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鍾母思考事情,永遠隻看自己,幾十年從未變過。
這樣想著,她打起精神,時不時問身邊的孫阿姨:
“我看起來厲害不厲害?”
“厲害的。”孫阿姨一邊將一個花瓶擺在桌上,一邊笑著道。
“能鎮得住年輕女孩子吧?”她又有些不確定的問。
一邊說話,一邊坐直了身體,豎起眉毛,擺出個刁蠻表情。
“鎮得住鎮得住~”孫阿姨回頭又看了她一眼,笑著肯定道。
語氣有幾分似哄孩子。
鍾母卻似早已習慣別人這樣與自己說話,絲毫沒有覺得不對。
她深吸一口氣,念叨道:“說是已經進大門了,怎麼還沒到呢?”
一邊嘀咕,一邊捧起邊上的水杯,輕輕啜了一口。
卻在下一刻,就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
她嚇一跳,忙將隻喝了一口的水杯放回桌上。
擺出個斜坐著的姿勢,愛答不理的挑眼皮,朝著門口望去。
動作有些僵,也顧不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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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這一片,都是後來我堂哥重建的,他偶爾會回來住幾個月。”鍾立言帶著鞠禮進了‘王府’第一進大門時,介紹說。
“哇~”鞠禮一邊感慨,一邊心道:老板你還有堂哥呀?
可她不敢問。
“以前也是這種中式風格,但沒有這麼古風。”鍾立言繞過一片假山,帶著她穿過第二進的月亮門兒時說。
“喔~”她一邊點頭,一邊心道:以前是什麼模樣啊?住在這種地方,晚上不會覺得害怕嗎?
但她不敢問。
“……”再往裡走,他卻不開口了。
鞠禮能感覺到,越靠近他的家人,他的情緒就越低沉。
仿佛回家不是一件令人歸心似箭的事兒,而是一種巨大的壓力般。
在進門前一瞬,他深呼吸後,才推開門。
鞠禮以為會見到一群可怕的三姑六婆和古板男性,卻不想大門打開後,廳堂裡,隻孤零零坐著一個中年女人。
這女人保養得當,穿著一身高訂香奈兒,長發挽起,通身透著一種惹人憐愛的美。
即便到了五十多歲的年紀,竟還有種類似朝氣的神態。
“立言回來啦~”孫阿姨從窗簾後提著抹布走出來,口中雖然是喊他名,但語氣卻特別尊敬。
鍾立言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帶著鞠禮走到桌邊,他伸手輕輕搭在她一側肩膀,示意她坐下後,才開口:“她叫鞠禮。”
“這是我母親。”他又朝著坐在長桌首位的女人道。
這是一張放在大客廳西邊窗下的長桌,像是餐桌。
大課堂裡窗明幾淨,不似鬼片兒裡的古宅那麼昏暗。
屋子裡有空調有電視,有黑膠片在輕輕哼唱。
“阿姨您好~”鞠禮被老板按坐下後,便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將手裡的一盒蝴蝶酥先放在了邊上,莫名有些手足無措。
明明哪怕面對公司裡的各種領導們,她都能壓著緊張,讓自己顯得特別從容。
可在這樣空曠的房間裡,與一個不愛說話的老板,和一個一直還沒開腔的老板母親呆著,她居然有種如芒在背的不適感。
“鞠禮你好~”鍾母終於說話了,她語聲輕輕的緩緩的,一邊說話還一邊微微抬起下巴。
一派驕矜富太太姿態,看起來十分不好相處。
隻是那雙並未渾濁的眼睛,卻不似她表情那麼沉穩,反而閃爍著盯著鞠禮,上上下下的打量。
鞠禮一下就捕捉到了對方的眼神,這眼神可不像是不好相處的刁蠻霸道老太太啊。
聰明的小秘書幾乎是在一秒鍾內,就識破了鍾母的偽裝。
鍾立言挑眼皮看了母親一眼,卻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從內門出去,不知去哪裡了。
“……”鍾母。
“……”鞠禮。
兩個初次見面的女人,就這樣被晾在了客廳裡。
鍾母臉一下就沉了下來,原本還裝著的架子也裝不住了。
兒子進門隻為她們做了下介紹,就走了,一點兒多跟她說句話的意思都沒有。
別說母子之間的親熱了,就連普通熟人之間的寒暄都沒多一句。
她每次見到兒子,都覺得委屈,此刻那股酸勁兒又上來,眼圈兒居然有些發紅。
鞠禮卻很習慣鍾老板這個狀態,能給她們做介紹,已經是很不錯了。
跟老板一起出差,一起開會,一起辦公這麼長時間,她也慢慢學會了面對各種冷場和狀況時,如何獨立解決問題,不完全依賴他。
“阿姨這件衣服好漂亮,我在國內好像都沒有見過诶。”她挑起笑容,直接開口道。
雖然誇贊別人的衣服包包口紅,在現在會顯得有些土氣油膩。
但對於兩個陌生女人來說,拿它打開話題,卻出奇的好用。
“啊,這是在國外特別定制的,好看嗎?”鍾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早上穿的時候,她還擔心這身衣服不足以顯得她貴氣呢。
“好看呀,我母親就不敢穿粉色。但阿姨穿粉色就好好看啊,您看起來像三十多歲,穿粉色顯得很溫柔。”鞠禮真誠的睜大眼睛,一本正經道。
很多時候,你跟一個陌生人相處,你如何誇獎這個人,這個人就不會自己覺在你面前維護怎樣的形象。
果然,鞠禮一誇對方溫柔,鍾母臉上的笑容都軟和了幾分。
方才的委屈心酸全沒了不說,想虛張聲勢的心思也忘了。
“是嗎?三十多歲,胡說,那不是跟我兒子差不多了。”鍾母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鞠禮也跟著笑,從鍾母的衣服,聊到了對方的保養方式,飲食習慣等。
她拿鍾母當老板母親般伺候哄著,想著反正見這一面後,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了,便各種放得開。
心裡沒有絲毫先入為主的忌憚和防備,顯得特別討喜可愛。
財神爺的母親,大老板的母親,你能不哄著?你敢不誇著?
鍾母卻不這麼想,她是拿鞠禮當兒媳婦看。
本來以為兩個將來要‘爭’鍾立言的女人,會劍拔弩張,卻不想小姑娘這麼會來事兒,嘴又甜,笑起來可愛兮兮的。
真是怎麼聊怎麼覺得喜歡,不一會兒就挪著椅子坐到鞠禮跟前,拉著鞠禮的手說話了。
一邊聊天,還一邊上上下下打量。
白白嫩嫩的,一雙大眼睛亮亮的,一看就不是那種心眼兒多的小妖精。
人雖然瘦,但有胸,屁股也圓,以後肯定好生養。
愛說話性格好,以後說不定還能時長陪自己出去旅旅遊,打打麻將。
到時候牌桌上一坐,兒媳婦把她誇上天,能嫉妒死其他牌友姐妹。
真是越看越合意,越想越喜悅。
隻是,鞠禮一開始還挺適應。
但一會兒被摸手,一會兒被摸頭,還被鍾母熱切的有些奇怪的眼神瘋狂掃射,莫名的……
心裡毛毛的。
老板母親的眼神,會不會太赤裸裸了?
怎麼感覺……自己在對方眼中,仿佛變成了狗狗眼中的大肥肉似的呢?
難道……是她表演甜美,表演的太過頭了?
是……這樣……嗎?
……
鍾立言從另一個門走回來時,便看到自己永遠也不知道該如何與之相處的母親,正拉著小秘書的小白手兒,親熱的說:
“囡囡太瘦啦,以後你常來家裡坐坐嘛,我讓孫阿姨給你煲湯,各種養生湯多喝喝很好的呀~”
“啊,謝謝阿姨。”鞠禮也不敢應啊,她一個當秘書的,天天往老板家裡跑,喝老板家的湯,那成什麼體統?
搞的好像她為了工作,不擇手段,連老板的母親都不放過似的。
好擔心老板覺得她在拍他媽的馬屁啊。
見鍾立言出現,她忙坐直了身體,擺出個不那麼喜慶的矜持笑容。
卻發現鍾老板瞧著他媽拉著她的手喊‘囡囡’,親熱的跟她親媽似的,他居然也沒有一絲異樣。
也許是她多心了吧?
說不定老板特別篤信她人品,根本不會誤會她是想走後門兒的那種人。
自己坦坦蕩蕩,慌什麼呢?
這樣想著,她又平靜了下來,笑著跟鍾母聊起燕京和江海市的美食來。
得力於這兩個來月跟老板吃了許多大餐,她也能裝一裝美食家了。
然後,鍾立言就發現,那些他吃過就忘,隻當是談生意見客戶順帶吃一下的東西,鞠禮居然都記憶的極清晰,而且多角度點評,細致入微。
看來,他的確是去談生意的,但她肯定不止。
吃飯的時候,她真的有,非常非常認真的在吃呢。
“我跟廚房說過了,準備開飯。”鍾立言站在桌邊,半邊身子都朝著窗外,一邊喝茶,一邊說道。
眼睛沒有看任何人,就像在自言自語般。
“好啊。”鍾母下意識的應道,說話時也帶了笑意。
看向兒子時,眼神都是有些殷切的。
鞠禮發現,鍾母好似也有些怕鍾立言,而且與兒子相處時是本能的順從。
一個話少的人,總是很難捉摸。
偏偏他又足夠強大,是公司的頂梁柱,顯然也是家裡的頂梁柱。
鍾母敬畏兒子,倒也很自然。
當鍾母拉著她,一邊走一邊給她介紹通往餐廳路上見到的擺設時。
她望著鍾母的臉,隻覺這位中年女性,早年喪夫,卻仍保有孩子般的性情。
顯然即便沒有丈夫,仍生活在被保護的環境裡。
隻有不食人間煙火的花朵,才能在五十多歲時,說話仍有年輕女人般的嬌蠻氣,有點幼稚,有些傻乎乎的。
她想到了一個詞:
花枝招展,不耐霜寒。
正合適用來形容鍾母,一個不需要有應付弱肉強食社會的智慧,隻要做任性的孩子就夠了的女人。
可以一輩子隻做孩子。
也許失去一些歷練,失去一些精彩。
可還是讓鞠禮羨慕的一塌糊塗。
坐在飯桌邊的時候,她心裡一陣慨嘆。
她也好想做一個一生都被照顧的人啊!
可反過來,再看沉默寡言,明明隻有三十出頭,卻老成的像一位父親。
他這個年紀的許多其他男性,還是電腦遊戲和手遊玩的飛起,像孩子一樣沒有責任心呢。
他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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