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肖不耐煩道:“行了行了知道了。”
掛斷電話,撓了撓頭,反正他已經和兄弟們說了明天不參加聚會,幹脆現在就去找那個彩禮女看看好了。
早去,早準備。
明肖堅信自己能夠拍好這“麻雀變鳳凰”的劇本。
乘坐最近一班飛機,明肖甚至比蘇大壯還要先到達五級城市。
找了個司機,報上地址後,明肖透過窗戶,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心情絲毫沒有好轉。因為奔波,他的眼下有些青紫。到了蘇家最近的縣城後,他便在賓館住下,沉沉睡去。
翌日,明肖醒的很早,今天還有正事。
清晨的小縣城空氣清醒,大腦帶來一絲清明。一路打聽下,七拐八繞,走了好久的山路,他總算來到蘇家所在的村子。
看著遠處藏在霧氣之中的山巒,明肖摸了把額頭的汗水,呼出了一口氣。
“草,總算到了。”
昨晚下了場雨,看著粘在鞋底、甩都甩不掉的稀泥,明肖覺得自己不是相親綜藝導演。
他拍的得是鄉土劇吧,甚至還沒報酬;)
或許是年代久遠,家家戶戶的房子都是用稻草和黃土堆砌而成,遠遠看去,顏色暗沉,與大山融為一體,對明肖來說有些陌生。
此地山峰眾多,位於半山腰,平地少,因此村落不大,一眼看去也就數十家人口。
但就算這樣,這也是明肖上山以後,看見聚集最多的村落。其他地方,甚至不能被叫做“村”,都是單獨的房子,星星點點地灑落在山上。
沒多想,明肖抬步朝著村口而去。遠處的山上有人勞作,勤勞的農民已經上工,村裡沒幾個人。因此,明肖順利地進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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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帶人,獨自前來,也幸虧他不是明星,路上沒人圍觀。邊走,明肖邊垂頭看眼手機上的地址,念叨著:“村口往前,第三棵樹……”
等到他抬起頭時,遠處恰好有三棵樹。
明肖一喜,頗有種“終於解脫”的快樂。
他步子加快,在距離第三棵樹還剩幾米的時候,突然,安靜的村落傳來一道“吱呀”聲,樹旁邊的屋子開了。
一個穿著簡單的少女走了出來,她手裡拿著鋤頭,側過身,輕輕將門關上。
女生的衣衫和土牆一樣,顏色暗淡,毫不起眼。但明肖眼光多毒辣啊,僅僅一個動作,他就看出了少女的身段絕佳。
“……條件還不錯,估計是隻有資質、能飛高的麻雀。”明肖的腦海裡掠過了這個想法,心情更好了。
有這身段,隻要五官不是太差,畫個妝、做個醫美,都能變成美人。再加上他給的劇本,500萬彩禮也不是沒可能。
關好門後,少女轉過了身,視線不經意掠過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她怔了怔。
但此刻,安靜的村子內,比少女更震驚的,卻是明肖。
少女站在陳舊的木門旁,春衫微薄,她身旁立著一把鋤頭,那鋒利的鋼鋤上粘著結塊的黃土,一看便用了很多年。
如果放在別的地方,這一幕,或許可以去參加“鄉村:時代變遷”等攝影展,說不定還會博得一些同情,引來人們的感慨,憶苦思甜。
但一切的前提,都是畫面中沒有出現那張臉。
第265章
這堪比鄉土劇的環境裡,一旦出現少女那張絕色的臉,便可以立刻成為偶像劇。
但明肖這個出色的導演,甚至想不起拿出視為靈魂的攝像機。他隻是看著她,呆呆地、長久地看著她。
那張臉,蠱得人無法呼吸。
遠處山間薄霧蔓延,潮湿清新的空氣撲到鼻尖,明肖的大腦不若起初清明。少女靜靜站立,明明距離他隻有幾米,看似咫尺之遙,卻被薄霧割裂開來,站在另一端,平靜地俯瞰著他。
——像神明。
穿著舊衣的少女,仿佛神明降臨,憐憫蒼生。就連身側那粘著土的鋤頭,都像是什麼聖器似的。
而他,便是那冒然闖入神明世界的凡人,一眼入心,甘願獻上自己的靈魂。
明肖忽的生出幾分局促,這一刻,紛雜的大腦不合時宜地想起村口的那一幕。他的鞋底沾滿泥土,甩不掉,格外沉重,估計……看起來很滑稽吧?
清晨起床時,鏡子中一閃而逝的臉也再度浮現在腦海,回憶起眼下的青紫和憔悴,往常最不在意形象的明肖幾乎想要伸手遮住自己的臉。他甚至後悔自己怎麼沒有剪個好看的發型。
太醜了。
他太醜了。
但是離開?
腳死死地扎在地上,鞋底的黃泥已經將他整個人和這片土地牽連起來,分毫不得挪動。正如他的眼睛,總想追隨著那名少女。
蘇墨墨有些奇怪地看著遠處的男人。
是張陌生面孔。
鄉下偏僻,現在不年不節,怎麼會有陌生人呢?男人個子高挑,雖然形容狼狽,渾身衣物卻是不凡,和簡樸的大山格格不入。這打扮,也不像村裡人的親戚,多半是外面來的。
22年來,蘇墨墨極少走出山村,新鮮的面孔讓她生出幾絲好奇。當然,前提是她並未從男人身上察覺不善,她對外人的情緒一向很敏銳。
確認掩好門扉後,少女朝著樹下那身子僵硬的男人走去。幼時滑坡,她的腿腳不是很好,盡管走得慢,卻依舊可以看出左腿的不協調。地面平坦,她的步子卻有些起伏。很多人視為醜陋的跛腿,在明肖看來,卻像是大地對她的吻。
微跛的腿,搭配著那張瑩潤精致的面孔,以及纖細的身姿,就像是,一隻折翼的鳳凰。
生來不凡,藏於山林。
明肖眼睜睜地看著少女朝他靠近。片場最大牌、脾氣最暴躁的導演,這一刻,卻絲毫不嫌棄少女走得慢。他隻恨不得這條路再長點,她走得再慢點,兩人彼此注視的時間……更久點。
心髒劇烈地跳動著,震動著他的耳鼓膜。胸腔內突然湧出強烈的感動,他有種落淚的衝動。明肖甚至覺得,這不是一條普通的土路,而是紅毯,是婚禮上的灑滿鮮花的紅毯。
——誰的婚禮?
自然是他和小鳳凰的。明肖屏住呼吸,生怕嚇到那朝他降落的稀世鳳凰。
“你好。”
少女停在他身前,輕輕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輕柔的嗓音讓男人耳根一熱,灼人的容顏就在身前,他卻逃避似的垂下了眸。
明肖掐了自己一把,張了張口,大腦飛速運轉著,這才找到一個話題:“你好,請問這裡是蘇家嗎?”
嗓音幹澀,似乎很久沒有說話似的。
少女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唇角的笑容依舊柔和,像是最輕柔的一泓溪水,包容萬物。
那雙澄澈的眸子仿佛會說話般,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復後,明肖的大腦內仿佛炸開了一朵煙花。他拼命地回憶,總算想起那“蘇家哥哥”的名字,而不是和姐姐打電話時的那個代號。
“你好,我叫明肖,是《你與我相戀》的導演,蘇大壯先生答應參加這檔節目,我便提前來溝通一下具體事宜。”
看著男人伸出的微微顫抖的手,少女怔了怔,隨即也伸手,和他交換了一個禮貌的握手禮:“哥哥確實和我說過這件事。嗯…我叫蘇墨墨,蘇大壯是我哥哥。明先生,你先進屋喝杯茶吧,哥哥應該下午就會到家。”
手中觸感一觸即離,仿佛帶電一般,酥酥麻麻,從掌心緩慢移至全身,乃至心髒。明肖就這麼恍恍惚惚地跟著進了屋。
墨墨……墨墨……這名字可真好聽啊……
坐在木椅上,看著垂眸為他倒茶的少女,明肖目光中的痴迷再也難以遮掩。
雖然生於鄉野,但少女仿若天生尊貴的鳳凰般,一言一行,皆帶著莫名的風韻。她像是大山的靈魂,靜默,潤物無聲。來自繁華世界的明肖根本沒法抗拒。
“明先生,明先生?”白皙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明肖這才回神。
倉惶端起茶杯,掩飾窘迫。明肖輕咳一聲,開始和少女聊起節目的具體事宜——不談工作的話,他怕自己繼續傻下去。
蘇墨墨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還會輕聲詢問幾句。她自幼和哥哥在山中長大,因為小學時的意外,加上家境,她選擇了退學。從那以後,便極少走出這座大山。
對於她而言,明肖代表著外界。一言一行,皆是新奇,帶著莫名的吸引力。
蘇墨墨闲暇時讀過很多書,是哥哥幫她從鎮上的地攤淘來的,雖然破損,但文字很吸引人。
在不同的文字裡,蘇墨墨仿佛經歷了一個個世界。看著對面談及專業知識、散發著自信光芒的男人,她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其中的一本書。
長於山野的女孩,被偶然闖入大山的男人吸引,年輕女孩的容顏、成年男人的才華,加上大山的質樸美,二人很自然地走到一起,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但——凡事都容易有個“但”,荷爾蒙消退後,成年男人毫不猶豫地離開,給女孩留下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承諾。
痴情多為女子,女孩等了很久,也不再收到隻言片語。但直到死亡,她都不曾後悔。男人來自外界,學識淵博,山裡的女孩將其當成最瑰麗的一場夢。
或許,這也是被世人常常稱為“愛情”的存在。
難道現在,她也遇上了一個這樣的男人麼?下一步,是否會開啟一場戀愛?
心中出現這個疑問,隨即被蘇墨墨毫不猶豫地否決。
眼前的男人長相俊朗,學識淵博,年輕女孩很難不心動。但蘇墨墨卻完全沒有察覺內心的動容,甚至也不覺得崇拜——很多時候,崇拜是一段感情的開端。在心底裡,長於山野的蘇墨墨,從來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或許天生冷情,蘇墨墨很清楚地知道,他不過是她了解外界的工具罷了,或者說,是一次機會。她不是那些痴等的女孩,她隻會選擇自己走出大山。
看著男人眼中滿溢的愛慕,頓了頓,少女唇角的笑容越發柔和。
……
和少女相處了幾小時後,明肖隻覺自己遇見了靈魂伴侶。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顏控,舉辦的相親綜藝也是如此。但外界津津樂道的美人嘉賓,在他看來不過爾爾,仍舊缺少了什麼。
但看見蘇墨墨的第一眼,明肖的心便被觸動。少女的容貌本已是極致,那陳舊的衣衫、微跛的左腿,便像是月亮上籠罩著的些微陰影,或是維納斯女神的斷臂。
少許遺憾,反而更為完美。
月亮會更明亮,維納斯更為動人,眼前的少女,則正正好地契合他的靈魂。
最為挑剔的眼光,都說不出一個“差”字。
看著耐心聆聽的少女,明肖心中生出憐愛。之後的午飯,看著在灶臺忙碌、額頭沁出汗水的少女,他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惜少女秉持著待客之道,並未讓他幫忙——當然,明大少爺也從未沾過陽春水。
飯後,坐在屋檐下,明肖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他想找點活幹,可惜院子雖破,卻打掃得很幹淨,他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無意識地拿出手機,明肖的大腦恍恍惚惚,不知在思索著什麼。想來想去,腦子裡好像就剩下了那道為他洗手作羹湯的身影。哪怕對方沒那意思,他也把自己腦補甜了。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一聲,明肖點開,仿佛約好一樣,幾個發小不約而同地發來了消息。
【孫流:明導,怎麼樣,能把山雞變鳳凰不?】
【趙浪:兄弟,要不我支援你500萬?別浪費時間了,趕緊回來陪我打牌!】
【周直:快回來,柳二又帶來了一個大美人來聚會!快快快!】
明肖皺起眉頭。以往最正常不過的話,此刻看著格外刺眼。
本來不想回復消息,看著那“山雞”兩個字,明肖還是忍不住快速打字回懟。
【明肖:你丫別亂說,放尊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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