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4-12-16 15:41:194183

我被他摁得動彈不得。


很快沒了力氣。


隻能軟綿綿地躺在桌子上,放棄了掙扎。


顧尋掐著我的下巴,不甘心地問:「阿餘,你怎麼不哭啊?」


「你的顧琛不要你了!」


我深深地喘了口氣,聲音嘶啞。


每說一句話,都仿佛吞了根刺一樣難受。


「顧尋,從始至終,我都沒打算讓顧琛救我。」


「什麼意思?」


窗外傳來了警笛聲。


我扼住了顧尋的手腕,在他震驚的目光中,掀開了一道縫隙。


「我在牢籠中待了太久,以至於忘了該怎麼反擊。」


「我不想再這樣了。」


我驟然收緊五指,將指甲深深嵌進他的皮肉裡去,叫他無法掙脫。


警察的撞門聲傳來。


顧尋瞳孔一縮,咬牙切齒,「你竟然敢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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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露出了一絲笑意。


「顧尋,你不該一個人來的。」


「究竟是你低估了我,還是高估了你自己?」


砰!


大門被撞開的瞬間。


我抓起早已握住的刀片,朝著顧尋的臉狠狠劃過去。


於此同時,我猛地撕開了自己的領口,死死按住顧尋的手。


在他睚眦欲裂的目光中,撕心裂肺地喊道:「救命啊!他要強奸我!」


那天,我對尤江月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


「尤小姐,你幫我個忙,作為交換,我幫你把顧尋送進去。」


13


顧尋的臉徹底被毀了。


他被帶上警車的時候,還像個瘋狗一樣,對著我狂吠。


「桑餘,別等我出來!」


「我第一個弄死你!」


我坐在別墅門前的石墩上,衣著凌亂,脖子上還在淌血。


「我不會讓你出來了,從前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警察。」


「從前目擊者這麼多,你在顧家沒了權勢,我想,總會有一個兩個願意出來作證的吧?」


顧尋劇烈掙扎,「桑餘,我草你媽——」


下一秒,他被摁進了警車裡。


閃爍Ṫűₙ的紅藍光離開了。


周遭暗淡下來。


露出了站在對面的顧琛。


他朝我走來,彎腰將外套披在我身上。


又蹲在我面前,用棉籤替我消毒傷口。


緊繃一整晚的情緒突然有了潰口。


我渾身一抖,慢慢地俯身,抱住了顧琛。


「你來了多久?」


顧琛沉默片刻,說:「從收到你短信的那一刻,就來了。」


他的手機短信上是一個地址,以及一句話,「等我。」


事發突然,我和顧琛都沒通過氣。


可就因為這兩個字,即便他目睹了全過程,依然沒有輕舉妄動。


今晚,就是我給顧尋設計的結局。


但凡他出現在別墅裡,都不會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我閉上眼,輕輕靠在顧琛身上。


眼淚此時才流出來。


「剛才我怕得要死。」


「我知道。」


顧琛輕輕拍著我的背,「你做得很好了……」


從看到尤江月打姜瑤,跟打狗一樣開始,我明白,人終究不能隻靠自己。


尤江月欠了我個人情。


在將來的某一刻,可能會以另一種方式,還給我。


我輕輕靠在顧琛懷裡。


才察覺到顧琛的手在抖。


「顧琛,你……」


「噓……」


顧琛將頭埋進我的頸窩,「阿餘,什麼都別說。」


回程的路上,顧琛一直牽著我的手,沒有放開。


他似乎很累,閉著眼睡著了。


借著一晃而過的路燈,我才看清他眼下的淤青。


猶豫再三,我給顧琛的秘書發了條短信。


「顧琛最近很忙嗎?」


秘書回道:「嗯,公司出了點亂子,小顧總的人弄得,顧先生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安穩覺了。」


「今天早上,他們叫了警察來,企圖以商業犯罪的名頭,把顧先生帶走。」


「好在及時澄清了。」


難怪那會兒聯系不上。


顧尋甚至還偷了顧琛的車。


我又問:「顧琛和顧尋的關系……不太好?」


秘書那頭隔了三分鍾才回道:


「想當惡劣,顧先生當年被迫出國,有小顧總的一份力。」


原來顧家的兄友弟恭下,是誰都不知道的暗流湧動。


「桑小姐,顧先生今早剛從警察那邊脫身,就看到了那條短信,估計受了些刺激。我現在忙得走不開,您今晚能幫我照看一下嗎?」


我看著顧琛連睡覺都不肯放開的手,回道:「好。」


14


這是我第一次踏足顧琛的家。


原本以為是跟顧尋一樣,鋪張奢侈的別墅。


再不濟,也是個風景秀麗的豪宅。


誰知,隻是一間還算寬敞的高層公寓。


從窗戶那兒,能看見穿城而過的江。


顧琛已然清醒,從鞋櫃了替我翻出一套嶄新的拖鞋,


「換洗衣服晚點有人送過來,你要陪我等等了。」


他站在柔和的燈光下,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一個眼神,就讓我紅了臉。


我偏過頭去,眼神四處亂飄。


突然,視線定格在一個懸掛的人像畫上。


是一個速寫。


我對人的面孔不太敏感。


但右下方小小的落款吸引了我的注意。


走進一看,是兩個字。


「桑餘。」


「這幅畫……」


顧琛倚在不遠處,「嗯,你畫的。十五歲那年,你目睹了我的綁架現場,向警方提供線索時,畫出了這幅肖像畫。畫上的人是我二叔,現在已經死了。」


有什麼記憶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不甚清晰。


許多年過去,我從未將這麼一樁小事放在心上。


畢竟於我來說,隻是舉手之勞。


我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又有出色的繪畫本領,恰逢警察尋找目擊者,就如實畫了一副畫。


可惜,如今我已經記不住人臉了。


我笑了笑,「能幫到你就好。」


顧琛的身軀從後面擁上來,「知道我為什麼把畫掛在這裡嗎?」


「一個是提醒自己,不要輕信他人。」


「還有一個,是提醒我永遠屬於你。」


顧琛將我抱在了餐桌上,帶著我的手,扯住了自己的領帶。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所以阿餘,你不必對我客氣。」


夜色暗沉。


我看不清他的臉。


隻能感受到掌心之下他咚咚如雷的心跳。


我聲音沙啞,「你的意思是……報恩嗎?」


顧琛略一挑眉,低頭吻住了我。


今晚的他極具侵略性。


用手摁住了我的腰,不許我躲。


直到我眼前迸發出星星點點的花火,顧琛才松開,笑著說:


「是,我好不值錢啊,報恩用舌吻,還會用手幫——」


我猛地捂住他的嘴。


「你——」


「我怎麼?」


顧琛拉開了領子,「不知道阿餘喜歡什麼樣的,你可以看看,不喜歡我再去練……」


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顧琛將我抱起,去了臥室。


「看阿餘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顧尋應該是沒有……」


我尚沉浸在驚鴻一瞥中,便被摁在了床上。


顧琛託住我的下巴,逼我看著他。


「現在,我要阿餘仔仔細細地感受——」


「我和他的區別……」


窗外,月光隨著緩緩流過的江水,上下翻湧。


偶爾掀起的幾朵浪花,很快消弭在滾滾江流中。


少頃,月亮猛地沒入其中。


再也看不見了。


這一夜,我差點被折騰得散了架。


在顧琛遊刃有餘的攀比欲中,哭著求他饒了我。


臨近天明,我攬著他的脖子,說盡好話之後,才昏昏睡去。


15


幾天後,我坐上了去往異國他鄉的飛機。


在機場,與外地出差回來的顧琛擦肩而過。


但我們彼此都不覺得遺憾。


此時已至深秋。


路邊的楓葉紅豔豔似火。


我走在異國他鄉的小路上,說:「你那天在機場,手裡拿的什麼?是要送給我嗎?」


「沒什麼,等你回來也是一樣。」


「好。」


……


短短三年一晃而過,我和顧琛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世事並不是總能盡如人意。


我的病沒有治愈的可能。


所以我摒棄了成為側寫師這一條路,主修了犯罪心理學。


回國的前一天,我收到了一封尤江月發來的郵件。


看完之後,我整整一夜沒有合眼。


第二天回國,我先去見了顧尋。


聽說他即將減刑出獄,見到我時,狀態大好。


三年未見,顧尋笑著問:「阿餘,準備好迎接我的報復了嗎?」


看著這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我把工作證擺在顧尋面前。


「顧尋,我們談談吧。」


……


三個小時後,顧尋因襲警被重新收押。


一樁陳年舊案被翻了出來。


當初那場車禍,不是意外。


顧尋為了留住我,叫人對車子動了手腳。


最初的計劃,隻是為了撞傷我一條腿,拖延到開學之後。


沒成想,這一撞,毀掉了我的後半生。


這件事的起因經過,附上證據,都被尤江月調查的清清楚楚。


顧尋沒有抵賴的可能。


他曾因為稀薄的愧疚,揚言對我的後半生負責。


隻是這份誓言,撐不過區區三年。


從監獄出來後,我把收集來的資料一一歸攏好。


交給了我的律師。


這一次,顧尋大概再也出不來了。


……


我心情實在不好,推掉了後面的工作,去了顧氏集團。


我以為顧琛會一個人等我。


誰知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到他跟別人的對話。


「喲,顧總,一枚戒指等了三年還沒送出去呢?」


「沒人要的老東西。」


「你不是被甩了吧?」


那人幸災樂禍,絲毫不掩飾嘲諷。


顧琛冷笑一聲,「我沒霍總那麼好的運氣,趕著去機場求婚,被直接回絕。我要是你,就去死。」


我一愣,推門的手僵在原地。


以我對顧琛的了解,他待人向來溫和。


再不濟也會留幾分體面。


能說出這種話,八成是被人戳了痛處,惹毛了。


對方暴跳如雷,「要不是你跟我搶戒指,我能失敗?」


「霍總先照照鏡子吧?」


在事態升級之前,我推開了門。


「顧琛……」


辦公室內的唇槍舌劍戛然而止。


顧琛的臉上,掛上了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阿餘, 你回來了。」


霍總看見我, 臉色像吃了死蒼蠅一般難看。


惱火地摔門而去。


我好奇地盯著他的方向,「他是誰啊?」


顧琛眼都不眨:「土匪。」


我掃到了桌面上的戒指盒, 心情莫名鵲躍起來。


我以為, 像顧琛這樣體面的人, 求婚至少該找一個浪漫又安靜的場所。


誰知道我剛下電梯。


無名指上突然被套了個戒指。


我:「?」


顧琛神色淡淡,看向前方。


就見整個公司的員工正圍著大廳裡, 聽著某位副總的演講, 昏昏欲睡。


副總見到我和顧琛,眼底縈出了熱淚。


突然嗷得一嗓子, 把眾人嚇得打了個哆嗦。


「顧總這是幹什麼去?」


顧琛笑著挽住我的手,「陪我太太吃飯。」


眾人頓時把目光放在了我的無名指上。


四周傳來竊竊私語。


「我靠,顧總原來不是妄想症……他真有老婆……」


「我還以為他怕丟人, 捏造出來的呢。」


「不怪我們啊, 隔壁霍總天天說他有病,說得我都快信了。」


我這才知道,當年在機場, 他沒送出的禮物, 是求婚戒指。


走出大門,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 墊著腳小聲說:「喂,顧總, 這樣求婚會不會有點草率?」


顧琛把大了一圈的戒指塞給了我,溫柔地開口:


「是有點草率, 不過我不介意」


「馬路邊也行, 給我戴上吧。」


我一頭霧水, 「啊?我求?」


「不行嗎?」


對上顧琛溫柔得膩死人的雙眸, 我突然想起當年, 他在餐廳裡大放厥詞的場景。


後背一涼。


我不在的時候, 那個姓霍的Ṱü⁾到底對他說了些什麼?


顧琛不會真瘋了吧?


我低著頭,著急忙慌地給顧尋戴上了戒指。


「請你嫁給我!」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逗笑了顧琛。


他低頭親了親我, 「好。」


隔天,顧琛被求婚的詞條上了熱搜。


下面則是:霍氏長公子三次求婚遭拒。


拒絕他的人,是尤江月。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 顧琛正和我坐在一起接受採訪。


聞言, 他笑得雲淡風輕。


「我也不懂霍先生為何總是和我撞在一起。」


「還真是……同人不同命。」


「畢竟誰也不是跟我一樣命好,能得到太太的全部寵愛。」


周圍發出了羨慕的起哄聲。


讓剛進門的霍總臉黑成了一鍋炭。


自始至終,我都紅著臉坐在旁邊,兩眼空空。


因為昨晚的「新婚夜」, 實在太刺激了……


顧琛總能用溫柔示弱的話, 哄著我達成自己的目的。


上車時, 霍總將顧琛攔在了車外。


他不耐煩地問道:「怎麼……怎麼才能被人求婚?」


真可憐,他看起來快要碎了。


顧琛眉尖微挑, 掃了眼他的身體, 語氣溫和, 「不告訴你。」


說完,在霍總的怒視中,雲淡風輕地上了車。


此後許多年, 京北的婚禮一場接著一場。


霍總終於纏著尤江月領了證。


可放眼望去,被夫人當街求婚的,依然隻有顧琛一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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