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母點了點頭,說著就準備張嘴再像剛才那樣吐個火球出來。
說來奇怪,她剛才興高採烈地跑來時本沒有覺得不對,可是一到白及面前,忽然就局促起來,連帶著動作都有些拘謹得不自然感,覺得她不過是吐了個小火球就跑來師父面前炫耀,是不是有點太浮躁了?
這種念頭一旦浮現出來,便愈滾愈大……雲母不安地晃了晃尾巴,不過旋即又想起師姐先前誇了她吐火吐得可愛,她應該相信師姐,這才又有了幾分自信,閉上眼睛努力憋起來。
於是白及就眼睜睜地看著地上的毛狐狸眯著眼睛憋得渾身發顫、尾巴豎起,看得出她渾身軟足了勁……白及頓了頓,安靜而專心地等著她吐出她所說的火來,然而等了好一會兒,隻見雲母像是感到了什麼,眉頭狠狠一皺,突然一動,“嗷”地叫了一聲,像是泄了氣般地猛一張嘴——
然後白及一愣,卻看雲母……什麼都沒吐出來,已經褪了力般軟趴趴地往地上一趴,倒像是耗盡了心力的樣子。
為、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吐不出來?
不等白及說話,雲母的臉已經羞得赤紅,隻覺得自己丟臉萬分,想要找個洞埋起來。她窘迫地拿尾巴將自己裹了裹,僵硬道:“師父我……剛才還……”
隻是她卻不知白及看她沒有吐出來反倒是心裡一松,然而胸口松完他又心情說不出復雜……白及一頓,輕輕地嘆了口氣,緊接著,雲母便見他緩緩地抬起手來,十分輕柔地慢慢摸她的頭。
雲母一貫喜歡被摸腦袋,又是師父伸手來摸,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無意識地偎了上去,將整個毛茸茸的頭都湊到了師父手心裡,不停地拿耳朵蹭他,喉嚨裡舒服地發出“嗚嗚”的咕嚕聲。
雲母臉一燙,對自己不爭氣的撒嬌感到些許羞恥,但又舍不得離開師父手上的溫度,索性打了個滾,乖巧地坐下來。也不知怎麼的,她被師父摸了摸,忽然心中一動,她胸口一熱,“嗷”地一下張嘴吐出了點什麼來,一吐完,雲母就覺得喉嚨燙得很,埋頭難受得咳嗽了起來,但邊咳卻還驚喜地道:“師父,我是不是……咳咳咳……是不是吐出來了?”
白及一愣。他自是看見了,不過她吐出來的哪裡有火,頂多就是點煙,但看著雲母咳嗽咳得水亮亮的眼睛,白及抿了抿唇,卻又說不出這話,想了想,終於還是抬手將雲母抱到膝蓋上,緩緩地摸著她的背幫她順氣,道:“……你不必這麼急。”
稍稍一頓,白及遲疑片刻,終究沒有忍住心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在意”,問道:“這是……那個青丘少主教你的?”
白及語氣一向清冷,面部表情也少有變化,雲母又在咳嗽,自然聽不出他話中那一點點不對勁。她好不容易止了咳,眼淚汪汪地點了點頭,目光倒是明亮,道:“……算是。”
說完,她又擔心師父誤會,忙補充說:“是他和觀雲師兄一道教我的!我本來沒想和他說話,但是……”
說著說著,雲母又微微紅了臉不動了。她剛剛才想起自己因為急著跑來跟師父炫耀,都忘了跟少暄道謝。盡管她摸不準對方的行為舉止究竟是什麼意思,可他畢竟教了她青丘的火訣……少暄雖然說話時有些高傲,卻是個好人,實際上也認真地幫了她,她若是再那麼避之不及地躲著對方,就顯得有些無力……回去以後,隻怕要好好向他道謝才行,可眼下這個狀況……
雲母想著想著便覺得糾結起來,耳朵動了動,有些為難。
Advertisement
然而雲母這番話落在白及耳中卻成了另一副樣子,在白及聽來,她話中透露出的是那青丘少主不過半日便已經與觀雲赤霞他們打成一片。
他胸口略微一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到底是年輕人,他與單陽、雲母或許有神凡之別,可終究年齡相近,也合得來些。雲兒或許現在情竇未開,對於求親這種事還覺得羞窘,且又與那青丘少主不算熟悉,故理所當然地拒絕對方……可是以仙神的壽命來說,他們如今說是孩童都不為過,到千百年後便算是青梅竹馬,到時兩人既是同族,又一道長大,雲兒到時……果真不會接受?
白及光是想一想便覺得苦澀,他一貫相信道本應順其自然,如今一切尚未發生,他便是想得再多也無能為力,隻是不知為何思路卻無法止息……
白及神情太冷,雲母未曾察覺到他表情上的變化,不過,她卻能感到他幫她順毛的力道略微重了幾分。雲母平時遲鈍得很,偏偏靈狐作為自然靈物的善感天性在這時表現出來,她不知師父心情,卻隱隱受他影響變得焦慮,望著師父清俊的眉眼,雲母下意識地定了定,總覺得成仙的願望突然強烈了起來。
雲母焦慮的結果,就是白及感到手中忽然一空,接著身上一重,有什麼溫暖又柔軟的東西落在他懷裡。他本因心緒受擾而不自覺地閉目凝神,誰知出了這樣的變故,一睜眼,就看到雲母化人人形坐在他懷中,他一低頭,恰好能與她眼睛對眼睛,鼻尖對鼻尖,便是嘴唇之間不過也隻差幾分,呼吸交錯,空氣一時間安靜下來。
眼裡毫無預兆地便撞進了她纖長的睫毛、清透的明眸還有慌亂不知所措的神情,雪白的皮膚便在他的眼底一寸寸地變紅。雲母本來是趴在他膝上、被他用手護著,驀地變成人形,便入了他的雙臂,雲母雙手抵在他胸口,整個兒被他環在懷中。
雲母顯然自己都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她沒在誰膝蓋上化過人形,從不知道在膝蓋上化人形居然會是這樣的!若是在赤霞師姐膝蓋上化了形,姐妹倆愣一下一起打個滾笑笑再被取笑一下就過去了,可偏偏是在師父身上!
雲母尷尬得簡直不知如何是好,臉上的溫度僅次於在幻境中星夜那回……可幻境中的師父好歹還是失憶了的,那幻境中的事情也不是真的,可現在她依偎著的可是真正的師父!是片塵不染仙中之仙的白及仙君!
她手忙腳亂地想從師父身上爬下來,誰知剛掙了一下他摟著她的手臂竟然沒掙開,白及抱著她的力道意外地有些大……雲母一愣,連忙又掙了一下,這次卻輕易地掙開了,想來剛才是師父也嚇了一跳,所以沒有反應過來……雲母跌跌撞撞地從師父懷中爬出來,因為太慌張險些又在他身上摔跤,好不容易才坐到一旁,赤著臉道歉道:“對、對不起師父……那個我……”
雲母腦子一片混沌,有心想解釋一下,可竟是想了好久才想起她為什麼突然要變成人。雲母趕忙用法術將她的琴取了出來,結結巴巴地道:“我……我總覺得近日進步的速度有些慢了,所以想練習一下琴。師父你現在有沒有空?可不可以……”
雲母知曉自己的要求唐突,因此越說越是低下頭。白及卻是看著她微微出神,空蕩蕩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握……
掌心裡,仿佛還殘留著她腰間柔軟的體溫。她跑出去後,胸口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白及閉了閉眼,胸腔中仿佛有數百種感情在來回竄動。她剛才離得那麼近……他既有些懊惱於自己的猶豫,卻又不得不慶幸他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做……
定了定神,再睜眼,白及強行克制住自己翻滾的心緒,端正了作為師父的態度。他漆黑的眼眸掃向雲母,淡然地道:“可。”
緩緩地抬手觸弦。
“你有何處不懂……”
雲母一愣,師父的聲音響起,她便覺得耳梢發燙,但聽師父問起,連忙湊了過去……
她聽著師父的講解,忍了忍,終是沒忍住抬眼去瞧師父微微垂眸的面容,胸腔裡那顆心髒跳動得厲害。
若是成仙……可是就能與他近些?
雲母恍然地想。
她熟練地抬手去撥弄琴弦,卻未察覺自己的琴音裡帶了些少女情懷微微的酸澀,隻任憑琴音遠去。
第67章
雲母畢竟還是心性未定的小狐狸,用火的事對她來說固然新奇,但她努力了幾天也沒能吐出更大一點的火,況且每次吐火都要咳嗽喉嚨痛,於是她玩了一陣子後,很快便將用火的事拋在了腦後,同時練琴勤快了許多。
見雲母不能再被自己隨手揮出來的火吸引,少暄急得團團轉,偏偏他還不能在明面上表現出來,隻好自己嘔著氣。赤霞倒是驚訝於雲母這陣子的用功,倒不是說覺得雲兒平時懶散,隻是她到底有些孩子氣,似乎對為什麼要成仙也沒想清楚,因為從小母親教育得如此,便自然而然地這麼做了……如此一來,她雖是心境極佳,又有靈性,但對成仙的目的其實雲裡霧裡,又不像單陽那般有復仇的明確目的,自然很難有那般非成仙不可的幹勁。平日裡雲母修煉倒也認真,但終歸不算十分刻苦,因此她努力起來,便一下讓赤霞側目,直道雲母轉了性子。
“你這段時間怎麼這麼用功?終於被單陽刺激到了?還是說……”
這晚,在睡覺之前,赤霞一邊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還坐在桌前拿著書背心訣的雲母,一邊奇道。她摸了摸下巴,腦內忽然靈光一閃,問道:“你莫不是……真想早日成仙跟那青丘少主定親,然後嫁到青丘去?”
雲母原本已經困得不行,觀雲師兄給她的心訣冊子晦澀難懂,她使勁讀著讀著意識就模糊起來,腦袋不自覺地往下掉。師姐出聲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睜不開,額頭已經快碰到書頁了,隻迷迷糊糊地聽著赤霞說話,然而赤霞那句“嫁到青丘去”卻讓她猛地一驚,慌亂之中本來就很低的額頭頓時“咚”地一下撞上了硬邦邦的桌面,雲母瞬間痛得眼淚都能流出來,這下可算清醒了。
“怎麼會!”
她吃痛地“嗚”了一聲,便捂著額頭看向赤霞,奮力地想為自己辯解:“我……”
雲母張了嘴,可是下一刻腦海中便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師父的樣子,她的臉不自然地一紅,竟是半天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雲母抿了抿唇,有些小聲地道:“我是……不想讓師父失望。”
她話說得有些心虛,可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心虛,隻曉得自己的心髒莫名跳得有些快。
雲母不自覺地撫了撫胸口,卻想不明白。好在赤霞本來也隻是隨口一說,她不是第一次拿青丘少主逗雲母了,曉得見好就收,見雲母滿臉苦惱,又想起她先前未說的心事,赤霞笑了笑,走過去不輕不重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肯用功,自是好事。”她說,“你若是能早日成仙,我、觀雲還有師父……便都能松一口氣了。你又不似單陽那般有心結,想必成仙總能比他容易些……仙界有趣的地方還多得很,我還盼著和你一起去玩呢。”
雲母乖巧地低著頭任摸頭,聽著師姐的話心中卻有些感動,還被鼓勵了幾分,心道自己果然應當更努力些。
……
不過,雲母固然是努力了許多,如今旭照宮中的某些人雖然努力的方向有些奇怪,卻也是在認真努力的。
熱門推薦
從精神病院穿進病嬌囚禁文,我不顧系統的十八禁警告,無 死角騷擾攻略對象。在他洗澡的時候偷看,在他睡覺的時候 偷拍他的美腿照,總愛對著他的腰臀深情注視。
成親路上,爹娘親手殺了我。屍體還未 涼透,他們剝下我的嫁衣給妹妹換上。 我爹曾和狐仙立下契約,十六年後送
表妹綁定了一個魅力系統,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地 被她吸引。而她每攻略下一個人,就會分走我的一部分財富 和氣運。可她不知道,我綁定了炫富系統。
長公主有了身孕,說是我的,小皇帝姐控沒藥醫,逼我負責。 「陛下,臣沒那個功能啊!」我喊冤。 長公主身長七尺,傾國傾城,低眸含笑:「八個月後,本宮若沒有孩子,唯你是問。」 我摸了摸小腹,酸酸崽,咱們娘倆怕是要完了……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我和校草室友凌陸,偷偷地談著戀愛。 後來,他對我妹一見鐘情。 利落地刪了我的聯系方式,淡漠地警告我: 「我不是同,也沒喜歡過你,隻拿你當消遣而已,別認真。」 他怕我死纏爛打,甚至還將他的直男兄弟談宋介紹給我。 漫不經心地勸我嘗試掰彎談宋。 但我好像沒怎麼努力……他自己就彎了。 那天,凌陸撞見我們接吻,瘋一般揮拳砸向談宋。 「你說你不喜歡男的,我才放心把你介紹給他的。」 「你怎麼敢親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