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聲音低下去:「不對,應該不是單人照吧?照片上的我不會一副傻樣吧?!」
他瞪大了眼。
他不提還好,經他提醒,我的大腦開始自動復原照片的場景。
葉星河端正地站著,宛如屹立雪山之巔的松柏,臉上笑意淺淺,那雙眼裡仿佛倒映一彎銀河。
反觀胡藏,挎著書包,單手搭在葉星河的肩上,龇著牙。
「確實不是單人照,也還好啦。」我深沉一笑,「不算太傻。」
胡藏:「……我就知道。」
「你跟星河哥的關系應該很好吧?怎麼就見你一個人,說起來,我還從沒見過星河哥本人。」
他唔了聲:「是嗎?哈哈……竟然沒見過。」
他並沒有正面回答我,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跟我從天南地北扯到家長裡短。
話題不知怎麼的落到了葉清楠身上。
他認為最近大火的某新晉小花特別漂亮,我持不同意見,認為清楠更甚一籌。
他漲紅臉:「……是嗎?可、可我還是覺得——」
「呵。」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的冷笑打斷。
身為清楠的未婚夫,竟然說出這種話!
論氣人的本事,胡藏比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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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莫名一笑,他果然生氣,抖著唇說不出話,片刻才憋出一句:「太過分了,你踩一捧一。」
「彼此彼此。」我抱著手臂斜眼睨他。
過了會兒,他冷靜下來,又湊過來問我:「你說她更漂亮,為什麼?」
「你不覺得嗎?清楠身上有種特別的氣質,她就像需要呵護的蚌珠,又美麗又脆弱。」
聞言,胡藏的表情很復雜,眼神憐愛。
「她脆弱?」他咂舌。
我不滿:「清楠病了,你應該體諒她。」
「病了,哈?」他發出氣音,「她明明……」
說了一半又不說了,語氣含含糊糊:「你說得對,確實該體諒。」
這才像個合格的未婚夫,我心中滿意。
胡藏眼珠子一轉,神神秘秘低聲問我:
「那你知道,她得的什麼病嗎?」
我搖頭:
「她沒說。」
「她其實不是有意瞞著你,隻是……有難言之隱而已。」胡藏扼腕嘆息。
「哦?」
「是真的。」胡藏的聲音越發低,「你也體諒體諒她吧,其實,她得的是腫瘤。」
腫瘤?
我瞳孔地震,不會吧?
清楠看著高高瘦瘦,哪來的腫瘤?
胡藏看出我的疑惑,主動為我解惑。
他將手按在自己胸前,揉了揉,語氣悠長,意有所指:「腫瘤,你懂吧?」
「沒開玩笑?」
「沒開玩笑。」他重重點頭。
「……」我太震驚了。
那我以前纏著清楠喋喋不休問她病情,豈不是在往她心上捅刀子。
這樣想來,我真太不是個東西了。
「在聊什麼?胡藏。」
少年站在胡藏身後,出聲詢問,也因此打斷我的思緒。
5.
葉星河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了。
他穿得正式,看起來像是精心打扮過,手上拿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絲絨盒,盒子上刻著銀色的字母。
「隨便聊聊。」
葉星河笑笑,手溫柔地落在胡藏肩上:「你最好是。」
胡藏撇嘴。
我雙目發亮。
來了來了來了,傳說中的情敵修羅場,我是土狗我愛看。
咳,跑偏了。
葉星河朝我走來,低頭看我。
紅色的絲絨盒襯得他的手白皙如玉。
「歡迎回家,姜姜。」他將盒子遞給我。
我伸手去接,葉星河捏著盒子往後縮:
「等等,還是我給你戴上吧。」
盒子裡面是條鑲嵌著粉鑽的手镯,他動作輕柔地套在我手上,看著我手上的镯子,葉星河的臉上漸漸露出我看不懂的神色。
似乎是……餍足?
我多看了葉星河幾眼,越看越眼熟。
我的目光毫不掩飾。
葉星河任由我打量,直到我眉頭擰得越來越緊,臉上的茫然越來越多,仿佛快要觸摸到某個真相時,他忽而輕嘆出聲:
「還沒想起來麼?我們見過的,姜姜,你忘了。」
經他講述,我逐漸回憶起一件早就被我忘記的事。
怪不得。
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
原來高二那年我就見過葉星河了。
彼時他被人偷了手機,小偷的違法行為被我親眼目睹,身為社會好公民的我拔刀相助。
當時我就衝了出去,铆足了勁兒追了小偷三條街,為美少年奪回手機。
小偷大敗,被送入警局教育。
而我。
因為追得太瘋狂,鞋子丟了一隻。
為了保留我的美好品德和正氣凜然的姿態,我選擇黯然退場。
主要是光著腳丫太丟臉了。
想到這件事,我的腦仁直抽抽。
……
葉星河並不是想象中討厭真千金的哥哥,他簡直就是個二十四孝好哥哥。
貼心,細心,溫柔。
嗚嗚嗚,我太幸福了。
能跟驚為天人的小天鵝清楠做朋友,還能成為清雋美少年星河的妹妹。
晚宴結束後,葉星河就離開了。
我心中奇怪。
明明葉家也是他的家不是麼,他卻從不在家中過夜。
「哥哥他不在家裡睡嗎?」我歪著腦袋問葉沙發上坐著的葉母。
葉母拿著遙控板換臺,按了才發現拿反了。
「啊,他、他啊,星河自小獨立,有自己的想法,很少留在家裡。」
這樣啊。
「一會兒媽媽讓阿姨給你送熱牛奶,明天還要去學校,姜姜你早點休息。」葉母回頭摸摸我的腦袋。
我就這樣被她推回臥室。
梳妝臺上放著清楠給我的禮物盒。
我還記得她說過,讓我晚宴後再打開。
我小心地拆開包裝紙,裡面是個紅絲絨的盒子。
跟葉星河送的盒子一模一樣。
蓋子上也刻著 A&S。
看來是同一個品牌。
會不會是一樣的禮物呢?
我在心裡笑,不愧是相處十幾年的兄妹,這般心有靈犀。
盒子裡的禮物跟葉星河送的一樣也不一樣。
是條項鏈。
是條款式跟葉星河送的手镯相仿的項鏈。
吊墜是把小小的鑰匙,鑰匙中間鑲嵌著粉鑽,粉鑽外圍了一圈無色鑽石。
我開心地戴上,摸著小鑰匙,思索片刻,還是拿著手機給清楠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接通。
我正要放棄,清楠接了。
她躺在床上,蓋著被子,隻露出一個頭。
頭發凌亂,臉紅彤彤的,瞅著攝像頭:「怎麼了,姜姜?」
我捏著小鑰匙湊到鏡頭前:
「好可愛哦,我很喜歡,謝謝清楠。」
她的眼睛一點一點越發柔和,臉上的紅蔓延到了耳根。
「我也喜歡。」她說。
我們聊了會兒,沒聊多久就結束了對話。
清楠需要休息,而我明天要上課。
6.
衛冕的教學資源的確不是一般學校能比擬的,不僅僅是教學環境,還有教學環境。
我原以為我的成績已經算不錯。
進入衛冕後,我才明白,優秀的人大多隻會更努力往上爬,他們並不會因為有了優渥的家世而對學業有所懈怠。
我很喜歡這樣的環境,它不斷激勵我。
強者遇強則更強,明天的我隻會比今天的我更優秀。
我被分到了葉星河和胡藏的班級。
在學校裡天天見面,自然而然地,我們越發熟悉。
也因此,我竟偶然得知,葉星河不過比我大了半個小時。
「一點也看不出來。」我捂著唇驚嘆。
胡藏壞笑:「你看不出來的事兒多著呢。」
身為話題中心的葉星河在旁邊為我整理書包,將今天的作業放進去,全程不發一言。
趁葉星河不注意,胡藏壓低腦袋,笑嘻嘻地:「比如清楠的病,你不也沒看出來嗎。」
我:「……」
胡藏嘴是真賤啊,清楠看上他哪點?
……
胡藏上了他家的車離開,緊接著葉家司機也到了校門口。
葉星河送我上車,他彎下腰,將我的書包從肩上滑下,放在我的膝蓋旁。
他盯著我:「明天見。」
我一臉糾結:「你不回去嗎?爸媽很想你。」
「會回去的。」他俯身平視我,笑著說,「但不是現在。」
看著後視鏡越來越小的身影,我不由得嘆氣。
葉母說得對,他確實有自己的想法。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在高三的緊張中過去。
偶爾我會跟清楠通一通電話。
她的病逐漸好轉,並且已經見過江家父母。
江家就是我以前的家。
江父江母都是很好的人。
在我五歲那年,江家家道中落,欠了一屁股債務,即使在那樣艱難的日子裡,江父江母也仍舊用他們十年如一日的愛灌溉我。
我想,世上大概有兩個我。
一個叫江姜。
一個叫葉姜。
無論是哪個我,始終牢牢謹記「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
……
高考分數出來後,我因為填志願的事抓耳撓腮。
班群裡面討論得熱火朝天,胡藏臨時拉了個三人群,群名叫「為志願而戰鬥」。
我抽抽嘴角。
【胡藏,我看你指定有點建群狂躁症,你自己數一數,高三這一年你建了多少個群?】
討論周末去哪裡玩,建個「周末瀟灑」群。
放學後老師讓補課,建個「自由算什麼」群。
晚宴需要做造型,建個「看我七十二變」群。
以此類推。
【這叫儀式感!】
他在群裡發了大段大段的解釋,側面證明這種儀式感是多麼重要。
我呵呵一笑,轉發了一位精神科醫生的名片到群裡。
【很有名的醫生,號我替你掛了,周末記得去看。】
胡藏氣得在群裡叫囂。
【葉星河滾出來,躲著看兄弟笑話算什麼男人。】
下一秒,轉發了首《算什麼男人》到群裡。
我猜葉星河也覺得他傻逼。
因為在胡藏喊話後,群裡出現了一條醒目的提醒:
【葉星河已退出群聊】
胡藏閉嘴了。
片刻還是沒忍住傾訴欲,跑來私聊我。
【葉星河太過分了!】
【好歹十幾年兄弟。】
【嗚嗚嗚嗚。】
【對啦,你打算填寫哪個學校呀?】
如此跳脫的思維令我嘆為觀止。
我:……
【還在抉擇,你和星河哥呢?】
【別提他,我氣著呢。】
【誰讓我是他妹妹呢,兄妹當然穿一條褲子。】
【你給我當妹妹,我們倆穿一條褲子,孤立葉星河,怎麼樣?】
然後他又建了個兩人群,名叫「葉星河滾出拆那」。
我:「……」
胡藏顯然對這個計劃十分上頭,纏著問我什麼想法。
認的哥怎麼可能比得過親的。
我心裡也樣想,也這樣回復他。
他回我一個問號。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你居然不知道?什麼親的,葉星河跟你沒半毛錢關系好吧。】
輪到我滿頭問號。
這這這這?
胡藏傻逼,我不信。
我把他拉黑了。
真是最毒胡藏心,為了孤立葉星河,竟敢說出這種腦殘話。
7.
填志願真的太痛苦了!
我青黑著眼,麻木地盯著電腦,手裡是翻爛的報考指南。
一直到半夜,整棟別墅隻剩下我的電腦亮著瑩瑩光芒。
不行,我受不了了。
我需要清醒。
我放下書,下樓去倒水。
此刻正是酣睡的時間,為了不打擾別人,我的腳步放得很輕。
然而站在樓梯口時,我傻眼了。
客廳裡亮著盞古老的油燈。
在那盞油燈的光線下,我清楚地看見,葉母拿著拖把正在拖地,葉父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頤指氣使:
「喂,這兒,這兒,再拖一遍。」
葉母握緊拖把,宛如風中搖曳的小白花,喊出一個有些耳熟的名字。
「趙嚴!不要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看不起我們!
「第一,我不叫喂……」
我:「?」
我有很多疑問。
不過現在不是解惑的時機。
葉父葉母入戲太深,根本沒注意到我。
葉父拿著一個本子,我猜是提詞本。
因為他看了一眼,就開始張嘴,想說話。
他一抬頭,我們倆視線交錯。
可惡,被發現了。
葉父託了下眼鏡:「……咳,那個,孩子她媽。」
葉母扔了拖把:「錯了錯了,不是這句!」
葉父朝葉母示意我的方向。
葉母看過來:「……」
那一刻,從葉母的僵硬中,我好像讀出了諸多情緒。
趙嚴,我腦中靈光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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