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慢些用,省得一會兒胃痛,”舒清嫵如此說著,讓宮人先把雞湯呈上來,“先喝些湯順一順,然後再用。”
蕭錦琛乖乖放下筷子,然後就老老實實開始喝湯。
這一盅湯燉煮一整個上午,火候自然很足,雞湯上飄著零零散散的油花,卻一點都不油膩。
蕭錦琛剛剛才宴會時一直憂心百禧樓的事,便沒怎麼吃好,一碗面一盅湯下肚,這才覺得心裡頭踏實下來。
他一碗吃完,又吃下小半碗,這才算是用了七八分飽。
待用完膳,兩個人都懶得動,就坐在樹下,看著白雲飄飄的蔚藍天際喝茶發呆。
這一上午發生了太多事,兩個人都得重新把思路捋順。
安靜了一會兒,蕭錦琛才道:“淑太妃驟然離世,妍兒跟珏兒肯定都很驚慌失措,妍兒朕先讓賢太妃代為關照,外五所的兩個小皇弟,你得空也跟德妃去看望一二。”
舒清嫵道:“是,臣妾明白,不過……聽聞宜太妃情形不是太好?”
蕭錦琛嘆了口氣:“太醫道她身體一直不豐,先帝殯天之後更是憂思深重,年初時還好一些,豈料突然感染風寒,便每況愈下。”
舒清嫵也記得宜太妃曾經生過重病,不過後來她還是挺了過來,一直到她當上德妃之後,才堅持不住撒手人寰,這一次大概還是能挺過去的。
“宜太妃膝下還有三公主,她一直對這個女兒頗為上心,現在三公主年紀還小,她大概可以撐過去。”
蕭錦琛倒是沒想到舒清嫵對宜太妃還挺有信心的,便道:“如此便更好,否則團兒就要可憐了。”
蕭錦琛嘆了口氣。
弟妹們年紀都小,對於繼位之前的他來說是好事,繼位之後,隨著太妃們薨逝,弟妹的管教問題就成了他最頭疼的。
原來有太後在,還能有人替他分憂,現在這境況,隻能先讓賢太妃多辛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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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嫵想了想,道:“其實除了太妃,臣妾記得還有幾位太嫔的,若是有品行端莊的,也可代為養育公主。”
原來淑太妃、賢太妃和宜太妃都還在,蕭錦琛沒發愁過這事,誰家孩子誰家養,他隻盯著課業就好,現在淑太妃沒了,宜太妃又重病,二皇子、大公主和三公主就都沒了著落,這才略有些焦急。
舒清嫵則早就想明白這些,皇子們一個九歲一個六歲,半大不小的年紀,讓她們這些“嫂嫂”們教養是不可能的,太妃們指望不上,就挑兩個懂事一些的太嫔,盯著衣食起居之類的小事便可,皇子住在外五所,往常也大多都是蕭錦琛在教導。
蕭錦琛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
他思索片刻,又對賀啟蒼低語幾句,然後對舒清嫵道:“朕隱約記得太嫔中的和太嫔和熙太嫔都是規矩守禮的,家世不豐,為人謙遜,住得跟宜太妃也很近,便由他們兩個人先去照顧妍兒和團兒吧。”
舒清嫵淺淺笑了:“陛下放心,公主畢竟住在宮中,得了空臣妾跟德妃也會去探望。”
蕭錦琛定好這事,想了想又道:“慈和宮原伺候淑太妃的宮人已經全部下慎刑司,若有後續,姜小宏會同你稟報。太後宮中的所有二三等宮人這些時候也會一一更替,太後要是發現了鬧你,不用管她,直接讓李素沁去給她解釋便可。”
這些都說完,蕭錦琛還是不放心。
“萬一她要是衝出慈寧宮,立即便讓慎刑司的宮人押回去,務必不能讓太後出慈寧宮。”
舒清嫵看他如此防備,心裡倒是略有些都心疼,同自己的母親也如此離心,便是坐擁天下,也到底不必凡俗之人。
“陛下放心,太後娘娘傷了臉,不會隨意外出的,”她看蕭錦琛起身要回前頭,便柔聲道,“陛下也別太辛勞,如今事情差不多也算了結,剩下的事就不用著急,按部就班推進便是了。”
蕭錦琛嘆了口氣,他回過頭來,輕輕把舒清嫵摟在懷中。
她身上總是有一股很淺淡的靜寧香,每每同她在一起,心裡的所有煩悶都會消散開來,讓人跟著她一同沉靜。
他原本是不著急的,可是那個夢境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就那麼懸在他的心坎上。
他絕對不能讓夢中事重演,所以才用如此激烈的手段,釜底抽薪,直接要了淑太妃的命。
但凡對舒清嫵有威脅的人,他都不打算再留在宮中。
這些話,他不敢跟舒清嫵
說,怕嚇到她,此刻被她如此安慰,倒是略微松了松心神。
淑太妃和譚淑慧已經死了,太後再也不能出宮,那麼宮裡是否會平安一陣,不會再出事端?
蕭錦琛深吸口氣,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好,朕都聽清嫵的。”
舒清嫵直把他送到宮門口,才回了寢殿歇下。
而此刻的蕭錦琛,卻才剛剛開始忙碌的一天。
他回到乾元宮一刻都未曾休息,直接去了泰平閣。泰平閣中,閣臣們和六部尚書都等在那裡,中書令也早早備好筆墨。
蕭錦琛一踏入泰平閣,朝臣們便立即起身,沉默地給蕭錦琛行禮。
“都坐吧,”蕭錦琛在御案後坐下,淡淡道:“都說說有何政見。”
朝臣們剛剛也不是呆呆坐著,心裡有何所想,大抵都通過眼神交流過。他們都是官場上的老人精了,一個眼神就能讓對方了悟。
在泰平閣這樣的地方,朝臣們自不敢多說一句話。
但此刻皇帝陛下開口詢問,朝臣們便不可冷場。
自然,他們也不敢相互對視,隻最後依舊是站在前列的閣臣,最年輕的文淵閣大學士俟文博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稟陛下,臣以為今日百禧樓之事當的細查,譚美人到底如何出的靜晨宮,又是如何一路闖入百禧樓,都值得深思。且剛姜公公送來了當時百禧樓中譚美人等的口供,臣細看下來,深覺此事並不簡單。”
蕭錦琛喝了口茶,見也是加了冰糖的菊花茶,這才略舒展眉頭。
俟文博繼續道:“陛下,譚美人話裡話外,皆是宮中的舊事,其一便是淑太妃指使她陷害宮妃一事,此事經慎刑司徹查,早些時候已經被其姑姑譚九梅攔下,如此一來,她又在大庭廣眾之下坦誠,那麼樁樁件件都應當是譚美人親自指使,她是逃不了幹系的。”
他話音落下,旁邊的另外以為略顯矮胖的閣臣便笑眯眯開口:“俟大人所言甚是,今日譚美人所做之事,其實是變相承認之前的舊案。”
他幫搭一句,俟文博卻沒理他,自顧自說自己的考量:“陛下,臣以為,光憑譚美人之前幾次三番謀害宮妃、跟太妃傳統勾結,又有大庭廣眾刺殺太妃一事,實屬大不敬之重罪,其已自盡身亡,無法追究,但其家中卻也不能明哲保身。”
送自家的女兒入宮,榮光是榮光,可危險也是真危險。
家族俱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譚淑慧做的那些事她自己已經自裁謝罪,可譚家卻也不能置身事外。
若真如日,那誰人都可以送女兒入宮,誰人都可以做蕭氏的外戚。
宮妃入宮,容貌是次要的,品德為先。
俟文博本就是官宦出身,他今年不過三十五六的年紀,在一眾白發蒼蒼的閣臣中顯得格格不入,可他卻也是閣臣裡最敢說的一個。
敢作敢當,有勇有謀,這也是蕭錦琛啟用他的原因。
果然,他如此一說,泰平閣頓時安靜下來。
朝臣們大氣都不管喘,他們一個個如鹌鹑一般縮著腦袋,就怕被蕭錦琛點到名。
蕭錦琛可不耐等他們猶豫不決,直接放下茶杯,對俟文博身邊笑眯眯的韓立信道:“韓大人,你怎麼看?”
剛剛韓立信還附和俟文博呢,現在俟文博給了政見,韓立信總得有所表示。
俟文博一聽蕭錦琛開口,立即掃了一眼身邊的韓立信。
然而韓立信不愧是屹立文淵閣經年的老閣臣,他開口異常穩妥:“此事是否要牽扯譚家,又是否要牽扯趙家,還得看陛下斷決。”
得,問題又重新丟回到蕭錦琛身上了。
可蕭錦琛才不慣著他們,也不耐煩聽他們虛言,直接便抬頭看向韓立信。
“朕若是都能斷決,那要愛卿何用?”
第166章
蕭錦琛可不是先帝那般的仁慈皇帝。
閣臣們在先帝手裡頭舒服慣了,在當今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身邊還不怎麼適應,不過他們都是老臣了,蕭錦琛一般給點面子,他們自己又比較懂事,這一年多來倒也相安無事。
可今日蕭錦琛一看就意有所指,韓立信還跟以前一樣含糊了之,蕭錦琛自然是不滿的。
所以,剛才那句話也說得分外不客氣。
韓立信這才明白過來,然而為時已晚,隻能立即跪下給蕭錦琛行禮:“陛下所言甚是,是臣未曾深思,還請陛下責罰。”
他有個有點,就是知錯能改,蕭錦琛也不是為了打壓一眾閣臣,便擺手道:“起來回話。”
韓立信這才松了口氣,顫顫巍巍起身之後,倒是不敢再含糊其辭。
“回稟陛下,臣以為俟大人所言甚是,隻今日百禧樓中譚美人不僅襲擊刺殺淑太妃,甚至還言語指控,道淑太妃才是幕後主使。她不僅指使譚美人構陷宮妃,還意圖殺人滅口,如此一來,趙家便也不能獨善其身。”
反正都開了口,幹脆就按照陛下想聽的說吧。
韓立信繼續道:“臣以為,譚美人所作所為已是德行敗壞,不敬先租,淑太妃若慎刑司實查明確,也是霍亂宮闱,其心可誅。兩人無關輕重,隻看結果,若譚氏一門牽扯其中,那趙氏滿門也當以共罪論處。”
這話說白了,就是蕭錦琛想要讓這兩家不好過,那就讓他們一起敗落,家家戶戶都一樣,沒得商量餘地。
蕭錦琛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有了前頭這一番鋪墊,朝臣們一下子便明白皇帝陛下的意圖,便接二連三開口,後續的討論就順暢許多。
再說,譚侍郎為官多年,在朝中並非隻有朋友,他的下作手段許多朝臣略有耳聞,都為之不齒。現在能把他拉下馬,大多數弘股之臣心中都是暢快的,他們跟譚家沒有利益牽扯,說起話來便頗為利落。
那些說話藏著掖著,目光躲閃的,蕭錦琛也都看在眼裡。
跟譚德忠牽扯過的人,一個都不能跑。不過隻要開始清查譚德忠,耐心細致,就能拔出蘿卜帶出泥,把這些德行敗壞的蛀蟲一個個從泥裡挖出來。
蕭錦琛慢條斯理喝著茶,看著眼前這些人,心情倒是頗為暢快。
等朝臣們議論完,譚德忠的頂頭上司,工部侍郎才緩緩開口。
“回稟陛下,譚侍郎是臣的下屬,一直以來皆是內斂恭敬,臣隻以公事評判,未曾關心下屬家中德行,是臣的失職。此番若譚侍郎最後經查確實立身不正,德行有虧,那臣也無顏再立足朝堂之上,待陛下選出適合繼任者之後便請辭還家,還請陛下恩準。”
工部尚書是六部尚書中年紀最大的一位,他跟譚德忠公事多年,也算是薄有交情,卻全然不知譚德忠家教竟至如此,看著慎刑司呈上來的譚美人口供,他簡直氣得渾身發抖。
他的人品盛京之中
人人都知,屬下居然是這種禽獸之輩,若他親自看透還好說些,可共事如此多年卻絲毫不查,這才是他心裡難受的地方。
工部尚書嘆了口氣:“陛下,臣老了,老眼昏花,識人不清,當不得尚書二字,也無法為陛下分憂解難,是時候該讓年輕人們為國效力了。”
老尚書如此開口,就連蕭錦琛也坐正身體,顯得分外敬重。
他道:“錢愛卿一向忠心耿耿,朝野上下有目共睹,便是譚德忠於私有虧,也並非是錢愛卿的過錯,還望錢愛卿毋須太過自責。”
蕭錦琛如此推心置腹,老尚書也隻是行禮退下,搖頭嘆氣。
譚德忠這事,對他打擊很大。
人各有志,且老尚書確實也快到致仕的年紀,提前榮歸故裡也並非不可,因此,蕭錦琛就沒有多勸,把目光轉向了首輔宋景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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