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深本來還在生她昨晚上說自己臭的氣,結果被她那句‘不管你管誰’直接給取悅了,再加上她毫無知覺地湊在自己身上,呼吸鬧得他身上很痒……沈暮深忍無可忍地把她揪到一旁:“聞什麼,狗崽子啊?”
旁邊真正的狗族小崽子立刻汪了一聲。
顧朝朝沒忍住樂了,沈暮深的唇角也翹了起來,兩人打發了小獸人們,顧朝朝就趕緊拉著沈暮深往屋裡走。
“幹什麼?就因為我洗完澡不臭了,就對我這麼殷勤?”沈暮深嘴上嫌棄,眼底卻是止不住的愉悅。
她態度轉變這麼大,也不枉他從天黑洗到天亮,洗得身上的毛都掉了不少。
“別廢話,你變個身我看看。”顧朝朝一臉期待。
沈暮深一頓:“什麼意思?”
“給我看看你的獸形。”顧朝朝重復一遍。
沈暮深板起臉:“不給看。”
“快點快點。”顧朝朝催促。
沈暮深直接生氣了:“現在不好嗎?為什麼要看獸形?你是不是想取笑我?”
雖然從來不說,但白色的皮毛一直是他心裡最深的傷痛。
顧朝朝一愣:“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沈暮深別開臉不語。
顧朝朝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表情逐漸尷尬:“對、對不起,我忘了你介意這件事。”
說罷,她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別生氣了,你不想給我看,我就不看了,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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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難得這麼文榮,沈暮深眼眸微動,心底那點氣瞬間煙消雲散。
不知過了多久,顧朝朝正思考該怎麼安慰他時,突然看到他周身長出了毛發,她愣了愣,回過神後就看到他化為了獸形。
英勇健壯的狼身讓整個房間都變得狹小,幽綠的眼眸愈發深沉,原本髒兮兮的白毛,此刻蓬松而張揚,愈發顯得他英俊。
一匹狼,竟然看起來很英俊。
顧朝朝盯著他發呆,沈暮深隱約覺得不適,但還是任由她打量。
結果這個劣等獸人一點分寸都沒有,盯著看了這麼久都不說話。沈暮深逐漸緊繃身體,打算在她開口嘲笑自己的毛色時,就立刻反擊回去。
然而——
“你真漂亮。”她眼底是真誠的欣賞。
沈暮深愣了愣,竟然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了。
“太漂亮了!我就知道你肯定這麼漂亮!”顧朝朝不知道該怎麼具體形容,於是隻能翻來覆去地誇漂亮。
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撲到他身上蹭了蹭:“好軟!”
嚴肅英俊的狼臉別開,半晌用爪子抵住了她的腦袋:“……夠了。”
第181章 (尾巴)
沈暮深最後還是把顧朝朝的熊皮充公了。
交給族長時, 顧朝朝忍不住掐了沈暮深一下,咬著牙小聲問:“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大公無私?”
“小獸人耐寒能力不強,馬上冬天了, 熊皮可以幫他們御寒。”沈暮深面不改色。
顧朝朝想說自己比小獸人的耐寒能力更差,但看到小獸人們穿著熊皮所制的衣服歡快起舞,所有的不滿都咽回了肚子裡。
熊皮充公了,她就隻能繼續跟沈暮深睡一起了, 於是當天晚上,她就蹭到了沈暮深身邊。
“幹嘛?”沈暮深面無表情。
顧朝朝咳了一聲:“該睡覺了。”
“你睡唄,還是老規矩, 我睡床上,你睡地上。”沈暮深假裝沒看到她眼底的討好。
顧朝朝無言一瞬:“你讓我一個嬌弱的劣等獸人睡地上?”
聽到她對自己的形容,沈暮深嗤了一聲。
顧朝朝直接到床上躺下:“我不管,我就睡床上。”
“那我睡地上。”沈暮深難得好說話。
顧朝朝這個時候最不需要的就是他好說話, 聽到他妥協後連忙坐了起來, 眼巴巴地盯著他。
沈暮深唇角浮起一點弧度,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顧朝朝假笑。
沈暮深抱臂:“錯哪了?”
“昨天不該分床。”顧朝朝繼續假笑。
“這還差不多。”沈暮深輕哼一聲, 勉為其難在她身邊躺下了。
顧朝朝連忙鑽進他懷裡,直到枕上他的胳膊才意識到不對:“你還沒變回去。”
“不變,就這麼睡。”沈暮深閉上眼睛,手指卻隔著布料悄悄摩挲她的肩膀。
顧朝朝蹙眉:“這麼睡不暖和, 快變回去。”
“你跟我睡,就是為了暖和?”沈暮深不悅睜眼。
顧朝朝一臉無辜:“不然呢?”
沈暮深:“……”
兩人對視許久,沈暮深板著臉化為了狼形。顧朝朝開心了,繼續往他懷裡鑽, 卻被他直接推到一邊:“離我遠點,熱。”
顧朝朝:“……”真是翻臉無情的白眼狼。
她憋屈地倚著他厚實的毛毛, 很快就睡了過去。
不大的土房子裡變得靜悄悄,沈暮深獨自生了很久的悶氣,才將人重新摟進懷裡。
翌日一早,沈暮深便開始修葺房子,把一切都規整之後,兩個人算是在部落裡定居了,安頓沒兩天,沈暮深就參與了部落的第一次狩獵。
因為來時是以伴侶身份出現的,沈暮深出門時,顧朝朝就和其他留守的獸人一起燒制餐具。從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在吃烤肉的顧朝朝,一想到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湯喝,便渾身充滿了幹勁。
隻是幹勁大歸幹勁大,能不能燒制出來卻是問題。
在連續燒裂五個盆子後,一個獸人試探地勸阻:“要不你還是去跟小獸人們玩吧,這些交給我們就好。”
“……好的。”顧朝朝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成年獸人們,轉而投向小獸人的陣營。
一整天下來,她似乎一件正事也沒辦成,不由得有些沮喪。
不同於她的笨手笨腳,沈暮深第一次出去狩獵,就得到了部落所有強壯獸人的尊敬,這是他以前在狼族從未有過的待遇。他雖然面上不屑,卻在回家後話都多了,顧朝朝打起精神,誇了他好一陣子。
然而沈暮深還是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你不高興。”
用的不是疑問句。
顧朝朝頓了頓,許久嘆了聲氣:“我今天……”
她把燒餐具的事都說了。
沈暮深蹙了蹙眉:“燒不出來,跟她們要幾個就好,不用放在心上。”
“也不是餐具的事,我就是擔心,”顧朝朝捏了捏鼻梁,“以後這種集體活動肯定很多,我又什麼都不懂,他們教我的功夫都夠全部做完了,估計寧願做著我那一份,也不想帶我一起。”
“這樣不好嗎?”沈暮深不解。
顧朝朝無聲地看向他。
“不好,你喜歡熱鬧。”沈暮深了然地點了點頭,“我去找他們說說,讓他們帶帶你吧。”
對於這種原始部落的集體生活,沈暮深比她要更適應,加上周圍人不會歧視,他現在已經不太反感旁人的視線了。
顧朝朝連忙拉住他:“不是什麼大事,不值得專門去說。”
“那怎麼辦,你不高興。”沈暮深的臉沉了下來。
顧朝朝沉思片刻,下定了決心:“我找人私下請教吧。”這種集體工作的時候,不好為了她耽誤時間,但私下裡就不一樣了,這裡的獸人還是很熱心的。
想到這裡,她心情又好了起來。
沈暮深隻覺得她比小獸人還反復無常。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那個不敢說真話的人已經從她變成他了。
沈暮深以為,她說私下請教,隻是一時的熱度,誰知她是來真的。沈暮深起初沒有在意,可隨著她在別人家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就有點不高興了。
“你以後能不能少去那個羊人家裡,一身羊膻味。”又被冷落一天的沈暮深黑著臉道。
顧朝朝舉起胳膊嗅了嗅:“一點味兒也沒有,你少找茬。”
“怎麼沒味道,我聞著味道很大。”沈暮深繼續嘴硬。
顧朝朝斜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麼突然不懷好意:“那你豈不是很高興?”
沈暮深:“?”
“羊肉味诶,不饞嗎?”顧朝朝繼續調侃。
沈暮深嘴角抽了抽,幹脆扭頭就走。
顧朝朝見狀頓時哈哈大笑。
在部落生活少說也有十來天了,這段時間她了解不少天然法則,比如獸人即便原形和山裡那些野獸是同一類,也不會把那些野獸當做同類,打獵時更不會因此手下留情,大不了分獵物時不要這類就是。
所以她剛才說的真是毫無道理,隻會氣到沈暮深而已。
學習還在繼續,顧朝朝變本加厲,開始流連各個獸人家庭,已經和所有獸人都打成了一片,好幾次連飯都不回去吃了。
“你伴侶真的不會介意嗎?”有獸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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