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已經完全聽明白了,她不輕不重地冷笑一聲,聲音明明不算大,卻嚇得屋裡伺候的丫鬟撲通一聲跪下,就連楚錦妙也被狠狠嚇了一跳。
楚老夫人慢慢說:“你們,一個個還真是好樣的,不愧是我楚家的姑娘。”
老夫人這話中諷刺意味極濃,六姑娘低著頭,輕輕回了句“不敢”。
楚老夫人陰沉的目光從她們幾人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楚錦瑤身上:“五姑娘,你是當事人。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楚錦瑤不緊不慢地說:“前面的部分和六姑娘所說不差,我坐在縣主的花廳裡休息,突然一個小丫鬟將茶水灑到我身上,還自告奮勇帶我去換衣服。我實在推辭不過,就隻能跟著走,走到半路我發現她領路的路線不對,就詢問了幾句,沒想到不問還好,我一發問,她立刻惱羞成怒,要來強行拉著我走。我自然不肯,就甩脫她自己回去了。可惜回去的時候我走岔了路,直繞了好幾圈,才遇到一個穿綠衣服的林姓小廝,是他把送我出去的。等我回去之後,發現四姑娘、三姑娘和六姑娘竟然都不在,等後來老王妃叫我們去問話,我才知她們都聚到一個偏僻的院子裡去了。”
至於丟荷包這一茬,這裡人多眼雜,楚錦瑤沒有提及。她自己問心無愧,可是就怕被有心人聽到,日後拿出來做文章。反正東西她已經找回來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還是瞞下為好。
楚老夫人聽到楚錦瑤沒被人帶走,這一身衣服也好端端的穿在身上,一點更換的跡象都沒有,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多虧楚錦瑤警醒,女子的名節,真的是容不得一點馬虎。
既然楚錦瑤沒有中計,那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極了。楚老夫人目光不善地看向剩下這幾人,還真當她老糊塗不成,靠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就想蒙騙她?楚老夫人已經很確定了,設局之人是楚錦妙,三姑娘大致是個幫襯的,反倒是六姑娘,恐怕才是隱藏最深的那一個。
若是平時,楚老夫人絕對能讓這三人吃不了兜著走,沒有證據又如何,她楚老夫人發落晚輩,還需要證據?可是在選伴讀這種當口,楚老夫人實在不想鬧出太大動靜,若是讓別人覺得她們府的姑娘規矩不嚴,反倒乘虛而入、後來居上,那就得不償失了。更何況老夫人還知道,選伴讀隻是個掩蓋,真正要緊的,乃是背後的太子選妃一事。
這種節骨眼上,讓任何一個姑娘風評不妥都不是好事。
楚錦瑤一看楚老夫人良久不說話,神情似在斟酌,她心道不好,立刻說:“四姑娘,我還有一事不明,今日在老王妃和郡王妃面前,你為何懷疑我在花園裡的行蹤?還知道世子也路過了花園?”
楚老夫人一聽,登時睜大了眼:“還有此事?”
“對。”楚錦瑤低頭說,“郡王妃為此,還多問了我好幾句。好在最後解釋明白了。”
楚老夫人此時再看楚錦妙,眼神已經大為不同。
原來如此,她就說,楚錦妙怎麼敢這樣託大,在別人的府邸裡設局。原來楚錦妙本就沒打算套中楚錦瑤,楚錦妙的目的,是摧毀楚錦瑤在王府兩位王妃心裡的評價。
楚老夫人看著楚錦妙冷笑,太歲頭上動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楚錦妙被楚老夫人的眼神看的發毛,本來還好好的,楚老夫人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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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錦妙並不知道,她這番已經踩到了楚老夫人的逆鱗。在楚老夫人眼中,侯府的榮譽和利益至高無上,她願意向著楚錦瑤,是因為楚錦瑤是唯一適合做世子妃的人,如果沒有這層屏障,楚錦瑤在楚老夫人眼裡也不過是一個普通孫女。而現在,楚錦妙竟然試圖摧毀世子妃這條通天大道。
原來楚老夫人有意私了,是因為家族的名聲比事實真相更重要,但是如果楚錦妙的手伸到家族利益上,還妄圖損家族利己,那就不能怪老夫人翻臉不認人。
楚錦瑤輕輕提點了兩句,見老夫人的神色變了,她才滿意地停手,繼續站在一邊看戲。
敢做壞事,便不要怕承擔後果。
楚老夫人伸手,讓婢女服侍著她坐起來。今日這場鬧劇的嚴重程度在老夫人心中已經完全不同,她方才想好的處罰措施,自然也都推翻了。
楚老夫人說:“楚錦妙,你故意語焉不詳,謀害姐妹的名聲,你可知罪?”
楚錦妙當時腦子裡嗡的一聲,謀害姐妹名聲,這簡直是可以流放家廟的重罪。老夫人竟然這樣對她?
趙氏也驚地站了起來:“母親!”
“住口!”楚老夫人砰地將手拍到桌子上,語氣中的怒氣讓人不敢抬頭。楚老夫人說道:“我處置晚輩,還沒有你們插嘴的餘地。楚錦妙,上次我就警告過你,當時你如何和我保證的?現在還敢再犯,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楚錦妙嚇得渾身顫抖,她顧不得維持在姐妹中的體面,連忙跪在地上,膝行朝老王妃爬去:“祖母,我冤枉啊!你不能因為她的一面之詞就這樣冤枉我,我為什麼都不知道啊!實在不行,你去找證據,若有人能證明是我搞鬼,你再罰我,我絕無怨言。”
“對啊,娘,不能這樣草率。”趙氏現在心裡隻剩下著急,路上對楚錦妙的怒火早被拋得一幹二淨。趙氏雖然覺得楚錦妙的言辭閃爍,許多地方都難以自圓其說,可是楚錦妙才多大,在趙氏心中,她的女兒隻是愛使小性,愛爭寵掐尖,這又不是什麼大毛病,哪至於這樣被懲罰?至於更大的壞事,她一個小姑娘,怎麼能想得到?
趙氏也哀哀替楚錦妙求情,現在連證據都沒有,怎麼能給楚錦妙定這麼重的罪名呢?
證據?楚老夫人覺得可笑,主子發賣下人不需要證據,長輩發落小輩,也不需要任何證據。楚老夫人心裡拿定了主意,不再管楚錦妙如何哭訴,冷聲說道:“子不教父之過,你是姑娘,你父親沒法管教你,那就隻能我這個做祖母的多費心思。都說捧殺捧殺,我若再縱容你,才是真正的害你。等過完年後,我找一個清淨的禪房,放你去菩薩面前,好好靜靜心,養養性子吧。”
楚錦妙聽到這句話,臉上血色盡失,倏地歪坐在地。趙氏更是幾乎暈過去:“娘,你是家裡的老祖宗,你怎麼可以這樣偏聽偏信?”
被送到廟裡清休……楚錦瑤也沒料到,楚老夫人的懲罰竟然這樣重。楚錦瑤隱隱有感覺,若是楚錦妙再有下次,恐怕,就是直接送走了吧。
楚老夫人的目光移到另外幾人身上,六姑娘輕輕低頭,而三姑娘早已嚇得夠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祖母饒命!我還有姨娘和哥哥,我對家裡牽掛極深,萬萬舍不得拋開家裡人去庵廟。祖母,望你看在我姨娘和哥哥的份上,饒我這一次吧!”
老夫人頓了頓,說道:“你助紂為虐,雖不是主謀,但也不可免責。念在黃姨娘給家裡開枝散葉的份上,你可以不去廟裡,但是功課不能少。這幾個月,你暫且待在家裡將功折罪,每日抄經禱告,吃齋念佛,一應活動都同在寺裡清修,不得怠慢!”
三姑娘大大松了口氣,隻要能呆在家裡,吃齋念佛算得了什麼,不過是苦修幾個月罷了。三姑娘連忙磕頭謝恩,楚老夫人看著六姑娘,說道:“方才的話聽到了吧,你也是如此。”
六姑娘皺了皺眉,忍不住問:“祖母,我做錯了什麼,為何要一同罰我?”
六姑娘敢肯定,自己一點破綻都沒有留。計劃是楚錦妙制定,三姑娘幫襯,她不過是看穿了她們的計謀,並且適當地引導了一下罷了。可是說到底,楚老夫人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六姑娘也知道此事,並且參與其中。
她做的這樣天衣無縫,楚老夫人憑什麼罰她?吃齋念佛幾個月,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楚老夫人隨意地掃了六姑娘一眼,輕而易舉猜到了六姑娘的想法。確實,六姑娘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可是這又如何?長輩看不慣什麼人,想懲罰什麼人,還需要證據不成?楚老夫人淡淡說道:“你這是不服氣我的決定,想要忤逆長輩?”
六姑娘呼吸一窒,用力咬唇,可是最後,她也隻能低下頭,恨恨地說:“不敢。祖母說的自然都是對的。”
“你們都是楚家的姑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長興侯府名聲有損,你們哪一個能得了好?一家人就該同氣連枝,而你們卻窩裡鬥。五姑娘,七姑娘,你們倆也不能免責,回去後抄女戒十遍。”
楚錦瑤毫無異議地應下了。七姑娘很不服,閻氏也覺得她們二房什麼都沒參與,憑什麼一起受罰?可是出行的另外幾個姑娘都被罰的不輕,她們若是毫發無損,那委實說不過去。所以老夫人為了顏面,隻能將楚錦瑤和七姑娘一起懲罰。
楚錦瑤和閻氏都對此心知肚明,閻氏看楚錦瑤乖覺地應了,當下不敢再挑刺,低頭默認。抄書又沒什麼,這其中水分大得很。反倒是如果又惹楚老夫人不高興,那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楚老夫人這才滿意,她說:“行了,這次小懲大戒,若你們再敢窩裡鬥,下一次的懲罰就不會這樣輕飄了。”
屋裡人齊聲應是,六姑娘、三姑娘,閻氏等人接連退下。楚錦瑤出門前,回頭朝暖閣瞅了一眼。
楚錦妙還跪在地上哭,趙氏也在不斷哀求,請老夫人通融。
楚錦瑤心裡感嘆,親生血脈和非親生的,果然差距巨大。三姑娘是庶女,六姑娘還是庶房女兒,但是懲罰到她們這裡時,隻留在家裡抄書念佛就夠了。這雖是懲罰,但警戒的意味更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放出來了。而楚錦妙,卻被扔到府外,實打實地去庵堂裡受罪。
老夫人說是不在乎血脈,將楚錦妙和其他姑娘一視同仁。可是看她這表現,這當真是一視同仁?
楚錦瑤感嘆了一番,就自己走了,雖然還有些尾巴沒有揪出來,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和老夫人提及此事的時機,等再找時間,單獨和老夫人說也不遲。反倒是楚錦妙,唯有活該兩個字送給她。
楚錦妙隻覺得自己可憐,可是她當初害人時,怎麼就沒想過別人可憐呢?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敢做壞事,就不要怕失敗的後果嚴重。楚錦瑤才不會因此心軟,憐憫楚錦妙。
年關已近,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新年就到了。大年初二這天是出嫁女兒回娘家的日子,楚錦嫻早早就帶著禮物和夫婿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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