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不來吧,我就要在這裡,現在!」我挺起了胸膛。
阿黃認慫,說不行,他沒我那麼變態。
我立刻道:「好,你先欠著,什麼時候可以在病房裡滿足我了,我就放你走。」
阿黃當即意識到上當了。
我在耍無賴。
我就不想阿黃走。
阿黃沒有生氣,他看著我,然後過來喂我吃飯,一臉喂小孩子的表情。
我說你說話啊,必須答應我。
阿黃摸摸我的頭:「不鬧。」
他很溫柔。
可我心裡說不出的堵,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我隻能默默吃飯,吃得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阿黃沒有再說話,隻是喂我。
又過了一個月,我設計的衣服終於上市了,公司的高層全來醫院報喜。
我知道我大獲成功,但笑不出來。
等高層走了,我就看著門口,等阿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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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黃傍晚才提著飯來了,見到我就笑:「朱淺淺,我是不是要解脫了?」
我抿著嘴,不肯說話。
他又來摸我頭:「不鬧啊,我要回家了。」
「你回哪裡去?」
「你們人類看不見的地方。」阿黃說得很深奧。
我想了想自己看過的妖魔鬼怪的書,昂起了頭:「是不是妖界?」
阿黃差點沒笑死,但又點頭:「可以這麼認為吧,總之是很危險的地方。」
「多危險?」
「如果你去了,活不到第二天。」阿黃忍著笑,他嚇唬我。
我才不怕,我說有你啊,咱倆去了妖界,不得嘎嘎亂殺?
「你哪裡來的勇氣?」阿黃斜了眼。
我理直氣壯:「我負責嘎嘎,你負責亂殺,有什麼難的?」
阿黃無語了。
又讓我別鬧,好好吃飯、養病、睡覺。
我警覺道:「那你別跑哦,我還沒同意放你走呢。」
阿黃跟我對視,輕輕點了一下頭。
我就吃飯、養病、睡覺。
一覺醒來,後半夜,我尿急,需要去廁所。
往常這個時候,阿黃肯定在陪護病床的,我不會叫他,隻會叫護工
但我這次莫名心慌,我就在黑暗中喊:「阿黃阿黃阿黃……」
阿黃沒來,護工來了。
我繼續叫阿黃,可他始終沒來。
22.
阿黃不見了。
我喊了好一會兒,阿黃都沒有出現,隻有護工讓我別亂動。
我沒法不動,我想下床。
我想找阿黃。
護工不得不扶著我下床,我去門口看走廊,想看到阿黃。
可暗昏昏的走廊,鬼影都沒有一個。
「阿黃阿黃?」我又叫了兩聲,聲音叫出來的時候,鼻子發酸,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護工嚇了一跳,搞不懂我是什麼情況。
我擦擦眼淚,不喊阿黃了,我知道他走了。
按照約定,他理應走了。
躺回病床上,我心裡空蕩蕩的,一直掉眼淚,迷迷糊糊的,仿佛天塌了。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睡著了,一睜眼看見阿黃坐在病床邊。
我一激動坐了起來,阿黃就不見了。
原來是幻覺。
我又想哭了,難受。
而門開,我媽快步跑了進來。
我愣住了,我受傷的事壓根沒告訴我媽,她怎麼從老家來了,還知道我在這裡。
「淺淺啊,你怎麼不跟媽說啊!」我媽明顯已經知道事情經過了,上來就哭,也怪我不告訴她。
我正難過,看見我媽哭,我也大哭了起來。
我不痛也不委屈,但就是想哭。
好一陣我才止住哭,問我媽怎麼來了。
她說做了個夢,夢見一隻黃鼠狼跟她說話,說朱淺淺受傷需要人照顧,在某某醫院某某病房。
我聽後更難過了,那是阿黃託夢給我媽了。
他讓我媽來照顧我,那他肯定是走了。
我就又哭,把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完了。
23.
我媽照顧了我兩個月,我終於出院了。
我其實過得很不錯,公司對我照顧有加,不但給我升了職,還加了兩倍工資。
上司也經常來探望我,還拿了獎杯給我看。
我媽更是把我當寶寶一樣照料,我養個病愣是胖了三斤。
不過心裡總是不開心,有時候半夜做夢,忽地就喊起來:「阿黃阿黃阿黃!」
我媽讓我忘記阿黃吧,阿黃太優秀了,遲早得離開的。
我說忘不掉,我想去找阿黃。
我跟媽媽回了老家,回到了熟悉的村子裡。
我先跑去村後的祖墳看了看,發現祖墳都修繕好了,漂漂亮亮的。
我在附近轉悠,像大海撈針一樣撈阿黃,但轉到了天黑都沒撈到阿黃。
我又跑去村外的路上,來回走動,把方圓三公裡的草叢樹林都找了個遍,依舊沒找到。
半夜回家,我邊走邊哭,淚水模糊地看著阿黃曾經蹦出來的地方,盼著他再蹦出來一次。
可沒有。
我媽在屋門口等我,她擔心我又不理解我,問我到底找什麼。
我不肯說,我媽就把我拉進屋子裡讓我好好休息。
休息到了凌晨四點多,我驚醒了過來,壓根沒法入睡了。
心裡太難受了。
我思前想後,忽地想到了戲棚子,想到了《神女劈觀》。
這是阿黃最喜歡的東西。
我一下子有了幹勁,披上外套往村東的戲棚子跑去。
戲棚子年久失修,過年的時候唱戲的也去新棚子唱了。
所以村東的戲棚子隻剩個輪廓,荒涼無比。
我借著月色爬上了棚臺,看著臺前臺後黑乎乎的草地,感覺來到了墳地一樣。
這裡很嚇人。
不過我心急找阿黃,就壯起了膽子,擺出姿勢開始唱。
如果阿黃在村子附近,他肯定會來聽戲的。
唱完一曲,四周依舊黑乎乎的,隻有蟲鳴。
我又冷又累,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阿黃你為什麼不來?
我就繼續唱,唱得聲音都啞了,如果有村人經過,肯定以為鬧鬼了。
終於,不遠處的草堆裡有了聲音:「別唱了別唱了,再唱陰兵都來奔喪了。」
那聲音很年邁,有點嘶啞嘶啞的。
不是阿黃。
那是誰?
我一下子跳下臺跑過去:「誰?」
草堆裡沒有動靜。
我衝過去一看,看見一隻腿腳不利索的黃鼠狼正偷偷地從草溝裡爬走。
它想跑。
我也是藝高人膽大,什麼都不怕了,一把將它給揪了起來。
它吃痛地喊:「輕點輕點,我可是黃大仙!」
能說話的黃鼠狼,確實是大仙。
我將它放下,問它:「你認識我?阿黃呢?」
「我當然認識你,這裡唱戲最難聽的就屬你了。」它長滿白胡須的嘴巴一張一張的。
「那阿黃呢?」
「什麼阿黃?」
「小時候就聽我唱戲的,他家裡人都去世了,被村裡的獵狗咬的……」我說著有點傷心,阿黃很小的時候就是孑然一身啊。
老黃鼠狼恍然大悟:「小白澤啊,他腦殼上有一撮白毛對不對?」
我努力回憶,似乎阿黃當時蹦出來的時候,確實有一撮白毛,隻是我一直忽略了。
我說對,他在哪裡?
老黃鼠狼嘆了口氣,屁股一坐,雙爪摸自己的胡須:「造孽啊,白澤遭天譴了,都劈成麻瓜了,雖然活了下來,但已經是一隻很普通的傻子黃鼠狼了。」
它說著,滴溜溜的眼睛看我:「我曉得了,都是因為你,這次阿黃化形,又故意找你了是吧?」
我聽得心急,隻抓住一個點問:「阿黃遭天譴了?什麼天譴,為什麼?」
「天譴就是遭雷劈啊,想當年啊,我冷焚天多猛,登天路踏歌行,彈指遮天,獨斷萬古,後面還不是被劈成這鳥樣了。」老黃鼠狼鬱悶地扯胡須。
我更急:「冷大爺,你說重點啊,阿黃為什麼遭雷劈?」
「因為你,他救了你三次,違背了天道。黃鼠狼化形本就要遭天譴,他還救你三次,讓你活了下來,閻王爺看了都直呼臥槽。」
冷大爺搖著頭,揣起了小爪子。
我愣住了,阿黃救了我三次?
24.
阿黃竟然救了我三次,但我完全沒有印象。
我讓冷大爺說給我聽,我一定要知道。
冷大爺掰著爪子數:「第一次,忘了是多少年前了,有天夜裡你跑來炸牛糞對不對?」
我說對,我炸了阿黃一臉。
冷大爺嘖嘖兩聲:「你炸得開心了,卻不知道離你十米遠的草垛裡躲著一個強奸犯,他逃到你們村子躲了兩天了,他身上已經有三條小女孩的人命了。」
「啊?」我大吃一驚,久遠的記憶湧入大腦。
那晚我以為鬧鬼了,回去跟我媽說,我媽就打了我,讓我不準到處亂跑,說警察在抓壞人呢。
原來壞人就躲在草垛裡。
「阿黃故意罵我,把我嚇跑了?」我明白了。
「是啊,小白澤不把你嚇跑,你就被強奸犯拉進草垛去了。」冷大爺深深嘆氣,「你活下來了,小白澤卻遭到了雷劈,緩了好幾年才恢復過來。」
我聽得心肝發緊,聲音不自覺啞了幾分:「第二次呢?」
「第二次嘛,我想想……你長高了不少,喜歡去河裡玩,但你會被水草纏住,淹死。這可是我用我的大仙神眼看出來的,你必死無疑的。」
「小白澤那會正好可以化形了,結果他跑去找你化,成了你的大哥哥,幫你掰了幾畝地的玉米。你看他好玩,就老是騎他,沒有再去河裡了。」
冷大爺一一道來。
我再次醒悟,原來是這樣。
阿黃是故意去幫我掰玉米的!
我感覺自己的眼淚要出來了,酸澀道:「那第三次呢?」
「最近的事,阿黃第二次遭天譴後,差點成弱智,十幾年才恢復過來,有機會化形了。」
「但是你又要出事了,你在城市裡會遭壞人算計,摔下樓梯撞壞腦子,一輩子成植物人咯。」
冷大爺指了指自己的雙眼:「不要不信,我這雙眼看透太多了。」
我點頭說我信,因為周靈確實把我推下樓梯了。
「小白澤在你身上留了仙力,不然你已經是植物人了。但這麼一來,他徹底越界了,黃大仙的仙力,竟然給凡人用了。」冷大爺唉聲嘆氣,站起來捶自己的老腰。
我聽得難受,問阿黃現在在哪裡?
「誰知道呢?大山那麼高、大河那麼寬、大地那麼廣,一隻被劈傻了的黃鼠狼肯定到處亂跑,找不到咯,找不到咯。」
25.
阿黃被劈傻了。
他救了我三次,一次次遭天譴,最後一次最嚴重,因為對我用了仙力。
難怪我摔得那麼慘,竟然連腦震蕩都沒有,明明腦漿都差點摔出來了。
我又哭了,說不出的難過。
我害了阿黃。
我說阿黃為什麼要這樣。
冷大爺咳嗽兩聲:「小白澤最可憐的時候,是你抱著他藏起來睡了一覺,他記住了你的味道,說你有陽光和青草的味道,我冷梵天怎麼聞不到呢?」
我呆住了。
我想起了陽光和青草的味道,那是阿黃的味道,原來也是我的味道。
「我要找阿黃!」我一邊哭一邊說。
冷大爺見我哭得可憐,搓著小爪子掐指一算,然後搖頭:「難啊難啊,可遇不可求,天道循環自有定理……」
「大爺,你告訴我辦法,我天天給你唱戲。」
「不不不,你別懲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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