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邊跑邊喊:“我們是開封府的差役,可是張寶珠?!”
是官差!
寶珠喜極而泣,泣血般扯開嗓子大喊:“是我,是我,救命!”
那幾名騎士一聽,立刻揮鞭,坐騎速度驟然提升。
開封府的人找來了?!同樣聽見動靜的黃富大驚,怎麼這麼快?不應該啊!
怎麼辦,我要跑嗎?
可看著僅在前方幾十步開外的張寶珠,黃富又心有不甘。
他那話兒幾乎被扯斷,恐怕是廢了,那淫婦竟敢騙我,傷我,如此深仇大恨,怎能放過!
他把心一橫,立刻玩兒命似的往前衝去。
就算死,也要拉著那賤人一起死,去地下作對鬼夫妻!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陡然逼近,寶珠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驚恐不已地對前方已經看見輪廓的衙役們伸出手,“救命!”
“賊人休要猖狂!”
“站住!”
為首的騎士暴喝出聲,見黃富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越發猖狂著要撲過來,火把的光照在他臉上,猙獰如野獸。
“混賬!”他當即反手取下背上弓箭,一口氣搭箭、開弓,眨眼間,一支羽箭便流星般激射而出。
張寶珠直覺一股涼風擦著腮邊過去,帶得幾縷亂發都飛揚起來,然後便聽後面悶哼一聲,一隻雞爪般的手狠狠落在肩頭,又不情不願地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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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驀地瞪大眼睛,腦海中嗡的一聲,隱約猜到什麼,僵在原地不敢動。
頃刻間,幾人幾騎就來到近前,方才射箭的騎士利落地滾鞍下馬,關切道:“張家娘子,沒事吧?”
這一聲,直接把張寶珠從震驚和恐懼中拉回。
她緩緩眨了眨眼,鼓起勇氣僵硬地轉身,就見黃富仰面躺在地上悶聲哀嚎,一支羽箭穿透他的肩膀,血將他半邊身子都染紅了。
“張娘子?”見她目光發直,那衙役又叫了聲,“張娘子?”
好不容易找到人,可別嚇傻了吧?
卻見張寶珠猛地抖了下,然後一步步走到黃富身邊,居高臨下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賭贏了。”
說完,她高高抬起腿,朝黃富兩腿間狠狠踩下去!
已經遭受過重創的黃富兩眼一翻,連聲都沒出一聲,直接昏死過去。
眾衙役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做完這一切後,張寶珠搖搖晃晃站直,又愣了會兒,終於放聲大哭。
第49章 就這樣吧
謝鈺和馬冰等人循著聯絡煙花找過來時,張寶珠正嚎啕大哭,周圍幾個衙役手足無措,想安慰又不知該如何下手,隻能站在一旁幹瞪眼。
見他們過來,都齊齊松了口氣,活像見到救命稻草,“大人,馬姑娘,快來瞧瞧吧!”
黃富已經被五花大綁擺在路邊,因箭還戳在肩頭,隻能側著放。
謝鈺過去照著畫像比對一回,確認無誤,又去問哭泣的張寶珠,“張寶珠,張姑娘是嗎?”
張寶珠:“哇啊啊……”
謝鈺:“……”
對方隻顧得哭,發泄連日來的恐懼和委屈,完全沒有看他。
幾個衙役都生出一種微妙的平衡。
你看,謝大人來了也一樣,果然不是我們的問題嘛!
謝鈺又試著跟張寶珠說了兩句話,對方還是跟沒聽見似的,雖然哭聲漸漸小了,但……他總覺得隻是對方哭累了,並非想跟誰說話。
見張寶珠滿臉血汙,謝鈺本想遞條帕子讓她擦擦,可手剛伸出去,就見對方身體一僵,連連往後縮。
謝鈺立刻收回手,後退一步,同時朝其他衙役打了個手勢,讓他們都離遠些。
他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案件,女人被男人做了不好的事情後,會在一段時間內害怕所有男人。哪怕明知不該這麼做,也無法控制,類似於生病留下的病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這並非她們的過錯。
馬冰剛翻身下馬,就見謝鈺招了招手,“你去照顧下張姑娘。”
“好咧!”馬冰爽快答應,順手將簡易藥囊翻出來背上。
聽見又有人過來,張寶珠的身體瑟縮了下,可馬上就聽到一道清爽的女聲響起,“張姑娘,你受傷啦,很痛吧,我給你清理一下好不好?”
張寶珠僵硬的身體慢慢放軟,抬起紅腫的眼睛看了眼,對方衝她露出個安撫的笑。那笑容像秋日裡吹過的清風,叫她心裡瞬間平靜許多。
見張寶珠沒有抗拒,馬冰順勢在她身邊坐下,遞上水囊,“哭了這麼久,心裡好受點了嗎?渴不渴,喝點水吧。”
張寶珠原本還不覺得,被她這麼一說,還真覺得口幹舌燥起來,便小心翼翼接過水囊喝水。
馬冰也不急著切入正題,“我方才聽說啦,你是自己跑出來的,天吶,這可真了不起!”
寶珠吸吸鼻子,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哪,哪有。”
肯接話就好,馬冰先用清水將幹淨的紗布打湿,“是真的,大家都可佩服你了。你臉上有些汙泥和碎砂石,我要先清理下,可能會有些痛,不過我想你這麼勇敢,一定不怕的,對不對?”
張寶珠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又變成了小孩子,某次頑皮不小心摔傷了手,父親上藥的時候也是這麼哄的。
“嗯。”她暈暈乎乎地說。
見馬冰順利上手,遠處的謝鈺松了口氣。
果然還是得有個女人才行。
“大人,那黃富還在流血,要不要請馬姑娘處理下?”有衙役過來問。
“要緊嗎?”謝鈺頭也不回。
“暫時死不了。”衙役道。
“不必管他。”謝鈺幹脆道,“也別去煩馬姑娘,你先帶兄弟們去那邊宅子裡搜,把證據都保存下來,順便仔細瞧瞧是否是頭回犯案。”
眾衙役本就瞧不上黃富,過來請示不過職責所在,見謝鈺都給了準話,樂得清闲,立刻領命去了。
經過黃富身邊時,不知誰抬腿踢了一腳,“呸!”
我們正經爺們兒的名聲,生生都叫這些雜碎敗壞了!
城外的夜晚有些冷,張寶珠又跑出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晚風一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馬冰見狀,直接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她披上,“可別著涼了。”
一來她剛歷劫,驟然松弛下來很容易大病一場,若再著了風寒就是雪上加霜;
二來世人對女子多苛刻,若這樣亂糟糟回去,給有些碎嘴子看見了,指不定要傳出什麼話來!
“不不不,使不得!”張寶珠慌忙推辭,卻哪裡壓得住馬冰。
馬冰麻溜兒抓著她的胳膊套上袖子,又飛快地系好衣帶,“我可是會功夫的,身體好得很!以前冬天還洗雪澡呢,這點風算什麼!”
張寶珠被她說的話引去注意,“雪澡?雪也能洗澡麼?”
“當然能,”馬冰順勢講起來,“你去過西北嗎?那邊雨水不多,冬日風雪又極大,一下起來鋪天蓋地……”
很快,張寶珠就聽得入了神,連後怕都忘了。
那邊謝鈺剛安排完,一轉頭,就見馬冰正隻穿著中衣手舞足蹈地跟張寶珠講故事,後者穿著她的衣服,聽得目不轉睛,若不去看腫成兩條縫的眼睛,哪裡像剛經過劫難的?
馬冰正說得起勁,忽然聽到腦後勁風襲來,本能地反手一爪。
“嗯?”手感柔軟,是件繡著松柏暗紋的青色披風。
好像……不久前還披在謝鈺身上來著。
一抬頭,謝鈺已經走到遠處繼續分派任務去了。
馬冰還懵著,張寶珠就小聲道:“我,我覺得那位大人是想讓您披上。”
馬冰一怔,又看了謝鈺一眼,最後低頭看著那件披風,沒說話。
披風的材質極佳,入手細膩,光潔如水,在昏暗的月色下幽幽發亮。
時人愛燻香,馬冰不止一次聞到過謝鈺身上飄來的淡淡的,猶如雪後松柏般清冽的味道。
而此時,這味道就被抓在手中,與披風上的松柏繡紋相得益彰。
天快亮了,披風上殘存的溫度迅速被涼風帶走。
很快,又染上另一個人的體溫。
稍後,馬冰安撫好張寶珠,謝鈺才下令啟程。
當遠處刻著“開封府”三個大字的石方映入眼簾時,日頭都升起來老高。
城郊的荒涼和激烈都被一行人甩在身後,漸行漸遠,在前方迎接他們的,則是嶄新一天的熱鬧和人氣。
張寶珠不會騎馬,又暫時無法接受男人幫助,便由馬冰帶她共騎。此時她半靠在馬冰懷中,望著眼前熱熱鬧鬧的古城,忽然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不過短短幾日,不過短短幾十裡,她卻覺得跟做夢似的。
是個不堪回首的噩夢。
“哭完了,就過去啦!”馬冰從後面拍拍她的手,“遇難成祥,你以後會很好的。”
張寶珠衝她感激一笑。
馬冰從腰間掏出一顆烏溜溜蒙著白色糖霜的梅子,“一夜沒睡,是不是又惡心又餓?”
張寶珠猶豫一下,捻過來放入口中,濃鬱的薄荷香裹挾著酸甜梅子味瞬間充斥了口腔。
好清爽!
果然連胸口的煩悶惡心都壓下去不少。
見她愛吃,馬冰自己也吃了一顆,將剩下的都塞到她手裡,“裡面加了幾樣藥材,正是夏日止吐定神的。”
張寶珠又道謝,抬眼看她,小聲問道:“大人,不知我爹娘急得怎麼樣了?”
父母年事已高,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
“呃,”馬冰猶豫了下,想著肯定瞞不過去,就盡量委婉道,“倒是沒有大礙,不過因一系列誤會,你家人和李家鬧了一場,你爹媽倒沒什麼事,隻是你那小弟弟被李滿田打了。不過你別著急,不嚴重,養幾天就好了。”
張寶珠又急又氣,恨聲道:“我便知道那混賬不是個好東西!”
說的是李滿田。
若在以前,她斷然說不出這樣露骨的話。
但經過一番生死劫難,她一下子看開許多事,整個人經歷了蛻變一般煥然一新。
張寶珠咬了咬幹裂的嘴唇,別別扭扭問道:“他,他是不是也急壞了?”
一夜夫妻百日恩,當初,她確實是心甘情願嫁過去,願意同他過日子的。
啊這……
馬冰想起來一件事,不答反問:“你還想回李家嗎?”
張寶珠遲疑了下,腦海中飛快閃過過去幾年與李二的點點滴滴,甜蜜和酸澀交織,有些不忍,可最終還是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
正是早飯時候,街邊店鋪裡坐了許多出來用飯的百姓,大多拖家帶口。
張寶珠看著那些夫妻,年少的,年老的,如膠似漆的,貌合神離的,緩緩道:
“以前我不懂,總覺得嫁了人便要從一而終,可如今忽然就想開了,既然李家人不喜歡我,我又何必賴著不走?爹娘養我一場不易,又不是叫我甘心下賤,給人磋磨的。”
或許李二以前確實對她有情,但絕比不上她對他的,而幾年下來,這份情誼還剩多少,恐怕李二自己都不清楚……
若一個男人真心喜歡你,絕不會放任你受那麼多委屈還視而不見的。
細節處最動人,就像方才那位大人,隻是見這位馬姑娘沒了外袍,便一聲不吭丟了鬥篷過來。
可回顧她和李二成婚多年,對方何曾關心過自己吃沒吃飽,穿沒穿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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