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們倆個從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題,私底下的時候連闲話家常都少,舒清嫵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陛下似
乎從未用心了解過。
蕭錦琛這一席話說完,倒是震得舒清嫵久久不能回神。
然而今日蕭錦琛心情極好,所以對於舒清嫵的走神並不是很在意。
大概是因為同西涼的戰事平息下來,也因為去年年關底下全國各地都未有雪災,他竟難得想起召幸,敬事房的牌子一呈上來,蕭錦琛直接就看到了舒清嫵的名諱。
在綠頭牌上,其實是沒有嫔妃閨名的,她們的名字被宮殿和品級抹去,成了宮裡最漂亮的擺設。
舒清嫵的綠頭牌寫的就是景玉宮婕妤舒氏,再多一個字都沒有。
但蕭錦琛卻記得她的閨名,他記性很好,少年早慧,對上心的事可以說是過目不忘。
他清晰記得她叫舒清嫵。
現在看舒清嫵特別接受不了他的言論,蕭錦琛倒也不覺得被冒犯,他隻是更語重心長道:“舒婕妤,可是嚇著了?”
舒清嫵見他認真看著自己,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閃著篤定的光芒,她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重生而來,蕭錦琛的一言一行都仿佛跟上一世有所不同,但歸根結底,他依舊是那個自命不凡,自負堅定的皇帝陛下。
他所認定的事,從來都不能更改。
舒清嫵莫名嘆了口氣,她竟是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原來的她,曾經是想要改變這樣一個意志堅定的人。
何其愚蠢,何其可笑。
舒清嫵看蕭錦琛一直認真看著她,仿佛非要一個答案,思忖片刻,還是道:“臣妾隻是沒想到,陛下竟是不信這些,略有些意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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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錦琛難得有些疑惑,他問:“你為何會意外,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便是朕也有朕的喜怒哀樂,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朕不信鬼神也是稀奇事嗎?”
舒清嫵竟被他問的啞口無言。
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可陛下平日裡禮佛拜神,該有的祭祀從來都是一絲不苟,確實讓臣妾迷惑。”
兩個人原本在說王選侍的事,也不知怎麼回事,竟是談論起蕭錦琛的信仰來。
蕭錦琛聽到舒清嫵如此說,眉頭微微松開,也漸漸勾起唇角。
不知為何,他心情更是舒暢一些。
他一本正經道:“朕隻是不信鬼神,卻又並非沒有信仰,能讓百姓吃飽穿暖,讓大齊四海清平,就是朕的信仰。祭祀確實是在向天地上蒼祈禱,但實
際上卻是安撫民心,也讓朕每一天都更為堅定。”
“每一次祭祀,都是在告誡自己,不要辜負百姓的期望。”
在當皇帝這件事上,先帝把他教導得很好。除了開國高祖皇帝,蕭錦琛可以說是大齊一百八十年來最認真的一個皇帝,也是最為百姓著想的一個皇帝。
在隆慶十年,舒清嫵過世時,大齊已經造就了繁榮盛世,百姓安居樂業,邊關再無戰爭。
蕭錦琛付出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努
力,僅憑這一點,他都是個值得萬民崇敬。
不是因為身份,也不是因為地位,更不因為他是九五至尊,隻因為他這一份認真和努力。
舒清嫵抿了抿嘴唇,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比前世要更多一些。
心裡的那些憤懑和哀怨大抵也都消散許多。
她垂下眼眸,輕聲道:“陛下,是臣妾淺薄了。”
蕭錦琛卻搖了搖頭:“怎麼會是你淺薄?在家中時你是大家閨秀,便是去書院讀書,先生們想必也很少講這些國家大事,如今進了宮,隻看眼前那一畝三分地,這些當然更無從得知。”
蕭錦琛聲音淡淡的,仿佛沒有任何情緒,卻頭一次說進舒清嫵心裡去。
“你從未曾接觸過,也從未曾被人教導過,能有如此反思已經比常人都要優秀,”蕭錦琛聲音堅定,“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你之前還信誓旦旦說要做春闱試題,朕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這大概是第一次,蕭錦琛在私底下誇贊舒清嫵。
他沒什麼情緒起伏,也沒說什麼天花亂墜的贊言,可那句你能做的很好,卻讓舒清嫵久久無法回神。
舒清嫵眨眨眼睛,突然覺得心口微熱,眼底也有些熱意。
這句話若是上輩子能聽到,該有多好?
可人生是沒有如果的。
上一世他們畢竟錯過了,舒清嫵沒有輸給任何人,她輸給了自己,也輸給了天下,其實也沒什麼好去怨恨的。
事到如今,轉世再生,能跟蕭錦琛坐下來談一談信仰,大抵也能撫去曾經的陰霾。
蕭錦琛看舒清嫵眉目舒展,竟是有些釋懷,不由又勾起唇角。
他突然意識到,小姑娘們都愛聽誇獎的話,隻要狠狠誇了,就會異常高興。
蕭錦琛想了想,又說了一句:“很久沒有人能跟朕說這些話了,自從父皇走後,朕似乎就成了啞巴,今日倒是朕要感謝婕妤娘娘。”
他看著舒清嫵,笑容淺淡,同她一樣眉目舒展。
“謝謝你聽朕說這麼多話。”
第70章
舒清嫵原本是來侍寢的。
結果到了乾元宮,兩人還沒來的及用膳,就坐在這說一通國計民生的大道理,不僅陛下說得一本正經,就連舒婕妤聽得也是一本正經。
賀啟蒼嘬了嘬微痛的牙花,感覺就連胃都不太舒坦了。
所幸帝妃二人還沒來得及嚴肅太久,晚膳就送到了榮華亭前。
蕭錦琛看舒清嫵半響無語,以為她心裡頭感動,也可能怕自己春闱考卷達不到好成績,便又安慰一句:“無妨,春闱的卷子不過是做做嘗試,今年不中,隆慶五年還有恩科,到時候可再試。”
舒清嫵:“……”
賀啟蒼:“……”
賀啟蒼感覺胃更痛了。
陛下,舒婕妤娘娘似乎沒有考恩科的意思,真的不用如此當真。
舒清嫵頓了頓,乖巧道:“是,謝陛下關懷,臣妾一定努力,不讓陛下失望。”
所幸晚膳都已擺好,兩個人開始用膳,食不言寢不語,自然就沒有話講。
不過今夜的晚膳似乎頗為豐盛,御茶膳房應當特地打聽了一下婕妤娘娘的口味,擺在她這一側的不僅有酸甜可口的鍋包肉,也有宮保蝦仁、素炒菠菜、芹菜百合等,邊上還擺了三層的蒸點,全部做成動物樣子,頗為可愛俏皮。
皇帝陛下口重,又頗為喜愛肉食,這些酸甜的菜色肯定是為舒清嫵特地準備的。
因著周嫻寧沒怎麼在御前侍奉,所以伺候舒清嫵用膳的還是李素沁。
李素沁辦事周到,提前問過婕妤娘娘的口味,勸膳的時候就很細心,盡量選舒清嫵愛吃的給她上。
蕭錦琛大概注意到了這邊的狀況,他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突然放下筷子。
舒清嫵一愣,也跟著停了下來。
蕭錦琛默默看了看她,從臉看到肩膀,最後又看回臉上。
看到最後,卻隻是問她:“舒婕妤,你的飲食習慣並不算好。”
舒清嫵:“……”
這是咋了,日理萬機的皇帝陛下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來,再說了,她哪裡飲食習慣不好?
她明明很認真很用心在吃飯啊!
蕭錦琛看舒清嫵一臉迷茫,倒是頭一次從她眼睛裡看到了些許不滿,大概是覺得自己批評了她,所以生氣了?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從別人身上感受到這麼清晰的情緒,甚至還覺得有點新奇,但最後卻來不及去品味這種新奇,反而關注於眼前這一桌晚膳。
蕭錦琛用那雙修長的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熱碟,對舒清嫵道:“宮保蝦仁你隻用了兩顆蝦仁,沒有動胡蘿卜和青瓜,鍋包肉一共用了半塊,似乎不是很喜歡。粉蒸肉沒有動,肘子也就用了一口。”
舒清嫵頗為震驚地看著蕭錦琛,她都不記得自己剛剛吃過什麼,蕭錦琛居然記得清清楚楚。
對於舒婕妤的震驚,蕭錦琛頗為淡然,他隻是意味深長道:“你肉食用得太少,偏喜青菜果蔬,也喜用面點蒸點,如此才身體虛弱,氣血不順。”
舒清嫵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著是晚上,她臨來之前又用了糕點,倒是不怎麼餓,且在蕭錦琛面前用膳,她胃口肯定要比自己平日裡要差,不能胡吃海塞讓陛下看到。
倒是沒想到,皇帝陛下不滿意。
舒清嫵隻好給蕭錦琛道歉:“是,陛下所言甚是,臣妾會盡力改正。”
她聲音淡淡的,臉上卻掛著和煦的笑,看起來是真心實意,很是誠懇。
蕭錦琛卻總覺得她看起來略有些奇怪。
他說不上來到底哪裡怪異,明明看上去那麼真誠,語氣也頗為溫柔,態度恭恭敬敬的,仿佛對他無比的順從。
可他就是覺得,舒清嫵沒有說心裡話。
蕭錦琛認真看著舒清嫵,見她依舊垂著眼眸,似乎是在看眼前盤碗裡的佳餚,突然意識到,大多數時候,舒清嫵都不看他的眼睛。
一開始蕭錦琛以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看自己,現在想來,說不定隻有眼睛裡,才有她真實的情緒。
畢竟其他宮妃還會忍不住時不時偷偷看他,隻有賢惠守禮的舒婕妤娘娘,連偷瞄都不會有。
若是原來的蕭錦琛,對這樣的事情或許不會在意,但是經歷了那麼多夢境,他卻又不得不在意。
舒清嫵對他的態度,似乎比表現出來的要更淡漠一些。
蕭錦琛頓了頓,倒是不覺得特別難堪或是生氣,畢竟他又不是沉甸甸的金子,是人都要喜歡。
於是,他又平靜說:“你聽明白就好,身體總歸是自己的,要好好用膳,否則病了又要太醫院操心。”
舒清嫵看蕭錦琛還在糾結這件事,突然回憶起早年的那些過往。
曾經她為了弱柳扶風的體貌,晚膳用得很少,愛吃的那些甜品燉盅都不怎麼敢用,時間久了胃自然就不太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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