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太。”
一道冷冽的男聲從背後傳來,好家伙,嚇得姜若禮差點掉進放生池。
“哎喲我去,誰啊!大白天嚇死人了……”
姜若禮一轉身,正想破口大罵,看到了黎彥舟那張陰沉的臉。
“原來是你啊,有何貴幹?”
黎彥舟摸了摸腕間的佛珠,語氣沉冷,還摻雜著一絲急迫:“她在哪兒?”
知道沈知嫣和姜若禮一起來了青山寺,他便扔下了工作馬不停蹄趕過來。剛進來沒多久就看到了在錦鯉池旁抱著貓碎碎念的姜若禮。
焦急的目光巡視了一圈,並未看到心中所想之人。
青山寺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眼下,也隻有姜若禮知道沈知嫣在哪兒。
姜若禮拍了拍手心的魚食碎屑,抱著小三花站了起來。
視線落在黎彥舟脖子上那抹沒遮住的紅,心頭微動。
看來,她家嫣嫣昨晚還真被這黎彥舟吃幹抹淨了。
“她?黎先生說的是誰?”
黎彥舟抬起眼眸,極具銳利的視線望過來,帶著無聲的壓迫感。
天不怕地不怕的姜大小姐一時間竟還有些發怵。
黎彥舟摸了摸佛珠,聲音冷得不像話:“裴太太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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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禮舔了舔唇,將三花貓放到石頭上,小家伙蹭一下跑得無影無蹤。
“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嫣嫣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你若是敢欺負她,縱使是港城黎家,我也是不怵的。”
再不濟她還有裴子歸呢,狐假虎威誰不會。
聽到沈知嫣的名字,黎彥舟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放心,我對嫣嫣,絕無二心。裴太太擔心的事,絕不可能發生。”
姜若禮雙手環抱,語氣驕縱:“你可知這是哪裡?”
黎彥舟斂眉:“佛祖腳下,自當不說違心之話。所以,裴太太可以告訴我她在哪兒了?”
“這還差不多。”
姜若禮小聲嘟囔道:“一口一個裴太太,怪不自在的。”
她點了點不遠處的藏經閣,“喏,她在裡面抄經書呢。”
順著指尖的方向望過去,幹淨的窗戶透出裡面坐著的小小身影。女人低著頭,認真抄寫著經書,那頭烏黑的長發垂落,側臉若隱若現。
想到昨晚手指穿過發絲的觸感,黎彥舟搓了搓手指。
“多謝。”
說完,男人的長腿急迫地邁向藏經閣。
“茶涼了,我給你添了壺新的。”
沈知嫣抬頭,看到江麥谷在桌上放下加了熱水的茶壺,微微勾唇莞爾一笑。
“謝謝。”
江麥谷撓了撓頭,莫名紅了耳朵,“沈知嫣,你怎麼跟我還這麼客氣呢。”
沈知嫣放下手中的筆轉了轉手腕,“無論如何都應該謝謝的。”
注意到她這個小細節,江麥谷低聲詢問道:
“手腕不舒服?還是老樣子,一抄經書就忘了時間。我去後院給你拿傷膏。”
“不用了,一會兒就好了,你走了這裡沒人顧著萬一來人了怎麼辦?”
“這種天氣還是工作日,除了你們還會有誰過來啊。”
話音剛落,門被再次推開。
黎彥舟剛一跨進門坎就看到角落裡的兩個人。
帶著鴨舌帽的男孩子彎腰俯身,遮住了女人大半個身子,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
安靜的茶室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
“手怎麼了?”
“哎,這位先生你是誰?”
“讓開。”
男人的聲音冷得如同結冰的洞窟,光是站在外面都能感受一股冷氣席卷而來。
而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礙眼的男孩,像是在看一隻不自量力的蝼蟻。
回過神來的沈知嫣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江麥谷,語氣淡然:“麥谷,沒事,我們認識。”
江麥谷總算讓開,松了口氣,剛才差點嚇死他。
大學生很容易被嚇死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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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們認識啊,你好,我是沈知嫣的好朋友。”
奈何黎彥舟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直接上前扣住了沈知嫣纖細的胳膊,重復問了一遍:
“手怎麼了?”
語氣確實比先前更溫柔了。
“沒什麼。”
沈嫣然抿唇,試著掙脫,未果。
“真沒什麼,就是抄經抄累了。你抓疼我了。”
女人的聲音輕柔,還帶著點不自知的嬌軟,惹得黎彥舟不自覺放輕了手下的力度。
但依舊沒放開她。
對上他灼熱偏執的視線,沈知嫣嘆了口氣,“我們出去聊。”
“好。”他的聲音啞得不像話了。
還能聊,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麥谷,我先走了,今天謝謝你的茶點。”
“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客氣。”
黎彥舟聞言蹙眉微怔,從西裝口袋掏出皮質黑色錢包,翻開,拿出幾張紅色紙鈔放到了桌上。
“不用找了,就當是香火錢。”
言罷,牽著沈知嫣走出了藏經閣。
“哎哎哎!一壺茶和兩塊茶酥哪兒用得了這麼多啊……沈知嫣哪兒認識的暴發戶。”
他抬頭看向門外,男人剛好掐著沈知嫣的腰,將她半摟半抱著拎出不算低的門坎。
第35章 要個說法
如此親密的舉動,沈知嫣卻也沒有多少抗拒。
江麥谷掩蓋下眼底的失落,默默回到前臺。
“你放開我,這裡不是動手動腳的地方。”
黎彥舟卸了手上的力,但仍然沒有將人放開。
他挑了挑眉,語氣有些不正經:“意思是換個地方就可以?”
“黎彥舟,你真討厭!”
沈知嫣脫口而出,氣憤地瞪了眼男人。這還是她第一次膽子這麼大,直白地衝著黎彥舟發脾氣。
意識到這一點,她咬住了嫣紅的嘴唇,那雙湿漉漉的杏眼泛著紅,受了委屈的小模樣讓人忍不住想哄。
黎彥舟心頭一緊,想到了昨晚在自己身下哭的梨花帶雨的嬌花。
“好,我討厭,所以嫣嫣可以不生氣了嗎?昨晚的事……”
沈知嫣捂住黎彥舟的嘴,又羞又急地打斷他:“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別說了。”
她也沒想到黎彥舟這麼快就追到了青山寺。
即使抄了這麼久的心經,可一見到他,心緒依舊亂了回去,怎麼繞也繞不清楚。
好討厭這種失控的狀態。
沈知嫣垂著腦袋,靠得太近,眼前是男人堅實的胸口,肌肉線條在襯衫之下無法隱藏。
零碎的畫面還在眼前若隱若現,昨晚,自己似乎就是被這強壯的軀體抱在懷中、壓在身下、抵在牆上。
不能再細想了。
沈知嫣使勁掐著自己的掌心,聲音悶悶的:“都是成年人,黎先生不必介懷,我也會將這件事守口如瓶。”
“至於黎園的工作……在你找到新的司香師之前,我會繼續負責。”
這副劃清界限,好聚好散的模樣讓黎彥舟眉頭緊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手心流失。
想一走了之?
不可能。
黎彥舟垂眸,女人卷翹的睫毛撲閃,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像是一隻蝴蝶飛進了自己的心。
進了他黎彥舟地盤的東西,哪裡還有逃出去的機會。
“我不同意。”
“?為什麼不……”
沈知嫣剛抬頭準備反駁,下一秒就被人扣住腰肢摟進懷裡。
“你幹嘛呀,一會兒被人看到了!”
黎彥舟看著她,眼底劃過笑意,就連發火都軟綿綿的,哪裡有半點震懾人的樣子。
“我不同意,是因為昨晚是某個小酒鬼主動的,我守身如玉二十幾年,一夜之間就失了清白。”
他盯著沈知嫣,搭在她腰間的手指輕輕掐了掐腰側的軟肉,幽幽道:“我想要個說法,不過分吧。”
“???”
沈知嫣總算把頭抬了起來,看到男人幽怨的眼神,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做如何反應。
難道她不是第一次嗎?她都沒讓他負責呢,這個男人真是!
沈知嫣委屈地咬著下唇,“我,你,那你想我怎麼負責……”
黎彥舟這麼有錢,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東西可以賠給他的。
看著小白兔一步一步跳進自己的陷阱,黎彥舟漆黑的眼底泛起難以捉摸的波瀾與笑意。
他握住沈知嫣的手,不緊不慢道:“不著急,先吃午飯。”
沈知嫣瞧著軟,實則脾氣犟得很,不依不饒地回道:“我不餓,你先說你要什麼。”
話音剛落,腸道蠕動的聲音鑽入兩人的耳朵。
音量算不得輕。
沈知嫣捂住肚子,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紅暈。還不都怪他,早上跑得急,她也沒心情吃早餐,就這麼餓到了現在。
“我不餓。”
聽到女人再次義正言辭的申明,黎彥舟輕笑出聲,黑眸藏著濃濃的寵溺。
“可是我餓了,昨晚被你鬧了一夜,還什麼都沒吃。”
被握住的手傳來痒意,是黎彥舟輕輕捏了捏。
“再說,你不餓,你那位姜小姐也該餓了。”
差點忘了,還有禮禮!
順著黎彥舟的視線望過去,沈知嫣看到姜若禮正踩著高跟鞋蹬蹬蹬朝她走過來。
“你不許在禮禮面前亂說,聽到沒。”
黎彥舟縱然再不樂意,現在也隻能順著她的心思,生怕一個不樂意人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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