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深假裝沒聽到,直接將她按到了床上:“都一樣。”
顧朝朝:“……”都一樣個屁。
她無語地想把人推開,可惜某個上一秒還在難過悲傷的家伙,這一刻已經搶佔先機,在她動手之前便捏了一下她腰上某處,直接讓她喪失了所有力氣。
意識被攻陷的那一刻,顧朝朝恍惚之間思索,他的傷當真有表現出的那麼重嗎?為何都吐血了,還能折騰這麼久?可惜沒等她想明白,便被他帶入了新一輪的歡愉。
兩個人鬧了許久,顧朝朝總算想起了自己做師尊的職責,於是在第三次行房時,強拎著沈暮深的耳朵,逼他記下了合歡術的心法。
沈暮深相當好學,不僅將心法記下,還拉著她多修煉了幾次。
他如今是隻有靈根沒有修為,和顧朝朝這樣的元嬰雙修,每修一次便是一次巨大的採補,沒等折騰到天亮,便已經直接築基。
顧朝朝還是第一次見人能一夜築基,一時間嘆為觀止:“你體內的傷好些了沒?”
“略微好轉,但沒好太多。”沈暮深含蓄回答。
顧朝朝蹙眉:“你已有修為護體,為何還是好得這麼慢?”
“可能是那些傷是大乘內丹所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沈暮深眼睛都不眨一下。
顧朝朝沒有多想,慵懶地翻個身,剛離開他的懷抱,卻又被他抱了回去:“師尊,再修幾次吧,或許會好一些。”
“……你不累?”顧朝朝無語。
沈暮深挑了一下眉,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累不累。
連續廝混了五六日後,顧朝朝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即便是大乘內丹所傷,修煉這麼多次也該好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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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一瞬,扭頭看向旁邊還在熟睡的沈暮深,面無表情地伸手覆上了他的身體。
心跳有力,筋脈強勁,五髒六腑一片光滑,半點不見當初的燒灼之痕。顧朝朝直接氣笑了。
沈暮深這一覺睡了很久,再次醒來時,顧朝朝已經不在床上。他眼眸微動,穿好衣裳後便往外走,一出門就看到顧朝朝正面無表情地坐在院中。
“師尊。”他隱隱覺得不妙。
顧朝朝回神,抬眸看向他:“身子好些了嗎?”
沈暮深咳了一聲:“略微好了些,還是會痛。”
顧朝朝冷笑一聲:“恢復這麼慢,看來你果然不適合合歡術,還是盡早修些別的吧。”
沈暮深謹慎回答:“才幾日時間,我已經築基後期,應該也挺合適的。”
“是嗎?”顧朝朝語氣沒什麼起伏。
沈暮深本就感覺不妙,對上她的視線後逐漸意識到什麼,不由得訕笑一聲。顧朝朝也對他露出一個假笑,然後當著他的面進了偏房,直接將門關上了。
“師尊我錯了!”沈暮深當即認錯,“我再也不敢了!”
顧朝朝的聲音從屋裡傳來:“近來入秋,院裡落了不少樹葉……”
“我這便打掃幹淨,絕不動用靈力。”沈暮深忙道。多年前他還是廢靈根時,每次犯錯都是被罰掃院子。
“你數一下,究竟落了多少葉子。”顧朝朝不慌不忙地補上後半句。
沈暮深:“……”看來師尊是真生氣了。
他無言片刻,認命地將葉子攏到一處,蹲在地上開始數葉子。
顧朝朝湊到窗邊偷看片刻,越看眼底笑意越深。她剛醒來沒有多久,對沈暮深在修仙界的地位不太了解,可那幾日四處遊蕩時,也從不少人耳中聽說過他的名號。
可就這樣大名鼎鼎的家伙,如今卻像一隻被拋棄的大狗,蹲在地上默默數數,還不敢有半點怨念。
活該,好好的高階修者不做,偏偏要從零開始,還動不動就耍滑頭欺騙她。顧朝朝冷哼一聲,扭頭去床上躺著了。
沈暮深一直數到晚上,才訥訥挪到門邊:“師尊,數完了,完整的有一千五百一十二片,破碎的有八百三十片。”
“清理幹淨。”顧朝朝懶洋洋地吩咐。
“是。”
沈暮深老老實實去幹活,弄完之後便在院中石桌前坐下了。顧朝朝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他回來,不由得起身去找,結果一推開門,就看到他正盯著黑乎乎的天空看。
“賞月呢?”顧朝朝揚眉。
沈暮深無言片刻:“師尊,今日陰天。”
“原來你還知道,”顧朝朝輕嗤一聲,“那為何還不回房,別告訴我你如今還未金丹,便已不需要休息了。”
沈暮深聞言一愣:“師尊還準我回去?”當初師尊肯帶他修煉合歡術,是因為他體內有傷需要自身修為去愈合,他以為全部愈合後,她便不會再許他進屋了。
顧朝朝聽到他的反問也是怔了怔,半晌才明白他為何一直裝病,一時間好笑又好氣。
她也不回答,隻是抱臂倚著門框,懶洋洋地盯著他看。
沈暮深盡可能克制,可唇角還是高高揚起,歡呼一聲便朝她衝了過去,一把將人抱住開始轉圈。顧朝朝驚呼一聲,攬住他的脖子後笑罵:“瘋了不成?!放我下去。”
沈暮深唇角笑意更深,又轉了兩圈之後才放開她:“謝謝師尊。”
陰天,四周都是黑沉沉的,他的眼睛是唯一的星光。顧朝朝盯著他看了許久,心情突然前所未有的好:“回屋休息吧,明日我教你新的功法。”
“新功法能雙修嗎?”沈暮深眼睛晶亮
顧朝朝笑了一聲,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沈暮深本來隻是玩笑一句,突然被摸了腦袋,頓時愣在了原地。
這九年對於她隻是大夢一場,對他來說卻是無盡煎熬,他已經快要忘了,剛開始失去她的那幾年,他有多少次夢見她揉自己的頭,醒來卻空蕩蕩一片了。
顧朝朝察覺到他的突然低落,盡管知道他的傷已經好全,但還是有些緊張:“可是哪裡痛了?”
沈暮深回神,看著她眼底的擔憂嘴唇動了動,半晌才說了一句:“師尊,我現在是做夢嗎?”
顧朝朝微怔。
“你再摸摸我。”他低聲乞求。
顧朝朝的心酸個徹底,深吸一口氣揉了揉他的腦袋:“對不起,我若早知如此……”
“別道歉,”沈暮深笑了笑,張開雙臂抱住她,“我從未怨恨你。”
即便是知曉她從前與自己歡好隻是權宜之計,即便知曉她騙了自己九年,當重逢那一剎那,他依然在感激多過憤怒。
一遇到她的事,他好像就沒什麼出息了。沈暮深有些懊惱,卻又忍不住笑。
顧朝朝聽著他輕輕的笑聲,心跳快了一瞬,半晌才拍拍他的後背,帶他回屋裡去。
日升月落,秋去冬來。山中的歲月總在不經意間悄悄溜走,當又是新的一年,顧朝朝算了一下,距離原文沈暮深飛升的時間,已經不到半年了。
半年的時間,好像什麼都做不了,顧朝朝曾經想過,要不躺平等死算了,反正根據上個世界的經驗來看,刷新之後沈暮深很可能會保留現在的記憶,她到時候直接找他就好。
可惜沈暮深太喜歡合歡術了,或者說他努力修合歡術,就是為了能正大光明地纏著她,做那點上不得臺面的事,怎麼也不肯躺平放棄。她隻能陪著他修煉,結果硬生生將自己從元嬰初期修到了後期,而沈暮深因為天靈根加持,竟然隱隱有與她持平的趨勢。
半年時間,從一無所有到元嬰中後期,顧朝朝不由得咋舌:“你明明在無情道更有天賦,可為何合歡術也能修得這樣好?”
沈暮深看了裹在兩人身上的薄被,淡定地說了句:“我在合歡術上確實沒什麼天分,用了百倍於無情道的努力,才勉強修到十倍無情道的速度。”
顧朝朝:“……”懂了,合著還是應了那句教育界名言,興趣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
“師尊,我們繼續吧。”沈暮深看向她的視線又開始熱切。
顧朝朝無言片刻,真心求教:“每日裡隻做這一件事,你就不覺得厭煩嗎?”
“不。”沈暮深認真回答。
顧朝朝:“……”
“師尊。”他又喚了一聲。
顧朝朝認命地嘆了聲氣:“隻恨我並非凡人。”若是凡人,他就不敢動不動就將她困床上一兩個月了。
沈暮深笑了一聲,在她肩膀的紅痣上親了親。
當又一次跟著他沉淪時,顧朝朝抬眸看了眼他眉宇間清明的靈力,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都能逆天到半年到元嬰了,有沒有可能剩下半年直接到大乘呢?
一想到這裡,顧朝朝精神大振,主動攬上了沈暮深的脖子。
“師尊。”沈暮深受寵若驚。
“噓,專心。”顧朝朝說著,便吻上了他的唇。
房中動靜越來越大,驚起山中一片鳥雀。
顧朝朝沒羞沒臊地跟沈暮深胡鬧……不對,認真修煉了三個月,最後雙雙突破煉虛。
煉虛之後,每一點質變,都需要大量的量變,而沈暮深的修煉突然遭遇瓶頸,不論怎麼積累,都無法推動質變,一向不如他的顧朝朝進步反倒比他快。
“莫非我的天賦,隻能支撐我到這裡?”沈暮深一向是天道寵兒,修煉上從未有過瓶頸,雖然更在乎合歡術背後的快樂,可一直停滯不前還是讓他有些鬱悶。
顧朝朝揉了揉他的耳垂:“多少人雙修到死,也難以突破元嬰,你同他們相比,不知強上多少。”
“那為何停滯不前?”沈暮深說完,突然想起什麼,臉上的笑意漸漸勉強。
顧朝朝頓了一下:“想到什麼了嗎?”
“……沒有,”沈暮深笑著看向她,“我隻是覺得,順其自然便好,其餘的不必多想。”
顧朝朝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沒等仔細詢問,他便找個借口離開了,那背影怎麼看怎麼像落荒而逃。
顧朝朝眼底滿是不解,打算找個機會仔細問問。
然而她始終沒有找到這個機會,因為沈暮深開始躲避她了。
每個晚上,他依然瘋狂,仗著體力好,一直折騰到她無力問話才結束,而到了翌日清晨,他又突然以各種理由早早出門,到了晚上才回來。顧朝朝還不能怪他,因為他每次回來,都會帶一些東西,有時候是靈草,有時候是一束花,皆是需要一整日的時間才能拿到的。
轉眼又是兩個多月過去,距離原文男主飛升的時間,隻有五天了,而沈暮深依然白天不見人影,晚上抵死纏綿。
顧朝朝不知道等到時間一到,他如果沒有飛升會不會任務失敗,所以不想在最後幾天還留有遺憾。沈暮深像個鋸了嘴的葫蘆,就算問起也隻字不言,她隻能獨自拼命思考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終於在最後一天前猛地想起,沈暮深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合歡術修到最後,修的不過是一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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