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在後頭盯著她的發旋兒,心下越發柔軟。
此事他也是知曉的。
她在那夢中,光就這吃姜的苦,就倒了三回苦水。她哭起來時,又梨花帶雨得厲害,可憐得很,但又叫人忍不住想要欺負她再狠些。
花秋此時心頭的想的倒是另一回事。
住過定州?
那必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家的姑娘了。
“所以我如今就不愛吃苦了。”齊春錦道。
花秋:……
這是什麼歪理?
小皇帝卻是哈哈笑道:“錦兒說的不錯,苦有什麼好吃的?不吃了不吃了。吃些甜的吧。”
宋珩見成湘等人都能與齊春錦說上話,且還聊得氣氛融洽,心下多少有些不快。這小姑娘太招人,身上好似有什麼奇妙的力量一般,誰都願意同她談天。
宋珩此時總算找著了個開口的時機,道:“那便不吃了。日後也不必再做了。”
齊春錦日後便是府上的女主人,她不愛吃的玩意兒,自然也不必存在了。
花秋呆立在那裡,一時如遭雷擊。
日後不必再做了?
她都做了好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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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退下。”宋珩道:“再吩咐廚房準備一些甜口鹹口的糕點來……”
齊春錦原本不大好意思,想著自己來了人家府上又是瞌睡又是吃點心,隻是想想宋珩還未將那字據給自己呢,忙補了一句:“還要荷葉羹。”
去膩的。
可好吃!
宮人們應聲退下,花秋也混在其中,混混沌沌地就出去了。
“花秋姐姐這是怎麼了?丟了魂兒似的。”小宮女在旁邊問。
花秋沒說話,隻是默默落下了淚來。但她哪好在小丫頭面前露了弱,連忙又抬手擦了淚水,大步走遠了,隻是心下越發地難受了。
她知齊王殿下並不耐做這京中的攝政王,他昔日在戰場上才是最風光的時刻。她從護衛那裡得知,殿下念舊。此後便每年都要往山上去求符,再取一些艾葉回來做成艾窩酥呈給殿下,於殿下來說,那是過往的回憶。於她來說,那便是隻有她知曉,也隻有她做到的,與殿下共同回憶的時刻。
可如今……竟是叫那齊三姑娘一句輕飄飄的我不愛吃苦的,便一切都沒了。
花秋怎麼也想不通。
這般……這般嬌氣的,心下半點沒有殿下的女子,怎麼還能坐在這齊王府中,得殿下一分偏愛呢?
花秋避開人,回了自己的屋,抬手一摸桌案,見上頭沒落灰,想必平日裡其他人是有來打掃的,這才沒覺得羞辱到了極點。
隻是心底的傷心怎麼也揮不去,揪著被子就低聲哭了。
府上的老嬤嬤隱約聽見了動靜,叫了個小宮女問:“花秋回來了?”
小宮女應聲。
老嬤嬤皺了下眉,嘴上隻道了一句:“拎不清。”
此時的花廳內。
“齊三姑娘,唉。”小皇帝嘆了口氣:“我要成婚了。日後怕是不能總來尋你們玩了。”
齊春錦嚇一跳:“怎麼這樣突然?”
“是我母親早早為我定好的。”
小皇帝的母親便是太後了。
齊春錦想到太後稀裡糊塗要把自己指給那個於昌文,便忍不住同情地看了看小皇帝,道:“雖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到底也應當問問底下人的意思呀……”
小皇帝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憂愁。
齊春錦便也陪著他憂愁了一會兒工夫。
宋珩見狀,還當是齊春錦後悔答應要嫁給自己了呢。
這小東西從皇帝身上找什麼共鳴?
宋珩轉動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眸色深沉地想,再說下去,改日便叫小皇帝納上十個八個不喜歡的妃子……
小皇帝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還嘆了口氣,道:“你是不知,我住的那宮殿真大啊,就算娶了皇後也住不滿。整日裡總叫我覺得冷飕飕的。你瞧,我今日就禁不住打寒顫了。我母親總道我身體不好,我覺得恐怕就是這個原因……”
說著話,那些點心瓜果和那荷葉羹,甚至還有些零嘴兒一起給呈上來了。齊春錦立即便不憂愁了。
她自個兒坐一邊去,慢吞吞地吃起來。
宋珩插不上話,便也隻好坐在一旁看她吃。
齊春錦吃了兩口,突地又想起來什麼,便道:“不過方才話雖是那樣說,可那個要嫁給你的姑娘也未必是自願的,應當都是父母之命罷了。”
小皇帝點頭:“你說的是,我也這樣想。”
“所以呀,雖說你談不上喜歡她,她也不怎麼喜歡你。可成了婚就不能改了。你若是因此對她冷臉呀,打罵呀……”
小皇帝連連擺手:“朕……我乃是受大儒教授禮節,讀三百詩書,怎會打罵妻子?又怎會冷臉待她?”
宋珩聽他二人正兒八經地聊起這些事來,心下不由覺得好笑。
小皇帝生性純善,會如此想不奇怪。
倒是齊春錦,怎麼還有心思去留心別人將來過得好不好?
那王家可不是不情願的。
但宋珩什麼也沒有說。
若是與齊春錦說起來,王家如何貪圖王家的富貴,平白汙了她那顆純白的心。
另一廂的春風樓裡。
掌櫃卻是迎來了兩位生面孔的客人。
小侯爺左右一打量,道:“先前不曾聽說過這個地方啊,你今日怎麼想到請我到這裡來吃酒?哎你那兔子什麼時候拿回去?”
“且養在你那裡不好嗎?”周旭道。
“小東西倒也可愛,就是,這東西敢跳我肩頭上拉屎,嗬,這本侯爺可忍不了這氣……”
那掌櫃一聽,當下便知道眼前是什麼人了,忙把貴客迎了進去。
“你還沒說呢,怎麼來了這麼個地方?”小侯爺又問。
周旭看向掌櫃,道:“齊家姑娘慣愛吃你們家的點心。”
掌櫃懵了下,琢磨了會兒:“齊家姑娘……哦,您說齊三姑娘吧?是,是會讓丫鬟來買。有時候齊老爺也來買。”
小侯爺:……
小侯爺:“我當是為什麼呢。”
小侯爺道:“你這睹物思人算個屁啊?何況你這睹的也不算是她的東西啊。就是人家吃過的一家酒樓。”
掌櫃聽到這裡不敢再往下聽,怕聽了什麼私密去,趕緊退下了。
周旭捏住酒杯轉了轉,道:“我是來碰她的。”
“這不沒碰著嗎?”
“是啊……”
周旭將周萍那日說的話,說給了小侯爺聽。
小侯爺失笑道:“齊王是什麼人物?堂堂攝政王……他縱使是你喜歡你那心上人,卻也未必能輕易就娶了這樣一個小姑娘。他的婚姻實在乃是大事中的大事。不會這樣草率決定的。何況這如今半點消息也未傳出來……要說這個,我看皇上大婚的日子怕是近了……是不是你那姐姐诓你的?她不喜歡你那心上人也不是頭一回才知道的事了。”
周旭神色漸定:“你說的是,是我當局者亂了。”
小侯爺想了想,道:“你若是真想娶她,不管是妻是妾,……就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周旭斜睨他一眼。
“你尋個機會英雄救美。”
周旭眸光一閃:“我知道了。”
若沒有機會,他便來造這個機會。
……
齊王府上。
“好了,不吃了。”齊春錦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齊春錦與小皇帝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話,倆人就跟兔子似的窩一塊兒,嘰裡咕嚕那裡說一點這裡說一點。叫攝政王頭一回覺得這樣的憋,偏生又無從發作。
“怎麼才吃了一小半?”宋珩抓住機會趕緊開了口。
齊春錦道:“雲安不是要來麼?留給雲安的呀。”
宋珩:……
總歸沒有他的份兒就是了。
這話裡提不得人,齊春錦前腳才說,後腳就有人來報說是雲安郡主到了。
宋珩一下更覺頭疼了。
這三個小的攪到一處嘰裡咕嚕,他更插不上話了。
“錦兒,我來了。”雲安郡主的聲音漸漸近了,等話音落下,她便小跑著跨過了門檻。這倒是她身上少見的活潑。隻是等見到宋珩,她便立時又蔫了蔫,弱聲道:“見過齊王叔。”
宋珩眸光冷淡,微微頷首。
他心下其實有些懷疑,齊春錦這樣怕他,是不是雲安與小皇帝總和齊春錦說他壞話的緣故,比如說他如何兇如何可怕……
雲安見了齊春錦想念得緊,忙道:“我本來還想叫嶽王府上那個嶽世子也來的,可他不大肯,就隻好放棄了……”
宋珩冷著一張臉,心想,若是再來個嶽郗,那還了得?
光一個小皇帝就足夠他醋得氣死了。
改日他還要特地發落嶽王,實在麻煩。
齊春錦倒不在意嶽郗來不來。
不來改日可以去找他嘛。
三人坐在一處又聊了會兒天,而後還起身在齊王府裡逛了逛。這還是雲安郡主與小皇帝頭一次在齊王府中逛。
以前哪敢啊?
光是見了齊王的面,他們都覺得兩股戰戰了,還是趕緊說完話走吧,還瞧什麼?
“原來齊王府中這樣大……”雲安驚嘆道。
小皇帝點頭:“是,我聽太傅說,先前祖父疼愛皇叔,賜給皇叔的府邸乃是所有王爺中佔地最大的,府中房屋樓閣,也都是按皇宮一模一樣建造而成。若要將這座府邸走完,一天一夜怕是也做不到。”
齊春錦不禁擔憂起來:“那豈不是要走得腿疼?”
小皇帝愣了愣:“是、是吧。”
宋珩哭笑不得。
這哪裡是腿疼的問題?
罷了,日後若是她不願意走,他抱她,背她,都可。
小皇帝壓低了聲音道:“我還聽宮裡的人說,皇叔府上伺候的宮人少,兵士護衛多,個個身佩利刃。這府中殺伐氣重,若是入了夜,是很嚇人的……”
齊春錦悄然打了個哆嗦。
不知此時反悔還來得及麼?
後頭的宋珩頃刻間滿面冷意,已經有些不耐了。
他道:“皇上該回宮了,時辰不早了。”
小皇帝縱有百般不舍,也知道不能回去遲了。
他長長舒了口氣道:“胡亂說一通,我心下已舒服多了……等改日我要賞賜你們,你們喜歡什麼先告訴我,這樣我回去就從私庫取了。免得送些不中用的。”
齊春錦歪頭認真想了想:“……”
雲安郡主到底還是記著小皇帝是皇上呢,沒敢開口說,弱弱道:“不必了。”
小皇帝應了聲,方才依依不舍跟著成湘出去了。
小皇帝一走,雲安郡主自然也不敢多留了,忙也告退了。
一轉眼,院子裡就剩下了齊春錦與宋珩。
可算是安靜了些。
宋珩面色稍霽,道:“今日叫你久等了。”
齊春錦搖頭:“無妨。”“字據呢?”說罷,便眼巴巴地盯住了他。
宋珩心下憋了許多的醋意,他盯著齊春錦,道:“要字據?”“你親我一下。”
齊春錦陡然瞪大了眼,一抹紅從她的耳根飛快地竄上去,染紅了整個耳朵,又竄下去染紅了脖頸。
染紅後,她的眉眼便都好似含上了一絲媚意。
原來攝政王也不講道理!
齊春錦咬了咬唇,眼珠子轉了轉,仿佛經歷了什麼極大的心理鬥爭。
宋珩剎那便心軟了,心下也覺自己像是禽.獸一般,竟這樣欺負她。
齊春錦長長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臉頰,擋了擋眼,像是這樣就能擋住羞意,不被別人瞧見了。
隨即她朝宋珩的方向走近了些,幾乎與他貼到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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