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被冤枉殺人,早就跳起來喊冤了。
現在開封府的首要任務就是盡快找到被陳思掩埋的血衣,因為隻有那樣才能形成完整的證據鏈,開封府就有權利在證據充分的情況下,對疑犯用刑。
那夫婦二人在開封府關了三天,中間一字未吐。
而開封府的上百名衙役就足足在金澤和城門之間的那段道路上挖了三天。
馬冰去幫了一回忙,發現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翻起來的地皮,宛如剛剛經過炮擊的慘烈戰場。
這三天之內,他們挖出來將近20個兔子窩、老鼠洞,意外掏了兩窩野鴨蛋,甚至還有一具不知什麼年間埋進去的嬰孩屍骨……
直到第四天清晨,一個衙役才興奮不已地揮舞著從蘆葦蕩邊的湿泥中挖出來的一團衣物,放聲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許多小動物經常來這裡捕魚捉蝦,湿泥中藏著好些魚鱉蝦蟹的骨骼尖刺,他愣是給扎了好幾下。
那衣服外層滿是泥巴,但仔細分辨就會發現右臂和前胸處有許多深褐色的血跡。
大家略清了清汙泥,拿著衣服找到成衣鋪的伙計進行比對,確認正是當日陳思來買的那件。
至此,人證物證俱全,隻要陳思畫押認罪便可結案。
一開始兩口子還想負隅頑抗,但鐵證在手的開封府沒有再給他們機會。
大祿律法明文規定,若證據確鑿,罪犯仍不開口,堂官有權在不危及罪犯性命的前提下動刑三次。
然後董平和陳思就開口了。
事情和大家之前推斷的差不多,隻不過經過兩人補充細節之後,顯得越發駭人聽聞。
原來陳思和那周巡其實並沒有血緣關系,隻不過都曾在一個村子長大,兒時互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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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陳思隨家人搬走,周巡也去外地讀書,兩人漸漸沒了往來。
再相逢,就是在開封。
四年前的一日,董平照例出門收糧,在家無所事事的陳思又去城中闲逛,竟無意中碰見多年不見的周巡,四目相對的瞬間,舊情復燃。
真要說起來,董平對陳思非常不錯,雖不夠細心,但銀錢盡著她花用,也從不問去處。
但董平時時不在家,陳思又不是能守得住的老實女子,天長日久,難免芳心浮動。
況且丈夫遠不如周巡長相俊俏能說會道,又有兒時的情分在,兩人迅速打得火熱,俱都發騷賣浪,真個如膠似漆,端的好一對狗男女。
從那之後,陳思便時常以進城玩耍的名義與周巡私會,當真是快活似神仙。
但好景不長,幾個月之後董平收糧歸來,陳思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時常出門。
忍耐幾日後,陳思竟想出一個法子:
她知道丈夫素來敬仰讀書人,便騙他說自己的娘家表弟來了開封,還是個秀才。
她也看明白周巡並非那等專心一意的良人,與其放任他在外面與那些個妓女廝混,倒不如直接攔在家裡,也好看著些。
那董平一聽果然歡喜,“既是一家骨肉,怎能叫他孤身流落在外?咱家又不缺屋子,又不缺那一口飯,就叫他來家裡住。”
然後就是這一住,惹出許多禍事。
“姐弟”團圓之後,董平見周巡一表人材風流瀟灑,更兼才華橫溢,不由得仰慕到了十二分,自此之後,更是噓寒問暖無微不至,漸漸地,竟生出一點別樣的心思。
合該是命裡有此一劫,但凡這三個人裡有一個正人君子,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那周巡是個浪蕩性子,也曾嘗過龍陽滋味,知道其中的妙處,眼見這位“姐夫”看自己的眼神不對,非但不躲,反而暗中勾搭起來。
董平不想他如此上道,簡直喜得渾身發痒,借著兄弟倆酒後談心的名頭脫褲子入巷,將那一應下流事都做盡了。
自此之後,兩人越加親密無間,恨不得時時處處都滾在一起。
周巡天性浪蕩,從不將聲名節操放在眼裡,而那董平歡喜過頭,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卻不料早被妻子看出痕跡。
周巡來到董宅之後,陳思原本還擔心被丈夫識破,誰知漸漸地竟發現丈夫竟比自己還熱心?
其中必有古怪。
那日聽說他們兩個又在前面飲酒作樂,還打發了一幹丫頭小廝,陳思便偷偷摸過去看,愕然發現兩人竟光天化日之下脫了褲子幹那事!
她理虧在前,沒敢當場喝破,隻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幾乎昏死過去。
後來見周巡越發不知收斂,忍無可忍的沉思私下找他攤牌,周巡竟大咧咧道:
“你我本就苟合在前,還講什麼規矩體統?他日得你,我又如何日不得他!
左右肥水不流外人田,肥肉爛了都在鍋裡,你自關起門來過你的好日子,又不缺衣穿,又不缺銀子使,我們也不礙著你什麼……
若不快活,我自當抽空再去陪你,若還不知足,大家不如攤開來講,日後大被同眠,豈不快哉!”
陳思哪裡肯受這樣的氣?
兩人當場大吵一架,然後不歡而散。
周巡也不是那等和軟性子,當天就搬了出去,胡亂找了家妓院睡下。
自此,他又回到了原來流連花叢的日子,好不快活。
周巡一走,董平十分失落,還偷偷去青樓找過他。
奈何周巡最是個喜新厭舊的,玩了一段時間之後便有些膩味,隻胡亂道:
“這些日子你我放任太過,難免讓我表姐聽到風聲,不如先消停些時日。”
董平沒法子,又不能丟了生意,隻好私下裡讓妻子來勸他,自己出去收糧。
陳思哪裡將董平的話放在心上?隻是胡亂混了幾個月之後,到底思念以往滋味,又試探著勾搭起來……
卻說周巡離開董家之後又有些想,況且之前跟陳思並未盡興,便也順水推舟廝混起來。
中間陳思逼著他發誓,以後不再和董平往來,周巡都胡亂應了。
但萬萬沒想到,數月後董平歸來,周循舊態復萌……
被反復欺騙的陳思怒不可遏,意外偷聽到他們要在錦澤私會後決定跟蹤……
她本想當場抓奸,卻又舍不得這些年的榮華富貴,就決定暫時放董平一馬。
原本她還想著,如果周巡能夠認錯,並再次保證以後不再跟董平往來,她也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誰知周巡這幾年被眾女子追捧慣了,不願再看陳思的臉色行事,當場冷嘲熱諷起來:
“哈哈哈好表姐,你哪裡來的底氣說這些話?也不看看自己如今什麼模樣,人老珠黃……我與他私下往來,給你留一席之地,已是給足了你顏面了……”
空前的憤怒徹底衝昏了陳思的頭腦,她看著背過身去,甚至都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的周巡,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抓起櫃子上的燭臺朝他背心扎去!
事發之後,陳思自己也嚇壞了,胡亂丟了燭臺,轉身就跑。
半路上,她尋了一個僻靜的所在,匆忙將血衣掩埋,顧不得被人認出的風險,換了自己之前的衣服匆匆趕回戲院……
案子結了,可馬冰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復。
實在是本案內中之曲折,之匪夷所思,超乎想象,著實令她大開眼界。
“唉,色字頭上一把刀啊!”馬冰搖頭晃腦道。
直到現在,她還是覺得董平和陳思夫婦的關系難以理解。
若說兩人有感情,卻又雙雙背叛對方;
若說沒有感情,卻又在案發後相互包庇……
情之一字,實在難懂。
“別瞎想,”謝鈺忽然出現,“不餓麼?”
馬冰眼前一亮,“大人要請客麼?”
謝鈺嗯了聲,指了指外面迫不及待的元培等人。
元培笑著朝他們招手,“大人,二兩,快點兒快點兒,晚了沒座啦!”
“你才是二兩!”馬冰笑罵著衝過去。
走到半路,她又折回來,對謝鈺歪頭一笑,“辛苦大人月月破費啦!”
說完,轉身又追著元培跑了,“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謝鈺一怔,她知道了?
見眾人笑鬧成一團,謝鈺也不自覺輕笑出聲,搖頭跟了上去。
第38章 紅燒兔丁
案子一結,開封府上下都松了口氣,然後就開始扎堆殺兔子。
是的,沒錯,就是殺兔子。
之前眾衙役在錦澤到開封城一段瘋狂挖坑找證據,幾天之內挖出來共計二十幾窩兔子、老鼠、野鴨子。野鴨子仍小心放歸原處,老鼠現場砍死,兔子則統統裝進麻袋帶回開封府,準備得闲就宰了吃。
結果那群兔崽子半夜把麻袋咬破,第二天一大早某衙役一開柴房門就被無數隻強健有力的小短腿兒蹬了個鼻青臉腫,驚得嗷嗷亂叫。
灰的、黃的、白的、黑的兔群潮水一般四散而去,將院子裡的東西頂得亂七八糟,簡直像遭了災。
整整一上午,開封府所有闲著的衙役都跑來抓兔子,鬧得人仰馬翻,不少人臉上都新增無數劃痕。
殺,必須殺!
今天就殺!
霍平頂著新鮮出爐的幾條血道子憤憤道:“這些小畜生最可恨,見地就打洞,又忒能生,一年到頭都是生生生……那些個大道都給它們弄得滿是坑洞,平時蓋著草看不出來,人和馬踩上去一準崴腳!”
前幾天去挖證據的時候,就有幾個衙役不小心踩到兔子洞崴了腳,今天還腫著呢。
兔子四五個月大就能抱窩了,一年都不帶歇的,一年五六胎,一胎十隻上下,一不留神就泛濫成災。
好些地方的莊稼、果菜苗、草地都給它們啃幹淨了,百姓們叫苦不迭。
就他們帶回來這些,粗粗一數就有一百多隻,簡直嚇人。
馬冰看著他手起刀落,幾個兔子頭就嗖嗖飛出去,趕緊拿盆裝起來,“這可是好東西,不能丟。”
霍平砍完兔頭,又開始剝兔皮,“那玩意兒能吃?”
硬邦邦的,摸著也沒什麼肉啊。
馬冰笑道:“臉頰子上還是有點肉的,骨頭裡挑肉最有趣,不過最好吃的,還是裡頭的東西。”
她做了個開天靈蓋的動作。
霍平倒吸一口涼氣。
小姑娘家家的,端的兇殘!
不過,回想起之前露宿荒野時馬冰料理兔肉的手藝,霍平忍不住舔嘴抹舌起來,“真好吃?”
“瞧好吧!”馬冰信心十足道。
兔子腦殼硬,須得慢慢烹飪才入味,當日條件有限,且隻有一顆兔頭,並不值當費工夫。
不過今天不同了,足足一百多顆腦袋!
不怕不夠啃的。
霍平偷偷嘶溜下口水,歇了歇,繼續斬首。
“這麼些兔皮,回頭找人硝制了,”他樂呵呵道,“夠你和王太醫一人做件袄子了。”
在他們這些武官眼中,大夫麼,總是文弱些的,合該好好照料。
王衡笑呵呵從屋裡出來,捋著胡子道:“兔肉補中益氣,涼血解毒,如今吃正合適。”
忙了這些日子,大家都有些上火,吃點兔肉正好。
“對嘛,藥補不如食補嘛!”馬冰接道。
王衡去洗了手,也挽起袖子來幫忙洗兔子,“預備怎麼做啊?”
馬冰經常鼓搗些好吃的,同院的他沒少跟著受用,導致如今一看對方靠近廚房,口中就津液橫生。
“一半紅燒,一半烤,兔頭和內髒單獨滷了!”馬冰大手一揮,給安排得妥妥當當。
這麼多,肯定不能分類太細,不然能累死。
這樣一半一半大鍋來做,省時又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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