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陣驚呼。
譚柚抱起孩子滾開的那一瞬間, 發狂的馬便兩腳落地踩踏在小孩剛才摔倒的位置。
可以想象, 如果譚柚多遲疑半瞬,那小孩定被踩在馬蹄下。
譚柚單手撫著小孩的後背,動作輕柔地安撫她,同時抬眸朝前看。
剛才幾乎跟她同時行動的還有趙錦莉,她從酒樓裡出來,撩起衣擺兩步並作一步,踩著臺階便旋身跳到馬背上。
她雙腿夾緊馬肚子,用手勒住韁繩上身後仰,靠自身力量生生逼停了這輛當街亂跑亂撞的馬車。
“好!”
眼見著化險為夷,圍觀的路人這才驚魂未定地發出喝彩聲。
“孩子,我的孩子。”女孩的父親被嚇到失了魂,雙腿癱軟跌坐在地上,眼睛發直嘴巴睜圓,直到看見女孩沒事,才突然崩潰地伏地大哭。
他剛才甚至覺得心髒被馬蹄重重踩踏過,疼到短暫地失去知覺無法跳動。
他渾身發軟,爬都爬不起來。
譚柚抱著孩子,半蹲著將女娃送到他面前,不疾不徐的語速溫聲道:“沒事了。”
男人一把將孩子摟進懷裡,緊緊抱住,失聲痛哭。
剛才路上亂起來,他正要彎腰將女兒抱起來的時候,不知為何被人突然往後推了一下,瞬間跟女兒拉開距離。他幾乎是被人架著往前走,生生跟年僅三歲的女兒分隔開。
如果今天孩子出事,他下半輩子都會活在內疚跟自責中,質問自己怎麼沒握住女兒的手。
“謝謝,謝謝恩人,謝謝。”男人朝譚柚跪下,抱著孩子雙眼通紅,反反復復說的隻有“謝謝”二字。
Advertisement
他實在找不出別的詞形容自己的感受,唯有道謝。
“有驚無險,已經沒事了,”譚柚虛撫了男人一把,抬手擦掉女孩臉上的淚痕,摸摸女孩的腦袋,聲音溫柔的跟她說,“下次記得牽緊爹爹的手,不能再走散了。”
女孩眼裡含著淚點頭,伸手環住她父親的脖子,反過來用小手輕輕拍她父親的背,奶聲奶氣地說,“爹爹,沒事了,不怕啊。”
譚柚這才露出笑意,她站起來,衣擺順勢落下,遮住蹭破蹭髒的單衣長褲。
花青跑過來,臉色嚇得蒼白,盯著譚柚上下打量,“主子,您沒事吧?”
事發突然,她坐在車前橫木上,視野盲區下根本都沒看到譚柚衝上去,那馬車更是狂奔往前,沒給她半點反應的時間。
花青一身冷汗,舒了口氣,“嚇死我了。”
譚柚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後從懷裡掏出巾帕。
花青心髒一緊,剛吐出去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失聲問,“您受傷了?!”
“不是,是蜜餞果脯灑出來了。”
蜜餞滾了一地,這會兒被路人踩爛,有的黏在路上。
“您管它幹什麼,”花青頭腦嚇得一片空白,話脫口而出道,“您沒事才最重要。”
譚柚拿著巾帕,半蹲著挨個將掉在地上的果脯撿起來,“話不能這麼說,畢竟東西是我掉的。”
譚柚道:“今天買的果脯,有的圓潤帶核,若是老幼不小心踩到容易摔著。而且黏在路上也不好,撿起來再扔掉。”
花青完全沒了脾氣,蹲下來跟她一起撿,“誰家博士當街撿這個。”
譚柚笑,“這跟身份沒關系,別說博士,就是太傅,該撿也得撿。”
“那驸馬呢?”花青笑呵呵問她。
“驸馬更得撿,”譚柚說,“既是大司皇親享受百姓供養,那更應該以身作則。”
花青被說服了。
“可是都爛了。”花青也覺得可惜,她以前從來不會在意這個,爛就爛了。別說這種自己掉的,就是她扔也扔過不少。
可如今被譚柚帶的舍不得浪費,平時碗裡的米飯都是一粒不剩,現在看著地上的果脯,說不出的心疼。
都是糧食,也都是錢。
她嘿笑,“把這些好的撿起來給藤黃吃。”
譚柚,“……”
“都是好東西,不能浪費,她要是不吃我自己吃。”花青朝前方一顆滾圓的果脯伸手。
然而面前突然出現一隻腳,腳尖穩穩地踩在她要撿的那顆果脯上,然後重重一碾,將果脯踩爛粘在地上。
花青眼睛直直盯著那隻腳,手裡的拳頭瞬間攥緊,臉上表情從輕松帶笑轉為滿臉戾氣,暴怒道:“你她爹的是不是眼瞎!”
她們主僕兩個大活人撿東西這麼明顯,就這還能一腳踩過來,不是瞎是什麼?
剛才幸虧她手縮回來的速度比較快,不然就被踩到了。
譚柚聞聲看過來,順著那隻腳就看見居高臨下站在主僕兩人面前的陳芙。
陳芙身後帶了四個人,以她為首,雙手抱懷垂眸,以俯視睥睨的姿態看著花青,滿臉不屑,“哦?想要?那你撿起來吧。”
她把腳抬起來收回去,示意花青去撿那攤果脯爛泥。
花青提起拳頭猛地站起來,然後瞬間被陳芙身後的四個人給圍住。
畢竟是有備而來。
陳芙蹲下來看譚柚,鷹一樣的眼睛盯著譚柚的眼,惡劣地笑,“夫子真是好身手,在那樣狂奔的馬車前都能救下孩子。”
譚柚靜靜地回視陳芙,眉眼平和,“陳府的馬車。”
陳述的語氣。
若是剛才還沒想明白,這會兒看著陳芙,譚柚忽然想通了什麼。
大街上,跑的好好的馬怎麼可能受驚。
柳家那次是柳家人自己做的,今天這事,也是有人故意的。
譚柚若是沒有九成九的把握,輕易不會開口。
陳芙點頭,直接坦白承認,“對,是我家的馬車,那又如何?”
雖然縱馬之人不是她,但下人提議做這事時,陳芙卻沒阻止。
她就是要看看譚柚能有多虛偽,看看譚柚是否會攔停馬車。
說白了,就是報復。
陳芙此人,就是這個性子。就像上次她想收拾吳嘉悅,根本不屑找個隱蔽的地方將吳嘉悅弄過去,然後胖揍她一頓,而是就在太學院裡,光明正大耍陰招。
自負又自傲。
今天依然如此,她想找回上次的場子,想要出氣,看見譚柚後,直接當街攔她。
陳芙眼裡的譚柚,不是驸馬身份,不是太學院夫子,而是她討厭到需要立馬收拾的人。
她的這種行為,既是侯府縱容出來的,也跟本身的性格有關。
旁人都說她陳家貪生怕死蛇鼠之輩,她陳芙偏要光明正大的來。
哪怕太學院內跟吳嘉悅打架,哪怕帶人當街圍堵譚柚,都是眾目睽睽之下,明著來。
這時候,逼停馬車的趙錦莉也過來了,她冷著臉看向陳芙,“你陳家的馬車,為何會當街狂奔?”
各府馬車上都有各自識別身份府邸的標記,很好認。
陳芙斜眼睨她,甚是不屑,口不對心,故意說,“哦,我故意的,你能怎麼著?”
她跟趙家向來不對付,更是看不慣趙錦莉。
趙錦莉周身氣息瞬間變冷,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幾乎咬牙道:“你拿人命當成了什麼?”
“她們不是都跑開了嗎,也沒鬧出人命,唯一摔倒的小孩還被我夫、子救下了,”陳芙將“夫子”二字咬的極重,眼尾上揚看向趙錦莉,嗤笑道:“你多管什麼闲事?趙家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愛出風頭。”
要不是趙家當年愛出風頭,現在又怎麼會死的隻剩老國公一個男眷。
趙錦莉怎麼會聽不懂陳芙話裡的譏諷,臉色當場沉下。
她向來涵養極高,對自己約束的也很好,從不會輕易跟人起爭執,但此刻她拳頭捏緊,想狠狠收拾陳芙一頓。
同是將門之後,家裡都曾為大司為身後百姓在戰場上廝殺過,如今不過幾十年而已,陳芙這個後人都開始當街縱馬傷人了。
瞧見趙錦莉的臉色,陳芙笑得更得意了,“怎麼著,你還想打我?”
“你——”趙錦莉腳步往前就要抬手,卻看見譚柚從地上站起來。
譚柚將巾帕收好,單手伸出攔住趙錦莉,不讓她跟陳芙動手,“到底曾是我太學院的學生。”
今日這事陳芙本就是衝著她來的,以如今趙家在朝中的身份地位,如果攪合進來,弊大於利,說不定會被針對。
譚柚看向這位將門之後,語氣溫和卻不容商量,“我來處理。”
趙錦莉以為譚柚這時候還要護短,下顎緊繃,臉色很是難看,但依舊聽話地讓開。
她也是太學院裡的學生,等著明年的武試,所以說譚柚也算是她的夫子。
夫子有令,她不得不從。
陳芙也從地上站起來,“夫子打算怎麼處理我?”
譚柚垂眸將袖筒挽起來,“既然你叫我夫子,便承認還是我學生。我一向待人寬容,對學生更是以理服人。”
然後譚柚抬拳,陳芙反應極快,條件反射般抬手去擋。
結果這一拳隻是個幌子,譚柚出的其實是腳。
譚柚借勢往後小半步,一腳踹在陳芙肚子上,將措不及防的陳芙踹的仰躺在地上。
旁邊的趙錦莉,“!”
趙錦莉看得目瞪口呆,一切發生的太快,她都沒反應過來。
主要是譚柚挽的是袖子,她跟陳芙一樣,以為她出的是拳,誰成想是腳。
尤其是,譚柚聲音溫溫和和的,動手之前語調都沒有半分變化,她說要——
以理服人。
趙錦莉看著躺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爬起來的陳芙,微微往後退兩步,感覺用不到她了。
畢竟譚夫子的這個理,用勁實在大了些。
陳芙爬起來朝旁邊啐了一口,“奸詐!”
“這叫聲東擊西,”譚柚道:“身為武生,就是這麼學的兵法?”
譚柚站在原地,微微抬手,“那我這次告訴你,我出的是拳。”
陳芙提拳上來,同時戒備地防著譚柚的腿,然後,她手腕跟上次一樣,揮過來的一瞬間便被譚柚握住。
譚柚捏著陳芙的手腕,微微往身側一扯,膝蓋朝上一頂,又打在她肚子上。趁陳芙吃痛的瞬間,譚柚一腳將她踹回到地上,連躺的位置跟剛才都大差不差。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