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選擇司牧,司芸那邊就必須做的更小心謹慎,若是被她看出來,她就算是輸,也不會讓吳府好過。何況吳氏跟司桉桉還在宮中。
可若是繼續追隨司芸,賭的便是所有人的命,包括司桉桉。
吳思圓心裡清楚司牧為何會找自己,他那日在司芸面前用糖果子喂司桉桉,便是想讓她看清司芸的冷血無情。
告訴她,司芸絕非一個好的選擇。
“我知道吳大人的野心,可吳大人心裡應該清楚,吳家在朝中的根基過深,伸展的樹枝太遠了。無論是我,還是皇姐,都會心存芥蒂。”
司牧把玩自己的手指,面上沒什麼情緒,聲音也聽不出喜怒,隻是平靜地說:
“吳大人覺得,皇姐病重後推桉桉當太女,假若有朝一日司桉桉坐穩身下這把椅子後,會留下吳家嗎?”
“沒有一個掌權者,能接受自己站在樹蔭之下,皇姐是,我是,將來的司桉桉,亦是如此。”
“譚家在我下嫁時已經做出選擇,所以譚橙夫郎的家世高與低,從一開始便已經定下。老太傅更是多年前就將譚大人送往青水省,為的便是避免權勢過於集中在京城,連她本人,如今都很少參與朝政了。”
司牧鳳眼撩起,慢悠悠問,“這些,你看懂了嗎?”
吳思圓瞳孔慢慢放大,心底一驚,到現在,才算明白老師讓師姐外放做官的真正原因。
朝中兩個執政者年紀都輕,最是需要施展拳腳抱負的時候。這時候譚家這棵大樹若是過於茂密,便是籠罩在兩人頭頂的樹蔭,朝中所有的決策都要看譚家臉色行事。
譚府若是不收斂些,最大的可能便是司牧跟司芸聯手,先將譚家從京中拔根。
在這裡,在皇城,最忌樹大葉茂。
如今譚老太傅處於半隱的狀態,朝堂上已經交給小輩譚橙去闖蕩,將來的新臣,交給了任職太學院的譚柚。
現在又因為長皇子下嫁譚府,君跟臣之間的利益沒有半分衝突,甚至是相互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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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初……”吳思圓起了個頭,立馬又把嘴閉上。
司牧笑得開心,猜出她要說什麼,“所以當初,你們所有人都攔著不讓我嫁譚橙,唯獨老太傅本人,態度曖昧。”
譚家娶了司牧,是對譚府最好的選擇。
“譚家為何不選我皇姐呢?”司牧身子往前,雙手託腮,饒有興趣地看著吳思圓,“你不如好好猜猜。”
很多事情,到今日才算徹底浮出水面。
比如譚太傅讓譚大人外放做官,當時給的理由是譚母能力不夠出眾,在京中會招惹是非,其實是分散權力。
譚橙跟老太太隔代的關系,在追隨譚府的人看來,終究是不如老太太跟譚母的母女關系。
這是譚家,有意為之。慢慢放權,從而削剪在朝中無用繁雜的枝條,隻留主幹。
比如當初吳思圓極力說服老太太,不讓譚府跟長皇子聯姻,可老太太老狐狸一隻,跟她玩圓滑中庸,態度始終不明。
其實那時候老太太在司芸跟司牧之間,已經做出選擇,隻是半推半就,讓長皇子這邊先主動而已,以免立馬招來司芸的報復,也不想引起朝臣猜疑跟內亂。
這些都是譚府跟長皇子之間無言的默契,是彼此意會但未言明的事情,所以司牧才說對譚橙下藥。
他不否認,他原本想嫁的,屬實是譚橙。
他要利用譚府勢力,幫他做事,將來他掌握大權後,會保譚府往後百餘年的榮耀。
至於後來太君後摻和一筆,司牧屬實是沒想到。
譚柚對於司牧來說,就是個意外,完全不在他的算計之內,所以他對譚柚,整顆心都是赤誠幹淨的。
他從頭到尾,婚前婚後,隻試探過譚柚,從沒真心想過利用。
司牧如今將事情跟吳思圓說清楚,“吳大人,吳府比得了譚府?吳府將來在司桉桉繼位後,能安然處之?”
司牧像是獵豹,慢慢逼近獵物,等獵物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司牧的狩獵範圍內。
“還是吳大人覺得你比你老師,更有謀算?”
吳思圓身上的冷汗已經出來了,強撐著沒抬手擦額頭細汗。
司牧給她所帶來的上位者的壓迫感,比司芸還強。
“今日找你,不過是看在阿柚的面子上,”司牧又慢慢退回去,收斂氣勢,聲音一如既往的輕輕軟軟,“吳嘉悅畢竟是她的第一個學生。”
“我給你一次機會,算是對阿柚有個交代。日後你我朝堂相爭,你若輸了,我必不手下留情。”
司牧到底是皇室長皇子,皇家的冷血,司芸有,他也有。
他從不在乎吳嘉悅會如何,他在乎的,除了大司,唯有譚柚一人而已。
吳思圓沉吟片刻,緩聲說話,隻是聲音有點啞,“若是臣幫殿下做事,吳家……”
“吳思圓,”司牧忽然開口,白淨好看的臉上似笑非笑,緩緩搖頭,輕嗔道:“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我隻是在給你一個選擇權,不是非你不可。”
吳思圓滿是肥肉的臉龐瞬間繃緊,呼吸一窒。
“你若是同意,你我相約期限三年。”
司牧慢悠悠道:“三年後,我要大司兵強馬壯,國庫富裕,足以對晉國開戰。”
“你若是能做到,我保吳家全族平安,隻是你吳氏事後需放權,你吳家勢力,需全部修剪。不過吳嘉悅作為新臣,在朝中該如何便如何。”
這是要吳家這棵老樹腐朽為養料,供奉大司朝廷跟培養新苗吳嘉悅。
吳氏整個家族退出京城,但吳嘉悅這個吳家新秀,可以在這邊新的土壤上自由生長。
做法,跟譚府一樣。
犧牲吳思圓個人的野心跟權勢心,換來吳家眾人性命以及吳嘉悅的未來。
沒有賠跟賺,說不上來是得還是失。
畢竟狡兔死走狗烹是所有帝王都會做出來的事情,隻是司牧今日把話挑明,他會鳥盡弓藏,因為出力後的吳家,在朝中的勢力極大必然會影響到新皇,這時候唯有鏟除,才最安全。
跟司芸可能會趕盡殺絕不同,司牧願意看在譚柚的份上,留吳家性命。同時,吳嘉悅在朝中,也有當人質的嫌疑。
至於怎麼想,全看吳嘉悅個人了。
若是她心思正,她便是日後吳家再次興起的關鍵。
她若是心思不正,拿自己當成司牧留在朝中的人質,也沒辦法。
“吳大人,想清楚了嗎?”司牧餓了,耐心慢慢告竭。
司牧需要吳思圓的力量跟手段,畢竟如今譚府已經慢慢淡出朝堂,新秀之臣譚橙論能力跟手段,甚至是部分人脈關系,都不如吳思圓。
想要快速將大司養肥,需要吳思圓。
用她這個老臣,為將來的新臣們鋪路。
吳思圓頭低著,“想清楚了,臣同意。”
吳思圓站起來,往前半步撩起衣擺,跟司牧行禮,“臣願用這條命,成就長皇子的事業。隻是臣拼死一求,求小皇女司桉桉跟吳氏,在事後能留有一命。”
她跟司牧跪下了,頭抵在書房冰涼生硬的地板上。
司牧垂眸看她,“我跟皇姐,不死不休。桉桉是無辜的,可她是皇姐的血脈,我留她,無異於給自己招惹麻煩,給她人留以把柄。”
“吳思圓,我要的是大司先無內鬥,再往外擴張。你說說,桉桉應該怎麼辦?”
司桉桉留著,對於司牧將來來說可能就是威脅。
司牧不可能將權力交給司桉桉,不管是為了大司,還是為了譚府以及他自己將來的孩子。
皇權跟兵權,他都不會拱手讓給司桉桉。
哪怕她乖巧,哪怕她至今無害,畢竟人心多變啊。就算她沒有想法,旁人也會有貪念。
吳思圓心裡也清楚,就是因為清楚,才不得不說。
她頭抵在地上,手指緊攥成拳,呼吸輕顫,肩背都佝偻幾分。
她這個吳家的大家主,身上不僅擔著吳府,還擔著吳氏這個弟弟以及宮裡的外甥女。
若是她不開口相求,宮裡宮外可能真的沒人在乎他們父女兩人的性命了。
“先逼皇姐封桉桉為太女,我攝政,以此穩定朝臣。等朝內太平後,我許她跟吳氏一條活路。隻是,我要看桉桉如何選擇,你可能接受?”
這已經是司牧能給的,最大的讓步了。
吳思圓重重磕頭,“謝長皇子仁慈!”
仁慈……
司牧輕笑,他就是因為仁慈,因為心軟,大司才亡過一次。
“下去吧。”司牧眼睫落下,手搭在自己飢餓的小腹上。
吳思圓從地上起來。
她來的時候是清晨,時候還早,晨光隻到門檻。
如今她出去,太陽已經慢慢升起來,金色的光亮照進書房中,沐浴在吳思圓身上。
吳思圓逆著光來,迎著光走。
如今兜兜轉轉半生,她倒是能坦蕩一回,能對得起年少的自己,能為大司跟後人鋪路,讓她們踩著自己這根老樹,長出新芽。
若是所有老臣都能像譚老太傅這般主動退出朝堂,給新人騰地,那大司也算薪火相傳,將來必會生生不息,繁榮強盛。
吳思圓走後,硃砂把飯菜給司牧送來。
“驸馬走之前就交代,讓我到點喊您起來吃飯,說您那時候定是要餓了。”
硃砂嘿笑,“驸馬當時皺著眉,站在門口,一副想喊醒您又沒舍得的表情,真是難得一見。”
按著譚柚平時的性子,定要喊司牧起來吃飯。
可當時看著他恬靜的睡臉,到底是舍不得。
司牧眼裡這才慢慢蕩出笑意,雙手啃著熱乎乎的包子,軟軟地說,“阿柚疼我。”
司牧表示,“我要多吃些,養好身體,讓她少擔心一些。”
“沈御醫說您是政務壓身,思慮過重,這才比較瘦,”硃砂道:“等您放下瑣事,身子慢慢就好了。”
司牧眼睫煽動,慢慢落下,“暫時還不行。”
大司國庫一日不充盈,司牧一日不安心。
“春闱還有四日結束,”司牧輕唔一聲,“也快了。”
新臣入朝,事情就會快很多。
春闱是二月九日開始,二月十五日結束,放榜時間是一個月後,趕在初春三月,杏花開放之時,所以,春闱榜也叫杏榜。
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司芸掙扎著上過兩次朝,可每一次都是早朝還沒結束,她便咳到無法說話,最後隻得回去。
幾日後,司芸終於沉著臉,如吳思圓所願,先封吳氏為君後,再封司桉桉為太女,由她代替自己朝堂聽政。
“桉桉能否坐穩這個位置,便看你了。”司芸手搭在吳思圓寬厚的肩上。
吳思圓拱手行禮,忠心無比,笑呵呵說,“臣心裡清楚,皇上安心養病便是,太女跟朝堂就交給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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