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母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是心裡覺得在意。不過,沒等她開口,石英已經又說:“無所謂的吧?我們狐狸本來就是這樣的,有娘不就足夠了,要父親做什麼?再說,這是娘的事。娘生了我們,又沒告訴我們爹是誰,娘肯定有她的打算……她將我們養這麼大,若是我們太執著於父親,說不定娘反倒要傷心呢?”
石英說得流利,聽得雲母一愣一愣的,覺得也有道理。不過她頓了頓,卻莫名覺得哥哥似是對他們一家三口之中再插進別人有些排斥,語氣裡隱隱有些不安的嫌棄。
石英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持續太久,他沒等雲母想出話來接口,就輕輕地抬手在妹妹額心的紅印上一點,蹙眉道:“比起這個,你昨天晚上睡哪兒了?”
“……诶?”
突然聽到哥哥問這個問題,雲母還有些愣愣的,不解地眨眼望著他。
石英說:“你之前跟我說你是早上回到家見得母親,可你總不能是半夜趕得路從你師父的仙宮那裡過來……說吧,昨晚沒有回家,你跑到哪兒去了?”
“……!”
雲母一驚,她不過是剛才與哥哥兩隻狐狸撲鬧時隨口提了一句,根本沒有多想,卻沒料到石英先前就注意到了這句話。雲母原本沒覺得自己第一時間跑去找師父有什麼不對的,即使在師父在那裡住一晚也是情理之中,但石英的話卻讓她一瞬間想起了自己早晨做的事——迷迷糊糊地化了人形、自薦枕席,還被當了枕頭……
雲母的臉“噌”地一下熱了起來,羞惱不已,登時面色赤紅,她有些心虛地移了視線,道:“我……我……”
然而“我”了半天,她也沒能將話講下去,最後好不容易才答道:“我去了師父那裡。”
可惜石英根本不信,他看著雲母的臉色,皺了皺眉道:“你去你師父那裡,臉紅怎麼會成這樣?你有什麼話不能和哥哥說不成?”
說到這裡,石英眉頭一挑,試探地問道:“心上人?”
這下雲母可算是徹底僵住了,卻不知道點頭對還是搖頭對。她沒說謊,她昨天的確是在師父那兒,可、可說是心上人也沒錯啊……
想到師父的事,雲母隻覺得臉燙,渾身都燒得厲害。結果石英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妹妹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又搖頭,看上去糾結不已,最後突然化成了狐形,痛苦地哀嚎一聲,羞澀地團成一個小白毛球不說話了。
石英:……
他曉得雲母這麼做是逃避話題,自然覺得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故再開口,石英口氣裡已經隱隱帶了些警惕和怒意:“是什麼人?你成仙醒來以後才過了多久,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心上人來?!妹妹,你莫要輕易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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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英現今終日與妖物廝混,生活環境自是不比從前在母親庇護下一心修煉時單純。他曉得妹妹心性單純,聽她所言越想越是不對,石英雖未成仙,但卻同是九尾狐,論修為氣勢弱不了雲母多少,且因雲母沉睡多年,他無論是閱歷還是外貌都忽然比原來年長得多了,這麼一問,居然真似模似樣地帶了幾分兄長的嚴厲。
可饒是石英架勢足,到底是小時候一起哭一起炸毛一起被娘親罵的孪生哥哥,不管怎麼樣雲母都是不怕他的,頂多就是心虛加窘迫。她掙扎了半天,終於還是道:“我、我的確是在師父那裡……”
愛慕師父這件事,若是對象換作是母親,雲母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好意思開口說的,不過因為訴說對象是同齡又親密的哥哥,她扭捏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頂著羞澀吞吞吐吐地說了。除了自己看出來的赤霞師姐,雲母還未將此事主動和誰說過,再加上為了讓哥哥信服,她還得說明昨日之事,因此越講臉便越紅,好不容易講完,她也不敢抬頭看石英,隻忐忑不安地等著對方的反應。
果不其然,石英震驚地總結道:“所以你師父收你當徒弟,你竟然想——”
“嗷嗚嗚嗚嗚——”
雲母羞得根本聽不了哥哥往下說的話,急急地亂叫了一通打斷他,慌張得不得了。等石英不往下說了,她才松了口氣地停下聲,耳朵一垂,沮喪地坐了下來。
石英一頓,看著妹妹垂著耳朵的樣子,心裡也有不忍,語氣不知不覺地放軟,說:“你師父既然連這麼大的雷劫都為你擋,心裡總還是在意你的,反正你之前都那樣做過了,等他回天,你過去問問便是,又何必在凡間這麼急?”
雖說她早晨突然向師父示愛是個意外,但說到這裡,雲母非但沒有被安慰到,反倒是愈發低落,連尾巴都不精神了。她搖了搖頭,道:“哥哥,你沒怎麼見過他,所以不了解我師父……”
即便那日不是她,師父也會上前擋雷劫。
無論那日她有沒有表白,師父都會替她接下雷劫。
正是因為知道如此,她一邊感動、感激、羞愧於師父替她接了雷,一邊又覺得胸口漲漲刺刺得疼。師父盡力庇護了她,隻是無關情愛。他面冷心熱,可那般靜心寡欲的出塵,也不是裝出來的。
石英哪裡見得了妹妹難過的模樣,他停頓片刻,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反正你一慌張都表白了,且現在你要陪你師父,人形狐形都不能直接過去,幹脆破罐破摔吧。”
“嗷?”
雲母其實也在煩惱這個呢,盡管不好意思直說,可看哥哥準備給她出主意的姿態,她還是忍不住看了過去。
石英雖然目前看來不曾在意過情愛之事,但他畢竟是個男子。男子對於男子之事,總歸是要來得了解些。
石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了一番,雲母其實不算太明白、隻是大致懂了,但還是認真地點頭。石英說著說著就皺了眉頭,因他自己也沒什麼經驗,所以並不是很確定能成功,但看妹妹自己好像也沒什麼頭緒的樣子,索性就一口氣說完讓她自己決定了。
兄妹倆商量了一番,雲母看上去像是漸漸有了打算。不知不覺已到黃昏,雲母便要告辭回城,臨行前,她想了想還是關心地叮囑道:“哥哥,我渡劫時遇到的劫雷不大對勁,你現在已經生了九尾,說不定什麼就會渡劫,所以……”
“放心吧,笨妹妹。”
石英哭笑不得朝她不輕不重地翻了個白眼,語氣頗為不以為然。
“你道我在九尾已經停留了多久?論戰我應該還是比你要強些的……再說,我也未必會應天劫。”
雲母眨了眨眼,聽出哥哥言下之意似乎是不太想應天劫,想到他之前也說過成仙沒什麼意思的話,雲母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盡管哥哥成不成仙也是他個人的意願,可他若不成仙,娘是定然會傷心的,還有……
雲母抿了抿唇,說不出為什麼,可她卻隱隱覺得……哥哥若是真不成仙,日後或許會有什麼麻煩一邊。但還不等她多想,隻聽石英那邊似是想起了什麼,也叮囑道:“對了,雲兒,最近長安附近有妖物鬧事……並不是我手下的妖,但聽說也是有主的,你平日裡要是出門——”
石英說了一半,才想起雲母如今是個仙了,哪裡還用得著擔心那些個小妖,自嘲了笑了一下,道:“我倒是忘了你成仙了。”
雲母聽完,卻有些擔心石英,問道:“哥哥,他們會不會影響到你?”
“……他們那主人許是想和我爭萬妖之王呢,不過不妨事,都是些行歪門邪道的家伙,五尾狐就能對付。”
石英說得淡淡,自在長安要地站穩腳跟,這種妖他碰到得不少,也極有把握。隻是對方到底聚了一群烏合之眾,清掃起來比較麻煩,他雖已在設法鏟除對方,但一邊保護自己這裡的妖,一邊動手,速度多少慢些。也正是因為現在存在著這麼一群家伙,他之前聽雲母突然有了心上人,才會分外警覺。
雲母看石英的表情還有些認真,不像是自負而為,便放心了一半,與兄長告辭後就回了長安城。她與母親在一道休息幾日,心情稍微平復了些,隻是想起師父那裡,仍然是惴惴不安的……她猶豫了一陣子,想了想前段時間和兄長一道商量過的結果,還有她自己的想法……
雲母深呼吸一口,總算是下定了決心。
……
於是,這一日,白及在書房中練字。
平日裡闲來無事,總要找些事情做做,原來日復一日也就是如此,可最近幾日,自那隻小白狐走後,他卻有些心神不寧。白及也不曉得自己是在心神不寧些什麼,但總是靜不下心,字也寫得草率……故而這天傍晚,聽到書房門外窸窸窣窣的動靜時,他立刻便察覺到了。白及皺了皺眉頭,正要去開門,誰知沒見有人進來,倒是門縫裡被塞進了一段綢條。他略有幾分遲疑,故並未去拾那綢條,而是一頓,推開了門。
“嗷嗚!”
下一瞬,白及就感到眼前一閃,原本縮在他門前的小白狐受驚地跑了,中間似乎還絆了一下。她動作倒是敏捷,一竄就竄到了院子裡,此時正躲在院子邊角的大盆栽後面,隻露出尖尖的耳朵和一雙眼睛,小心翼翼地往這裡瞧。
白及注意到她的視線似是有些憂慮地落在地上的綢布條上,便彎腰撿了起來。雲母見他撿起來了,松了口氣,但旋即又頗為緊張。
白及撿起綢條,看到上面有字,接著便微微怔了一下。
——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詩經》中的篇目,女子表達愛慕之句。
白及心口一抽,再抬頭,正對上縮在盆栽後的小白狐的眼睛,對方一慌,“嗚嗚”地叫了兩聲,扭身逃了,一會兒就不知跑到了哪裡去。白及抿了抿唇,隻覺得胸口有些發燙,心情亦有幾分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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