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地看起了電視劇。
不大一會兒,熱出一身汗。
溫度有點高。
他開了空調。
桌上還放著一杯喝完的感冒藥。
我後知後覺:「你感冒了?」
溫景初閉著眼靠在沙發上,懨懨地應了聲,
「問題不大,繼續看,等你哥上夜班再回去。」
說完,他蓋上了毛毯。
原來他以為我跟唐以辰鬧矛盾了,怕我回家被唐以辰欺負。
我偷偷瞥了眼,發現他病成這樣,不像是有人能管的樣子,於是悄悄起身,進了廚房。
等到外麵天都黑了,我端著一碗小米粥湊到溫景初身邊。
他睡著了。
呼吸均勻。
纖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陰影。
顯得溫柔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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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伸手碰碰他,溫景初突然睜開眼。
黑色的瞳仁裏倒映著我的臉。
我猛地縮回手,小心翼翼地盯著他。
「怎麼還沒走?」
溫景初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啞。
好聽得很。
「我......我給你熬了粥,你要不要吃點?」
溫景初一雙黑沉的眸子盯得我發毛。
半晌沒有說話。
「唐元元,你膽子挺大啊。」
他沉沉吐了口氣,掀起眼皮,「天黑了都不走,不怕我欺負你?」
我把碗放在一旁,信誓旦旦。
「你不會的。」
溫景初跟我哥勢同水火,但對我還算客氣。
而且......
我又不傻,這麼多年,還不明白一個人的品性嗎?
「是嗎?」
溫景初輕輕笑出聲,突然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拉過去。
我猝不及防撲倒在他身上。
大手緊緊壓在我後腰上,灼熱的氣息撲在我耳邊。
溫景初冷笑:「你哥就是這麼教你的?」
我心跳如擂鼓。
口唇乾燥。
好勝心突然被激起,我還真不信拿不下他了。
「你有本事就下手。」
「我唐元元敢作敢當,及時行樂。」
「你要是不行我就找別人——」短暫的沉默後,溫景初最後一絲笑容消失。
「好,這是你說的。」
6
窗外的琵琶聲順著窗簾,慢慢悠悠地吹進了室內。
我坐在他大腿上,低著頭,掌心之下是清晰可辨的人魚線。
他感冒了,耳根泛著紅,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給人一種被我趁虛而入的感覺。
我貼近他,感受著熾熱的氣息撲在耳根和脖頸上。
酥麻飛快延展至後背。
很快叫我軟了腰。
「元元,知道我多討厭唐以辰嗎?」
「為什麼你不能像他一樣,對我壞一點?」
他的眼神充斥著濃鬱的墨色,低啞的嗓音被夜色燻染。
像一個惡魔清醒地誘哄世人沉淪。
「因為我喜歡你。」
他大概不知道,高中時,每天中午他桌子上的草莓牛奶,都是我送的。
這句話換來了他的反擊,溫景初報複性地一口咬在我的耳垂上,換來我一聲驚喘。
「喜歡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壓住他的肩膀,「誰怕!」
耳邊傳來溫景初一聲低笑,每個呼吸,都能引起我更深的戰慄。
他擅長執刀的修長手指,永遠擁有讓人著迷的本領。
腕表表盤那道玻璃,折射出暖昧不清的光線。
窗外琵琶聲如珠滾玉盤,錚錚有序。
在寂靜無人的深夜,奏出富有韻律的樂曲。
我眼睛濕潤潤地望著他,「你喜歡我嗎?」
溫景初喉結一滾,「你說呢?」
話落,一道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
濃鬱的暖昧被驚得四散開來
慌張間我栽了個跟頭,差點掉下沙發。
溫景初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我,就著剛才抱我的姿勢,接起電話。
我看見屏幕上的「許微微」三個字,眼神一暗。
果然,下一秒她的聲音就傳來出來,帶著驚慌和無助:
「景初,幫幫我」
溫景初眼神恢複了清明,氣質肅斂,「怎麼了?」
我識趣地整理好自己,坐得遠遠地,垂頭玩指甲。
便聽見溫景初回道:
「好,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
掛掉電話,他跟我說:「元元,穿衣服。」
「哦。」
我慢吞吞地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心裏念叨:這才幾分鍾,就翻臉不認人了。
溫景初走過來,抽出紙巾替我擦了擦,「聽我說——」
「我不想聽。」
溫景初神情一怔,「你知道你哥出事了?」
「什麼?」
他蹙蹙眉,替我擦掉眼淚,
「你哥哥人在醫院,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被車輪攆到腳了,需要做手術。」
我人傻了。
直到被帶到醫院,看著唐以辰疼得麵色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突然淚崩,握著他的手嚎啕大哭,「哥,我不要你死......」
唐以辰虛弱地咳嗽了聲,「滾。」
許微微眼睛都紅了,「你有病啊,罵元元乾什麼!」
唐以辰轉了性似的,嘴也不臭了,老實得跟個冬瓜似的。
我們三個目送唐以辰進了手術室。
許微微哄孩子一樣,摸摸我的頭,「元元,別擔心,你哥哥沒事。」
話沒說完,她自己先哭了。
我這才發現,她手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怎麼回事?」
溫景初問道。
許微微接過我遞給她的紙巾,擦了擦淚,語氣幽怨,
「我......我倆約會呢,他非要給我買草莓塔。城管一來,老板推著小車從他腳背上軋過去了......」
「約會?」
我似乎丟了腦子,或者是許微微沒說人類的語言。
竟然足足有一分鍾,沒反應過來她、溫景初,以及我哥錯綜複雜的關係。
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盯著我,「元元,我......追你哥好幾年了,最近才在一起。」
我目瞪口呆。
身後的溫景初輕輕哼了聲,類似嗤笑。
仿佛在說唐以辰那種人也有人喜歡。
許微微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啊,我去個洗手間。」
她離開了,走廊裏隻剩下我和溫景初。
我猶豫半晌,抬頭,他也剛好望過來。
臉立刻不爭氣地就紅了。
「你跟許微微是什麼關係?」
我直截了當地問。
「她爸媽是我的資助人,」溫景初言簡意賅,「我是她爸媽中意的女婿。」
「哦。」
我咬著唇,又低下頭去。
突然,下巴被溫景初抬起。
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不是很有誠意嗎?這就不喜歡了?」
「你都是人家女婿了,我還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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