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皓顧慮著名聲,也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便沒有隨著蘇墨墨去縣城,否則陳嬌紅還要更憤怒。
自從那天聽見男知青們的談話,聽見江皓說蘇墨墨是不一樣的之後,陳嬌紅便對“蘇墨墨”這個名字上了心。
本來還可以和聰明的二哥多聊聊,既然他要去縣城,那隻能改天再說了。
吳芬直接跟著蘇小叔一起去了縣城,她什麼東西也沒收拾,其他人本還有些奇怪,但見她穿著的單薄衣服,便都有些了然。
蘇小叔直接脫下了身上的黑色袄子,遞給了吳芬,擋一擋風,也遮掩一下身上的傷口。
無論如何,這是蘇家的孩子,是他的親侄女,雖然從前沒有感情基礎,但看見吳芬瘦弱的模樣,蘇小叔心裡也挺不得勁。
吳芬卻是看向了蘇墨墨,自從蘇墨墨揭發了楊桂之後,吳芬對這個和自己同齡、或者說從小呆在一個產房的女生便很有好感。
蘇墨墨沉穩淡定,渾身氣質溫和,明明她也是抱錯事件的主人公之一,卻從始至終神色如常,既不對做出惡心事的楊桂憤怒,也不擔心自己不是蘇家真正的孩子。
不得不說,看著蘇墨墨,吳芬的心都安穩了下來。
蘇墨墨察覺吳芬的注視,轉頭看向這個瘦弱的女生,對她輕輕笑了笑,吳芬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了頭,卻也接過了蘇小叔遞來的衣服。
至於楊蘭這個親媽,吳芬倒是什麼話都沒說了。
除了他們幾人,蘇大志蘇小志先和知青們一起回大隊了,順便和等著的蘇家人匯報一下情況。
畢竟這可不止是包辦婚姻,這涉及到了蘇家的親生孩子啊!
一路上幾人無話,陳戚文推著自行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前方的少女身上。
他完全沒想到會再次遇見她,更沒想過會出現這樣一樁密辛。
雖然跟著跑前跑後,但陳戚文卻完全不覺得累,他的眸子亮得驚人,隨著和蘇墨墨的相處越深,他越發覺得這支白玫瑰美得驚人。
Advertisement
她和陳戚文年幼時見過的插在花瓶中、任人擺布的白玫瑰完全不同,她生於自然、野蠻生長,看似柔弱,卻完全能夠抵御風雨。
可惜陳戚文就是個變態呢,他隻想將這支白玫瑰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最多就是,保留她的尖刺,為她圈一小塊花圃,讓她的眼中永遠隻有自己。
…
到了縣城後,饒是原本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楊桂也有些戰戰兢兢了。
畢竟派出所內大家穿著制服,氛圍肅穆,她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警察們才不像大隊長一樣勸和呢,他們隻會冷靜地讓她交代犯罪事實。
楊桂原本的氣都泄了出來,頓時,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至於蘇墨墨等人則在外面,她承認自己已經忘記了說話的護士的模樣,但有著楊桂的供述以及吳芬身上的傷口,楊桂的罪就逃不了了。
包辦婚姻、虐待孩子是不爭的事實,抱錯孩子楊桂自己也交代了。
如果情況屬實,楊桂絕對會被關到農場。
隻是抱錯孩子這件事涉及到了三個家庭,警察們到了縣醫院取證,很快拿到了第三戶家庭的聯系方式。
調查後才知道,這第三戶家庭竟然來自首都。
一時間,調查的警察們都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
首都距離這個江北省的小縣城,距離又何止數千公裡?
在這個年代,坐火車都得三天三夜。
更何況首都的人,那身份必定不凡,他們的孩子卻被農村的一個婦女換了,說出去也實在可笑可悲。
孩子是一個家庭的希望,這件事並不小,很快警察們就聯系上了首都鋼鐵廠。
“鋼鐵廠的同志你好,我們是大河縣派出所的,請問你們廠裡的總技術員是叫蘇餘嗎?”
對面的幹事很快回復道:“警察同志,我們廠裡總工確實叫蘇餘,請問有什麼事嗎?”
聽見“警察”二字,辦公室裡的其他人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因此,他們都聽見了話筒裡傳來的有些模糊的聲音。
“我們調查到,蘇餘同志的愛人曾經來大河縣工作過,並在大河縣醫院生產。”
“最近發生一起惡意調換孩子的案件,嫌疑人已經被控制了,據她供述,蘇餘同志的孩子,極有可能被人調換了。”
“蘇餘同志的親生孩子在大河大隊,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讓通知蘇餘同志來一趟嗎?”
所有湊過來的人都震驚了,等接電話的幹事恍恍惚惚地掛了電話,許久,才有人開口道:
“這啥意思啊,老蘇的孩子被人調換了?他的孩子是假的??”
“警察同志的電話都來了,這件事肯定是真的。”
“我記得老蘇的大兒子已經二十幾歲了,他的愛人十幾年前去過江北省工作…所以說,老蘇的小女兒被人換了?老蘇的小女兒不是親生的??”
“我記得他的小女兒很優秀啊,年紀輕輕就已經在文工團工作了,而且老蘇不是天天和我們吹她的女兒嗎?”
“唉,你們來得晚不知道,我們工作多年的都知道,老蘇的女兒從小身體不好,體弱多病,因此老蘇的愛人才會迅速回到首都,這裡醫療條件更好,為了這個女兒,他們家可是花了不少錢啊,各種找人找關系,大概花了7、8年吧,才將這個女兒救活啊,那時候老蘇天天上班都心不在焉的。之後更是小心翼翼地寵著這個女兒,從來不敢對她說一句重話。”
“……花了這麼多精力,付出那麼多心血,結果這孩子居然不是親生的??”
“…你們發現沒有,警察同志說老蘇的孩子被人惡意調換了,惡意诶,這啥意思,難道對方是故意的不成??”
“老蘇的女兒不是親生的,他親生女兒在大河縣,那這個女兒…不會就是犯罪人的吧??”
一時間大家都不敢說話。
如珠如寶、從小嬌養、視為驕傲的女兒不是親生的也就算了,現在還極有可能是犯罪人的??
更何況警察同志說蘇餘的親生女兒在大河大隊…說得好聽,但那不就是農村嗎?所以說,老蘇的親生女兒被換到了農村吃苦,然後罪犯的女兒被老蘇一家從小寵著,花了大錢治病、甚至安排了個好工作???
光是聽著,幹事們都震驚了,稍微代入一下,那更是無比憤怒。
一時間,大家開始猶豫,要怎麼和老蘇說這件事。
這時,突然有人開口道:“老蘇??”
眾人轉頭一看,隻見一個穿著筆挺工作裝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門口,背著光的原因,他臉上的神色有些模糊不清。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將他們的話聽去了多少。
瞬間,整個辦公室安靜下來。
第83章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也就越發襯託出心跳的迅速。
蘇餘站在原地,腦海空空如也,耳邊隻有自己極速的心跳聲。
剛才聽見的話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一字字、一句句,卻又仿佛被玻璃罩著一般,和他隔在另一個世界。
蘇餘內心瘋狂地吶喊,他想否認、想捂住耳朵,但最終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無孔不入的聲音告訴了他一個事實:嬌寵了18年的女兒蘇玲,不是親生的。
蘇餘從未想過這般荒謬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素來性格內斂,此刻卻難以抑制內心的情感。
他想要轉身,回到家中,面對愛人溫柔的關懷,還有女兒甜甜的撒嬌,想要重新回到那個舒適的環境中,遺忘腦海中的一切。
可惜身為鋼鐵廠的總研究員,蘇餘的大腦又格外冷靜。
停頓幾秒,蘇餘開口道:“你重新說一遍。”
……
辦公室的人顧慮著蘇餘的情緒,並沒有再多加談論,最後接電話的小幹事將警察的話完完整整地復述了一遍。
說完後,辦公室無比安靜,但所有人都在觀察著蘇餘的表情,畢竟愛湊熱鬧是所有人的天性。
隻見男人穿著筆挺的工人裝,蘇餘出國進修過,他有著知識分子的驕傲,衣服總是板板正正的。
年輕時,蘇餘在鋼鐵廠出了名的俊秀,隨著年齡增長,他的五官增添了幾分儒雅,隻是為女兒操心了幾年,他的鬢角早已泛白。
蘇餘總是挺直腰杆,但此刻,他垂在身側的手卻微微顫抖。
他清晰地意識到,這不是玩笑,這是真的。
眼看男人的身子微微搖晃,說話的小幹事頓時走到蘇餘的身邊,就將他攙扶到椅子上。
“蘇工,你別急,慢慢來。”
其他同事也紛紛安慰道:“老蘇啊,你別氣了,身子最重要啊!”
“是啊老蘇,你親女兒還等你去接呢!”
這人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首都距離江北省那麼遠,人老蘇都還沒說什麼呢,蘇家肯定要亂成一團,他還是別瞎摻合了!
蘇餘閉了閉眼,明明動作很輕,但臉上的皺紋好似都加重了幾分。
幾分鍾後,他站起身,和眾人說了一句“幫我請個假”,隨後便快步離開了。
看著那個有些伛偻的背影,辦公室的人隻能搖了搖頭。
攤上這種事,誰都不好受啊!
……
蘇家也算是首都的土著了,往上幾代都是知識分子,隻是蘇家人口稀少,往往都是獨苗苗。
財富集中在一個人的手中,也是因此,發展到現在,蘇家在首都房產都有好幾套,更別說其他了。
蘇餘年輕時便在鋼鐵廠工作,隨後公派去國外進修,在那裡認識了自己的愛人張茵,兩人志同道合,很快結為了伴侶。
婚後,蘇餘調回了鋼鐵廠,成為了總研究員,張茵也是首都人,便一同回來了。
張家並不比蘇家差,張茵在藝術方面素養極高,性子也格外恬淡,夫妻兩日子過得也是有滋有味。
生了大兒子幾年後,由於工作方面的原因,張茵被調到了江北省。
調去江北省不久,張茵便發現自己懷孕了,隻是她雖然性子恬淡溫柔,卻也有著一些固執,因此懷著身孕依舊出差。
快要臨盆時,她更是去了偏遠的大河縣,最後,在縣醫院生下了夫妻兩的第二個孩子,女兒蘇玲。
不知是張茵生頭胎傷到了身子,還是懷著二胎期間太過勞累,女兒生下來不久,縣醫院便下了病危通知。
這孩子仿佛生下來渡劫似的,不僅隻有4斤,而且腸道堵塞,根本無法正常排便,不及時手術的話,她連母乳都無法喝。
張茵看著那小小的一團,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這個素來堅強的女人,在自己瘦弱的孩子面前,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熱門推薦
我和閨蜜都是合歡宗的留級生。 隻因選錯了研究對象。 我選了修真界第一劍修。 她選了無情道大師兄。 連續掛科三年後,閨蜜受不了了,拿著申請書來找我哭訴。 「閨啊,我懷疑那些修無情道的本來就不行!我都在他面前使勁全身解數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的!」 我也哭。
作為惡毒女配,我的任務就是要讓男女主不得安生!三歲時,我搶走了男主的棒棒糖。六歲時,當著女主的面,搶了他的初吻。
我媽說她是攻略者,再不能讓我爸喜歡上她就要被系統抹殺了。 魂飛魄散的那種。 我偷偷告訴了爸爸,可我爸卻說:「那就讓她去死啊。」 媽媽也聽到了這句話,她沒有哭,隻溫柔地抱住我。 後來,媽媽真的死了。 可我那冷漠無情的爸爸,卻瘋了。
沈清川家裡破產後,我樂呵呵地準備去 落井下石。嘲笑的話還沒說出口。瘋狂 的記憶突然湧入我的腦海。
"得知竹馬是直男後,我小心翼翼藏起了對他的暗戀。 但後來,他被我的新室友掰彎了。 每天接近我隻為了借機追求室友。 直到他不停追問我應該怎樣跟男生告白。 我忍無可忍,隨口敷衍道: 「直接強吻比告白管用。」 他似笑非笑地盯著我:「你確定?」 我剛想否認,就被他一把摁在牆上。 他捏著我的下巴,漫不經心地笑著: 「早說你喜歡這種,我就不裝斯文了啊。」"
我哥打遊戲的時候,手機響了。他頭也不抬:「念念,幫我 接一下。」我默默地接通,按下免提鍵,放在他耳邊。電話 那頭,中年女人的聲音格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