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阿左成為狼王。
那些大小事務,他事無巨細。
完全用不著我操心。
我睡得好了,吃得好了,有時間有精力了,自然會將更多的心思放在夫君的身上。
倒是阿左,日夜忙碌之餘,還能夜夜迫使我幻化成狼形……才真正是鐵打的身子。
不再理會桑起的辱罵。
阿左便派遣了戰狼將斷腿了的桑起送去了虎族部落,且告知給了虎王那名人類女子的下落,以平息「花斑虎之死」。
我以為虎王為了立威,會將桑起囚禁,生不如死地對待。
抑或會將阮阮掠殺生吞用以報仇雪恨。
卻沒想到。
虎王也是性情中人。
他深知肉身的痛苦,遠不如心靈上的折磨來的深刻。
所以虎王聽了狐王的建議,放了桑起回到人類的世界。
一個瘸腿了且無權無勢的狼。
一個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又享樂習慣的人類孕母。
在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類封建社會裡,能活成什麼樣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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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狐族是靠虎族庇護才於野獸世界裡獲得一席之地。
有什麼吃喝玩樂的事兒,狐王第一時間都會上供給虎王。
便是桑起和阮阮在民間的那些事兒,狐王也不遺餘力派了些許小狐狸跟蹤。
得知了什麼消息,便會逗上虎王一樂。
同時。
狐王也不吝嗇於給狼族來上這麼一份娛樂。
十天半個月,便會有小狐狸來報桑起和阮阮在人間的故事。
「桑起從前從狼族拿走的金子早就被狐王送去虎王那了,現在的桑起少一條腿,什麼活兒都不能幹,還得讓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那名人類女子自然是吃不得苦的,可桑起騙她自己遲早會回到狼族重新成為狼王,阮阮才忍氣吞聲沒有發作。
「他們日子過得太舒坦,狐王不喜歡,就特意找了個俊美的小狐狸幻化成為了翩翩公子,去引誘阮阮,不過三兩句話的工夫,這女子就和狐狸私定終身了。
「趁著肚子裡的孩子還沒成形,阮阮就去城裡找了醫館打胎,桑起得知此事後,阻止阮阮去城裡,兩人爭執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阮阮辱罵桑起沒用,是軟蛋。
桑起怒不可遏對阮阮動了手。
阮阮便是沒去成醫館,肚子裡的孩子也被桑起親手打掉了,當場大出血。
桑起情急,將自己內丹給了阮阮,救了阮阮的性命。
阮阮體弱休養著,桑起也放棄了重新當狼王的夢,開始腳踏實地地勞作。
他一個瘸子,去搬運貨物,去給人修葺房屋。
他以為自己孔武有力,肯定能靠著一雙手養活老婆。
結果就是。
那些個奴隸主拿著鞭子,一下下地抽在他的身上。
「軟蛋包子,連這點東西都搬不動,活著幹什麼!
「去死吧,沒用的瘸子,浪費我糧食。
「你那一身的汗毛,丁點兒用沒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他在外面受著氣,也隻能委屈巴巴每天拿回幾個饅頭給阮阮。
阮阮也不嫌棄,將桑起帶回來的饅頭都吃了,隻等著身體恢復了,和那狐狸幻化的貴公子私奔。
隻是這左等右等,阮阮始終沒能等到人來。
眼看鏡子裡的自己越發磋磨,看著桑起幾乎與老者無異的雙鬢。
阮阮又覺得自己好笑。
人家翩翩貴公子怎麼能看得上她一個失了身子又墮了胎的女子。
可她終究不想如此了卻殘生。
饅頭她吃膩了。
這破房子她也住膩了。
於是,她去了歡情樓。
在老鸨媽媽的教育下,成為了其中兢兢業業的一員。
她有了錢,便不吝嗇買酒買肉回去享受一頓。
桑起問她哪裡來的錢。
阮阮隻說自己是在酒樓賣藝得的賞錢。
桑起以為阮阮是想通了,打算和他好好過日子了,也欣喜得不行,甚至覺得阮阮能掙錢了,自己幹活似乎可以懈怠一點。
畢竟,他幹一個月,也不如阮阮幹一天的。
直至,有那麼一次。
他被人類工友玩笑似的推進了歡情樓。
他看到了阮阮坐在一堆男人中間把酒言歡,與娼女無異。
工友說自己喜歡阮阮,隨後就將攢了幾個月的銀子給了老鸨,指明要阮阮過夜。
老鸨接過銀子, 笑嘻嘻地將阮阮的手放在了工友的手上。
桑起就站在工友旁邊看著。
阮阮也看到了桑起,但她隻是笑,一絲絲驚慌都沒有。
桑起在工友和阮阮的房門口聽了許久,一動不動。
直至工友完事兒出來準備離開歡情樓的時候,桑起也從兜裡掏出了一錠銀子給了老鸨。
他指著樓裡最年輕的小丫頭,跟老鸨說:要她。
老鸨不動聲色,習以為常地將那小丫頭推到了桑起的懷裡。
彼時,阮阮正好從房裡走出來。
便也瞧見了桑起迫不及待剝開了那小丫頭的衣裳。
阮阮表情麻木,甚至於帶著笑。
桑起已經和阮阮好久沒親昵了。
那晚上,他在那個小丫頭身上發了狠,隻是不管怎麼發狠……那小丫頭隔日也還是在一眾姐妹面前吐槽道:
「那個全身是汗毛的家伙,看著挺厲害的,結果是個虛的,真是笑死……」
阮阮也在其中。
聽到小丫頭說那些話,她自己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阮阮和桑起在一起的時候也是第一回做這種事,當時她還以為男人都這樣……
還好進了這歡情樓,不然這雙眼得被桑起蒙蔽一輩子。
後來的後來。
桑起成了歡情樓裡的常客。
用的也都是阮阮掙的銀子。
看著桑起墮落得差不多了,阮阮也收了那雙漏銀子的手。
桑起沒了錢。
歡情樓再也去不起了。
經歷過醉生夢死的人,哪還有腳踏實地過日子的心。
他就躺在地上,等著走過路過的人給他施舍些許。
隨著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他越是懶越是爛,越是容易想起從前當狼王的風光。
他幾次走到了狼族部落門前,想進來,都被戰狼攔住了。
隻是偶爾,我和阿左闲暇散步時。
會看到他一個人,落寞得可憐。
9
我和阿左的第二窩狼崽出生那年。
狐族來報,說阮阮死了。
我正奇怪著。
小狐狸便說:「是被桑起殺的,當初阮阮險些一屍兩命,桑起用自己的內丹救了阮阮,現在,他後悔了,為了將內丹拿回去,就弄死了阮阮。」
我蹙眉。
小狐狸繼續道:「桑起不光殺了阮阮,還殺了不少人,有狐狸看到桑起幻化成巨狼,在人間橫走,狐王特意讓小的過來問問,桑起是不是修了什麼禁術,是ťũₚ否會對咱們有什麼威脅。」
我頷首。
且告知小狐狸,狼族倒是沒有什麼禁術。
不過人間流傳著嗜血增強體質的辦法。
「不過那些都是些歪門邪道,不足為懼。」
小狐狸領了話就回去了。
我則是看向了阿左。
問他意見。
他淡聲道:「讓他苟活這些年本就是便宜了他,現在又來這一套,到底是賊心不死。」
我打了一個哈欠,靠在了石床上。
「這些日子,盡是沒趣的事兒,困了,你帶著狼崽出去玩玩吧。」
阿左聽話。
伸手,便將那一窩狼崽都捆在了懷裡,帶了出去。
倒是那一群小狼嗷嗷待哺的模樣,跟我生離死別似的。
我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
盤算著下一次生產的日期。
到底是要為狼族奉獻一生的狼後……生不完,根本生不完。
阿左正值壯年。
母狼的孕期不過兩月。
族內長老說,一年可以生六窩。
好在阿左力排眾議,才沒有讓我跟母豬一樣頻繁下崽……
我暗暗發誓。
肚子裡的這一窩,絕對是最後一窩。
生完,就封肚。
可一想到阿左那不節制的模樣……我的身子又不禁發起了抖。
生孩子挺疼的。
但做阿左的狼後,也挺受不了的。
10
桑起屠殺了一個村子。
被人類世界的官兵追殺。
最終走投無路回到了狼族領地。
他跪在戰狼面前,懇求戰狼給他一條生路,讓他回來。
狼族性善。
面對的又是從前的狼王。
在幾名戰狼的懇求下,阿左答應讓桑起回來,不過隻能住在偏遠的洞穴裡,不可輕易外出。
桑起縮瑟在洞穴兩年。
隻偶有出來覓食。
大家都以為他已經定了心,不會再生事。
卻不料,我和阿左的狼崽被桑起抓進了他的洞穴裡。
可惜的是,我和阿左的狼崽日夜受訓。
被桑起帶進洞穴的一瞬,桑起就被反殺了。
一群小狼崽,將桑起關進籠子,一路推到了我和阿左ŧũ⁼的洞穴中。
「母親,這個賤狼竟然還想吃了我和妹妹!」
最大的哥哥阿吉首先指著桑起,一臉義憤填膺。
鐵籠子裡,桑起耷拉著頭,滿是不甘和怨恨。
「我才是狼王,我才是!你們憑什麼這樣對我!
「當初阿沁推我上狼王之位的時候,你都忘了你說了什麼嗎?你說會一輩子忠誠於我!
「可現在呢,阿沁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他咆哮嘶吼。
慢慢地,眼淚也跟著掉了出來。
又是一陣懺悔和抱歉。
「對不起,阿沁,是我被那個人類女子鬼迷了心竅,是我錯了。
「我不該搶佔阿左對你的恩情,我也不該背叛你!
「生不出狼崽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明明是狼王,我怎麼可能會不行!
「那些夜裡,我很清楚你是假意幻化成狼形, 我覺得受到了侮辱,我才對你產生了嫌隙, 我愛你阿沁……
「我隻愛你,原諒我好不好,就算你現在有了阿左, 也別不要我好不好, 我容得下阿左,我容得下……」
他的懺悔聲。
多少有些令我作嘔。
倒是阿吉, 聽到了桑起的這番話, 毫不猶豫地拿起了斧頭, 剁掉了桑起的腦袋。
桑起的腦袋落地。
我一驚。
便聽得阿吉說:「你還容得下我父親,也不問問我父親容不容得下你,要不是因為我母親不愛殺生,我父親早就幹掉你了。」
我倒不是覺得桑起不該死。
而是這Ṭû₀場景未免有些血腥。
不該是一個小狼崽該幹的……
我正不知道該怎麼批評安吉。
阿吉向我下跪。
「母親, 是我殺了桑起, 別怪父親。」
「我看不得父親因為這頭賤狼不高興。」
我頓了頓, 些許恍惚, 向來不形於色的阿左……什麼時候不高興了。
「你說你父親不高興?因為桑起……」
「是啊,父親在母親睡著的時候, 經常哭……我問他為什麼哭,他說母親不愛父親,他因為沒有給母親幸福而難過。」
這……
就有點難評了。
阿左那樣的狼, 竟然還會哭。
「你說謊吧。」
「母親, 父親教導我們, 不能撒謊的!」
我咽了咽喉嚨,到底有些不懂了。
我和阿左不是很恩愛嗎?
11
晚上。
阿左巡邏結束回到洞穴。
慣常地將我摟進了懷裡,溫柔細語:「我已經懲罰阿吉了, 你別生阿吉的氣,要怪就怪我平時嬌縱了阿吉。」
我睜著一雙眼,訥訥地望著阿左:「我為什麼要怪你。」
阿左垂下了眼眸:「我想, 桑起死了, 你大概會傷心……但就算你傷心, 我覺得阿吉做得也不算太錯。」
他心虛地別開眼,不敢看我。
我則是提起了他的下巴, 與他對視。
「你不會以為我是因為對桑起那頭賤狼有情,所以才留著他的命吧。」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啊,我隻是不想那頭賤狼死得那麼爽快!」
「這樣啊。」
我又用力捏了捏阿左的下巴。
「你呀你啊, 整日在戰狼們面前耀武揚威的, 心裡幹嘛總埋著事兒,你早些說出來,也不至於阿吉他們為你打抱不平了, 竟然還在我睡著之後哭……狼崽子們大概是覺得我這個母親做得太差勁了!你真看不出來, 這兩年我有多幸福嗎?」
阿左臉頰瞬間飆紅,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的窘態會被狼崽們看到。
他一把拉我到懷裡。
是親又是啃。
「這兩年,我總是睡得不踏實,我以為你不幸福。
「可你現在告訴我你很幸福。
「阿沁, 我好高興!」
看著阿左那沒出息的樣子。
我也忍不住逗弄他。
「當初如果不是你悶著什麼都不說,哪能有桑起什麼事……」
想起當初,阿左若有所思。
隔日。
我就聽侍狼說桑起的屍體被阿左砍碎喂了鱷魚。
果然。
這怨氣不是一點點。
以後我也要好好哄著點這頭愛吃醋的狼王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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