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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了半天的隊,終於搶到了精細粉,但陳思雨還缺黃油,她正琢磨是不是上樓問徐莉要點黃油,有人敲門,陳思雨開門一看,是龔主任,提了一兜兜的小盒裝黃油,笑說:“思雨,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在烤面包?”
“對啊,但發的黃油太少了,我正愁著呢。”陳思雨說。
龔主任把黃油遞給她,又遞給她一小兜的面粉,說:“你烤的時候幫我也烤倆,天天吃饅頭吃的小玉起膩,總不愛吃早餐,我給她試試面包。”
陳思雨接過面粉,笑著說:“本來我今天準備做點蛋糕吃,但要幫您再烤一鍋,時間就不夠了,畢竟我還要練功呢,我給咱們烤幾個細麥面包吧。”
宋小玉從龔主任身後鑽了出來:“姐姐,你居然會做蛋糕?”
“當然了。就是費功夫,我跟你媽一樣,忙嘛,顧不上。”陳思雨說。
蛋糕其實並不難,就是打發雞蛋費勁了點,而陳思雨拋這個梗,醉翁之意其實不在酒。
龔主任也是聰明人,當場接招:“辛苦你點,給孩子們烤個蛋糕吃吧,正好我今天有時間,讓軒昂過來,我看一下他鋼琴練的怎麼樣了。”
這就叫你來我往,互利互惠。
陳思雨可以烤蛋糕,但浪費了時間,她需要交換價值出來。
龔主任教軒昂,讓軒昂能學到東西她才烤,否則,她何必浪費自己的時間。
聽隔壁響起弟弟彈的,優美的鋼琴曲,她鼓起勁兒,打起了雞蛋。
第二天就又是周五了,而這個周末,本來該屬於《紅色娘子軍》的,但因為新版《白毛女》反響熱烈,周五早晨大禮堂門口就出了告示,說本周末要加演一場《白毛女》。
當然,等陳思雨上樓時,《白毛女》劇組全員歡天喜地,正在慶祝。
有加演,就證明觀眾喜歡,而觀眾足夠喜歡,年底他們就能拿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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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於,在年末文藝界的比拼中,他們還有可能被送到部隊,跟部隊文工團來場比拼。
而一旦在跟部隊文工團的比拼中勝出,優秀者就可以選入部隊,上國家大劇院的舞臺了。
那個大舞臺,是所有文藝工作者夢想中的天堂,聖殿!
為了回報龔主任,陳思雨昨晚烤了個大蛋糕,今天就給全組的人一人分了一塊。
而因為冤枉了程麗麗,特意給了她一塊最大的。
一口咬下去,程麗麗簡直要流淚了,唆著手指問:“陳老師,這蛋糕是不是從六國飯店出來的,它咋這麼香呢,香的讓我都有點……”又紅又專的意志都給香動搖了。
如今不流行西式的東西,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到,吃蛋糕也屬於搞西化,搞腐化。
陳思雨自然也不會說這蛋糕是自己烤的。
給了徐莉一塊,她就悄悄的,把趙曉芳被推的前因後果給她講了一遍。
徐莉倒也不驚訝,反而語氣一沉:“我就知道白家人不會放過我的,看吧,白雲出手了,這下咱們死定了。”
陳思雨反問:“為啥?”她很不喜歡徐莉這種隻精於跳舞,在別的方面總是特別悲觀,從來不主動反擊的性格。
但徐莉之所以悲觀,也是有原因的。
她說:“白雲特別善於搞革命,你知道如今最強的革命小隊是哪一支嘛,首鋼院的,而首鋼院的小將頭子馮修正,就是白雲的學生,原來在家時,我經常見馮修正去找白雲聊天兒,請她寫稿子的,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就是說,雖然馮修正是首鋼院的頭子,但白雲才是他那支隊伍的核心。”
北城革命小分隊很多,虞永健所代表的首軍院隊伍別看狂得很,但隻排第三。
空院是城裡最牛的軍單位,但其革命隊伍隻排第二。
排在第一的是馮修正帶領的首鋼院小分隊,原身也跟他們一起耍過。
而他們,以在控訴壞分子時的慷慨激昂,以及宣讀罪狀時文詞的犀利而聞名。
但凡他們有活動,圍觀群眾總是特別多,效果也最好。
這麼說,陳思雨是把白家,以及那位白雲女士想的簡單了點。
吳小婉隻是個沒啥頭腦的舞蹈演員,可白山女士,是能作為幕後首腦,號令千軍的智囊。
也就怪不得當初徐莉唯唯諾諾,一讓再讓了。
本來吧,有包大媽兜著底,徐莉身體又差,就準備周末一場整體讓陳思雨跳的,可既聽說白雲盯上了她們,她自然就不敢讓陳思雨跳了。
“我幫你請個病假,你躲一周,我明天晚上發個狠,從二樓跳下去吧,等我腿斷了,廢了,估計白雲就能消了氣,但願到時候她能放過我吧。”徐莉說。
陳思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徐老師,能不能拿出你整白山的手腕來,別人想整你你就整別人啊,把自己的腿摔廢,虧你想得出來。”
“可她身後有北城最狠,最牛的小將隊伍,咱們隻是手無寸鐵的舞蹈演員,人家隨便動動人家都能捏死咱們,咱們還能咋辦?”徐莉反問。
陳思雨思索片刻,說:“這樣吧,後天的演出,直接把我的名字掛出去,既然白雲喜歡整人,那咱們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整她一整。”
“你還沒平反呢,直接把名字掛出去,不怕引小將們來批?”徐莉反問。
陳思雨說:“您忘了嗎,我手裡有飛機大炮捐贈票!”
飛機大炮捐贈票,昨天方主任就帶回來還給陳思雨了。
而它,是這年頭的免死金牌,尤其克小將們。
隻要有它,小將們就不敢輕舉妄動的。
陳思雨有飛機大炮捐贈票的事,目前單位,龔主任,孫團和徐莉幾個都知道。
徐莉凝視陳思雨片刻,說:“後天我幫你化妝吧,紅衣的喜兒,可是八大樣板戲裡最漂亮的角兒了。”但默了片刻,又說:“但是思雨,我覺得咱們整不倒白家,最後都得被下放,不過反正都得下放,你就索性漂漂亮亮的上舞臺,跳一回吧。”
在女性美被瘋狂壓縮,壓抑的年代,紅衣喜兒是舞臺上現存的,唯一具有女性美的角色了,而哪有一個姑娘不想美,不愛美的呢。
從馬曼曼到程麗麗,再到趙曉芳,所有的角兒瘋狂練功,爭搶,也就是為了在舞臺上披上紅衣,演一次喜兒,做一回全國上下,最美的姑娘。
徐莉這回準備親自執筆,畫出個全國獨一無二的喜兒來。
……
再說冷峻母子,從火車在京郊西站下車,這才要去蕭文才家找冷梅。
蕭家是農村人,蕭文才兄弟五個,隻有蕭文才當了兵,剩下的兒子全是普通人,而等冷峻母子一進村,就見這蕭家村四處大興土木,四處在蓋房子。
女兒結婚時梅霜來過這個村子,也認得路,步履匆匆,直接進了蕭家。
看到親家母蕭婆子正在洗衣服,鑑於禮貌,笑:“親家母,我家梅梅呢?”
蕭婆子給眼前時髦洋氣的女人嚇了一大跳:“你……你是梅梅的媽?”
她心說這女人咋不會老啊,多少年了,不變樣子。
梅霜重申:“我的女兒呢?”
蕭婆子說:“她一唱歌跳舞的,風燈籠,來了一天就給風吹壞了,在衛生所輸液呢,你女婿陪著去的,你進屋坐吧,我給你蒸幾個雜糧窩窩頭吃。”
當初女兒跟蕭文才的婚事是組織安排的,但當時梅霜曾極力反對過,不過蕭文才人很踏實,也足夠溫柔體貼,再加上梅霜自己談的男朋友據說是犧牲在了戰場上,她自己也處於情傷中,就跟蕭文才結婚了。
本來城裡姑娘嫁農村,梅霜心裡就存著疙瘩。
此時聽說女兒生病,女婿都不送她去醫院,隻在個衛生所輸液,就更生氣了。連涵養都沒了,轉身要去尋人,卻正好迎上女婿扶著女兒進院子。
“媽,你咋來了?”冷梅先問。
做女兒的,見了娘,再大也是寶寶,更何況三年未見,她撲了過來:“媽!”
再摸梅霜的耳朵:“你能聽見女兒說話嗎?”
梅霜本就在生氣,這一看,女兒穿個破花袄,包個爛頭巾,捏了一把,她走時還是個漂亮大姑娘的女兒瘦成了一把骨頭,雖不知道女兒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可已經無法再忍下去了。
回頭罵兒子:“峻峻,看看你姐病的樣子,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脫下大衣給女兒裹上,她一轉身就把冷梅背了起來,撇一句:“蕭文才,過幾天來空院辦理離婚,你這種窩囊廢,就配不上我的女兒!”
蕭婆子也火了,娶個痨病兒媳婦來,一家比伺候慈禧太後還盡心的伺候著,親家母上門,不說感謝的話吧,還一來就罵人,這是個啥理兒?
冷峻也不知道姐姐在婆家居然過的是這種日子,要知道,肯定會接回去的。
此時也是氣的兩目冒火。
蕭文才還想追來著,他厲目瞪止:“姐夫留步吧。”
蕭文才攤手,溫聲說:“小峻,咱媽這脾氣是愈發的大了,我和梅梅好著呢,沒啥事呀,農村嘛,就這條件。她一來怎麼就吵吵上離婚了?”
“回去吧,姐夫!”冷峻說完,去追老娘了。
像梅霜那麼一個優雅,漂亮到讓人驚豔的女人出現在農村,勢必會引起很多人的好奇,有個老婆子就來問蕭婆子:“那女的誰啊,你兒媳婦的姐姐?”
蕭婆子撇嘴:“稀奇吧,那是我親家,她父親還是空軍的大司令,她從小就在外國長大的。”又說:“但那有啥用,一點好處沒佔到不說,那空院的大小姐咱也伺候不起,早知道我家娶個農村媳婦兒,不比這省心?”
“乖乖,她有五十吧,咋比三十歲的小媳婦兒還年青。”鄰居婆子驚呆了。
比三十歲的小媳婦兒還年青,漂亮的梅霜,冷峻的母親。
用她的老父親,梅老司令的話來形容,那就是一杯烈性的白蘭地酒。
冷峻幾番想從她背上把姐姐要過來,冷梅也不想讓娘背著。
但梅霜堅決不肯,一路把瘦到隻剩七十多斤的女兒背到了班車站。
“媽,您也是個病人,就別背著我了,快把峻峻的皮夾克披上吧,您會感冒的。”冷梅說。
冷峻脫了皮夾克,但就是披不到母親的身上,也是著急。
梅霜在蘇國的時候,也是個弱不驚風的病人,但在此刻,神奇的,她的耳朵好了,她身上所有的不適全消散了,她緊緊箍著女兒:“不用,媽媽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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