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意到,她的黑眼圈都出來了,面色還是蒼白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憔悴。
忽然之間,他心底也生出些許不忍,既然她都主動來了,他想,就原諒她吧,隻要她肯收心,不再和裴斯年糾纏不清。
他抬手松了松領帶,繞過辦公桌在大班椅上坐下,睇向顧煙,語氣低沉:“想明白了?”
顧煙抬眼看他,還是沒說話,她拿出手機,調出那幾張照片,將手機推到他面前。
江時羿擰眉低頭看手機,看清屏幕上的照片,他愣住了。
顧煙手伸過來,手機在屏幕上滑動,幾張照片一一被展示給他看。
有他和許鳶從酒店房間一起出來的,有許鳶為他整理衣領的……
他面色逐漸冷下來,“誰發給你的?”
顧煙說:“陌生號。”
他幾乎是立刻就想起,那個曾經發給他顧煙和裴斯年照片的陌生號碼。
他伸手去拿她的手機,想要看號碼,而顧煙卻用手按住了手機。
他蹙眉看向她,聽見她問:“你不解釋?”
這妥妥是質問的口氣,他怔了幾秒,倏地笑了,“你想聽什麼解釋?”
顧煙身體僵硬,來的路上,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走這一趟是想要聽到個什麼樣的結果,江時羿曾經喜歡許鳶,他們曾經在一起,這樣的兩個人從酒店出來,能有多少可能性?
這件事其實不難解釋,隻要搬出徐少華和他女朋友,很容易澄清,然而,江時羿卻沒提,他腦中依然是在醫院樓道裡擁抱的顧煙和裴斯年,他惡劣地想要讓她和他感同身受。
顧煙眼底閃動的是不安,在沉默中,她的眸底漸漸暗淡下去,變成一片靜寂的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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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你還喜歡許鳶。”
她沒有詢問,是陳述的語氣。
他是個真正的大少爺,對女人挑剔到極點,如果他不喜歡,近不了他的身。
照片的右上角隱約可見監控的時間,是昨天接近中午的時候,她記得何亮說過,江時羿昨天很鮮見地遲到,快中午時才到公司。
他在酒店裡和許鳶呆了多久?她覺得渾身發冷,心口的血液都仿佛凝結了一般,眼前陣陣地發黑。
江時羿仍舊不解釋,挑眉反問:“喜歡誰很重要麼?你那麼喜歡裴斯年,不照樣為了金錢地位嫁給我?”
“我沒有……”她吐字艱澀,“我沒有喜歡學長。”
江時羿身子往後,靠住了椅背,好整以暇睨著她,“顧煙,這樣就沒意思了,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你一直跟他糾纏不清是圖什麼,好玩麼?”
顧煙的眼眸緩緩垂下去,嘶啞地說:“他救過我的命啊。”
江時羿沉下臉來,“所以你的意思是,因為他救過你,你要一直和他保持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而我作為你的丈夫,應該原諒你?”
顧煙垂著眼,很久沒有說話。
江時羿逐漸煩躁,伸手取煙,點了一支。
煙氣彌散開來,整個辦公室的氣氛是凝滯的。
良久,顧煙說:“我沒有要你原諒,隻有錯誤才需要被原諒,我沒有錯。”
江時羿怔然,旋即冷笑出聲,“那你就沒資格問我和許鳶在酒店的事,我要是樂意,今晚可以繼續和她去……”
顧煙忽然站起身,動作很大,他的話頭一下子頓住。
她垂眼看著他,眼底有明顯的紅血絲,“江時羿,不要以為給我潑髒水就能讓你和許鳶的往來變得合理,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學長救過我,我就一定會報答他,不會因為你幾句話改變我的決定,而你……”
她抿唇,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下去,唇角卻慢慢勾起,“你要我在你和學長之間做選擇?你是在開玩笑嗎,學長會在我危險的時候去救我,你呢,我快死掉的時候,你在陪著許鳶買衣服!”
最後一句,她吼了出來,“單憑這一點,你在我心裡根本沒法和學長比,我選學長。”
江時羿徹底被激怒了,“離婚”兩個字幾乎就要說出來,但他卻不想放過她,他捏斷了手裡的煙,火星燙在掌心,灼燒一樣的疼痛襲來,煙灰撲簌簌地落下,他渾身氣息冷冽,語氣也像是覆了一層寒霜,“我告訴你顧煙,這個圈子裡隻有聯姻才存在那種夫妻各玩各的情況,可你看看你配麼?你不過是個保姆的女兒,現在飛上枝頭變鳳凰,既想要坐穩江太太的位置,還想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你做夢!”
聽他這樣直白地對她的背景和家庭表示鄙夷,她怒極反笑。
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真正將她放在和他平等的位置上。
但很可笑的是,他對許鳶是不同的,他不會嫌棄許鳶出身不好,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許鳶的一切,他都可以包容,哪怕許鳶差點害死了她,他也竭力想要給許鳶爭取一個不留下前科的機會。
而她呢,因為他不喜歡,她身上的一切都是錯的。
她不說話,隻是笑,笑自己怎麼愚蠢至此,居然天真地相信他是真的要和她好好過。
江時羿看到她這樣,更加憤怒,於是口不擇言道:“你還想做江太太,就恪守本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顧煙停了笑,“江時羿,你還能怎麼不客氣?你不就是想說離婚麼?憋很久了吧,是不是很想趕緊去和許鳶雙宿雙飛?怎麼,你以為我還會怕你這招?”
江時羿沒想到,他沒說離婚,這兩個字反而從她嘴裡吐出,他心口像是被尖銳地刺了下。
顧煙也被他的話刺激到了,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不能輸,他有許鳶,她不能輸給他。
她說:“離婚也挺好,以後我可以好好報答學長的救命之恩……”
她話沒說完,江時羿站起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然而她的動作非常快,甩開他的同時,揚起手,“啪”的一聲,一記耳光利落地落在他的臉上。
第73章 “別碰我,我嫌髒。”
整個辦公室在這清脆的聲響之後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
江時羿被打得偏過了臉,他是冷白皮,臉頰上已然浮起紅色指痕。
持續很久的沉默,最後被顧煙清冷的聲音打斷:“別碰我,我嫌髒。”
江時羿臉轉回來,抬手輕觸被打的那半邊臉,那疼痛有輕微的灼燒感。
江大少爺沒有被人打過,也從來沒有被任何人嫌棄過,顧煙是破天荒的第一個,他微抬眼皮睇向她,在她眼眸裡看到的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他舌尖頂了頂後槽牙,嗤笑出聲,“看看你被慣成什麼樣子了。”
他想,過去這些日子他是對她太好了,以至於她現在也學會恃寵而驕了,都有膽子和他動手了。
顧煙覺得他這話好笑,不過,她笑不出,她是強撐著才在這裡站到現在,氣憤令她頭腦空白,腿也軟得厲害,她怕繼續對峙下去,她會暈倒,於是準備轉身走。
江時羿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抓緊她的手腕,將人硬生生一拽。
這一回,顧煙沒能甩開他的手,因為男人的力道太重了,她覺得自己的腕骨幾乎快要被他捏碎了,她眉心緊皺。
在他強硬的力道之下,她被拉得身體前傾,中間還隔著辦公桌,這是一個別扭到極點的姿勢。
江時羿側身邁步,就這樣拖著她的手,他繞過辦公桌的同時,將她也硬拽到辦公桌的一側。
然後他手又一用力,顧煙一個踉跄,撲在他胸口。
她咬牙抬起臉,怒瞪著他。
他另一隻手捏著她下巴,力度也不加控制,她疼得倒抽氣,眼底有水汽氤氲。
她的臉頰上,還有堪堪幹涸的淚痕,他微微垂眼睨著,表情戲謔:“你覺得打了我,不用付出代價?”
顧煙咬緊下唇,眼淚快要溢出眼眶。
她忽然想,她錯了。
一開始就不應該嫁給江時羿的,強扭的瓜確實不甜,這道理她為什麼要親身實踐才明白?
她像個傻子,一次又一次地心存僥幸,相信他,以為自己的守望會有結果,直到現實這記耳光狠狠地甩在她的臉上。
一旦想到他和許鳶在酒店裡翻雲覆雨,她就惡心,心口又像是被千刀萬剐,痛得近乎窒息。
兩人以這個怪異的姿勢僵持數秒,她的眼淚終於還是不受控地順著臉頰流下來。
她說:“那你打我吧。”
江時羿的手指關節發白,眼神不易察覺地微閃了下。
她仰著頭,注視著面前這張英俊的,曾經令她沉迷卻又給她無數心傷的男人的臉,她是希望他動手的,這樣,她就可以再無一絲留戀。
“你打回來吧,”她嗓音嘶啞,“江少爺,確實是我逾越了。”
她忽然間用“江少爺”三個字將兩個人的階層差距擺出來,江時羿反倒有氣撒不出。
不但撒不出,反而因為她這話,感覺像是有錐子在他心髒位置刺了下。
他的手無意識地松了力道。
顧煙不說話,她的眼淚越來越多,她也很想控制的,不願意在對峙中表現出自己軟弱的一面,但是她忍不住了,淚水肆意地洶湧,喉嚨裡也發出無法抑制的哽咽。
江時羿緩緩松開了桎梏著她的手,看她迅速側過身擦眼淚,他心底的窒悶感越來越重,心底的餘怒沒有消散,卻油然而生一種想要為她擦幹眼淚的衝動。
他因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難堪,他怎麼可能卑微至此?他的下颌線緊繃,攥緊拳頭壓抑著情緒,最終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滾。”
他隻想盡快結束這場不愉快的對話,可當這個字吐出口,他心下卻又覺得不妥。
然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
顧煙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麻木,聽到這個字也沒太大反應,低著頭轉身拿起自己的手機,隨後步伐極快,拉開辦公室的門出去,沒有回頭。
江時羿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後一記重拳砸在辦公桌上。
重響之後,疼的卻是他的手,擦破了皮,有血滲出來,他拿起電話撥通內線,叫何亮進來。
何亮進門,立刻就覺察江時羿身上氣壓低到嚇人,再一抬眼就傻了,江時羿臉上那個五指印實在太過明顯。
江時羿察覺他目光,一記眼刀過去,何亮立刻低下頭。
他平靜吩咐何亮,“安排人跟著太太,保證她的安全。”
顧煙這兩天身體虛弱得很,萬一路上暈倒,就連個照應的人也沒有。
何亮應下,立刻出門安排。
激烈的爭吵剝奪了思考能力,江時羿是在抽了半個多小時的煙之後才想起,還沒看到顧煙手機裡的彩信是誰發來的。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和給他發彩信的是同一人,這個人的目的是離間他和顧煙,也許正躲在暗處看著他們。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陷入頻繁被人作弄的怪圈——被人下藥,車禍,現在又是一次一次的跟拍。
這次顧煙離開後,他有足足一周沒再見到她。
他一直住在公司,而她住在家裡,保姆說她一般會下午去醫院看望奶奶,於是他就等下班後晚上再去醫院看奶奶。
從保姆那裡,他還得知,顧煙每天看望奶奶之後還會去醫院康復科病房一趟,顯而易見,她是去探望裴斯年的親人。
他想,她這就是鐵了心要和他對著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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