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這是怎麼了?”
齊春錦嘆氣道:“那日太後生辰,她將我喚去了。”
王氏點頭:“此事你已同我說過。”
“那日她想要將我許給一個叫於……於昌文的。”
王氏聞言大驚,這事她可不知道!
“於昌文是誰?”王氏腦子裡一下便亂了,她隻想著齊王待齊春錦好得不正常,又想著嶽王府高攀不得……怎麼太後卻悄無聲息將她女兒指給了個勞什子於昌文!那是她女兒啊!她捧在掌中如珠如寶的女兒啊!
王氏臉色煞白,眼底更透出了冷意。
齊誠也一下慌了。
“於昌文我已去見過了。”齊春錦皺了皺臉,道:“有三個我這樣大,齊……唔,說他一餐要吃十八碗飯。”
其實宋珩說的是一頓吃十碗。
但齊春錦想了想,免得母親聽了自己要和齊王定親,聽完生氣。便悄悄往上頭又添了八碗。
“若是嫁了他,我隻怕飯都要吃不飽。”齊春錦苦著臉道。
傻姑娘,哪裡是吃不吃得飽飯的事。
王氏都快落下眼淚了。
“他長得還極醜……”齊春錦說罷,又悄悄看向齊誠,小聲“呸呸”,“背後議論他人,不該的。”
素來正直教導女兒不得背後詆毀的齊誠,怒聲道:“這等醜八怪,怎配娶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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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昌文我是聽過的,酒色之徒!”齊誠越說越氣,滿面漲紅,像是恨不得立時登於家門,將那個於昌文拖出來打死。
齊春錦弱弱又插聲道:“於是我便想,若是我先嫁個人,是不是就能躲過他了?”“齊王就很厲害,於昌文肯定要怕的。”
豈止於昌文要怕,便是太後也要怕的。
齊誠搖頭道:“雖說在爹爹心中,錦兒是天下第一好的。可這齊王,年幼封王,文武雙全,天底下哪個女子不想嫁呢?卻為何到如今還未娶親?有傳言,說他心中早有傾慕的神女。錦兒就不必想了。”
王氏聽完都禁不住納悶,難不成先前是她想岔了?齊王對她女兒並無意,反倒是錦兒一廂情願要嫁給齊王?
齊王心中有傾慕的人?
齊春錦暗暗在心中搖頭,並不細究。
她清了清嗓子,語氣卻還是細弱的:“那,若是齊王登門來,就如母親說的那樣,說親納禮……”
齊誠憐愛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錦兒莫去想這些了,爹爹一定為你想法子。但凡是錦兒不肯的,管他誰指婚許配,太後也好,誰人也好,爹爹拼命也會想法子的。”
齊春錦暗暗嘆氣。
哎呀。
她都說了嫁給齊王了呀,爹爹怎麼還要拼命?
此時馬車卻是停住了,車夫的聲音傳來:“老爺,太太,咱們到了。”
永安宮。
一個老嬤嬤提著裙擺,快步走來,等到了太後跟前,忙屈身行了禮,壓低聲音道:“這兩日太皇太後總宣進宮來的是安陽王妃……”
太後猛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她傳安陽王妃作什麼?”
老嬤嬤也皺著眉,低聲念道:“是啊,昔年安陽王府上乃是先皇近臣,曾有王士孝等人跪請齊王登基,安陽王卻力扛之。如今怎麼……怎麼……”
太後揮退了身邊的宮人,揪緊了帕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其中早晚要起變化……”
一旁另一個嬤嬤卻是驟然出聲道:“是為齊王的婚事罷?”
太後臉色微變:“難不成他們也瞧上了王家的姑娘?”
嬤嬤道:“太後還記得將那個齊姑娘傳到跟前來那日嗎?”
怎麼不記得?
提起這樁事,太後都覺得沒臉。
太皇太後老成精了,在眾人跟前給她沒臉都給得不動聲色。到底是舍不得交出手裡的大權,這是在打壓她呢。
“那日太皇太後問她姓名,似是第一回 見,但開口卻又是百般誇贊,又命人取凳子、點心來給她,不叫宮人怠慢了她……那齊家是個什麼人家,哪裡擔得起如此大禮?”嬤嬤道。
是啊,正因如此,太後才更覺得心頭窩火。
這不是拿一個毫無家世的小姑娘抽她的臉麼?
嬤嬤急聲道:“這分明是齊王瞧上那齊姑娘了,一早與太皇太後通了氣兒,這才有太皇太後的回護。安陽王妃是諸王妃之中,位置最高,聲名最好的。您忘了麼,您原先也是想請安陽王妃去王家納禮的麼?”
太後驚愕道:“那齊春錦年紀比齊王小,輩分也矮上一輩……這……”
“古時還有侄兒娶嬸嬸,叔叔納侄媳的哪。太後莫忘了那日於家人來,說是齊王殿下身邊跟了個姑娘。”嬤嬤又道。
“……”太後抿了抿唇:“且看安陽王妃之後往何處去了就是。”太後始終覺得放心不下:“不成,皇帝的婚事也拖不得了。齊王一旦有了後……”
太後未將話說完,嬤嬤卻已會意,跪地應了是。
“若真是去了齊家,豈不是叫齊王搶了先?哀家還想著叫安陽王妃去給王家做個臉呢。哪裡又挑得出比安陽王妃更合適的人選來?”太後心頭那股氣一下又不順了。
“哀家的兒子是皇帝,皇帝合該娶這最賢淑的女子,用這聲名最好的冰人。”
“可若去的是王家……”來報信兒的嬤嬤不由出聲提醒道:“那可就來不及了。”
“是啊。”太後面色微沉,“罷了,也不必一定是安陽王妃,隻管先將王嫻定下。哪怕皇帝不納王嫻,也決不能成了齊王的人。拿哀家的令牌,去傳廣平侯夫人。”
“是。”
太後哪裡曉得,這會兒安陽王妃還在坐冷板凳呢。
若是原先齊家的下人,沒見過這等貴人,肯定要嚇得手足無措。隻是如今跟隨二房住進來的下人們,早已見過齊王這等尊貴人物了,又接過來自嶽王府的馬車,一個安陽王妃,倒不算如何厲害了。
底下丫鬟有條不紊地送了茶水、點心上來。
安陽王妃正想著,這樣一戶不起眼的人家,難怪被太皇太後看中,原來都是些不卑不亢的人物。待她端起茶杯,揭了蓋子,掃上一眼便不聲不響擱了回去。這茶葉不比大紅袍香馥鬱,不比白毫銀針如銀似雪,更不及龍井鮮嫩清高……想是一兩銀子都不到便能稱一大捧的茶。如此可見,齊家果然還是小。
就不知嶽王府為何也要高看一眼?
“老爺太太和姑娘回來了。”外頭有人報。
安陽王妃坐得都有些乏了,她掃了一眼,心道這齊家連跑腿的下人都沒幾個,實在是沒排場到了極點,鄉紳富商家中尚有奴僕幾十呢。
齊誠和王氏一邊往裡走,一邊聽得丫鬟急急道:“今個兒老爺太太一走,就來了車駕,說是安陽王妃,要來尋老爺太太的……”
齊誠與王氏對視一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們上何處去結識這般人物?
“不會又是錦兒?”齊誠遲疑道。
王氏也納悶:“她認識一個兩個也就罷了,哪能三個四個的貴人都叫她一個小姑娘認識去了,還親自登門來呢?”
說話間,他們便邁入了廳堂。
安陽王妃早在太後生辰宴上就見過齊春錦了,隻是這回見了,依舊免不了驚豔。
世上真有這般女兒家,生得出眾至極,但凡為男子,見了哪有不心動的?便是攝政王,將來也應當是要對她疼愛有加的。
安陽王妃心下一動,這才站起身來,笑道:“快坐下說話。”
齊誠與王氏先是行禮,再是落座。
安陽王妃眼見時辰不早了,生怕今日完不成太皇太後的交代,便也不再委婉客氣,笑著道:“我今日冒昧登門,是為向三姑娘提親。”
齊誠和王氏心下咯噔一聲響,齊齊想到了於昌文的頭上。
安陽王妃等了會兒,見這二人誰也不言語,瞧不出半點喜色,心底也忍不住犯嘀咕。這樣的大好事兒,齊家怎麼回事?
齊誠這才露出為難之色,道:“錦兒年紀尚小……”
“也該是定親的年紀了。”安陽王妃忙笑道。雖說與齊王比較起來,是顯得年紀小了些。說罷,她拍了拍手掌,示意身後的宮人上前。
那宮人面目慈和地一笑:“都擱在外頭呢。”“抬進來。”
話音未落,便已有人抬了箱子進來。
幸而這座宅邸原先是官邸,宅院大,廳堂寬敞,若是換做齊家的花廳,恐怕還未必擺得下。
齊誠與王氏對視一眼,心緒難安。
尋常人家都是先遣人上門探個口風,如此才遣冰人攜禮上門。可如今這一抬接一抬的,早早超越了納禮時應該攜上門的禮制數量,如何還得回去?
這不是擺出了強逼的姿態嗎?
齊誠怒從心起,正要不管不顧為女兒拒絕這樁婚事,安陽王妃卻是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道:“此乃太皇太後令我帶來的信物,齊老爺和太太可信之。”
太皇太後?
齊誠一愣。
不該是太後嗎?這與太皇太後又有何幹系?
王氏抿了下唇,意識到她和齊誠恐怕是先入為主了。
王氏收拾起心緒,微笑問道:“方才還不曾問,是哪戶人家託了王妃來說親。”
這齊家竟然一無所知麼?
安陽王妃也是心下驚訝。
安陽王妃打開那錦盒,露出裡頭一塊令牌,正是太皇太後的手令。她道:“還能是誰家?太皇太後膝下如今還未成婚的子嗣,隻餘齊王一人。”“我正是得了令,前來為齊王殿下提親。”
齊誠和王氏齊刷刷看向了齊春錦。
齊春錦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下巴,正暗暗嘆氣,道這人要定個親,可實在麻煩得厲害……一眼望去,還是少女的天真,又還帶著點少女的憂愁,也不知是走神在想什麼。
齊王!
竟真是齊王?!
王氏都來不及思考別的了,腦中陡然升起一排大字來。
比於昌文好得多得多!
那於昌文是酒色之徒,齊王這些年卻從未傳出過好女色的傳聞。
安陽王妃原先覺得這一趟應當是極為順利的,小門小戶的人家,若是得了這樣一攀高枝變鳳凰的機會,豈不是忙不迭應下來,隻管跪地謝恩?
可如今她卻有些拿不準了。
這家人從上到下都透著怪。
安陽王妃攥緊了手中的帕子,不自覺地催促道:“如何?二位也該給我個話兒才是。”
齊誠:“好!極好!”
王氏猶豫片刻,也點了頭。
安陽王妃這才展顏了:“聘書也在裡頭了,齊王殿下親手寫的。還有那一對雁,齊王殿下親手打的……”
齊誠和王氏聽得心下驚駭,也不知是真,還是安陽王妃編的話哄他們。可想想,他們有什麼值得哄的呢?若是真的……那……王氏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齊春錦在馬車上的那一番話,與其說像是在和爹娘訴被指給於昌文的苦,倒更像是在鋪墊後頭安陽王妃登門的事。
——錦兒一早就和齊王說好了?!
哪裡是什麼一廂情願?
王氏心下又覺得苦澀,又忍不住想笑。
小姑娘長大了,也有心眼兒了。
“這三姑娘的八字……”安陽王妃出聲。
王氏重整心緒,說服自己好好接納了這樁事。她道:“鳶兒,取紙筆來。”
“齊王殿下的八字……”安陽王妃沒說完,但王氏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攝政王天潢貴胄,八字自然不可隨意交於旁人。因而八字就不必交換了,隻取齊春錦的去。
王氏點頭:“應當如此。”
王氏面上大方、滴水不漏,隻是當娘的,心下卻忍不住開始想,到底身份尊貴不同普通人,將來真做了齊家的姑爺,恐怕不止是八字上不平等,其它事不平等也是常有的。
安陽王妃又與王氏細細聊了會兒,將太皇太後的意思一絲不差地傳遞到,方才起身準備離去。
久久未出聲的齊春錦突然道:“王妃且等一等。”
“三姑娘還有什麼話要說?”
齊春錦問:“齊王殿下答應要立一封字據給我的……”說罷,她眼巴巴地盯住了那盒子。是裝在那裡頭麼?
安陽王妃一怔。
這齊三姑娘果真與齊王殿下早有私交!齊王殿下竟然還應了她什麼字據?這小姑娘了不得。
安陽王妃搖頭道:“我來時,並未拿到什麼字據。三姑娘不妨親去問齊王殿下?”
齊春錦低低應了聲:“唔。”又失望地乖乖坐回去了。
安陽王妃心下失笑。
方才抬了那樣多的禮進門,又給出了太皇太後的信物,都不得她半點側目歡喜。如今卻是為一封字據怏怏不樂起來了。真是小姑娘心性。
“若無旁的事,我便先走一步了。”
王氏起身:“我送王妃。”
等送走了人,王氏返身跨回門檻內,卻是還未能回神。她喃喃道:“怎麼是太皇太後派的人?”
齊誠道:“這有何奇怪?她是齊王的母親,自該是她來做主齊王的婚事。”
“不,我的意思是,太皇太後竟會同意這樣一樁親事?”
“我女兒生得貌美,會寫字,讀得來詩文,天下一頂一的好,誰不同意?”
王氏沒好氣地斜睨齊誠一眼。
是,錦兒在他們心中自是最好的。
王氏跨入花廳,衝齊春錦招招手:“錦兒,你來,娘問你,你是不是早早便和齊王說好了,要嫁給他?”
否則怎麼連勞什子字據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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