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威名一炮打響,加上周海晏不知道找她們家長說了什麼,再看到我她們都繞著走。
開心得我飯都多吃了一碗。
然而開心早了。
晚上,周海晏指著我 17 分的數學試卷,語氣幽幽:
「沒看出來,還是個小顯眼包。」
我頓時臉爆紅。
上個月考數學時,她們一直踹我板凳,讓我給答案。一氣之下,我幹脆就寫了五分鐘,後面都在發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成績好,沉默寡言,又無依無靠,隻會讓我現在的處境更慘,所以我一直讓自己保持普通,降低存在感。
周海晏稿子也不畫了,端了個小板凳坐我邊上,拿起試卷就要教我數學。
我原以為他是開玩笑的,但是越聽越震驚,他把復雜的題目講得通俗易懂,舉一反三信手拈來。
我錯愕,現在小混混門檻這麼高?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明顯,他給了我一個腦瓜崩。
「看什麼看?以我的學歷教你綽綽有餘。」
我迷茫道:「可你長得不像是會學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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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味深長:「我看你長得挺像會學習的。」
我:「......」
於是,每天晚上他都會抽時間輔導我數學。
我學習還行,但恰巧所有科目中這門最薄弱。
就沒有拒絕。
直到第二次月考,我從年級第五百名上升到年級第三名。
他看到成績單,笑罵道:「還真挺會學習,逗你哥玩呢是吧?」
我眨著眼睛,雙手合十:「沒有沒有,都是哥哥你教得好!」
17
有些人他們掙脫不了自己的枷鎖,卻能做別人的解放者。
周阿姨是這樣,周海晏也是這樣。
他們告訴我,十四歲的我還是個孩子,需要的不是強大而是安全和保護。
於是,我不用再起早貪黑地拎著蛇皮袋到處撿垃圾,我可以像別人一樣早上睡到六點半再吃一頓飽飽的早餐,而不是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
於是,我不用再遭受半夜裡突如其來的毆打,我可以像別人一樣帶著晚安睡個好覺,而不是整晚擔驚受怕地用桌子抵著雜物間的門。
於是,我不用再用頭發擋住臉遮遮掩掩地上學,我可以像別人一樣扎著高高的馬尾一路哼著歌蹦蹦跳跳,而不是畏畏縮縮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拖進廁所。
於是,我不用再期待最後一節課能有一個世紀般漫長,我可以像別人一樣早早收拾好書包,就等老師一聲令下,立馬沖出教室如同期待歸林的幼鳥,因為我知道,這次終於有一盞燈為我而亮著。
我從沒期盼過自己能優於別人,我隻求能做個正常的普通的人。
但他們告訴我,你可以成為一個很優秀的人,你可以去爭去搶去努力。
他們說,唐河清你不要怕,隻要你回頭,身後就是家。
我所缺失的,他們都會一一給我補上。
我從來沒有過過生日,也沒有聽到過一句生日快樂,更不知道自己生日具體是哪天,身份證上的日期是隨便報的。媽媽也沒有告訴我真正的日期,她說她也記不清了。我隻知道自己是 1999 年出生。
那天,阿姨給我包了十四個紅包,周海晏帶我去了十四家遊樂園,他們親手給我做了一個大大的蛋糕,上面插著十四根蠟燭。
周海晏把第一抹奶油點在我額頭,說要把他來年的好運都送給我。
閉眼許願的那刻,我聽到了耳邊的第十四遍生日快樂。
他們說,之前的十四年就此翻篇了,從第十五年起是一個新的開始,隻要我願意,以後的任意一天都可以是我的生日。
河清海晏。
老人說,有緣的兩個人,名字是可以連起來的。
十四歲的唐河清怕緣分不夠深,於是把生日定在了和周海晏同一天:
——六月二十六日。
後來我們年年都一起過生日。
阿姨笑得合不攏嘴,說沒想到她人到中年還能兒女雙全。
18
上帝經常會讓人一無所有,在深陷無望時給她點甜頭,又在她沉迷其中時收回。
在我以為一切向好時,我爸帶著一身債回來了。
這兩個月,他拿著贏來的錢出去揮霍,見識了繁華便更不甘於現狀,忘記了曾經輸到家裡揭不開鍋的教訓,隻記得唯一一次贏到錢的甜頭,覺得自己是龍困淺灘,不想著腳踏實地賺錢,反做著靠賭博一夜間飛黃騰達的白日夢。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凝視深淵,深淵也將回以凝視。
沒有人能靠賭博暴富,至少我爸不能。
他在本就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再次輸到傾家蕩產,甚至把家裡唯一的老房子賣了,也沒填上欠的那個窟窿。
借無可借,賣無可賣,賴無可賴,走投無路之下,他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女兒。
知道我住在周家,他不敢直接上門,就堵在我上下學的路上。
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
「你現在長本事了,誰的大腿都能抱上,但凡你媽有你這麼識相,現在日子不要有多好。」
目光算計地在我身上上下打量:「聽說周家那小子和瘋婆子都疼你,那你替老子問他們要二十萬,就當作是上次我被打的補償。」
他一靠近,我就忍不住渾身發抖。
我掐著手心,強裝鎮定:「二十萬,你覺得自己配嗎?我反正沒那個本事。」
他暴怒,甩手就是一耳光,即使我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是沒能躲掉。
熟悉的右耳,熟悉的嗡嗡聲。
他惡狠狠命令我明天就把錢弄給他,不然他就弄死我。
看著他那副窮途末路的模樣,我不知怎麼就笑出了聲。
恐懼的情緒到達頂峰之後觸底反彈,怕到一定程度反而不怕了。
一旦弱者跳出恐懼的牢籠,從受害者的視角轉為旁觀者,就會發現原來施暴者也不過如此,本質上兩者是一樣的,隻不過後者善於用武力去掩飾自己的無能和懦弱。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被打死,可是他並不敢,他隻是在借著人對死亡的恐懼而為自己造勢。
我平靜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可以選擇現在就弄死我,不用等明天。當然,弄死我之後,你下輩子就在牢裡度過吧。」
我爸發現自己慣用的暴力策略被看穿,從而失去原有的作用,於是他開始在精神上打感情牌。
五大三粗的男人,滿眼淚花扮可憐,就差給我跪下。
「清清,爸爸剛剛不是故意的,隻是一時太生氣了。你幫幫爸爸好不好?這個世上隻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你難道舍得眼睜睜看著我被逼到死路嗎?你媽媽在天之靈也不會忍心的啊。」
自私自利、貪生怕死、花言巧語、假話連篇、忘恩負義、善於心計等等等等,所有的負面形容小人的詞匯都可以用來描述他。
我心裡半點觸動都沒有,「那你直接去陪我媽好了,她一個人多孤單寂寞。」
賭徒是沒有底線的。
見我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他開始耍無賴。
他三番五次到學校找我,讓我沒法好好學習。
他到菜市場門口堵阿姨,汙蔑我在周家被虐待。
他甚至到小巷入口賴著,散播謠言來攪黃生意。
可事實上,無論他怎麼鬧,都不會有人捧著二十萬遞給他。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賭徒的胃口是填不滿的,一旦讓他們從中嘗到甜頭,就會成為對鮮血上癮的吸血鬼,陷入永無止境的糾纏。
直到我爸再次酒後發瘋,嘴裡不幹不凈。
他說我住在周家沾上了瘋寡婦的霉運,給他二十萬,以後他就當沒這個女兒。
他罵周家都是短命鬼,叔叔是、阿姨是、周海晏是,我也是。
他說短命鬼有錢賺沒命花,不如把錢都給他。
他說叔叔英年早逝八成是他自己活該,指不定死後在地獄受折磨。
每一字一句,如同裹上鹽的刀片,將尚未愈合的傷口一遍又一遍剖開。
阿姨被氣到暈厥。
周海晏額頭青筋暴起,發狠把他按在地上往死裡揍了一頓。
19
所以小付警官找上門時,我下意識以為是他來抓人的。
晚上十一點,阿姨已經休息了,周海晏還在工作室設計稿子。
我仗著第二天是周六,不肯去睡覺,硬賴著陪他。
想到他晚上沒吃多少,我打算施展下練了許久的廚藝,給他做個夜宵。
這時,紋身店走進一個年輕男人,長著一張眼熟的娃娃臉。
是鎮上新來的警官,付遠。
有幾次我報警,是他處理的。
他問我,「周海晏現在人在不在家?」
我心裡一驚,緊張得很,還以為是因為周海晏打了我爸,所以他要來抓他。
於是我搖頭:「他出門還沒回來。」
結果話音剛落,周海晏就從我身後走了出來。
迎面撞了個正著。
兩人沉默對視,氣氛一度怪異非常。
時間過了很久,就在我以為下一秒要打起來的時候,小付警官倏然紅了眼。
惡狠狠道:
「周海晏,你他媽讓我好找!」
男人稍怔,語氣友好卻疏離,仿佛隻是不熟的普通朋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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