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天天,一月月就這麼拖下去,想等到!到她真正幸福那一日,她才放手。
可她自己卻等不到了。
雲霧眨了眨眼睛,豆大的眼淚順著眼角
滑落。
————
雲霧突然而來的這句話,令舒清嫵整個人都懵了。
舒清嫵下意識安慰她:“你別胡說,你看你都已經退燒了,再養幾日就能養回來。”
雲霧卻沒有接話,她隻是平靜地看著舒清嫵,眼神裡有著眷戀和不舍。
“小姐,我是個懦夫。”
雲霧吃力地攥著舒清嫵的手,那股子力道,似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小姐,你得好好的,好不好?”
舒清嫵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她道:“傻丫頭,你別胡言亂語,你會好的,你會好的。”
雲霧卻一下子泄了氣,她松開手,整個人躺回床上,目光終於從舒清嫵臉上移開。
她痴痴看著帳幔,喃喃自語:“小姐,我知道的,我心裡很明白,我隻能走到今日。以後的路,小姐好好走,你也不要為我哭,好不好。”
舒清嫵使勁搖了搖頭。
雲霧吃力地偏過頭去,她那雙眼眸緊緊盯著周嫻寧:“嫻寧,以後你要好好伺候小姐,要忠心於她,不要讓她再哭。”
“我就把她,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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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到周嫻寧點頭,雲霧才使勁喘了口氣。
她的目光最終落回到舒清嫵臉上。
這一眼,似乎道盡千山萬水,也似訴說命途輪回,她那雙舒清嫵熟悉的眼眸前一刻還閃著溫柔的光,後一刻卻緩緩閉上。
舒清嫵心頭巨震。
說不出來的恐懼壓倒了她的理智,她撲到雲霧的身上,緊緊攥著她的胳膊搖晃:“雲霧!雲霧你別睡,你再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舒清嫵從來沒有哭這麼大聲過。
她幾乎是嘶吼著,想要喚醒雲霧,叫回這個陪伴自己二十年的姐妹。
但蒼!蒼天卻總是冷酷無情的。
雲霧已經離去,無論舒清嫵怎麼喊,怎麼叫,她都不會再醒來。
周嫻寧沒有立即上前阻攔,隻讓舒清嫵哭,待她把心裡的委屈都發泄出來,才過來輕輕挽住舒清嫵的胳膊。
“娘娘,雲霧已經去了,”周嫻寧輕聲道,“就讓她體面地走吧,好不好?”
她的眼淚卻依舊傾瀉而出,無聲流淌著的難過和悔恨。
看到雲霧毫無聲息地躺在那裡,舒清嫵無比痛恨自己,她當時若是強硬一些,直接闖進慎刑司把人搶回來,又或者不那麼猶豫膽怯,顧忌自己貴妃娘娘的體統,那該有多好?
可世間沒有後悔藥。
當時的舒清嫵也不知不過一個意外,就令兩人天人永隔。
她對周嫻寧說:“都是我的錯。”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她沒有帶雲霧入宮,如果她早些年爬上高位,或許一切都已不同,雲霧心心念念讓她幸福,想看她母儀天下這些她也統統沒有做到。
“我太沒用了,我什麼都做不好,就連這個貴妃的位份,也是陛下施舍給我的。”
舒清嫵越說越痛,心口似乎破了個大洞,冷風呼嘯而過,帶走了她心裡所有的溫暖。
便是周嫻寧同她不太熟悉,也忍不住跟著難過。
“娘娘,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她們的錯,”周嫻寧低聲道,“若非他們做這些蠅營狗苟的勾當,若非他們心狠手辣謀害人命,又怎麼會有這一場意外?”
舒清嫵的眼淚漸漸停了。
她認真聽著周嫻寧的話,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周嫻寧道:“娘娘,你跟雲霧和雲煙,乃至咱們靈心宮都是受害者,因為她們的惡意,雲霧才被牽扯進去,若非如此,又怎麼會有這麼多是非?”
“所以,娘娘也毋須自責,當時那樣的境況,娘娘也左右不了什麼,”周嫻寧道,“能讓雲霧跟雲煙在慎刑司不受半分皮肉之苦,娘娘已經盡力,雲霧這個結果,任何人都沒辦法預料。”
舒清嫵木木坐在那,任!由她給自己擦幹眼淚,聽著周嫻寧低沉的嗓音,她莫名冷靜下來。
“最後動手的到底是誰?”這些歲月裡她一門心思都是雲霧,根本沒有關心其他人。
周嫻寧道:“娘娘,慎刑司已經全部查清,譚庶人是主謀,實際動手的是緋煙宮中的楚美人,因她當時慌張,雲霧察覺事出有異才跟著她去看……”
結果陰差陽錯,雲霧也成了嫌疑人。
周嫻寧道:“兩人均已關入冷宮,譚閣老被貶斥,譚家抄家,全族搬離盛京回了老家,永世不得走仕途。楚家本就是普通商賈,也已被罰沒財產,三代不可科考。”
對於譚家的懲罰,不可謂不狠。
但舒清嫵卻覺得不夠。
她的目光一直放在雲霧身上,末了才對周嫻寧道:“去慎刑司請姜小宏來。”
她大約隻隱約記得幾件事,一個是她讓慎刑司派懂行的嬤嬤進了冷宮,日夜折磨譚淑慧跟楚月兒,另一個則是舒清嫵跟她說,想給雲霧封個一品夫人的封位,讓她身後事能風光一些。
舒清嫵自己都不太記得,自己答應沒有了。
不過應為雲霧的事,蕭錦琛不知是心中有愧,還是對她多有憐惜,那段時間日日都來靈心宮,有時候是陪她說話,又有時候兩人隻是靜靜坐著,可舒清嫵確實能從這樣簡單的陪伴裡慢慢緩和回來。
一晃就到了隆慶五年的冬日時節,突然有一日,盛京落了一場大雪。
舒清嫵這一日無所事事,就坐在抱廈裡望著外面鵝毛大雪,一顆心也跟著安靜下來。
一道玄色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目光中,讓她不由自主抬頭仰望。
蕭錦琛披著墨色的大氅,他自己打著傘,英俊的面容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他就這麼一步一步,如同仙人下凡一般,來到了舒清嫵面前。
這一刻,舒清嫵的心突然活了過來。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如何,隻是那一瞬間,她又重新聽到了落雪的聲音。
簌簌、簌簌。
寂寥靜謐,淡漠安然。
蕭錦琛的傘微微一斜,把她籠罩在自!自己的羽翼之下。
“貴妃,”蕭錦琛開口,“今日落了雪,朕記得你喜歡雪。”
舒清嫵微微一愣,有些意外蕭錦琛會記得她喜歡雪。
“嗯,臣妾確實喜歡雪。”舒清嫵淡淡笑了。
舒清嫵下意識把手交給他,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舒清嫵才發現他的手心那麼溫熱,妥貼著自己的心房。
“你怎麼自己坐在這裡賞雪?”蕭錦琛問。
“雪要安靜看,要用心聽,”舒清嫵頓了頓,“所以臣妾就讓她們自去忙,臣妾自己看自己的。”
兩個人肩並肩,一起進入明間。
說到這裡,她又忍不住繼續道:“雪是潔白無瑕的,每當冬日落雪,世間就一下子安靜下來,沒有熱鬧,也沒有喧囂,仿佛天地間隻有自己。”
蕭錦琛點了點頭:“是啊,確實如此。”
寢殿裡燒著小火爐,此時正劈啪作響,嫋嫋茶香縈繞鼻尖,靈心宮中一片靜謐。
仿佛映襯著舒清嫵的話,宮人似乎都知道她喜歡安靜賞景,無一人再來打擾。
蕭錦琛認真看著一臉純真的舒清嫵,心裡那股心疼和難受,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他深吸口氣,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寢殿裡回蕩:“清嫵,你……你願不願意做朕的皇後?”
舒清嫵猛地扭頭看向他。
她目光裡有著茫然,也有不知所措,她仿佛一個純真的孩子,迷茫立於天地之間。
蕭錦琛起身,再度來到她的面前。
舒清嫵的樣貌跟剛進宮時一般,她依舊是那麼的清麗脫俗,美麗多情,可這些年來,她的性子一點點更改,有時候蕭錦琛也看不清哪個是她。
但是這個落雪的冬日,原來的那個舒清嫵似乎回來了。
他心中微動,有一股說不出的憐惜湧上心頭,雲霧的死對她打擊很大,蕭錦琛第一次意識到,當時的自己就不應該那樣去做。
他應該更溫和一些,也更理解體貼她一些。
!蕭錦琛心裡五味雜陳,有些話湧到嘴邊,最後卻隻是問:“貴妃,你願不願意做這個皇後?母儀天下、德照後宮?”
這一刻,隻有皇後的尊位,似乎才能彌補他的虧欠。
這些話都說完,蕭錦琛的心一下子就安穩了,他隻覺得渾身舒暢,整個人都洋溢著舒心於愜意。
原來在他心底深處,早就想讓舒清嫵當他的皇後,做他的結發妻子。
而舒清嫵卻呆愣在那,完全沒有回答。蕭錦琛低頭去看她,卻見她不知何時又紅了眼眶,可這一次,這一年中逝去的所有光陰,似乎又從她臉上復蘇。
舒清嫵重新煥發新生。
蕭錦琛心中一動,他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她閃著光芒的眼尾。
湿潤的觸感讓他內心一片柔軟,憐惜和心疼一瞬湧上心頭,蕭錦琛說了一句軟和的話:“在朕心中,唯你當得皇後,也唯有你可以做朕的妻子。”
舒清嫵眨了眨眼睛,晶瑩的淚珠傾斜而下,潤湿了蕭錦琛的手指。
“陛下,”舒清嫵含著淚看他,“陛下是天子,一言既出便駟馬難追,臣妾會當真。”
蕭錦琛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又是憐惜,又是感動,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朕一言九鼎,貴妃放心便是,你值得這一切。”
這一日之後,舒清嫵便被封為皇後,隻待次年開春時行冊封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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