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委屈,我激動地站起來:「你就沒長心!還說什麼朋友?你這樣的人就不配有朋友!活該沒有人愛,活該孤獨一生!」
想到牢裡難熬的兩天,想起慘死在他手裡的無辜人,我陷入深深的自責,難受得心髒一抽一抽地疼。
是我救活的他,那些死在他手裡的,也像間接死在我手裡!
姬珩不反駁,沉默地看著我。
「我真是後悔死了,當初為什麼要救你!我怎麼會救活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我成幫兇了。」失控的情緒一瞬間擊垮了岌岌可危的神經,我站不穩蹲到地上,蜷縮起來,把臉埋進膝蓋,嘴裡嘀咕,「我成幫兇了!」
耳邊傳來衣帶摩挲聲,姬珩在我身邊蹲下,把我摟緊:「是我對你不起。」
我奮力地掙扎,揮著拳頭亂打,可姬珩的手臂卻像鋼筋鐵骨,見推不開,我張口往他肩膀上咬!
隻聽一聲悶哼,他繼續道:「我從未想過害你命,是中間出了差錯!」姬珩的手按在我的後腦勺上,「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既救了我,就一輩子脫不了身,後悔也無用了!」
我松了口,雙手揪著他的衣領,仰著頭怒瞪,一字一句道:「我和你拼了!」
他輕蔑一笑:「ťŭ⁸你這樣弱,除非我願意,不然連我的身也近不得!」
屈辱感油然而生,怒火攻心,我紅著眼撲過去掐住他的脖頸。
姬珩沒防備被我撲倒,眼中的震驚一閃而過,也不掙扎,反而抬起手把我散落的頭發往耳後勾,微微一笑,神色從容,似乎還有幾分解脫。
手不斷地收緊,我心裡翻騰著痛快,卻看著他慢慢地閉上眼睛時,一瞬間重拾意識,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尖叫著松開,驚慌無措地往後退。
差一點,我,我就殺人了!我怎麼做,殺人這種事?
多年來接受的思想又把我推入痛苦的深淵!
「瘋子!瘋子!你把我也折磨瘋了!」我抓著頭發大喊,姬珩睜開眼看我,眼中各種糅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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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欲裂,身子滾燙得嚇人。
姬珩步步緊逼,眼中浮現擔憂:「你起熱病了。」
「滾開!」
「別鬧。」他過來扶我,手卻被打開。
我飛快地爬起來想跑,姬珩一把抱住,見我不安分,他抬起手不知碰了哪兒,我突然暈了過去。
4
第二日醒來時是在馬車上。
一睜眼便看見姬珩坐在身旁,他穿一件銀灰色便衣,頭發隨意地用發帶扎緊,身子懶懶地倚著靠枕, 骨節分明的手握著一本書Ţű₋,正聚精會神地翻看。
我望著他出神,回憶翻湧,想起他救我的事,又想起他害我的事,心裡亂紛紛,頭腦更不清醒,便撐著胳膊想坐起來。
他聽見動靜看過來,眼中閃現欣喜,道一句「醒了」,便把書隨手一擱,轉過來幫我把枕頭墊在背後,又把滑落的被子拉高,突然抬手覆在我額頭上。
我渾身一僵,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他。
姬珩笑眼彎彎地移開手道:「不燙了」,又問,「餓了嗎?」
我木訥地搖頭。
「那先喝點水吧。」他倒了杯茶過來。
我伸手接茶,習慣性地說了一句「謝謝」,回過神一怔,一股說不上的滋味縈繞心頭,咬了咬下唇,一言不發地捧著茶。
察覺到姬珩的視線,抬眼迎上去,目光陡然被他脖頸上一圈紅印吸引。他順著我的目光往下看,輕笑著摸上脖子:「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像看傻子一樣瞥他一眼,我冷笑:「我是生病又不是傻了。」低頭把茶水喝盡,抬頭笑盈盈地看他,「再來一次我也不後悔!風水輪流轉,咱們走著瞧。」
姬珩怪異地看我,良久,繃直的唇角上揚起弧度,饒有興趣道:「我隻聽過酒壯慫人膽,倒是第一次見生病也能壯膽子的。」他的胳膊搭在靠枕上,單手支起下巴。
我無所謂地盯著他:「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隨便吧。活在這種鬼地方,早死早託生!」轉而一笑,學著他的樣子懶散往後靠,「要殺我昨天你就動手了,還會等到現在?」
似笑非笑的目光直看得姬珩渾身不自在,繼而微微前傾,故作玄虛道:「姬珩,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留下我,但是,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姬珩側頭看我,一臉好奇。
「你……不舍得。」說完,我往後一靠,譏笑地看他,「你不喜歡我,卻非要困住我,我想不明白原因,但我記得從前你總說我像一位故人,我就明白了。」
他興致來了,坐直身子。
「那位故人就是你的心上人吧,你得不到心上人不甘心,想著找個替身也不錯,所以才不讓我走,對吧!」
他怔愣住,不可思議地盯著我看,這讓我更篤定自己的猜想,冷笑道:「真是個大情種的話,你找什麼替身啊,又立又當!」
卻不想,他突然低下頭憋不住般地笑起來:「你總有這麼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越想越覺得好笑,姬珩抬起頭,「便是找替身,也該找個容貌相當的才是。」
我的笑容一僵,突然有點尷尬,這話隻差點明「不配」二țû⁵字!
見他笑得更歡,我惱羞成怒地抄起靠枕丟過去:「別笑了!」
他接住靠枕,抱在懷裡,還是憋不住笑。
我恨不得鑽地縫!
「笑吧,最ŧųₘ好笑岔氣去!哼!」我支起身子去搶回靠枕,「把枕頭還我!」。
不料馬車突然被東西硌住猛地剎車,我被慣性甩出去,向前栽倒,慌亂中被姬珩接住,他抱住我一齊往後倒。
手下傳來柔軟的觸感,我壓在他胸前,耳邊心跳如擂鼓,想也不想,急忙要爬起來,腰上的手卻突然收緊,把我壓回去。
正欲開口斥責,頭頂傳來姬珩低沉帶著蠱惑的聲音:「你從來就是你,不是她。」
抬頭看他,他支起上身,低下頭看我,收了笑,擺出正經:「你就這麼篤定……我不喜歡?」
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腦瓜子「嗡嗡」響,眨巴眨巴眼睛,張著嘴巴驚得說不出話,像看怪物一樣打量他:「什麼意思?」
他繼續說:「我同你在一起很自在,這從未有過,想來……便是喜歡吧。」
我嚇得從姬珩懷裡掙脫,皺著眉頭退到角落,難以置信:「你……」不知道說什麼,順口而出一句,「沒事吧?」
「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尖,「為什麼啊?」轉念一想又問,「你不是有心上人嗎?」
搖著頭又道:「你當初還害我,我不信你!」旋即警惕起來,「該不會又挖坑等我吧?」
姬珩臉色沉下去,眼神發冷地瞅我,想到什麼突然一笑,有點無奈:「你不信也正常。」又輕聲嘀咕,「莫說你,便是我也難以置信。」
氣氛陷入尷尬時,馬車簾子突然被掀開。
從外面鑽進一顆圓溜溜的腦袋,蒲柳望著我傻笑,眼睛飄到姬珩身上,嚇得往回縮脖子,小心道:「姐姐!玉姐姐給你燉了湯,你要現在喝嗎?」
「要!」我如臨大敵地逃出馬車。
這真是比活見了鬼還離譜!
……
軍隊一路南下,姬珩也越來越忙。
這一路,他如戰神附體,總能出奇制勝,打得對面潰不成軍,不過半月就拿下幾座城池。
但讓我意外的卻是,姬珩進城後破天荒地沒有展開屠殺,張貼完安民告示後,就沒了動靜。
坐馬車進城時,我懵了半晌,打起竹簾目不轉睛地瞪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又驚又喜,回頭匪夷所思地看著姬珩。
連日的打仗讓他也吃不消,臉上的疲倦一覽無餘,可他還是強撐著抬起眼睛,看著我吃驚的模樣無奈地勾勾嘴角:「言信行果。」
我往下看著他擱置在身旁的書,這幾日他幾乎不離手:「這是什麼書?」
聞言,姬珩目光向下一瞥,拿起遞給我。
翻到封面一看,上面大書著《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經書!」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狐疑看他,真是諷刺,一邊做著喪天良的事,一邊又讀著勸人慈悲的書,「這是大師給你的?」
他迷糊答應,似乎累極,竟合眼睡著了。
馬車慢慢地行駛。
我低頭翻著經書。
陽光從竹簾間穿入,斑駁的光影落在姬珩臉上,不知是光還是夢,他睡得極不安穩,長眉緊鎖,睫毛輕輕地扇動,嘴裡低低地嘟囔著什麼。
我不由得放下書,側耳細聽。
「滾開!……滾!」是夢到什麼,讓他即使睡著了也恨得面目扭曲?
姬珩身體微顫,垂在身邊的手握緊,拳頭上的青筋暴起,臉上冷汗涔涔。
顯然是場噩夢。
「姬珩?」我靠近幾分,伸手想把他叫醒,剛觸碰到衣袖,姬珩猛然驚醒,瞋目裂眦地用雙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一把往後抵在馬車上。
兇狠的眼神昔如初見,裡面盛滿凌冽的殺意。
我呆若木雞。
看清是我,他一愣,收斂情緒,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跟著放松,卻不放開手,反而順勢靠過來,疲憊地把頭抵在我肩上。
鼻尖全是他獨有的氣息,我愣了愣,反應過來著急推開,他卻向下把我的手和身子一起圈住,害怕什麼似的抱緊,低低地嘟囔一聲:「就一會兒……別動。」
沙啞的聲音裡夾雜委屈,想起自己夢魘那晚的事,我心裡不由得觸動,百感交集地盯著落在姬珩身後的光束。
其實就算久居陰暗裡的蛇,也是需要光的吧,可是到底什麼樣的光,才能驅散心底裡的陰暗?
「你……還好嗎?」
他身子一震,慢慢地抬起頭,神色有點意外,正想說什麼,突然臉色大變,捂著嘴把身子轉向一邊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下意識地伸出去的手被理智攔下,呆呆地看著他,突然心髒一緊,疼得腦子一片空白,耳中轟鳴,但隻一瞬間,又立即恢復。
正納悶突如其來的疼痛時,姬珩也止住了,放下手,唇上赫然染著鮮血,看著掌心裡的血跡,他的臉色陡然變得難看。
姬珩他……吐血了。「你,你怎麼了?」我瞪大眼睛,猛地想起之前姬珩沒頭沒腦的一句「也無需久陪」,心裡隱隱地覺得他遇見了大事。
「無事。」他把血跡擦幹,擰著眉頭不知在沉思什麼,目光又飄過來看我。
一直到了住的地方,他也未曾再開口,匆匆地下了馬車轉眼便消失了。
我隻當他是軍務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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