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叔叔是來抱你上去的,來,我舉著你的腿,你自己使勁往上爬,知道嗎?”
“嗯……”
蕭衛東是實在太難受了,又餓壞了,他就來到了這山裡,是盼著能偷偷摘個野果子吃,或者摸個蟬蛹來,可是誰知道,野果子沒摘到,竟然一腳踩到了山溝溝裡爬不出去了。
他又冷又餓又疼,縱然是個堅強的男孩子,可終究隻有六歲而已。
他不知道以後他的人生會怎麼樣,他也看不到未來這個世界會如何寬廣,他所看到的隻是這大北子莊生產大隊,所接觸到的隻有那懦弱沒有主見的奶奶,和那罵罵咧咧各種挑剔數落的後媽。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指望了,就是這樣了。
絕望的滋味在這個六歲小男孩的心中彌漫,他盯著那些腐朽落葉上爬著的一個臭蟲,甚至開始覺得,就連一個臭蟲都比他活得更為自在!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束光亮射過來,射得他眼睛睜不開。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亮的光束,比家裡的煤油燈還要亮,他恍惚中甚至覺得,這是不是閻王爺來接他了?
誰知道緊接著,他就被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抱住,一個熱情友愛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感動地想仰起臉看他,卻被他抱著舉過頭頂。
他連忙用手扒著山溝的邊緣往上爬,爬了兩三下,碎石和土疙瘩哗啦啦往下掉,大隊長陳勝利也伸出手夠到了他的手,直接把他拽上來了。
回頭看時,隻見山溝裡站著的那個人,有點眼熟,他認出是大隊裡的知青,也是隔壁顧家五嬸嬸的弟弟。
“來,該我了!”童昭成功把蕭衛東舉上去後,自己搓了搓手,直接一個跳躍,扒拉住山溝邊沿。
上面的社員見了,趕緊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子,吭哧一個用力,也把他拽上來了。
“大功告成,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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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成功地解救被困的小社員,大家伙顯然都很激動,社員們在大隊長和童昭的帶領下,打著手電筒往前走。
一勾月牙兒懸掛得老高老高的,山裡的樹木在這月光下變得玄幻起來,讓人以為這是傳說中的仙境,山林裡偶爾有老鸹呱呱呱的聲音,這山裡的一切和白天都是完全不同的樣子。
也有知青把手裡的手電筒胡亂照向各處,於是便見那束光射向了不遠處的村莊,射向了山裡的大樹,射向了遙遠的星空。
和往日所看到的完全不同的景象和感官,讓他們更有了種集體探險的異樣感和振奮感,他們擁簇著小社員蕭衛東往村裡歡快地走著,嘴裡也不由自主地唱起了歌。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
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向著法西斯帝開火,讓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向著太陽,向著自由,向著新中國,發出萬丈光芒。”
開始時隻有一兩個人小聲哼哼,後來唱的人逐漸多了,最後這歌聲發展成雄渾的男低音集體合唱。
最後村裡的女人們都聽到了這聲音,墊著腳尖焦急地往這邊看。
“唱啥呢你們?孩子找到了沒?”
“找到了!衛東好著呢,不用擔心!”
女人們也都松了口氣,總算是找到了,沒出什麼大事。
很快大家來到了村口,陳勝利和大家說了幾句話,表揚了大家今晚的良好表現,最後還高舉拳頭喊道:“中國人民不屈不撓的努力,必將穩步地達到自己的目的。我們的目的一定要達到,我們的目的一定能夠達到!”
生產大隊的男男女女高舉拳頭喊道:“達到,達到!”
例行公事的握拳頭喊口號結束後,陳勝利讓大部分社員回家,他、村會計孫利民、顧家幾個人,還有知青童昭一起,把蕭衛東送回蕭家去。
誰知道走到了蕭家那胡同,來到了蕭家門前,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了爭吵聲。
“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啥個意思?難道我錯了嗎?你那親兒子竟然害我的苦瓜,我不該說他?我說他還說錯了嗎?後娘難當啊,後娘難當,我怎麼做都是錯的是不是?”
——這是劉美娟勁兒啊勁兒的叫罵聲。
“你心裡也應該清楚,衛東啥活不給你幹,他是老實聽話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幹那壞事?”
——老實巴交的蕭國棟無奈地這麼說。
“他幹活?他不該幹的嗎?當初咱們相親,你咋說的來著?媒人咋說的來著?不是說家裡有個男孩有個女孩都是現成的勞力,可以掙工分可以幹家務嗎?結果呢,你那閨女去上學了,不但不掙工分還得花錢,你這兒子也要上學?上學,你以為這是窮人家該幹的事?不好好在家幹活,上什麼學啊!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他就得幹活,還得給我好好幹,他敢掐我苦瓜我和他沒玩,別說隔壁老顧婆子,就是陳勝利來了,也沒用!”
——劉美娟氣焰那叫一囂張。
顧家的幾個男丁,聽到這“顧婆子”,眉頭皺了皺。
陳勝利聽到自己的大名,鼻子聳了下。
之後大家互看一眼,陳勝利提議說:“建國,你先把衛東帶你家去吧,我看這孩子身上髒了,又餓,先麻煩你們照顧下。”
顧建國點頭:“好。”
之後陳勝利又說:“走吧,利民,咱們進去,好好做做社員的思想教育工作。”
第30章
且不說陳勝利是怎麼帶領著自己的跟班孫利民去給社員劉美娟做思想教育工作的, 隻說蕭衛東被顧建國帶回顧家後, 便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顧家這會子正忙著,因為蕭衛東失蹤的事, 飯都沒做, 衣服也沒洗,家裡也亂, 所以陳秀雲在廚房忙活, 馮菊花在喂雞收拾院子洗衣服, 幾個男人回到家也幫著劈柴收拾東西幹點活。
童韻剛給蜜芽兒洗過澡,便把蕭衛東領進自己屋裡, 正好借著那溫熱的洗澡水, 把蕭衛東也放進去洗。
“蜜芽兒天天洗, 這洗澡水一點不髒, 你別嫌棄,湊合著用用。”
說著這話, 童韻取了個藍白條毛巾和肥皂放在他旁邊,還取來了糧倉的一件短袖和褲衩,又叮囑了他一番怎麼洗,這才離開。
畢竟這孩子已經六歲了,也不小了。
童韻關上門後, 蜜芽兒就從毛巾被下面睜大了眼睛, 好奇地去打量眼前的蕭衛東。
他很瘦弱, 雖說是六周歲了, 可是看著隻有四五歲的樣子, 很黑很亮的眼睛,坐在木盆裡一臉茫然。
看上去有點呆。
蜜芽兒沒想到,後來幾乎是中國經濟領頭羊的蕭衛東,現在竟然是這樣一個呆貨,根本就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人都有年少無知傻乎乎的時候啊,他現在就是個小土鱉兒。
隻見眼前的蕭衛東開始時還有些不知所措,仿佛茫然地望著眼前的毛巾和肥皂盒,呆了片刻後,終於試探著碰了那肥皂。
蜜芽兒開始以為他是要拿過來洗,誰知道他竟然用手指頭輕輕戳了下那滑溜溜的肥皂,仿佛在好奇。
蜜芽兒很快就明白了,這年頭肥皂在這貧困農村還是稀罕物,可能蕭家沒舍得買過肥皂,他沒用過,或者說劉美娟的肥皂還輪不著他用,所以他不知道這玩意兒,現在看到了難免好奇。
紅色方形的肥皂盒子,上面帶著一個雙喜字,裡面是被用的沒了邊角的肥皂,圓潤胖乎。
蕭衛東研究了一會肥皂後,終於開始脫衣服準備洗了。
本來蜜芽兒看得有滋有味的,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一個不該看的,頓時也像剛才的蕭衛東一樣呆在那裡。
她怎麼忘記了,男孩子即使再小,也是不會缺少零部件的。
而蕭衛東顯然是不缺的。
她趕緊閉上了眼睛,用毛巾被蒙住了腦袋,也顧不上毛巾被底下實在悶熱了。
她還是個黃花小姑娘啊,一個隻有八個月的小姑娘兒,竟然看到了男孩子的那個,實在是太不純潔了!
蜜芽兒躲在毛巾被底下悶熱悶熱地流汗。
過了好半天,蕭衛東終於洗好了,他洗好了後,就換上了糧倉的那衣服。
換好衣服,他正打算出去,就見門開了,陳秀雲進來了。
她一見換好衣服的蕭衛東,頓時忍不住笑了。
“這一身你穿著還挺好看的,像個城裡來的孩子!模樣好就是沾光!”
這身短袖褲衩,還是譚桂英送過來的舊衣服,雖然也是常見的軍藍色,可是那袖口處帶了點邊,簡單的增添,讓那短袖褲衩有了和山裡男孩子的大褲衩不一樣的味道,看著就是洋氣。
現在的蕭衛東在洗澡過後穿上那身衣裳,眉眼清秀好看,乍一看跟城裡人沒兩樣。
“你這是模樣長得好,穿上才好看,糞堆和糧倉穿這個,根本不成樣子,我看著都覺得白白糟蹋好東西。”
“謝謝二伯母。”蕭衛東小聲這麼說。
陳秀雲看這蕭衛東還是有點怯,知道他是被後媽劉美娟打罵習慣了,到了別人家凡事都是不太敢,當下就笑著說:“謝什麼謝,都是多年的老鄰居了,今晚既然趕上了,你先在我們家多呆一會兒,我們正忙活著,沒人看蜜芽兒,你過來炕邊陪著她玩。”
陳秀雲精明,知道這孩子懂事,如果直接說打算讓他在家裡吃飯,他肯定不好意思,可能直接就跑了,於是幹脆拿蜜芽兒當借口。
果然,蕭衛東一聽說要讓他看著小妹妹,他連忙說:“伯母,你放心忙去吧,我會在這裡看著小妹妹的。”
說完這個,他仿佛忽然想到什麼,連忙解釋道:“我會看孩子,不會掐她,也不會弄疼她。”
陳秀雲微愣了下,就明白了,這是他那沒良心的後娘冤枉他掐苦瓜了,所以他怕自己擔心,特意解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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