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三人目瞪口呆。
那白衣男人,驚得手裡的瓜子掉落一地。
半晌才呆呆地合上嘴巴。
而黑衣男人一臉鐵青,眯著眼睛看我。
眸光似威脅,又似探究。
「周南栀……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那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受傷的嗎?」
我怎麼受傷的?
當然記得。
不就是我貪玩,非要趁便宜爹不在出城玩,遇上山匪受的傷嗎?
我還記得那些山匪戳了我兩個窟窿,但他們也沒討到什麼好處。
好幾個被我劃傷肚子,哭爹喊娘ṭů₎。
還有好幾個,差點被我戳瞎眼睛呢。
想雖這麼想,但我不想搭理他。
翻個白眼,開始演:「爹,我頭好疼,先暈一會兒。」
然後閉上眼睛。
裝死。
Advertisement
「周南栀!」
黑衣男人的聲音咬牙切齒。
隻是這次,沒等我和便宜爹開口。
一旁嗑瓜子看的白衣男人,已經笑著打斷他。
「六表弟,你眼瞎嗎?
「人家周小姐明顯就是不想搭理你,趕緊走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9
黑衣男人終於走了。
被白衣男人拉走的。
臨走前,因為白衣男人的話。
他的臉色甚至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直到兩人離開,聽完便宜爹吐槽。
我才知道此處是長公主在京郊的別院。
那白衣服的男子,就是長公主的兒子——荥陽侯葉雲崢。
這葉雲崢,因年幼時生了一場大病損了心智,智力一直如六歲孩童。
近來也一直在別院養著。
可前幾日,他頑皮去攀院子裡那棵梨樹,不慎從樹上摔下來,磕著頭。
竟一夜之間恢復正常,還變得伶牙俐齒的。
這樁怪事,便宜爹並沒有多說。
轉而說起了那個黑衣服男人,當今聖上的第六子——季向澤。
他說,我和季向澤的的確確有婚約。
親事是聖上賜婚。
之前好像還是我追著季向澤,動靜很大,曾鬧得整個京城沸沸揚揚。
「所以……這婚非成不可嗎?就不能退?」
我一臉便秘,眉頭皺緊。
對於我完全不記得季向澤這件事。
便宜爹好像一點也不在意。
甚至在聽見「退婚」二字後,眼前一亮。
「女兒你放心,隻要你想退,爹爹一定給你辦成嘍!」
10
話雖這麼說。
但計劃沒有變化快。
兩日之後,我傷口結痂回京。
便宜爹還沒來得及上朝,同皇上提退親一事。
宮裡就先傳來了聖旨。
旨意大概是,因便宜爹擅離職守,導致邳州叛軍失了蹤跡。
如今要撤他的兵權,還要他禁足半年,哪兒也不能去。
這道聖旨,便宜爹似乎早有預料。
一臉平靜地接了旨,並不怎麼在意。
樂呵呵地。
「剛好,這些年我公務忙,也沒時間陪你。
「禁足這半年,權當提前享受天倫之樂。」
甚至反過來安慰我。
「有這道聖旨,六皇子這半年怕也不會再擇吉日,提成親一事。
「乖女兒你別怕,半年之後,這親再退也不遲……」
他絲毫不見萎靡。
每日不是在府中的池塘裡釣魚。
就是劈了木板,在樹下做秋千。
做好了,拉著重傷初愈的我試。
小老頭興致勃勃。
我也樂得自在。
日子正平淡安逸。
兩個月後,皇後卻送來一封帖子。
邀我進宮參加簪花宴。
說是簪花宴。
實際是一場大型聯誼。
皇後愛熱鬧,每年都會辦上一場。
按理說,我還沒退親,父親又被撤職禁足。
這種帖子,本送不到我這裡。
但既然帖子送到手裡,也沒有置之不理,不去的道理。
於是,我去了。
隻不過運氣不好。
剛入宮沒一會兒,就見到了季向澤。
11
季向澤是直直向我走來的。
自上次在長公主別院,他被葉雲崢拖走。
我再也沒見過他。
今天,他換了件青色長袍。
仿佛之前種種不曾發生一般,眉眼彎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多。
他的語氣,也比上一次柔和許多。
「南栀,你進宮怎麼不差人說一聲?我好讓人去接你……」
而隨著他走近,在我面前站定。
在場貴女們落在我身上的視線,或豔羨或嫉妒。
甚至,還能聽見她們竊竊私語。
「你們瞧,六殿下真緊張周家小姐。」
「聽說周小姐受傷,六殿下茶飯不思,整日往太醫院跑,各種名貴藥材水一樣往周家送呢……」
「就是,若我也有那麼好的命,得一個如六殿下這般真心待我的夫婿,該多好……」
……
這兩個月,我從侍女口中聽過不少有關我和季向澤的事。
聽說,從前我很喜歡他。
幾乎整日都追在他的屁股後面,又是獻殷勤,又是替他解決麻煩。
主動得很。
還聽說,他似乎也很喜歡我。
前幾年,皇上本來有意為我和大皇子指婚。
賜婚聖旨都擬好了。
可他卻在御書房外跪了兩天一夜,滴水未進。
隻為了求娶我。
甚至還聽說,我受傷那日出城。
是因為我和他的婚期,總因各種意外一再推遲。
為了能早日與我成親,他特地帶我去姻緣廟求神拜佛。
……
侍女說的這些,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記得,我並不糾結。
權當那些事沒發生過。
後退一步,和季向澤拉開距離。
正要客氣地回他:「我們不熟。」
卻被身後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
「阿澤哥哥,周姐姐,你們來得這麼早?」
季向澤的視線微閃。
沉沉看我一眼,不知在想什麼。
半晌,才挪開目光。
含笑反問:「錦禾,你也來了?」
錦盒?
我恍然大悟。
哦……
原來是這個錦禾啊。
12
蘇錦禾的確長得好看。
杏眼桃腮,眉目如畫。
整個人都嬌滴滴的。
一雙眼睛看誰都好像脈脈含情。
就連我這雙見多了明星網紅的眼睛。
見了她,都要忍不住誇一句漂亮。
難怪,上次季向澤僅憑她一句話,就篤定我燙傷她呢……
看著眼前你一言、我一語的兩人。
我沒有打擾。
默默退開。
自己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等開席。
前年的簪花宴,有一道香酥雞味道很不錯。
不知道今年還有沒有。
我心裡正這般想。
餘光瞥見旁邊的位置,忽然有人坐下。
一轉頭,就瞧見兩個月前,在長公主別院裡有過一面之緣的葉雲崢。
「今天沒有香酥雞,但是有香滷水板鴨,味道很不錯,一會兒你可以嘗嘗。」
葉雲錚這話說得突兀。
我心裡「咯噔」一聲。
不自覺瞪大眼睛。
他怎麼知道我心裡想什麼?
讀心術?
這人難道也是穿來的?
還帶了金手指?
怪不得。
傻了十幾年的人,怎麼可能摔一跤就摔正常呢?
……
我思緒亂飛。
絲毫沒注意,他看我的眼神由復雜,慢慢變得嫌棄。
最後,像是實在忍不住了。
終於開口:「周南栀,你能不能收收你的表情。
「就你這樣什麼都寫在臉上,一眼就能看穿,我還需要讀心術?
「說真的,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我都擔心你能不能活。」
我:……
這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好耳熟。
可無論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隻能斟酌,試探地湊近。
壓低聲音確認:「你也是……穿來的?」
我和葉雲錚交頭接耳。
絲毫沒注意,不遠處的季向澤,視線一直緊盯著我。
明明平日無論蘇錦禾說什麼,他都耐心十足。
可此刻,不知道是不是一連兩個月不曾見到我。
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聽。
眼裡隻有我和葉雲崢兩個湊得越來越近的頭。
他心底煩躁一閃而逝。
拳頭也不自覺緊握。
眼看我唇角的笑容越發燦爛。
終於沒忍住,大步上前。
冷凝出聲:「表兄,男賓席不在這裡,你在這兒……不合適吧?」
13
季向澤突如其來的聲音,令我微愣。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垂眸而立,表情冷凝黑沉。
明明問的是葉雲崢。
目光卻落在我身上,暗含怒火。
仿佛Ṭū́₄要將我燒出個窟窿似的,讓我有些反感。
沒忍住,輕「嘖」一聲。
我皺眉朝他翻了個白眼。
可身旁的葉雲崢紋絲不動。
甚至手往桌上一撐,頭一靠,輕笑。
「我偏要坐這兒。
「怎麼?你堂堂皇子,難道還有性別歧視不成?」
性別歧視?
不用問了。
妥妥的老鄉啊。
都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但此時的氣氛,顯然不適合淚汪汪。
因為他話音剛落。
季向澤眉眼一沉,如刀的眼神就落在了他身上。
他們兩人,一個表情陰沉。
一個氣定神闲。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引得席上眾人紛紛側目。
直到內侍高呼:「皇後娘娘到、長公主殿下到。」
季向澤才收回目光,勾起唇角。
「怎麼會呢?
「自然是表兄想坐哪裡,就坐哪裡。」
話雖這麼說。
可他轉身的瞬間。
我分明看見他眸光森冷,驟然斂笑。
14
皇後和長公主入席,宴會很快開始。
絲竹舞樂不斷。
流水一般的美食也陸續上桌。
對於葉雲崢一意孤行、於禮不合的座位。
皇後和長公主並未多說。
兩人甚至還一臉慈愛地喚他:「錚兒,這飯菜可還合你胃口?
「多吃些,瞧你這小臉瘦的……」
這個結果,我並不意外。
畢竟葉雲崢的父親是皇後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當年天子還未登基,曾在西戎突襲時自請帶兵抗敵。
但被人設計誤傳軍情,導致他被圍困小鹿嶺。
是驸馬不惜抗旨,帶兵將人救回。
可卻因替當時還是皇子的天子擋了一劍,丟了性命。
得知這個消息,長公主和葉雲崢都大病一場。
自那以後。
長公主常年纏綿病榻。
葉雲崢也因高熱燒壞了腦子,多年心智不全。
因這件事,整個皇室對葉雲崢多有溺愛。
就算如今他「病好」。
對他也是有求必應。
因為皇後和長公主對葉雲崢的關注。
這頓飯,與他鄰席的我如坐針毡。
偏偏他眼睛被糊住了似的,毫無察覺。
時不時將自己桌上的東西分享給我。
「周南栀,這個味道不錯,你嘗嘗。
「周南栀,你這吃相,我早就想說你了。
「能不能吃慢點兒?沒人和你搶。」
……
有他「關照」。
席上眾人頻頻朝我投來懷疑的目光。
好不容易才撐到午宴結束,賞花環節。
我心力交瘁。
正想找個借口,同皇後告退。
卻被款款而來的蘇錦禾攔住。
「周姐姐,能聊聊嗎?」
15
被蘇錦禾攔住去路,我有些意外。
畢竟記憶裡,我和她並無交集。
關系也沒有熱絡到可以姐妹互稱的地步。
不想聊。
我想這麼回答。
然而不等我開口,她已經親昵地挽住了我的手。
「周姐姐,皇後娘娘和長公主都看著呢,你這時候甩開我的手,怕是不太好吧?」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果然,不遠處皇後和長公主低聲交談,目光時不時看向我。
她們說什麼,我不得而知。
而挽住我手的蘇錦禾,已經拉著我跟隨眾人往御花園走了。
「聽阿澤哥哥說,周姐姐失憶了?」
哦。
原來是因為季向澤啊。
我就說,又不熟,她莫名其妙來找我聊什麼呢?
「六殿下這都能和你說,看來你們關系挺好的。」
我笑笑。
話音落下,卻見她面色古怪地看我一眼。
「周姐姐不記得嗎?那日你們去霧金山求姻緣,我也在啊?
「那時,你打翻藥碗燙傷我,阿澤哥哥還發了好大的脾氣呢。」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似乎想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什麼破綻一般。
可我淡然點頭。
「哦,知道啊。」
這事兒我雖然不記得,但從便宜爹和侍女那兒,也早就聽說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蘇錦禾卻有些意外。
「你不嫉妒?」
嫉妒?
有什麼好嫉妒的?
我又不喜歡季向澤,嫉妒什麼?
我有些無語。
「姐妹,你喜歡六皇子,沒必要在我兒試探,你有時間找我,還不如想想辦法讓他和我退婚呢。」
我這句話真心實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直白。
她表情微愣。
半晌,才彎起唇角。
「沒錯,我的確心儀阿澤哥哥。」
她毫不避諱,開始講述。
「祖父當年受命入宮,給皇子們授課啟蒙,我因為年歲相仿,也被允許和皇子們一同上課。
熱門推薦
去世三年,男友帶著新女朋友來看我了。 他握著她的手,盯著墓碑笑著說。 「糯糯,以後我就不來看你了。」 「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我笑容凝在臉上,半響才喃喃道,「早該這樣了。」
高考結束第一天,我弟跟別人起了沖突,進了醫院。 其中一個是我們省的狀元,一個無敵乖巧可愛的學霸男生。 為了表示歉意,我把我弟“教育”了一頓。 結果三個月後,這個乖巧學霸領著一幫人在後街跟我們學校的學生pk。 「誰敢搶我們兄弟的籃球場?!」 哦莫?!乖巧學霸人設翻車了?!
懷孕測出兩道槓,我給律師前任打電話。「產檢費,孕期營 養費,麻煩你出一下。」對方氣笑了。「陳夏,有必要讓我 提醒你一下,我們分手三年了。」
我是破鏡重圓文裡的有錢女主。 和男主分手後,很快家破人亡。 我從神壇跌落塵泥,吃盡苦頭,在夜店賣酒時與男主重逢。
「能不能,摸摸我的耳朵?」黑暗的房 間裡,他把腦袋搭在我的肩膀上,小聲說著。我疑惑: 「耳朵有什麼好摸
"綁匪要沈行川二選一的時候,他放棄小青梅選了我。 但我沒跟他走。 因為我知道,他會後悔。 上輩子就是這樣,我獲救後,沈行川的小青梅被綁拍下不雅照,回來當晚就割腕死了。 沈行川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如期和我舉行了婚禮,可卻在婚後讓我受盡委屈。七年後,我終於逼迫他同意離婚,他卻在我們去離婚的路上,情緒失控將車開下了懸崖。 哪怕是臨死前,他還在指責我: 「本就是我們欠曉曉的,這輩子就該為她贖罪,你又憑什麼偏安一隅...」 所以重來一次,我不想那樣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