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24-10-05 21:07:273707

「阿娘,你聽阿爹說的什麼?竟不要親生的女兒了,阿娘,你說話呀!」

「你阿爹的意思便是我的,去吧!我累了,想睡了。」

阿嬸看起來確實累了,玉娘的力氣哪裡有我的大?我下了床連扶帶拉地將她送回了屋子,她扯著嗓子嚎哭得驚天動地,兒子睡在床上哭也不管了。

我今日對她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反手給了她一巴掌,總算安靜了。

「悄悄告訴你,你若還想賴著溫家,阿叔答應的事也能不作數你信是不信?」

她似乎是被打蒙了,我貼在她耳邊說了這樣一番話,她似忽然又醒了過來。

赤紅著眼想要打我,我抓住她的手。

「我這人不僅脾氣不好,還總愛同旁人作對,我便先尋個人將你那夫婿給宰了如何?到時你是要在蘇家守寡還是回娘家?可你那時早就沒了娘家,想想你那婆母,若是到時候她知道是你害死了她兒,她會不會撕了你?我若是你,便見好就收。

你長兄能走到如今溫家人能活下來,你不知他都舍棄了什麼,你既不曾心疼過他,又有什麼資格伸手來摘他用血肉種出的果子?」我伸手一推,她便摔在了地上。

第二日一早玉娘就走了,我起得晚,連面都不曾見著。

將養了十幾日,兩個老人家慢慢都好起來了,家裡再沒來過一個人,溫肅派人來接他們,十年未見的兒子,怎會不想?

沒什麼收拾的,坐了馬車便能走。

「我說的話你可都記下了?到了京城可不比這裡,定要聽阿娘的話,待阿姐回老家成了婚,來了汴京就來京城接你,你便住在阿姐家,想住到何時便住到何時,阿姐養著你。」

這是我哄寶珠的話,她哭著不肯上馬車,我便笑著哄她,我也不知再見她是何時,或許那一日我真的嫁了狗蛋,終於能將他放下時吧!

馬車載著溫家人遠去,似帶走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躺了整整兩日,收拾了行李吃了一頓飯,將鋪子留給何娘子。

Advertisement

12

時間太瘦,指縫太寬,兩年似隻是轉眼間的事情。

東海離著京城十萬八千裡,我住的漁村裡,有人連年號都不知。

我終將自己熬成了老姑娘,即便成了個老姑娘,我也沒能如願地尋到狗蛋,畢竟見過的人太驚艷,春花秋月都不及他半分,看旁人就像看著一堆爛白菜,如何下得了嘴?我也沒嫌棄別人的資格,勉強隻能算一頭不怎麼好看的豬吧?

請理解我還想拱一顆好白菜的心情,畢竟豬的想法就這麼單純,一生約莫隻向往著一顆好白菜。

我背著這兩年收的幾百顆珍珠,最好的自然是要御貢,可次好的估計都在我這兒了。

等我慢吞吞到京城時,已是大雪紛飛的冬日了,我包裡的珍珠早沒了,懷裡揣著輕飄飄的數張銀票,銀子讓我踏實,如今我想在京城開店,也有買間鋪子的資本了。

等我安頓好了自己,打聽清楚溫家在哪兒時,那日恰巧是冬至。

冬至祭祀敬師,從沒聽說過姑奶奶回門吧?

說起溫肅,京城裡隨便一個人都能說半個時辰,歷朝歷代再沒有比他更年輕更能幹的戶部尚書了,國庫如今極豐盈,連聖人的小私庫都滿滿當當,已減免了兩年賦稅,我就想知道國庫的銀子是打哪兒來的?

關鍵他至今還是大慶長得最好看且最位高權重的單身漢,有女兒的人家誰不想讓他做女婿?

又傳他有隱疾,要麼斷袖,要麼就是不舉。

我就想問那宋閣老家的小女兒呢?這斷袖不舉又從何說起?不過一個這般優秀且三十一還不曾娶妻的男人,確實讓人生出許多遐想來。

他的過往我自是清楚的,莫非真是心理受了刺激,不能喜歡女人了?或者真是不舉了?雖都是猜測,可是真的很合理啊!

溫家真的很好找,皇城根兒下東邊第四家就是,聽聞他家的鄰居分別是淮王府和宋閣老家,可見聖人對他的偏愛是如何的明目張膽人神共憤了。

門口並沒掛什麼花哨的牌匾,隻溫府簡簡單單兩個瘦金,我一看便知是他的手筆。

門口的石獅子十分威武,顯得探頭探腦的我無比猥瑣,估計平日來溫府的人極多,門房癱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一沒拜帖二沒人引薦,今日還是冬至,尚書大人該放了三天假,進這道門怕真的極難。

那門房將我看了又看,又從懷裡掏了一張紙出來,看完又看我,我還來不及說話,他便嗷一聲跑了,嚇了我一個激靈。

「大姑奶奶回來了,大姑奶奶回來了……」

估計半個京城都聽見了,溫家有個多麼了不起的姑奶奶啊!冬至這日回娘家就不說了,竟還驚起了半個京城潛藏在暗處的老鴉。

於是沖出了一群家丁,最前面的人管家模樣,畢竟對著誰都能笑出一臉褶子是管家最基本的素養,他的嘴咧得太大了,我有些害怕,我這兩年既沒違法也沒犯罪,怎得笑的這般瘆人?

可進了門,其實並不像我想得那般奢華,處處都簡約,處處又不簡單,戶部尚書管的是銀子,搞得這般含蓄風雅和身份不符吧?

過了門廳穿過回廊,京城裡的院子便是這樣四方四正的,前院主要用於辦公,後院才住人。

可不待我進後院,有人將我堵在了月亮門。

數年不見,有人還是芝蘭玉樹,氣質更勝往昔,有人面如鍋底灰,即便特意收拾過了,還是醜得多姿多彩。

我沒想到第一個迎出來的會是他,估計他剛才是在房裡,身上穿的隻一件織錦白袍,腰間系著條白玉腰帶。腰間垂著一塊碧玉,玉打的如意結,既精致又好看。

他蹙著眉頭,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著,嘴角的痣依舊惑人,歲月對生的好看的人總是格外容忍,他真的幾乎沒變。

13

我撇了撇嘴角,揚聲喚了聲:「大郎君。」

論起溫家,我最不熟的便是他,我能叫二兄三兄,卻怎麼也叫不出那聲長兄。

「怎得?如今想起回門了?」他緊著腮幫子,話裡都帶著刺。

「是,既是娘家,我想何時回不成?」我不軟不硬地回了一句,我剛進門,還不曾惹他,為何沖我發火?我還委屈呢!

「看來嫁了人底氣都足了,都敢頂嘴了,你那狗蛋夫君呢?」

「家裡隻我同他兩個人,都來誰在家看孩子?」去你的狗蛋夫君,你倒是記性好。

他蹙著眉頭,看起來累極了。我其實最不願意同他頂嘴,可腦子裡忠僕那兩個字就像魔咒,總能在一瞬間摧毀我的忍耐力。

「你過的好麼?怎得黑了瘦了?」他終於心平氣和地問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除了沒有他,哪裡都好。

「你呢?好不好?」

「如你所見,我如今是戶部尚書了,能有什麼不好?」

也是,他如今做的都是他想做的,誰也不能再強迫他,還有什麼不好?

「我去後院見見阿爹阿娘!」我都是溫家的大姑奶奶了,再叫阿叔阿嬸不是見外麼?

「去吧!」

我轉身進了門,一眾家丁押解犯人般壓著我,生怕我跑了,我都來了,還能跑到哪兒去?

「寶銀啊!我的兒,你這天殺的孽障,還不快來讓為娘看看?」

阿娘已養得白了些,隻又填了白發,人還瘦削,她今年也不過五十,卻已成了個慈祥的老太太模樣。

她穿著玄色衣裙,肩上披著件同色裹了白狐毛的鬥篷,抹額上一顆紅寶石有鴿子蛋大小。

我奔過去跪在老太太眼前,不敢抬頭,不敢吭聲,任她用拳頭輕輕地捶在我的肩頭。

歲月多麼可怕?處得久了,即便沒有血緣,也能生出親情來,這可不就是我的阿娘麼?一個離家兩年沒了音訊的女兒,罵一罵捶一捶都是輕的。

「你這個孽障,真正是要擔心死我同你阿爹麼?」

「阿娘,兒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隻管捶,捶到滿意為止。」我拉著她的手,放在胸前,忍著淚看她。

她卻將我攬進了懷裡,老淚縱橫。

「你這孽障啊!生生是要逼死我和你阿爹,你長兄派人去汴京接你,說你回了老家,又尋去了老家,你也不曾回去,將能尋的地方都尋了個遍,卻不見你的蹤影,我們都以為你死在了外面,誰知你這孽障還知道回家。」

原來去尋過我了?剛才為何還一本正經地問什麼狗蛋夫君?我為何還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阿娘難道不知我是屬猢猻的麼?哪裡會那般輕易地死?阿娘可千萬別生氣了,為我這樣的潑皮猢猻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等兄長們回來豈不是還要打我?」

我起身抱著阿娘一通搖。

「你這是狗熊撼樹呢?還不快放開?都要被你搖散架了。」

我便不再搖了,將下巴貼在她的肩頭。

「阿娘,你不知我有多想你們。」可總有不能回家的理由,因為我還不能說服自己死心,還沒有勇氣面對。

熱門推薦

談姝

"和謝闌生臨近婚期時,他繼妹的老公死了。 她回到謝家後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何時何地都離不開謝闌生,甚至在我出差時,和謝闌生睡在了一起。 謝闌生醒來後發現時,微微蹙眉,眸底閃過一絲不耐煩。 他原以為我會鬧。 沒想到我隻是默默地把門關上。 上一世也是如此,我承受不了背叛,鬧得人盡皆知,聲名狼藉。 還被謝闌生以誹謗他繼妹的名聲送進監獄,最終被折辱致死。 噩夢驚醒,重來一次。 我攥緊了曾經為愛拒絕的研究所 Offer,發誓不再重蹈覆轍。 我離開京市那天,謝闌生卻慌了。"

錯緣

段驚風喜歡小姐,可他隻是小姐的侍衛。為了讓他死心嫁入 東宮,小姐讓段驚風娶了我。他在受傷昏迷時握著我的手喚 小姐的名字,但對我,從來都隻是直呼「你」

換了攻略目標後,大師兄入魔了

我在一群攻略女中被排擠。被派到了誰都不願意去的修仙界,

亂燉

"參加戀綜時,攝像頭不小心掉在地上。 正巧拍到餐桌下的畫面。 我一本正經的臉下。 左手被抓著畫圈。 右腿被勾著廝磨。 而對我做這些的兩個人。 一個是我名義上的哥哥。 另一個,是我名義上的姐姐。 彈幕瞬間爆炸。"

紙人回魂

"八歲那年,我爺給村裡寡了大半輩子的永旺叔扎了個紙媳婦。 一點小痣魅惑勾人。 打那起永旺叔沒少夜裡背著紙人上門修補。 卻又從不肯告訴我哪兒破了。 直到那晚永旺叔上門, 我躲到了窗戶後頭。"

太監出檣

"我雖然是個宮妃,卻和一名太監有了私情。皇上喬裝成的太監。 我裝作不知情,對他甜言蜜語:"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