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還是關閉的,孩子們從高中開始分流,去工廠,各單位,或者當知青。
而在學校裡,思想委每天都在宣傳下鄉的好處和光榮。
十四五歲的孩子們還太小,不懂事,一鼓動,就爭先恐後的下鄉去了。
原來隻是下放,現在金部長又出了政策,北城的女知青下放以後,都要原地結婚,這於他來說是光榮的政績,可對那些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來說,碰上個好男人還好,要像陳念琴那樣,碰上個家暴男,就是死路一條。
龔小明默了許久,又說:“我現在不怕別的,就怕小玉會背著我悄悄下鄉,要那樣,戶口轉到鄉下去,她的一輩子可就毀了!”
陳思雨也悠悠嘆氣:“我家軒昂翻過年就十五了,也該下鄉去了。”
雖然不知道事情能不能做得成,但舍得一身刮,該幹就得幹。
白山一回吃了癟沒用,他隻會更加憤怒,更加瘋狂的想要報復。
而金部長要再不倒臺,軒昂和小玉這幫孩子,就又要稀裡糊塗的,被金部長搞下鄉去了。
……
第二天是周五,陳思雨請了一周假,還不用去單位,她於是又溜達去盯梢。
吳小婉在聽說白山被抓後,就帶著金部長的秘書去公安局提人了。
思想部的面子足夠大,白山可是上門殺人未遂的,但金部長的秘書隻是打了個招呼,公安局就把他給放了。
之後白山回了糧食招待所,而吳小婉和金部長的秘書倆則一起走了,經過北城飯店時,倆人在門外停下,聊了一會兒,那位秘書指著北城飯店說了幾句什麼話,之後倆人就分開走了。
北城大飯店在首軍院和空院中間的位置,離著三站路,路程不算遠,吳小婉也就不擠公交車,一路溜達著到百貨商店買了菜,回家了。
估計她今天不會再出門,陳思雨還需要別的幫手嘛,就折回了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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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已經一整天了,冷峻應該已經從思想部回來了。
但並沒有,家裡隻有梅老司令和冷梅倆。
“思雨來啦,快進來。”梅老司令說:“是來找我家峻峻的吧,他有點公事要辦,估計得晚些時候才能回來,你陪我這老爺子說說話吧。”
冷梅問:“怎麼沒帶軒昂呀,正好一起吃飯。”
陳思雨說:“飯就不吃了,梅姐姐,你有認識有相機的人嗎,我想借一臺。”
這年頭相機可是個稀罕東西,冷家都沒有。
冷梅也想不到誰有,正在思索著,梅老司令說:“我記得王司令家王奇有一臺,既思雨想用,梅梅你去借,就說是我要借的,叫王司令務必送來。”
又示意思雨坐到自己身邊,笑著說:“峻峻好容易從戰場上回來,不去陪著你,還要你主動來找他,心裡不高興吧。”
陳思雨笑:“我沒有不高興,就不知道他去幹嘛了,一天了都不回來。”
於梅老司令這種老革命來說,舍身攔機的孫子被冤枉,自己被陷害,激流湧退,他心裡肯定不舒服,但他不會跟陳思雨提這些,隻說:“他得去跟組織交待點事情,交待完,隻要組織認為沒問題,就能回來了。”
陳思雨斟酌著說:“他可是從戰場上回來的,一個能上戰場的飛行員,他的思想上應該沒什麼問題吧,為什麼還要向組織交待?”
老爺子目光突然變的冷厲,但默了許久,卻又勾唇一笑,意味深長說:“思雨,耐心一點,再等等吧,有我這個老爺子在就不用怕,再等等!”
倆人正說著,門從外面被推開,王司令走了進來,笑著說:“梅老總,聽說您要借相機,我親自給您送來了。”
“不是我用,是我家峻峻的對象要用,你快教教她怎麼使吧。”梅老說。
王奇是外交官,如今還在法藍西,王司令是梅老的老部下,老領導有事找他幫忙,自然不敢怠慢,這就開始教陳思雨怎麼裝膠卷,換膠卷,照相。
“相可以自己照,但膠卷可不敢自己洗,要交到照相館去洗。”王司令說。
捧過相機,陳思雨小心翼翼的捧著,答:“好!”
既有人在,陳思雨就不便跟梅老司令再多說了,但她能感覺到,梅老司令於現狀,於思想部也有頗多不滿,但思想部的後臺太強大了,他隻能頂著,卻無力對抗,所以,他也在等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向思想部發難的機會。
……
同一時間,思想部。
梅霜跟著金部長跑了一整天的機關,開了一整天的批評會,回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看金部長要去辦公室,忍不住朝著審查室的方向咳了兩聲。
金部長恍然大悟:“梅霜老師,是不是咱們冷峻同志是不是從前線回來了。”
梅霜語帶慍怒:“昨天就回來了,一直在給您寫審查報告。”
“你怎麼不早說呀,冷峻作為飛行隊的隊長,這次上前線創造了飛行隊零傷亡的記錄,首長們說起他來都是贊不絕口的,思想審查也就走個過場的事,讓孩子早點搞完,早點回家去。”金部長說。
梅霜翻個白眼,於心裡罵了一句娘。
這位金部長表面親切隨和,但心機極為深沉。
整人用的是軟刀子。
當初冷峻劫停叛逃的飛機,明明是大功一件,但被他一口咬定成疑似叛逃,他帶人以車輪戰的方式足足審了三天三夜,沒讓冷峻合過眼。
要不是冷峻意志力堅決,早就給他屈打成招了。
因為冷峻是從戰場上回來的,他不好為難,但借故忙,昨天就讓冷峻在這兒空等到十一點半才回去,今天冷峻一早就來了,但他借著要開會,直到此刻,梅霜要不提醒,估計他就又把冷峻給放下了。
所謂的審查也不過陳詞濫調,說一下自己外出一趟之後有沒有思想波動,思想的螺絲釘有沒有哪一顆是松懈了的,在跟資本主義作戰時,有沒有被腐蝕過,自己又是怎麼克服的。
冷峻早在來之前就寫好了,隻要交給金部長就可以走了。
因為冷峻父子皆在前線,金部長沒別的可以卡他們,就故意用押時間這種小事來為難,惡心,刁難他們。
刁難冷兵也就罷了,梅霜不心疼,可冷峻是她兒子,叫梅霜怎能不生氣。
夜色深沉,走到審查室的門口,金部長忽而止步:“梅霜,你有個好兒子。”
冷峻就坐在審查室裡,正在看書,27歲的年青人,皮膚白淨,體形修長,燈光灑在他的半邊臉上,映襯著他的面部輪廓格外的清晰,好看。
梅霜作為當媽的,也覺得兒子好看。
但同時也覺得自己的兒子跟他老子一樣,有點呆。
當初為什麼她留在蘇國不回來,就是因為兒子在國內受的這種不公正待遇。
她希望他們父子能去蘇國找她,既然在國內受了不公平待遇,那就出國呆著,永遠不回來。
可他們非不,非要呆在國內,而且還要呆在部隊上,給思想部做靶子。
金部長跟他的後臺一樣,喜歡玩弄權力,玩陰謀,於冷兵父子這種底子硬,能力強,有戰功的人不敢明著來,但內心是恨不得整死才好的。
他會誇冷峻,梅霜很意外。
但轉念一想,金部長自己沒孩子,於像冷峻這樣年青,俊俏的大後生,難免羨慕,她心裡不免有些驕傲,就故意刺激金部長說:“我都沒教育過,孩子自己爭氣,還懂事,從不惹麻煩,談的對象也優秀,你說氣不氣人。”
“唉,我也曾有一兒一女,可惜都死在戰爭年代了,就隻能把終身奉獻給國家,奉獻給思想教育事業!”金部長感慨完,進了門,笑著握冷峻的手:“東西都寫好了吧,難為你等我那麼久。”
冷峻站了起來,清瘦,高大的年青人,足足比金部長高一頭。
他把稿子遞了過來:“早就寫好了。”
金部長接過稿子,笑著說:“早點回家,好好休息。”
但冷峻正準備要走,金部長又說:“冷峻同志,聽說你談對象了,還是個跳舞的女孩子,跳過《天鵝湖》。眾所周知,《天鵝湖》是黃舞,而我還聽人說,你那個對象在國外的時候,曾經跟一個外國人走的特別近,所以她極有可能已經被外國人腐蝕了,組織是非常重視你,把你當成國家棟梁來培養的,那個女孩子,組織建議你跟她分手。”
冷峻和冷梅姐弟從小是在抗戰區長大的。
16歲被遴選進飛行隊,可以說自開蒙以來,就一直在當兵。
而他從小接受的教育,軍人,服從上級命令是天職。
他於這位金部長很有些看法,但隻要不涉及原則,他會履行他軍人的使命和職責,尊重並服從,因為隻有這樣,部隊和思想部才能和平共處。
就連向來的政治審查,不論來了之後要等多久,冷峻都會很耐心的等。
漸漸習慣了要等,他也會事先帶一本書,邊看邊等。
但在此刻,金部長成功的讓冷峻這個脾氣和耐心都很好的人生氣了。
他說:“金部長,我和陳思雨談戀愛是經過部隊批準的,而且每一次見面我都會寫報告。她出國也是經組織委派才去的,回來之後也經過了嚴密的思想審查,您現在說的話,如果沒有根據的話,就是在汙蔑她。”
說人是敵特或間諜,必須得有根據,沒有根據就指證就是汙蔑。
金部長能做思想部的部長,當然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他曾帶人連著審了冷峻三天三夜,要是別人,早給他繞暈,順到籠子裡了。
但冷峻思維冷靜,條理清晰,足足跟他的人辯了三天三夜,愣是沒有認罪,倆人之間的交鋒,最終以思想部全員體力不支而告敗了。
為什麼今天金部長刻意提及陳思雨,倒不是因為吳小婉吹了枕頭風,而是他的後臺,那個‘她’,非常非常反感陳思雨。
至於為什麼反感,當然是因為權力。
陳思雨那樣的女孩子一直在舞臺上,代表著這個國家的政策將走向包容和開放,而那樣的話,‘她’就會失去現在手中握有的權力。
金部長曾經授意馬幹事去處理了陳思雨。
在他想來,那不過小事一樁。
但馬幹事太蠢了,不但沒能處理了陳思雨,反而還害的小將們險些衝擊了整個思想部,搞的‘她’也顏面掃地,衝金部長發了好大的火。
金部長當然不會直接出手,他也無法直接出手去整一個小女孩。
但他希望自己的暗示能讓冷峻明白,他跟陳思雨談戀愛,‘她’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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