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號的話也就一個多月時間,婚紗哪來得及做?還有鑽戒珠寶,不都得提前訂?”
陳溫瑤揣著本日歷糾結得不能再糾結。
按理來說,婚禮會提前一年定下。
但這樁婚事實在太匆忙,宋酥酥又嘟囔著從簡就好。
她家閨女,哪能從簡啊。
所幸喜帖已經備好了,宋酥酥攥著毛筆,坐在書房裡細細寫。
她謹記姜早叮囑,一定要給沈讓送去一份。
雖然姜早說,任何一個男人,就算不愛你,也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被搶走,八成會發瘋。
但她總覺得沈讓不會。
比起被羞辱,他這人高傲自滿,極有可能會不屑一顧。
為此兩人賭了五百塊錢。
身側有人靠近時,她正好在寫送給沈家的喜帖。
這兩字曾在草稿本上細細抄寫無數遍又擦去,融進記憶裡,幾乎難以忘懷。
然而耳廓灼熱,有人低語:“字不錯。”
筆尖猛地一顫,墨汁在紅紙上湮出點點痕跡。
她頭也不抬就抱怨:“寫壞了,你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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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卿淮瞧見那兩字就覺得刺眼,不顧墨水未幹,拿起倒扣在桌面:“就這張,沒多餘的了。”
“哦。”
宋酥酥還是不抬頭,拿起下一張喜帖就要落筆。
謝卿淮垂眸,看見她耳朵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和白皙小臉形成鮮明對比。
他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去捏。
“咳——”
小姑娘敏//感地顫了下,差點拿不穩筆,終於忍無可忍,兇巴巴瞪他,“不要打擾我。”
“沒打擾你呀。”
男人笑意也淺,偏一雙桃花眼攝人魂魄得很,喉結微微滾動,不緊不慢道,“還早呢,別著急臉紅,晚點有的是時間。”
“......”
宋酥酥憋紅了臉。
好一會兒,才扔下筆,撒腿就跑,“流氓!混蛋!我告訴爸媽去!”
墨汁濺得到處都是,謝卿淮彎了彎唇,覺得逗小姑娘真有意思。
他細細擦拭幹淨,將晾好的喜帖收起來,隨意抽了張,握筆寫上兩人名字。
謝卿淮。
宋酥酥。
他還記得小時候,宋阿姨生寶寶,原本單名一個酥字。
哪知生出來的小娃娃實在粉雕玉琢得過於可愛,幹脆換成疊字。
誰曾想越長大越可愛。
到如今,他看一眼心都軟了。
-
回餐廳時,一家三口已經吃上飯了。
宋酥酥邊往陳溫瑤身邊挪邊瞪他。
他懶得慣著這小混蛋,坐過去,連人帶椅子拽到身邊,夾了筷子豆苗到她碗裡:“吃。”
“......”
宋酥酥撇撇嘴,求助地看向謝崇。
謝崇立馬接收到她視線,皺皺眉:“你幹嘛?酥酥不愛吃就不吃。”
“得了,吃你的吧。”
這回陳溫瑤難得沒替宋酥酥講話,反倒堵住謝崇的嘴,“少管闲事。”
不是她不心疼人。
而是同樣的場景,早在十年前就出現過。
那會兒她工作繁忙,偶爾才能跟倆孩子吃個飯。
吃飯期間,才發現謝卿淮很有大哥風範,緊盯著宋酥酥,非得她各種東西都吃一點保證營養。
那會兒的陳溫瑤也看不下去,讓謝卿淮別太嚴厲,反被他訓了半小時。
她現在還記得他說了什麼。
“你知道多少熊孩子,就是因為家長縱容變成社會敗類的嗎?”
“你管還是我管?”
“溺愛跟慢性殺人沒有區別。”
“......”
精英女強人頭一次被說得啞口無言。
為了不殺人,也自知在宋酥酥的成長裡缺席,她幹脆閉嘴。
可惜謝崇沒理解,輕推了眼鏡義正言辭:“酥酥別怕,有爸給你做主,不愛吃就不吃,喜歡吃什麼跟廚房說。”
“謝謝爸。”
有人撐腰,宋酥酥背脊都挺直不少。
她把豆苗從碗裡挑出去,得意洋洋瞥了謝卿淮一眼。
哪知對方冷著臉起身就走。
幾人一愣,謝崇擺擺手:“不用管他,酥酥,吃飯。”
“好。”
宋酥酥往外探探腦袋,莫名心虛。
該不能生氣了吧?
然而才喝兩口湯,謝卿淮又折回來,往謝崇跟前扔了本相冊:“自己看。”
老舊的相冊款式又重又厚,保存良好,翻開才發現裡面是宋酥酥各個年齡段的照片。
謝卿淮抽出一張:“我管她之前,長這樣。”
瘦得像竹竿,眼睛裡沒多少神。
宋酥酥辨認出來,那會兒她剛來謝家,一家人說拍全家福,最後給她單獨拍了幾張。
看起來惴惴不安,又病怏怏的。
謝崇也頓了下:“那會兒這麼瘦啊。”
往後翻,照片變得鮮活起來。
小姑娘還是不胖,但卻明顯氣色好,臉上有了嬰兒肥,躲避鏡頭時眉眼也靈動。
宋酥酥頓了下,突然有種說不上的情緒。
這些照片。
全是謝卿淮拍的。
第41章 放權
這下謝崇也沒聲了。
說起來,他和宋酥酥不熟。
和謝卿淮更不熟。
照片裡的小姑娘是多彩多樣的。
舉著獎牌笑眼燦爛,跳芭蕾舞時高貴優雅,偶還對著鏡頭做鬼臉,下一張照片又害羞地躲起來。
而在他記憶裡,宋酥酥總是文靜乖巧,像雕刻出來精美卻沒什麼感情的瓷娃娃。
他感慨地翻來覆去看著相冊:“酥酥還參加過小提琴比賽呢?這是咱們家旁邊的大劇院?拍得真好。”
“酥酥跳芭蕾舞的時候,我司機也去接過幾次呢。”
“怎麼酥酥哭了也拍?這是高中畢業的時候嗎?”
“......”
都說人年紀越大越渴望親情,謝崇也是頭一回覺得照相機真是個好東西。
但還沒翻到底,謝卿淮毫不顧忌父子情地將相冊抽走:“現在可以吃飯了吧?”
“你看你,又急。”
謝崇沒好氣瞥他一眼,“我還沒看完呢。”
“付費看。”
“......”
吃過晚飯,謝卿淮轉頭同謝崇進書房聊起工作,陳溫瑤拉著宋酥酥去小院裡和設計師商量婚禮的事情。
說是商量,宋酥酥其實沒什麼主見。
她對於婚姻的期待早就煙消雲散。
原先期待能像父母一樣,像沈奶奶沈爺爺一樣白頭偕老,但來了謝家以後,和陳溫瑤謝崇多年相處。
她發現感情並不是維持婚姻最重要的東西。
她幾乎沒見過陳溫瑤和謝崇有過什麼溫情時刻。
不是你出差就是我出差。
兩人見面,大多也是談工作。
偏這樣同事般的關系,維持了快三十年。
加上前陣子被沈讓背叛,她已經完全死心。
婚禮不婚禮,又有什麼重要的。
陳溫瑤也不勉強她,隻挑了幾個方案供她挑選,見她歪頭歪腦犯困,幹脆把她趕回房間。
宋酥酥求之不得,跑到廚房去拿酸奶時,瞧見客廳茶幾上還放著那本相冊。
她難忍好奇,悄咪咪把相冊順走,跑回房間一股腦鑽進被子裡翻看。
照片密密麻麻,從七歲到十七歲。
直到三年前戛然而止。
許多照片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隻知鏡頭另一邊的人,必定神色散漫,懶洋洋讓她看過來。
她唇邊不自覺露出點笑,手指撫摸上一張穿芭蕾舞裙掉眼淚的照片。
她還記得那年九歲,應邀參加南城芭蕾舞少兒組比賽。
哪知答應陪她的陳溫瑤臨時有會議,讓保姆阿姨趕過來。
可家離場地兩小時的距離,等人來,表演早就結束了。
她原本想著,沒關系,我自己可以。
哪知後臺裡,其他小選手的爸爸媽媽們見她一個人,都忍不住關心。
“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
“你一個人,這麼棒啊?沒人來給你加油嗎?”
“現在的父母真不像話,孩子這麼小就讓她自己來表演。”
“......”
她知道他們是好心,抬頭禮貌地笑笑,低頭穿芭蕾舞鞋時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謝卿淮就是那會兒,拿著個冰淇淋出現在她跟前,笑眯眯問:“讓我看看哪家小朋友又哭鼻子了?”
那時的謝卿淮對她來說,渾身都會發光。
周遭同情瞬間變成羨慕:“酥酥,你哥哥好帥啊。”
“媽媽!為什麼我沒有哥哥!”
“小朋友,你哥哥有女朋友沒有!”
宋酥酥小朋友於是挺著胸脯,得意洋洋抱住謝卿淮:“這是我哥哥,你們都不許看。”
這樣的事情還有無數樁。
隻是三年的不聯系,能洗刷掉許多感情。
宋酥酥轉了個身,往後翻。
最後一頁,看見最後一張照片,也是兩人唯一一張合照。
站在南城高中的教學樓外,少年人褪去她記憶中的青澀模樣,一襲高定西裝矜貴筆挺,似是還在打電話,被人叫了聲才猝不及防回頭。
桃花眼潋滟微涼,身側少女扎著馬尾,寬大普通的藍白校服也顯得青春洋溢。
宋酥酥莫名覺得......
她和謝卿淮還挺配的?
肯定是錯覺。
那日學校舉行高考百日誓師大會加成人禮,邀請所有高三學子的家長都來參加。
她知道陳溫瑤和謝崇一定沒時間,謝卿淮又忙於研發。
那時她已經過了被人同情就要哭鼻子的年紀,幹脆上報說家裡人沒空。
但謝卿淮還是來了。
見面就掐著她臉兇:“你家裡人沒空?那我算什麼東西?”
她連解釋的時間都沒有,謝卿淮就被其他家長團團轉地圍起來,儼然成了話題中心的香饽饽。
謝卿淮也在那天,遭到了史無前例的催婚。
不過好在他工作確實忙。
沒過幾分鍾就要接個電話,連她上臺作為學生代表發言也沒瞧見,直到成人禮結束,才難得出現,送了她一塊表。
其實她那年未滿十七歲。
哪有什麼成人禮。
她也突兀想起被撕掉的這一半照片是怎麼回事。
那日,沈讓也來了。
作為優秀畢業生,他前來主持百日誓師大會,給她送了束花,花裡有張明信片,說加油。
她不知有多欣喜,後來才知道,沈讓幾乎給認識的學妹都送了花。
他在人情世故方面,總是做得很好。
-
近十一點,陳溫瑤端著兩杯溫水進書房。
聽見父子倆談論話題,她唇邊冷笑:“如果是我,我一步都不會讓,沈家那小子手段低劣,除了求人還會什麼,把溫泉山莊計劃提前,不用趕,他自己就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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