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轉過頭來時,趙雲夾了一粒榛果遞給她。
鞠禮沒有拒絕,接過後卻沒有吃,而是笑著放在一邊。
對於趙雲獻的殷勤,她一次也沒有駁他面子,卻也一次沒有接受。
她的練達讓大家感受到了一種,銅牆鐵壁般的防備。
她的禮貌無懈可擊,她身上那種距離感也無法拉近分毫。
那些曾經帶著優越感點評鞠禮,以施舍姿態向鞠禮釋放善意的同學們,在此刻也感覺到了一絲不舒適。
盡管他們努力通過說話時不時摻雜英文單詞,來彰顯自己與時尚接軌。
亦或者侃侃而談自己工作時接觸到的大人物有多有錢,多厲害。
又或者暢想自己考博的規劃。
但面對鞠禮的‘禮貌’,他們還是輸了。
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把溫柔演繹的這麼令人刺痛,把和氣變得如此充滿敵意和尖銳。
當鞠禮的電話再一次響起,她站起身向眾人告別,提早離開。
趙雲和幾個男同學雖然覺得悵然若失,不少女同學卻感到放松。
原來一個曾經不如自己,現在卻遠超自己的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說不定是被包養了,不是給老板當秘書嗎?”
“走捷徑跟老男人在一起,當然能快速獲得金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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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禮前腳出門,便有女同學憋不住酸,微笑著假裝並沒惡意的揣測。
下一刻,她們轉頭透過一樓大窗,看到了停在路邊的奔馳,和站在車邊朝著這邊招手的高大男人。
即便穿著羽絨服,仍然挺拔帥氣的不像話。
他們看到鞠禮走出門後,朝著那人小跑過去,然後在男人面前急剎車,笑的燦爛。
鞠禮似乎說了句什麼有趣的話,男人高傲清冷的表情柔軟了些,嘴角微翹。
然後他伸出修長有力的大手,在鞠禮後腦上上拍了下,便轉身回到車內。
鞠禮揉了揉腦袋,繞一圈兒,也上了車。
原來她也有不那麼禮貌,不那麼從容矜持的時刻。
隻是沒有用以面對他們而已。
接著,奔馳車啟動,逐漸駛出眾人視線。
剛才暗搓搓編排鞠禮的女同學,突然忘記了方才大家在聊什麼。
揣著不忿,同學們又開始熱聊,並規劃著一會兒去打牌。
半個小時候,茶喝盡,甜點吃光,趙雲喊了服務員過來結賬——午飯和茶點一起結。
“剛才有一位先生已經幫結過賬了。”服務員笑著道:
“就是剛才接走穿磚色羽絨服女性的那個人。”
“……”
“……”
大家突然沉默了,一種奇怪的滋味在人群中遊蕩開。
當他們穿上衣服拎上包,呼啦啦出門,穿過走廊,路過前臺時,尚聽到收銀員和服務員在闲聊:
“剛才給102包間結賬的那個大帥哥,結賬用的是黑卡诶!”
“要有多少錢,才能開黑卡啊?”
“我哪知道呀。”
“嘖嘖。”
“……”
“……”
同學間,再一次失語。
或許,最初就站在祝福和期待同學過的好的角度,來參加這場聚會,心裡會更舒服吧。
有些人,最初就站錯了位,忘記了別人很可能比自己過的更好,忘記了人生可能存在的萬千種變化。
……
……
海市真是個雪窩,雪下不停,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
“同學會開心嗎?”鍾立言回頭問她。
鞠禮想了想,噗嗤一聲笑出來。
“挺開心的。”她伸出自己的左手腕,又拍了拍自己的包包,“我這身行頭,應該挺刺激人的。”
說罷,她又坐直了身體,挺胸露出矜持從容,卻又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笑容。
“還有這個表情,能把那些嫉妒我的人生生氣死。”
鍾立言忍俊不禁,伸手拍了拍她的頭。
鞠禮轉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指頭。
兩個人瞬間都安靜下來,昏暗的車廂裡,他們眸光相撞。
心跳聲震蕩的厲害,行駛中的轎車仿佛都要被震的顛簸起來。
也不知是誰的心跳聲。
好像下一刻就會有人說話,偏偏雙方一直保持著沉默。
她攥著他手指的力道大的像要將他手指拗斷,皮膚緊挨的位置,燙的人體溫上升,頭昏腦漲。
轎車突然停頓,兩個人都沒有動。
司機師傅疑惑的回頭望,鞠禮才突然撒了手,帶著笑容,推開車門率先下了車。
深吸一口氣,鍾立言斂眸時不知在想什麼。
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她家門口,推開門的瞬間,鞠母便遞過來兩個紅包。
室內溫暖的空氣鋪面,鞠母笑容所傳遞的溫度,勝過一切。
鍾立言捏著紅包,直到脫掉羽絨服坐在沙發上,也未松開。
拇指和食指揉搓著紅包光滑的表面,心情沉甸甸的。
紅包很薄,卻給了他巨大的衝擊。
前所未有。
第191章 新年快樂!
這天晚上,煙花是沒有放的,炮竹也沒有。
但鞠禮讓媽媽捂住耳朵,她呲牙笑著,扎破了兩個氣球。
乒乓兩聲,假裝是放過炮竹了。
晚上三個人一塊兒吃了豐盛的除夕晚宴。
飯後鞠禮刷碗的時候,鞠母不畏艱險的跟威壓懾人的鍾立言聊今年冬天豬肉漲價,聊今天中午吃的飯有點鹹,她喝了一下午的水。
這些話題對於鍾立言來說,大概都像天書一樣,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傾聽,時不時點個頭回應一下。
那個紅包給他帶來的情感衝擊,讓他還可以坐在鞠母身邊,聽她說幾年的廢話——耐心餘額充足。
整理好廚房,將所有房間的燈打開,鞠禮坐在鞠母和鍾立言中間,三個人湊到一塊兒,認認真真開始看春晚。
鞠母和鞠禮的話比較多,鍾立言翹著二郎腿坐著,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看節目。
他手機不時震動,顯示著今晚給他微信、短信、電話拜年的人很多。
可他一條信息沒看,一通電話沒接,仿佛那臺手機根本不存在。
鞠禮同樣收到了不少祝福,她也回復了許多祝福,主動發了許多祝福。
今年她遇到許多人,其中不乏讓她覺得感激的存在,這些人都是需要她主動問候的。
鍾立言聽著鞠禮時不時給母親講兩句自己在公司裡多麼多麼風光、多麼多麼厲害的吹噓之言,突然產生了一種奇妙感激。
就仿佛……他突然回到了自己記憶中,最美好的時間點。
那些他一生都無法忘記,都在追尋的童年畫面,與當下重疊。
走神兒間,手指突然熱了下。
眸光下移,便間腿邊一隻小手像個小人兒一樣,戳著沙發,一點點朝他靠近,翹起的手指頭,小心翼翼的勾住了他的手指。
再抬眸看小手的主人,正專心致志的望著電視,但這專心顯然都是裝的。
她恐怕已經分心走神到南極去了。
任她手指勾住自己的手指,他眼睫抖了抖,春晚的內容也飄忽了起來。
心頭微顫,像有羽毛在撩撥。
痒痒的,又有點刺痛。
那隻手指得寸進尺,悄悄在他指背上搓了搓,又摳了摳,最後幹脆揪住他食指,徹底扣在了她掌心裡。
“……”
他大手一張,一把反按住她小手。
不似她那麼含蓄,不似她那麼偷偷摸摸,他狠狠抓住她,完全掌控住。
在這一刻,他總算知道,她小手原來這麼滑溜,這麼柔軟,像再用點力,便會捏碎般。
就在他心蕩神怡的準備用拇指感受下她皮膚時,她突然抽回手。
眉心微皺,眸光下掃,追尋她小手,準備再將之撈回來。
卻聽她轉頭有些刻意的對母親道:
“媽媽,你看那個主持人穿的衣服真好看。”
坐在鞠禮另一邊的鞠母立即轉頭看向鞠禮眼睛,跟鞠禮聊起主持人的什麼狗屁禮服。
因為在跟鞠禮聊天,鞠母的視線免不得會偶爾落在鍾立言身上,像兩道無形的大網,將他蠢蠢欲動的一切,都困住了。
“……”
如此一來,鍾老板有什麼心思,都動彈不得。
鞠禮這個妖精,她就是故意的,搓摸他一下,又讓他無法更進一步。
心下憤然,可眸光一瞄見她緋紅的面頰,和眼眸中水潤的華光,他又平和了。
心裡又軟又燙,像大冷天泡了熱水澡,像大夏天吃冰棒。
……
……
鞠母身體不好,沒有跟年輕人一起倒計時,早早就睡了。
鞠靖在母親睡前給他們打了電話,聊了天,報了平安,道了新年好,才掛斷電話轉身繼續去幹活。
陳昊宇從他身後路過時,看到他手機屏幕上亮起的是鞠禮的微信頭像,皺了皺眉,忍不住嘀咕:
“還知道給鞠禮這個大貴人打電話拜年,可真會來事兒。”
念叨完,他想了想,趁還沒開機,轉頭找了個角落,也給鞠禮去了個電話。
“……你那邊很冷吧?我還挺想去那邊玩的,明年啊,約了明年你帶我去看草原。”陳昊宇壓低聲音,笑的爽朗。
“好啊,沒問題。”鞠禮爽快應答。
坐在邊上的鍾立言橫了她一眼。
“……哎,你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很不講禮貌诶,那個立青,每次見到我連哥都不叫,要麼冷冰冰的喊陳導,要麼就隻是點頭示意。哇,很了不起嗎?”
“……”鞠禮聽著撓了撓頭,怎麼辦,朋友對弟弟好像很不滿的樣子。
“而且你們佔雲完全是碰瓷捆綁銷售啊,外面居然有新聞說立青是下一個陳昊宇!我的紅是那麼好重復的嗎?”陳昊宇憤憤不平:
“我跟你說,粉絲們都惱了啊!我是什麼人啊?我是那種,把我放進抓娃娃機的話,來排隊抓娃娃的人,能排隊繞地球一周的人!”
“噗。”鞠禮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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