年輕人,不過……估計也是入職後太順了,把很多工作都看簡單了。”
“是吧?那這一次估計要吃個大虧,長個大教訓。”肖白眉嘆口氣。
想了想,她又悄悄湊到胡璟耳邊:“不過,我也不想看嶽夢恬囂張的臉,你說咱們要不要幫幫鞠秘書?”
“看看吧。”胡璟轉眸看了肖白眉一眼,有所保留道。
“我猜到明天,就會有新動向了。”王哲又探頭道。
“怎麼說?”肖白眉問。
“鞠秘書今天肯定會調一下資料,做一下查賬的準備,然後就會知道自己查不明白。那肯定要去找老板幫忙或者拒絕掉這個工作,明天老板就要發郵件,知會查賬的事兒換別人來主導了。”王哲說的有理有據,條理清晰。
肖白眉點了點頭,“我猜,鞠秘書都搞不明白查賬要調哪些材料,要從何查起。”
“……”胡璟搖了搖頭,“我猜鞠禮能多撐兩天。她腦子遠比現在的年輕人清晰,大局觀很好,估計能起個步。”
“你知道吧?嶽夢恬請假了。”王哲又補充八卦道:
“接下來半個多月都見不到人,鞠禮隻怕什麼都問不出來,子公司裡的人一問三不知就行啊。
“再問就說隻有嶽制片知道,鞠禮想找嶽夢恬問問題,人家嶽制片恐怕已經不知道在哪個小島上曬太陽了。”
“哪個子公司不是鐵板一塊?更何況嶽夢恬管了子公司5年,早就將一切攏的牢牢的了。要查賬哪可能不去查問子公司的人,沒有人會配合的。”肖白眉也跟著搖頭。
“……”胡璟嘆口氣,鞠禮接的這個事,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咦?”王哲手機震動了下,他點開後,發現是郵件提醒。
瞧見是誰發的郵件後,忍不住挑了下眉。
“怎麼了?”肖白眉也點開了手機郵箱。
肖白眉手松開,胡璟終於活動手指,也在電腦上點開了郵件。
他們一齊看到了鞠禮發的郵件——
她居然完全公開了自己的查賬進度?!
胡璟瞬間意識到,鞠禮的行為,是對每一位制片人的震懾。
或許嶽夢恬被查的這件事,本來就是敲山震虎,殺雞儆猴,讓他們這些掌握實權的制片人,都不要觸犯公司制度的底線。
胡璟抬起頭,與肖白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心照不宣的低頭繼續看郵件。
鞠禮的郵件是發給嶽夢恬的,抄送老板,以及制片人大會上的每個獨立制片人。
她將支出分類,團隊出差等日常報銷費用(按項目分),ip採購費用,劇本撰寫費用,演員籤約費用(按項目分),導演籤約費用(按項目分)……
一個表格,分類,然後列入總數。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到這裡的時候,肖白眉已經將方才她對鞠禮幹這件事的點評,吞回去一半了。
打臉來的太快了,猝不及防。
可是這封郵件到這裡還沒有完。
後面還有一個表格,表格前的文字介紹上,鞠禮專門補充了內容,介紹說查賬並不是因為嶽夢恬的賬務有什麼問題,隻是因為預算提前一個季度用盡,為了後續佔夢申請增加的預算的批復,走的正常查賬流程而已。
這句話給足了嶽夢恬面子,也讓整件事變得溫和了。
即便最後沒查出什麼來,也不會讓任何人難堪。
措辭和定性,都顯示出了郵件發放者的高情商。
處理事情不是蠻幹,更沒有橫衝直撞,可以說是非常聰明,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肖白眉回頭問胡璟:“你說這個措辭,是老板指點鞠禮的,還是鞠禮自己想到的?”
“……”胡璟沒有回答,他們沒有人能回答。
胡璟點開這段話後的第二個表格,隨即心情也變得復雜了起來。
這份表格,是個比對表格。
將每一位制片人的項目走賬,都列進來了。
表格文件中包含多個表格頁,每一個表格頁,都是一種賬面的比對。
胡璟看的都覺得頭大,難為小秘書居然將之整理了出來。
這一份表格文件,她看的特別認真。
轉頭見王哲和肖白眉也都肅著臉,超認真的在看。
表格比對顯示,她的支出雖然不是最低的,但也不是最高的,一直在合理範圍內。
她抿著唇,舒了一口氣。
不知道別人,但是胡璟做了這麼多年制片人,除了鍾老板給她開的工資,和各種獎金外,多多少少手腳都有點點不幹淨。
她一直覺得鍾老板應該也多少知道一些,該是覺得她做的不過分,項目又一直很出彩,便睜隻眼閉隻眼。
瞧見自己的走賬中規中矩,她也就放心了。
這個表格,真的太可怕了。
這樣一對比,嶽夢恬在哪些地方,哪些月份,消費支出特別高,特別清晰的展示出來。
如此之下,誰也無法對佔夢查賬這件事置喙什麼了。
“你說,鞠秘書真的能查的出來嗎?”肖白眉舔了舔嘴唇,看完郵件,突然懷疑了起來。
要知道,許多人做表格,怎麼分類,怎麼整理都不知道。
她手底下的執行制片,都不一定能把一個項目的所有賬目摘的這麼清晰明了。
鞠禮一個才入職沒多久的小秘書,居然……
真的有點兒驚人。
肖白眉開始懷疑,鞠禮可能每次開會的時候,每次幫老板預審郵件的時候,都將討論的內容追根溯源,研究學習了個通透。
什麼人會在繁忙的工作之餘,做這樣的事兒?
此時此刻,肖白眉被驚到,已經開始迷信鞠禮的思維和能力了。
“這個表格的確做的很好,但……也就最多能做到這裡了。”胡璟認真思考了下,還是開口說道。
她也不是平白如此講,要查的是嶽夢恬,她舉雙手支持鞠禮。
可是總賬好查,有足夠清晰的思路,加上一些對制片工作的理解,的確還是能捋明白。
而且財務都有留票根,在庫裡總歸找的到。
但……
要往細裡深究這些錢去了哪兒,為什麼這麼多,就很難查了。
全是經手制片人去談的,也是經手制片人花出去的。
一切不合理的事,都隻在制片人的心裡,你如何挖的出?
“好像是……”肖白眉又從迷信鞠禮的狀態裡跳了出來,找回了許多理性。
王哲聳了聳肩,關掉郵箱轉頭對胡璟和肖白眉道:
“鞠禮能將事情,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捋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容易了。後面查不到問題,也很正常,不能怪她。給誰查,估計都不太好查。”
“而且就要到國慶了。”胡璟突然開口。
“啊,對哦。國慶七天假,對於查賬來說非常不利啊。”肖白眉嘖嘖搖頭,“這7天,足夠被查的人做許多事了。”
“鞠禮想查子公司的賬,真是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沒佔。”王哲早已對鞠禮放下了成見,他這樣的人就是直來直去,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此刻想到鞠秘書面臨的狀況,也忍不住感慨起來。
“不過,能整理到這個地步,也已經不容易了。”胡璟面對著電腦上打開的表格文件,“她腦子真的清楚,做事情非常有條理,先拉框架,事半功倍啊。”
“是的,要說查不出也不能怪她能力不行。”肖白眉點了點頭。
胡璟終於將表格完全看完,她關掉郵箱後,忍不住開始想象——
鍾老板看到這個表格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
會對小秘書,有個怎樣的評價呢?
……
……
發完郵件,鞠禮仰靠在電腦椅上,她突然有些理解鍾老板日常的愁容了。
高強度的腦力勞動和工作,真的會頭疼。
頭疼後,的確會輕快不起來,也沒有力氣笑。
她於是抓緊想了一下加薪和升職,鼓舞了下自己的士氣。
閉上眼睛,她長舒一口氣,一邊揉捏太陽穴,一邊在腦海裡思考著自己下一步、下下一步的計劃。
她剛在工作app上,又向財務提交了一個數據材料查看申請。
財務回復她應該會在節前整理好,給到她。
材料量會非常大,她國慶期間應該能全部看完。
節後她就可以……
正想著,突然有人將手搭在她肩膀上。
嚇一跳睜開眼,她便望見邱芳有些擔憂的臉。
“芳姐~”她本能的挑唇招呼道。
“你怎麼——”邱芳開口後,忌憚的回頭看了眼大辦公室。
見鍾立言在電腦後坐的穩穩的,似乎正專注看著電腦裡的什麼東西,她才湊近鞠禮,輕聲問:
“你怎麼答應去查嶽夢恬了?你知不知道你答應的這是件什麼樣的工作啊?”
“很難的工作,哈哈。”鞠禮爽朗笑道,表情很是自嘲。
“查不出來的。”邱芳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悄聲道:
“嶽夢恬支出那麼高,明顯是通過高額發票等各種名目手段,把預算全支走,以正規手段套現到自己腰包了。”
“……”鞠禮笑容收斂,態度認真了許多。
邱芳拉著她直接坐電梯下樓到咖啡廳裡,兩個人坐好了,各點一杯楊枝甘露,吃起來了,才開口:
“你想辦法跟老板把這件事拒了吧。找財務,最多是把賬重新整理一遍。佔夢子公司裡的幾個執行制片人,都是嶽夢恬的心腹,你找他們也問不出什麼。到最後勞民傷財,一無所獲,難受的還是你。”
“……”鞠禮抿著唇,知道邱芳是為她好,她卻不能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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