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朝不動了,安靜地倚在他的懷中,揪著他的衣領把玩。
許久,她也終於睡著了。
當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沈暮深睜開眼睛,靜靜盯著她看了片刻,才重新入睡。
一夜好眠。
顧朝朝睜開眼睛時,日頭已經照在了床上,房間裡一片明亮,而沈暮深還在睡。
“哪裡失眠了。”她面露嫌棄,卻一動不敢動,生怕吵醒了他。
沈暮深一直睡到晌午時分才醒,睜開眼睛後就看到她貓兒似的縮在他懷裡,正百無聊賴地發呆。
對上他的視線後,顧朝朝頓時眼睛一亮:“你可算醒了,感覺怎麼樣?”
沈暮深定定看著她,許久:“……頭疼。”
“頭疼?”顧朝朝趕緊摸摸他的腦袋,“不燒了啊,怎麼還會頭疼,我叫太醫來給你瞧瞧。”
說著,她便要起身離開,沈暮深直接扣住她的腰閉上眼睛:“讓我歇會兒。”
顧朝朝還從未見過他這般疲憊,猶豫一下小心地將他抱在懷裡,一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一邊低聲安撫:“太醫說你這病不算什麼大事,隻是病去如抽絲,需要再修養幾日才恢復,你別擔心,會好起來的。”
沈暮深應了一聲,抱得愈發用力。
顧朝朝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以為他難受得厲害,頓時更加擔心:“我去叫太醫吧?”
“不必,我緩一緩就好。”沈暮深將臉埋進她的脖頸。
顧朝朝聞言便沒有再勸,任由他孩童耍賴一般糾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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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越升越高,屋裡漸漸熱了起來,床上兩道身影交錯,安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顧朝朝已經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跟沈暮深這樣親密相處,現在仔細想想,好像自從來了這個世界,最舒服的一段日子就是在長公主府時,而現在這樣抱著,讓她有種回到那時的錯覺。
“咕嚕嚕……”
顧朝朝愣了一下,意識到是自己肚子在叫後,臉頰瞬間紅了。
沈暮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抬頭看向她:“餓了?”
“……我昨天早膳之後,到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顧朝朝小聲道。
沈暮深頓了頓,倏然蹙起眉頭:“為何不吃?”
“你昏迷不醒,我怎麼有胃口。”顧朝朝隨口說了句,見他松開自己了,便直接披了件外衣下床了。
沈暮深聽著她親昵的話語微微一怔,有一瞬間產生了自己被愛著的錯覺,隻是當她回頭看向他時,他又冷靜了。
她但凡對他有半點愛意,就不會那樣決絕。
“你大病初愈,吃些清淡的吧。”顧朝朝不知他在想些什麼,歪著頭問了句。
沈暮深喉結動了動:“你做主就好。”
顧朝朝點了點頭,吩咐宮人幾句後,便催著沈暮深起床洗漱。沈暮深揚了揚唇角,乖順地起床了。
兩個人沒叫宮人服侍,等洗完時早膳已經送來,顧朝朝主動給沈暮深盛了碗粥,又給他夾了些小菜。沈暮深靜靜看著她的動作,直到她和自己對視,才低著頭嘗一口粥。
是砂鍋文火燉出來的雞絲粥,又稠又燙的,喝一口直熱進心裡。沈暮深慢條斯理地將一碗粥喝完,放下勺子時身上已經有些發汗。
“吃個雞蛋吧。”顧朝朝說著,便直接給他剝了一個。
沈暮深道了聲謝,接過來繼續吃。
兩人難得安靜地坐在一起吃飯,沒有脅迫沒有吵架,平和得仿佛所有尋常夫妻。
可惜沒有哪家夫妻,在用過早膳之後便要分離。
“你既然沒事了,我就先回了。”顧朝朝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沈暮深置於桌下的手逐漸攥拳,在她即將踏出門口時,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顧朝朝聽到動靜急忙折回,趕緊幫他拍背順氣:“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咳嗽了?”
沈暮深還在咳。
顧朝朝看向宮人:“快叫太醫來!”
“是!”
宮人急匆匆離開,顧朝朝倒了杯清水,等沈暮深咳得沒那麼厲害之後才遞到他唇邊。沈暮深垂著眼眸慢慢地喝,等一杯水喝完,太醫也就來了。
顧朝朝趕緊騰出位置,太醫一通望聞問切之後,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不對啊……”
“怎麼了?”顧朝朝忙問。
“皇上已經不再發熱,喉嚨也沒有紅腫,不應該……”話沒說完,便對上了沈暮深沉靜的眼眸,太醫膝蓋一軟,險些跪下去。
顧朝朝看到他臉色變了,心頓時懸了起來:“不應該什麼?”
“不、不應該隻是咳嗽,”太醫幹巴巴地接了一句,思緒這才接上,“殿下,皇上這病十分蹊蹺,怕不是普通風寒,您恐怕得多用點心照看了。”
“什麼叫不是普通風寒,難道還有其他毛病?”顧朝朝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太醫擦了擦汗沒有否認,含糊地開了藥方後便離開了。
顧朝朝被他鬧得心裡七上八下,再看向沈暮深時,眼底的擔憂幾乎遮掩不住:“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你要走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了。”沈暮深面不改色,放在膝蓋上的手卻攥緊了衣裳。
顧朝朝無奈:“太醫都說讓我仔細照看了,我如何能離開。”
“……哦,那你自便。”沈暮深別開臉。
顧朝朝又多看他兩眼,見他氣色比起昨日好了許多,中氣也足,再聯想原文中似乎沒有提過他得病的事,心裡漸漸有些懷疑他是在騙自己。
隻是還未來得及多問,他就又一次咳嗽起來,顧朝朝趕緊扶住他,什麼想法都沒了。
沈暮深的病比顧朝朝想象中要難纏,接下來連續三四日,盡管他按時吃藥,卻還是咳得厲害,偶爾也會發燒,才幾天的時間,整個人看起來都清減了。
顧朝朝心裡愈發著急,每次他一點動靜,她就會放下一切朝他跑去。然而不管她如何小心照料,沈暮深始終沒有好轉,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意思。
顧朝朝急得直上火,某日清晨跟沈暮深一起用膳時,剛拿起筷子就突然開始流鼻血。
沈暮深臉色一變:“朝朝!”
“我沒事。”顧朝朝仰著頭捏住鼻子,跑到水盆邊清理了一下。
沈暮深沉著臉跟在她身後,掏出手帕為她擦了擦臉:“叫太醫來看看,怎麼會突然流鼻血。”
“上火吧,你一直不好,我太急了,睡不好吃不好的,就容易這樣。”顧朝朝不當回事。
沈暮深聞言怔了怔,突然不說話了。
看到他的反應,顧朝朝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擺擺手:“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你可別躲想。”
沈暮深神色復雜地看她一眼:“吃飯吧。”
“哦。”顧朝朝點頭。
這一天起,沈暮深的症狀便輕了許多。顧朝朝松一口氣的同時,發現自己時不時還是會流鼻血,好在不怎麼嚴重,每次都是出一點點,她怕沈暮深多想,便悄悄擦掉完事。
即便如此,還是被沈暮深發現了兩次。
他變得越來越沉默,整天盯著她的臉發呆,顧朝朝以為他是因為生病而不高興,便乖順地倚在他的懷裡,試圖用這種方式安慰他。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了兩天,顧朝朝又一次夜半驚醒,睜開眼睛後擦了一下鼻子,果然看到了血絲。她抿了抿唇,剛要去拿手帕,便對上了一雙沉靜的眼睛。
她下意識將手藏到身後:“你怎麼醒了?”
沈暮深坐起來,沉默地看向她眼下的黑青。
“……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顧朝朝小聲問。
沈暮深不語。
顧朝朝有點擔心:“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
“我沒病。”沈暮深突然開口。
顧朝朝猛然閉嘴。
“這些日子,都是裝的。”沈暮深靜靜說完。
顧朝朝怔了半天,失笑:“你開什麼玩笑……”
沈暮深安靜地與她對視。
顧朝朝笑不出來了:“為什麼?”
“我想讓你留下,想得到你的關心。”沈暮深意外的坦白。
顧朝朝雙手逐漸攥緊,許久才盡可能克制地問:“那為什麼不裝了?”
“再裝下去,你就要病了,”他說著話,伸手撫向她的眼睛,“我舍不得……”
話沒說完,顧朝朝便避開了他的手。
沈暮深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到底還是落下了。
寢房中充斥著膠著的沉默,氣氛在不知不覺間降至冰點。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對視,隻是從前的溫情已經半點不剩。
許久,顧朝朝垂著眼眸下床,赤著腳便往外走。沈暮深心口宛若插了一把利劍,劍身攪轉之間血肉片片成碎屑,疼得他眼眶逐漸發紅。
顧朝朝沉默地往外走,快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是藥三分毒,既然沒病,你那些藥便不要吃了。”
沈暮深喉結動了動,好半點應了一聲:“……好。”
顧朝朝等到他的回答後,便直接往外走去。
夜間的石板路很涼,顧朝朝走在上面,涼意從腳心直直鑽進心髒。
大約是最近一段時間,兩個人互相虐啊虐的習慣了,她這次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有種想放下一切回去抱住他的衝動。
回去吧,告訴他不必裝病,不必每天辛苦喝那些苦藥湯子,不必那麼卑微地一步步後退,她也願意留下,和他共度餘生。
現在就回去,反正任務的時長沒有限制,小說世界的時間跟現實世界也不同步,她何必非要執著於現在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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