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4-12-17 14:31:243886

到高中我才懂這裡頭的彎彎繞繞,為了讓我媽的日子好過點,從高二開始,我變得越來越渾。抽煙打架玩兒賽車,混成了江市有名的二世祖。


唐德興罵我是廢物,罵我媽沒把我教好。


我想著,等我上了大學,我就把我媽接出唐家,我們自己過。


但是我媽沒等我,她擦玻璃時從二樓摔下來,沒死,也沒醒過。


我剛出飯店的門,就看到了池宴的車。


拉開車門上去,池宴西裝革履的坐在後座,膝上擱著電腦,在開視頻會議。


他看了我一眼,衝我招了招手。


我坐過去,池宴攬住我的腰,三兩句話結束了會議,升起擋板,慢條斯理地問我:「唐德興找你了?」


我應了一聲。


池宴放下腿,往後一靠,摁住我的後頸,往他腿上壓,盯著我的唇說:「小烽,叔叔想你了。」


我順著他的力道趴下,臉頰貼著他的大腿。


池宴的拇指摩擦著我的後頸,溫聲說:「為了唐氏,叔叔辛苦了一個月,你也賣力點。」


我夠賣力了。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斷了又響。


池宴松開我說:「接。」


我摸出手機,看到電話號碼,給掛了,啞聲說:「騷擾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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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電話又響了起來。


池宴平聲說:ṱŭ̀⁴「小烽,接電話。」


不容置喙。


在沒有完全拿到唐氏之前,我不會跟池宴撕破臉,聽話的接起電話。


季凌的聲音傳過來:「唐烽,你去哪兒了,怎麼不在寢室?」


池宴捏了捏我的耳朵,指腹滑過我的喉結,鎖骨……


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輕松地說:「在外面買點東西。」


「那你早點回來。」季凌好像沒有察覺到,語氣裡有些雀躍,「一定要早點回來。」


池宴在我胸肌上揉了一把,我抖了一下,壓住聲音說:「好。」


電話剛掛斷,池宴就揪著我接吻,吻到我雙腿發軟,順著我的下巴往下親。


我推了推他說:「別留印子。」


回去被季凌看見了不好解釋。


池宴在我下巴上咬了一口,輕聲問:「剛剛是誰的電話?」


你的寶貝兒子。


我咧了咧嘴,刻意刺他:「男朋友。」


池宴握著我的腰,慢條斯理地說:「叔叔累死累活的替你收拾唐氏,你背著叔叔談戀愛?」


順著我的後腰往下摸,咬牙說:「可真欠幹。」


池宴沒讓我回學校,晚上十點把我從車上抱下來。


直到凌晨四點,池家二樓房間的燈還亮著,我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


池宴靠著床,把我抱在懷裡,撥了撥我湿噠噠的頭發問:「累了嗎?」


我閉著眼睛,沒力氣說話。


池宴笑了:「累了就好,累了就沒力氣到外頭去浪。」


「小烽,安分點兒,聽叔叔的話,跟你那小男朋友斷了。」


「斷幹淨了,叔叔就把唐氏給你。」


10


我第二天回到寢室,季凌不在。


我松了口氣,想去洗澡,突然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個蛋糕。


蛋糕旁邊,放著一張賀卡,和一個禮品盒。


賀卡上寫著【唐烽,生日快樂。】


打開禮品盒,裡面放著一隻手工制作的戒指,內圈歪七扭八的刻著兩個字母——JL。


季凌這刻工,挺差勁的。


——「你早點回來。一定要早點回來。」


好久沒過過生日,我都忘了,昨天是我的生日。


我用手指剜了一口奶油,放進嘴裡。


挺甜的。


甜得發苦。


季凌整整一周都沒回寢室。


我也沒聯系他。


他不回來也好,要不然這一身的吻痕沒法解釋。


叫他看見了,就是往他心口戳刀子。


某天早上,季凌回來了。


我是被他弄醒的。


季凌隔著被子,死死地抱著我,腦袋埋在我的後頸。


「唐烽,生日那天你去哪兒了?我等了你一晚上,都沒等到你。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我哽了哽,面不改色地撒謊:「回家了,你也知道唐氏這兩天情況不太好,我回家去看看。」


季凌沉默了一會兒,說:「唐烽,我們出國吧,我有一個項目,需要去加拿大……」


「季凌。」我打斷他的話,「算了吧季凌,別愛我了,我不值得。」


季凌哽了一下,問:「我哪兒做得不好嗎?」


「你做的很好。但是,你的愛太充盈了,我還不起。」我掰開他環在我腰上的手,平靜地坦白,「再說明白一點,季凌,我不愛你。」


沉默良久,季凌說:「好。」


我沒敢回頭。


聽見他冰冷的聲音:「唐烽,你會遭報應的。」


我確實應該遭報應。


惡人就不該心軟。


我當初勾引季凌,是為了報復池宴。


他不是愛季凌嗎?


那我就讓季凌愛我。


我要讓池宴看著他最疼愛的兒子為我要死要活。


池宴把我當狗,我也把季凌當狗。


我心眼小。


得罪我的,我一個一個都要收拾。


借助池宴收拾唐家,借助季凌收拾池宴。


我都計劃好了。


得到唐家之後,我就在池宴的床上跟季凌睡覺。


我還要告訴季凌,強迫我的那個老男人,就是他養父池宴。


我要讓他們父子反目,痛苦不堪。


但是……


但是,季凌給我買了一個生日蛋糕。


所以,我放過他了。


11


池宴把唐氏打包送給了我。


唐德興氣進了醫院,唐旭在股東大會上痛罵我,被保安拖了出去。


我其實對唐氏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隻有Ṱű⁺唐氏旗下的那家醫院。


我媽在裡面。


我終於可以,每天都去看我媽了。


我有好多話想跟她說。


季凌從學校搬回池家住了。


池宴還是會來找我,每次都是酒店,沒有再帶我回過池家。


池宴有意培養季凌,之前季凌不願意,隻想搞學術,最近不知道怎麼開了竅,跟著池宴進公司了。


不過這些都跟我沒關系。


大學畢業後,我悄無聲息的把我媽轉移出國。


把唐氏的股份賣了,拉黑了池宴和季凌,跟著我媽去了德國。


我媽到死都沒醒。


我捧著她的骨灰回國,把她埋了。


我回了一趟學校,當年走得匆忙,很多東西都留在學校,要去收拾一下。


出了校門,看到路邊停著一輛黑色悍馬,季凌靠在車上抽煙。


他變了不少,褪去少年的青澀,添了幾分冷峻矜貴。


有幾分池宴的影子。


他抬頭看見我,摁了煙,大步走上來。


看著我,粲然一笑:「唐烽,別來無恙。」


「你的報應到了。」


12


我被季凌囚禁了。


不愧是池宴養出來的好兒子,變態程度跟池宴不相上下。


季凌再一次提褲子走人之前,我問:「能給我件衣服嗎?」


季凌系好領帶,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裸著吧,你還是不穿衣服好看。」


氣樂了。


隻能退求其次:「那給我根煙總可以吧?」


季凌點了支煙,抽了一口,遞給我。


我靠在床頭抽煙,問他:「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走?」


季凌說:「等我玩兒膩了。」


這就沒數兒了。


「你什麼時候能玩兒膩?」


「很快。」季凌垂著眼,冷漠地看著我,「放心,當初沒得到,不怎麼甘心。現在玩兒到了,也就一般。我就圖個新鮮,不會很久的。」


「……」我盯了季凌片刻,直言道,「季凌,你燒成灰了都還能剩張嘴。」


季凌:?


當我瞎呢。


刻著我名兒的戒指還在他脖子上掛著。


昨天天雷地火的,戒指不停在我眼前頭晃。


季凌要真能這麼狠心,把感情斬得一幹二淨,說不定我還好受點。


滿心愛欲,裝什麼無情道。


池宴找來的時候,我正光著屁股在客廳打遊戲。


我先看到的是他的皮鞋和西裝褲。


然後,聽見他的聲音壓下來:「你這個造型,挺別致的。」


一件西裝外套蓋上來,池宴在我面前蹲下,說:「小烽受苦了,叔叔來救你了。」


多管闲事。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突然傳來掌聲。


回頭,看見季凌從門口晃過來,笑吟吟地鼓了兩下掌,說:「真是感天動地啊池叔。」


恭恭敬敬地說:「池叔要是喜歡這種貨色,言語一聲,我給你送過去,何必偷偷摸摸地跑過來。」


池宴站起來,仰頭吸了一口氣,轉身一巴掌甩到季凌臉上,笑眯眯地問:「季凌給叔叔說說,他是什麼貨色?」


「叔叔早就跟你說過,唐烽是我的人。你作踐的時候,也得想想,叔叔會不會生氣。」


季凌用拇指擦去嘴角的血,笑了一聲:「我作踐他?」ṱũ̂ₜ


「池宴,你裝什麼好人吶?論作踐人誰比得上你啊?當初你演活春宮給我看的時候,也沒見對他有多仁慈啊。」


池宴的臉瞬間就陰了。


我的心跌到了谷底,握緊拳頭,止住顫抖,問:「什麼活春宮?」


季凌側頭看我,笑得殘忍:「哦,忘了,你還不知道啊。」


「我等著給你過生日那天,池宴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去池家找你。他在二樓上你,我在一樓,被壓著看監控。五個小時二十七分鍾,唐烽,你被他弄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看得出來,你很享受,你是自願的。」


季凌語氣平靜,「我想了十天,才勸服自己,你或許有苦衷,或許是不得已。我都想好了,隻要你坦白,我就原諒你,我能原諒你。但你說了什麼?你跟我說,生日那天你回唐家了。你知道我聽著你面不改色地撒謊有多惡心嗎?我都快吐了。」


「你真的很聽池宴的話啊,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隻是我想不明白,你既然都當了池宴的狗,為什麼還要答應我的求愛?」


「後來我想明白了,你就是賤而已。我的愛沒錯,是你不配。」季凌語氣冰冷,宣判一般,「唐烽,你不配被愛,你就配當狗。」


我神經質地抖了一下。


想起那天季凌抱著我,賭徒一般,問我生日那天去了哪裡。


我背對著他,從始至終沒有回頭。


所以,看不見一個鮮血淋漓的季凌。


池宴閉了閉眼睛,低喝道:「夠了!」


俯身抱起我,大步向門口走去。


季凌站得筆直,沒有出手攔一下。


我在他最愛我的時候,跟他養父搞在一起。


欺騙他,背叛他。


這要是都能原諒我,季凌的腦子才是真有病。


把我放到車上,池宴揉了揉眉心,默然良久,突然說:「對不起。那件事,是我衝動了。」


明白了。


池宴早就警告過我不要招惹季凌。


那天車裡,池宴知道那個電話是季凌打來的。


所以才堅持讓我接。


我在背後搞的那些小動作,池宴一清二楚。


他不動聲色地陪我演戲。


背地裡卻用極端的方式去懲罰我,懲罰季凌。


池宴這種人,鐵石心腸。


我還以為自己能鬥過他。


殊不知,人家把我當猴耍。


我嗤笑一聲:「池宴,你真夠卑鄙的。」


池宴看著我,輕聲說:「手段不重要。」


「你的目的達到了,季凌現在恨死我了,我能功成身退了嗎?」


池宴笑了一聲,「你覺得我那麼做,隻是為了讓季凌恨你嗎?」


「不是嗎?」


池宴嘆了口氣:「我是想告訴他,你是我的。」


……


「池宴,有病就去治。」


13


被池宴帶走隻是從一個籠子換到另一個籠子。


池宴好的一點是會給我衣服穿。


所以,我跑起來也方便一點。


回到德國的出租屋裡,打開門,看到池宴疊腿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咖啡看雜志。


看見我開門,偏頭看我,笑著說:「回來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坐到他面前,問:「你想怎麼樣?」


池宴合上雜志,說:「小烽,跟我結婚吧。」


我看了池宴半晌,說:「池宴,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上我了。」


池宴嘆了口氣,苦笑:「什麼都瞞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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