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墨笑笑,過去洗了洗手,這才道:“賀爹,我看了幾本醫書,便去實踐了一番,等我炮制好草藥,你看看比村裡的郎中是不是還要好上一些。”
賀正君笑罵道:“我們家蘇秀才莫不是要改名為蘇郎中不成!”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仔仔細細地幫助蘇墨墨將草藥擺好,心裡滿是欣慰。
雖然他這輩子沒有生出一個女兒,但墨兒這孩子出息不說,比親生的都要貼心。
到了這一刻,賀正君突然有些猶豫了。
墨兒這般優秀,以後極有可能成為官老爺,他真的要阿巖嫁給她嗎?雖然是穆巖親爹,但是賀正君必須承認,阿巖相貌醜陋,不解風情,和墨兒這種讀書人真的聊不到一起。
再說墨兒這般優秀,真的要讓她一輩子頂著贅妻的名聲嗎?
心中藏著事,賀正君便沒再多言,繼續坐在屋檐下,沉默地編起了竹筐。
蘇墨墨則開始處理起草藥,樂在其中。
而地裡的穆巖,即便他穿得嚴嚴實實,但脖頸依舊露了出來,在烈日下,汗珠從古銅色的皮膚上滑落,沒入短衫內。
周圍地裡有些已婚男子,他們見到這一幕,紛紛指指點點。
“你看那穆家小子,皮膚曬得這般黑,身材也畸形了,如何能夠討妻主喜歡?”
“可不是麼,他妻主現在還成了秀才!”
“自古女子多薄情,那些容貌出色的男子都會遇上負心女,更別說穆家小子要才沒才,要貌沒貌了。”
“唉,日子可不就是這麼過的麼,咱們男子找到一個對自己好的妻主,那真的是一輩子走運了……”
穆巖的動作頓了頓,以往習以為常的話,這一刻不知為何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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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汗水濡湿了掌心,他突然放下鋤頭,張開了自己的左手。
古銅色的皮膚上,一顆黝黑的痣不太明顯。
這代表著,穆巖的生育能力極低,他是不討喜的那類男子。
長相醜陋、身材畸形、沒有才學、嗓音粗啞、性格也不溫婉……現在,連一具好受孕的身體,他都沒有。
那又如何呢?他不是一直都這樣嗎?不是一直很快樂,從來都不以為意嗎?
似乎太陽太大,穆巖被刺到了眼睛,眼底開始有些酸澀。
但是短暫的恍惚後,這個山一般的男子還是彎下腰,深耕於這片土地。
……
轉眼五天過去,蘇墨墨的藥材炮制的差不多了,也到了她出發去府城的時候。
第179章
府城距離蘇墨墨在的這座小山村有數千裡之遙,即便乘坐馬車,也要耗費三天三夜才能到達,這路費自然也是不菲。
臨行前,賀正君回到房間,移開窗底的一塊青磚,取出了一個小布包,裡面放著全家人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幾塊碎銀子。
不多,五兩銀子,其中三兩還是賀正君上次當掉銀釵剩下的,隻是這些錢也夠村裡人一兩年的花銷了。
而現在,卻隻夠蘇墨墨的路費,以及一點零用。讀書本就不是普通人家可以負擔的,好在府城書院免去了鄉下學子的住宿伙食費,清貧些卻也能夠生活。
賀正君愧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上前理了理她身上素淨的長衫。
“墨兒,我們能為你提供的實在太少太少,可惜你母親不在,否則……”
提起過世的妻主,賀正君聲音變得幹澀起來,轉移話題道:
“你在府城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獨自在外,多加小心,多與同窗、先生交流,不必操心家裡,我和你哥哥都會好好的。”
蘇墨墨身上的長衫是賀正君一針一線縫出來的,這比買成衣劃算許多,就是費眼睛。
雖然不舍,但賀正君為她整理好衣服後,卻還是道:“墨兒,女子切不可糾結於兒女情長,你有出息,便是對我最大的報答。”
隻是看著眼前腰身筆直、容貌逐漸改善,宛若一根青竹的女兒,賀正君頓了頓,還是道:
“墨兒,倘若遇上心儀的男子,寫信告知我一番便是。”
蘇墨墨抬頭,辨不清賀正君的臉色,疑惑道:“賀爹,你的意思是……”
賀正君輕飄飄道:“墨兒,我已經將你的名字從穆家的族譜中移除了,從此以後,你不再是穆家的贅妻。”
“穆巖可知道此事?”蘇墨墨平靜道。
賀正君沒有回答,走出房間,若無其事地催促道:“墨兒,快些,王嬸的牛車到了。”
蘇墨墨便被這麼稀裡糊塗地推上了牛車,回過頭,看著站在門口的那道微微伛偻的身影,她突然也感受到了一種無力。
她敢肯定,在賀正君的心中,原主比穆巖這個兒子更加重要,這般沉重的親情,她從前未曾感受過。
這是一種帶著期盼,孤注一擲的希望,蘇墨墨便是賀正君活下去的支柱。
隻有這個女兒才可以重振穆家,隻有這個女兒才能證明他這些年的付出都是有意義的,無數機械般的勞動都是值得的。
7年來,賀正君用汗水,澆灌出了原主這朵花,一朵希望之花。
穆巖也隨了他的父親,甚至從小被洗腦,思想更加頑固,雖然未曾開竅,但已經將她當作一家之主。
賀正君剛才的意思,分明是隨便蘇墨墨納別的小侍,甚至如果對方格外優秀,蘇墨墨娶了他也未嘗不可,隻要寫信告知他一聲便可。
這不像是贅妻的待遇,仿佛蘇墨墨才是賀正君的親生女兒,穆巖隻是買回家的小侍罷了。
蘇墨墨的手探入袖口,摸了摸那裝著盤纏的布包,重量比之前輕了不少。
她隻拿了三兩,剛好夠她的路費,剩下的都悄悄拿了出來,留在家裡。
趕車的王嬸算是村裡的富農了,她笑著道:“蘇秀才,這是去府城了?沒想到穆家正君這麼賢惠。”
言語中有些滿意的意思,蘇墨墨淡淡看了她一眼,笑道:“王嬸,聽說你新納了一位侍君?”
王嬸來了興趣,格外自豪道:“這男子,自然是鮮嫩的顏色更好,蘇秀才,你這個年紀,也可以開開葷了,嘖,那滋味……”
蘇墨墨彎了彎唇角:“我聽說這男子多了,後宅可不大安寧。”
聽見這話,王嬸開始不自在起來。這就是讀書人麼?明明也沒笑她,她就覺得不大舒服。
之後一路,王嬸都不再與蘇墨墨說話。
這正中蘇墨墨下懷,原主記憶中有許多被她忽略的事情。
比如她考中秀才後,便有不少人打上了賀正君的念頭,一來他姿色尚存,又能幹活,為人也賢惠。
但更重要的則是賀正君有一個秀才女兒——沒錯,即便原主沒有發現,但上輩子賀正君也將贅妻一事和村裡人澄清了。
倘若娶了這賀正君,隨便給他一個位子,不就有了一個優秀的繼女了麼?多劃算的買賣。
當時鬧得最兇的就是這王嬸,賀正君一個寡夫最怕沾染這些流言蜚語,後來還是裡正出面才擺平此事。
後來賀正君出事後,原主去王嬸家借過錢,被嘲諷得很厲害。畢竟當時她學習荒廢、痴迷樂伎之事早就被王嬸擴散了,她通過府城的親戚知曉的。
梳理了一番記憶後,蘇墨墨開始閉目養神。
但她不知道的是,不遠處的稻田裡,一道高大壯碩的身影怔怔地看著她的方向,他摔下手中的鋤頭,似乎想要上前。
但沒走幾步,似乎被自己褲腳上沉重的泥土牽絆,男人的腳步慢了下來。
最終,他停在原地,遠遠地目送著牛車離開。
泥土中的男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馬車上的少女緩緩駛入繁華的世界。
而他,隻有站在原地,隻能站在原地,永遠地留在這個落後的村莊裡。
…
通過夫子的介紹,蘇墨墨選擇了一支前往府城的鏢局一起,這樣既安全,也省錢。
鏢局領頭的女子姓藍,身形挺拔,個子足有1米85,穿著一身勁裝,背著一把大刀,看著格外颯爽,隊裡的其他女子大多也是這身打扮。
幾千年來,除了尋找男子生育的草藥,女子的體質也在緩慢改善,一開始服用草藥,但一代代下來,整體的素質便也提升了。
蘇墨墨的這具身體雖然虛弱,但是也有1米72,在人均175的女尊世界裡算普通的,但也是她穿越的幾個世界裡最高的了。
鏢局已經準備好了,蘇墨墨一來,鏢局便直接啟程。
古代的路實在稱不上好,官道也就罷了,走到土路的時候,真的是顛得屁股疼。
坐在車隊中間的一輛運貨馬車上,蘇墨墨甚至感覺有點暈車,這具身體一如既往的差,她隻能強迫自己睡著。
好在藍姐是夫子的朋友,很照顧她,飯點的時候給她送來了一些鹹菜和酸梅子。
蘇墨墨下車,就著鹹菜吃賀正君烙的餅,聞著新鮮的空氣總算覺得好多了。
看見她這副虛弱的模樣,周圍的女子們都哈哈大笑,打趣道:
“蘇秀才,就你這身板,以後遇到心儀的男子怕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吧!”
旁邊人推了開口的女子一把,笑罵道:“你收著點!人家蘇秀才一心學業,哪像你,一點點往青樓楚館跑!賺的幾個銀子都花到男人身上了,沒出息!”
女子反駁道:“你出息?你還不是家裡養了三四個俏郎君,天天換著人來給你送飯,這溫柔鄉可熱乎著呢!”
蘇墨墨見她們爭吵起來,切實地感受到了這女尊社會的風貌。
數千年過去,男女的思想觀念都反過來了,女子娶的夫郎越多,隻會證明她有本事,風流,而男子,自然是越賢惠越好。
才想到這,又有女子道:“這次去府城,我們幾個湊點錢,一起去朗月樓漲漲見識!”
“朗月樓?那都是些有錢人去的地方,你可真有錢!”旁人笑罵道。
女子啃了口餅子,這才道:“嘖,你們幾個沒見識的,這極品的男子啊,還是要去朗月樓才能見到,你們家裡的那幾個算什麼?一點風情都沒有!”
“尤其是那朗月樓的頭牌清栎,那才叫一個風情萬種!聽說府城首富林家的女兒拿出一千兩黃金,想要贖走清栎,但人家賣藝不賣身吶,再說了,那些官家小姐都爭著去看清栎登臺,每次打賞都得爭起來,為的不過是表演結束後一個和清栎單獨用餐的機會。”
鏢局其他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一千兩黃金?老娘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淦,這就是有錢人吶!”
“別捧什麼清栎白栎的,來捧我,一百兩黃金就行!那不就是一個男子麼,能有我厲害麼!”
女子繼續啃餅,看幾人的目光像是再看土包子,哼笑一聲不再說話了。
倒是其他幾人被勾起了興趣,腆著臉湊過去:“我的好姐姐,要不我們湊錢去見識一下那價值一千兩黃金的清栎公子?”
女子數了數,緩緩道:“這朗月樓是府城最頂級的青樓,門票便是一人十兩銀子,就這還得提前排隊去搶,而且是站票。”
其他人:“……”
“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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