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冰愣了下才去追,“袁媛?!”
“馬姑娘。”謝鈺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人在覺得苦悶時,或許更想自己靜一靜。”
他看著袁媛離去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
那個小丫頭……
馬冰的腳步驟然停住。
是了,自己就算追上去,又能說什麼呢?
想來袁家的人就在外面候著,大白天的,也不會出什麼事。
馬冰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她第一次覺得薔薇花香太過甜膩,有些嗆。
她甚至有些暈眩。
從小到大,她背負了太多常人難以理解的沉重的包袱,自認早已可以遊刃有餘地處理世上絕大多數困難,但萬萬沒想到……
“會好的。”謝鈺輕聲道。
馬冰有點懷疑,“真的會嗎?”
謝鈺的眼神簡直柔和得不像話,但卻具有神奇的說服力,“會的。”
人在一生中會遇到許多意想不到的難題,但無論如何,步子總要往前邁,所以所謂的困境,總會過去。
馬冰深深地嘆了口氣。
Advertisement
隨著這一口氣出去,她的大半個身體都好像被挖空了似的。
唉!
第67章 找點事做
一連兩天,袁媛都沒有再出現。
這段時間以來,馬冰已經習慣了有個圓眼睛的漂亮小姑娘笑吟吟看著自己,小尾巴似的跟著,脆生生甜絲絲地喊“姐姐”。
可現在,那個小姑娘不見了,像墜入湖面的雨滴一樣,隻在她心裡留下一點痕跡。
馬冰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問題,堪稱茫然。
她有點擔心袁媛的情況,可若登門拜訪,又該以什麼身份呢?兩人再見面,是否又會尷尬,甚至令整個袁家下不來臺?
她甚至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深夜輾轉反側,到底睡不著,馬冰索性翻身爬起來,散著頭發去桌邊坐著發呆。
她想畫畫,奈何靜不下心來,隻得作罷。
可惜研了這麼一池好墨。
“唉……”
馬冰長嘆一聲,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軟踏踏像一灘泥,看不知什麼時候飛來的一隻小蟲,奮力蹬著六條小腿兒飛快爬動。
她的思緒不由發散出去:
若做一隻小蟲就好了,朝生夕死,什麼都不必想,隻為一口露水、一點殘渣……
做人有什麼好?愛恨情仇,七情六欲,總沒個清淨。
“轟隆隆~”
夏日的雨水就是這樣任性,分明沒有一點徵兆的,可伴著天邊的幾個悶雷,綿綿夜雨便落了下來。
雨水如珠如豆,安靜而迅捷地墜下,打在茂密的樹葉和屋檐上,又急又密,錚錚作響。
湿潤的水汽伴著泥土芬芳撲面而來,馬冰伸手接了幾點雨水,強迫自己思考。
還有半個來月就是城南福雲寺講經大會,根據張抱月的情報,田嵩極有可能去聽。
這幾日馬冰在腦海中反復演練過許多次,將各種可能性都考慮一遍:
若他去了,留宿,該怎麼樣;
若是當日去,當日回,又當如何。
甚至萬一他不去,又該怎麼辦。
無論如何,過些日子都該悄默聲去看看地形地勢……
思及此處,馬冰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幾張信箋,捻在指尖反復翻轉,對著燈光看起來。
她甚至忍不住哼了點亂七八糟的小調,“小獵人抓老狐狸呀,抓了倆,還剩……”
乍一看,好似就是普通信箋,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它們似乎都比尋常信箋略厚一分,顏色也略深。
但文人們最喜歡自己加工紙張,更以做出不同尋常的彩箋為傲,倒也沒什麼稀奇。
據張抱月說,田嵩此人疑心病頗重,甚至到了疑神疑鬼的地步,若有陌生人來信,必然不肯親自開啟的。
但馬冰有自信,旁人念了之後,田嵩必然會忍不住搶過去看。
至於看完之後如何處置麼,那才是重中之重。
要知道,這看似不起眼的幾張信箋,可著實費了她好大功夫呢!
瞞過所有人斟酌方子、熬制湯藥,反復浸泡……
馬冰緩緩吐了口氣,將信箋放回抽屜,看見旁邊那幾枚同樣工序的書籤子,禁不住笑了下。
普通紙張遇水軟塌,即便曬幹後也大不如前,為了不讓人起疑,也不知借著做書籤的名義試驗了多少次,作廢了多少,好算有了結果。
書籤啊……
糟糕,又想起那個小姑娘了,馬冰懊惱地抓了抓頭發,甩手關上抽屜。
算了算了,難得夜雨,左右也睡不著,倒不如去街上逛逛。
這麼想著,馬冰便迅速穿好衣服,將一頭烏油油的頭發隨手挽了幾下,咦?睡前把簪子丟哪兒了?
罷了,也不大耐煩去找,順手取一隻幹了的毛筆,以筆代簪,撐著油紙傘出門去。
是一把很久的油紙傘,原本米色的傘面已經明顯泛黃,上頭繪制的白山黑水似乎也染了歲月痕跡。
真不愧是開封,已是醜時,街上竟沒有半點冷清,各處皆是燈紅酒綠歡聲笑語。
許多店鋪都是幾班倒,一班伙計下去,另一班收拾收拾,直接就準備白天接著幹了。
雨勢不小,剛下不久,地皮子就全湿了,水淋淋映出街邊高樓裡透著的燈火。
馬冰抬頭望去,就見那酒樓紙窗半遮半掩,脂粉香混著酒氣在雨幕中幽幽蕩開。
被燭光映成橙紅色的窗紙上立著歌女的剪影,細細的嗓音伴著絲竹聲和雨聲傳來,曖昧旖旎:“卻是那兩個~冤家~”
冤家……
酒客們笑著叫好,馬冰卻跟著嘆了這幾日來的第無數口氣。
真是冤家!
“馬姑娘?”
熟悉的聲音響起。
馬冰抬起傘面一瞧,就見謝鈺擎著傘長身玉立,“謝大人。”
“這麼晚了……”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
對視一眼,都笑了。
罷了,不問也罷。
不用坐衙,又三更半夜出現在大街上,除了睡不著,似乎也沒有別的緣故。
“馬姑娘要回衙門麼?”謝鈺走過來。
他出來似乎有一會兒了,因為傘大約是剛買的,簇新,馬冰沒見他用過,而且看做工並不大出色,顯然是忽然下雨就近買來應急的。
“剛出來。”馬冰搖搖頭。
她的頭發根本沒正經梳,隻求不散開就好,大半都在腦後斜斜堆著,剩下好幾縷碎發自然垂落,比起素日幹練,罕見地帶了點女孩兒家特有的柔美。
謝鈺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又覺得自己有些唐突,忙別開眼。
然後……又忍不住多看幾眼。
哦,竟然用毛筆簪發,倒有幾分名士風流。
越發率性可愛。
不過他自曉得,這姑娘恐怕沒這心思,大約是實在找不到簪子,胡亂應付一二。
“下雨了,倒不好四處走動,”見她裙擺都打湿了一點,謝鈺看向路邊茶樓,“不如去吃茶賞雨。”
大半夜出來吃茶的人不多,店裡隻零星坐著幾個,倒也清淨。
馬冰無所謂去哪裡,隻難得有個人說話,欣然應允。
說是吃茶,但本就失眠,若再飲茶,隻怕明日也要走了困,謝鈺便讓茶博士上一盞各色幹果煮就的甜湯,自己則是一盞清泉水。
雨勢越發大,還多了點風,窗外的雨簾都跟著斜織起來。
熱氣騰騰的甜湯上來,抱在手中,漸漸驅散涼意,馬冰愜意地舒了口氣。
“袁家這幾日並未有什麼大動靜傳出來,”謝鈺的聲音忽然透過嫋嫋水汽傳來,“想來袁姑娘沒有大礙。”
馬冰錯愕地望過去,卻迎上一條雪白的帕子。
謝鈺道:“擦擦。”
話音剛落,一滴水珠便順著她的鬢發滴下來。
“哦,多謝。”馬冰接了,沉默片刻,百感交集道,“多謝。”
前一個“多謝”是謝他細心,她自己都沒發現頭發湿了。
後一個“多謝”,也是謝他細心,竟連袁家都照顧到。
馬冰總覺得以謝鈺的城府,大約猜出袁媛的心病源自何處,但又不能攤開明面上問。
可對方這麼做,卻比問了還妥帖。
不過……謝鈺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曾與袁大學士有師徒之誼?還是別的什麼?
馬冰忽然不敢多想。
她的處境實在糟糕,有沒有明天尚未可知,又怎敢遙想更多?
馬冰本是極健談的,隻要她和元培兩個話簍子湊在一處,哪怕沒事兒也能呱唧呱唧扯一天。
可這幾日她卻全然失了侃大山的興致,元培以為小姐妹之間鬧別扭,他又不好勸解,便也小心翼翼地閉了嘴。
聽慣了聒噪,突然安靜幾天,謝鈺竟有些不適應了。
而現在,難耐的沉默還在繼續蔓延。
“壽陽公主……”謝鈺嘗試著起了個頭。
他實在不大擅長哄女孩子,而且還是個喜好與眾不同的女孩子。
思來想去,似乎也隻有這個才能打破沉默。
“嗯?”馬冰一怔,眼底好像也多了點生動的神採,“她怎麼了?”
說起壽陽公主,倒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果然感興趣。
謝鈺暗自松了口氣,忽然一點兒都不覺得背後說人有什麼不妥了。
“陛下允她住到順王府,一解兄妹多年相思之苦,順王感動不已,眾朝臣也紛紛稱贊陛下仁慈寬厚……”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