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的是一種極為灰敗的白色。
從美學角度來講,它灰敗,蒼涼,不但不美,甚至讓觀者有種不適感。
女舞者穿一襲紅裳,路易.奈非斯理解為,那是嫁衣,那一抹嫁衣紅的那麼的刺眼,悽厲,而她的妝容,是藝伎式的,刺眼的白,衣服和妝容都不美,甚至可以說,舞臺上沒有一丁點的東西是美的,它讓觀眾極為不適,甚至可以說,它刺痛了觀眾.
倒不是說這場歌舞劇不好.
相反,它非常好.
舞者拋棄了行式上的美感,場景打破了常規,它徹底的把觀眾引入了一場悲劇之中,它在路易.奈非斯看來,是一部比較完美的歌舞劇了.
這時,路易.奈非斯以為歌舞劇就要結束了,他已經準備好鼓掌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高潮之後居然還有高潮。
它還有個尾章,而這個故事的尾章,再次讓他眼界大開!
其實尾章《化蝶》才是《梁祝》的點晴之筆。
須臾間,兩位舞者換回青綠衣,在一片慘白的場景中,又重新跳回了開場時那仿如蝴蝶一般的翩然舞姿,舞還是開頭的舞,人還是開頭的人,音樂,也還是開頭的音樂,音樂是那麼的纏綿歡快,但場景卻又那麼的悽涼。
它昭示著此刻在舞臺上的一切美好,都隻是一個夢。
而這個首尾相呼應的夢,在瞬間,將整個故事再次升華到了一個新高度。
“Papillons!”路易. 奈非斯輕聲感嘆,笑了起來:“上帝啊,怎會有如此浪漫到讓人無法形容的故事。”
哪怕沒有人講解,外賓也全都看懂了。
不約而同,掌聲如雷般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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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出悲劇,一出讓所有外賓感嘆的,精彩紛呈的東方悲劇。
俗話說的好,喜劇是易逝的,隻有悲劇才是永恆的。
《茶花女》是悲劇,《梁祝》也是。
而在這一刻,路易.奈非斯不得不承認,《梁祝》是一部堪比《茶花女》的偉大作品,其精神內核,其浪漫程度,當比《茶花女》還要高。
也就不怪陳思雨說,她的故事能與他的比肩了。
路易.奈非斯雖然不太願意,但不得不認同,陳思雨不單單是個舞者。
她確實有極強的編導能力。
從劇情到舞美再到服化道,她展示給他的,是一篇精彩絕倫的作業。
雖然他內心依然高傲,但在此刻,在觀賞完全劇後,作為老師,路易.奈非斯終於願意承認,陳思雨是一個非常優秀,且有才華的後輩了。
他不是王子,她也不是公主,他們是並肩而立的文藝工作者,藝術家。
此時快要謝幕了,路易.奈非斯感慨萬分,對冷峻說:“真不敢相信在東方,也有如此偉大的愛情故事,也許你不相信,但今天是我第一次知道,在遙遠的東方,人們也會擁有愛情。”
他於東方的認識,來自於愛因斯坦的描述。
懦弱的,遲鈍的,或者王奇那樣軟骨頭的男人,以及為了生存,而被拋棄女性特徵,以男性一樣的強悍活著的女人。
他是基於這樣的印象才來拯救陳思雨那樣一個,極具天賦的芭蕾舞者的。
為了拯救她,他甚至願意放棄做一個單身貴族,步入婚姻。
但《梁祝》讓他意識到,在東方也曾有過那麼浪漫,唯美的愛情。
這愛情讓他意識到,東方不是他想象中的落後愚昧,它擁有燦爛的文明。
蝴蝶一樣輕盈的舞蹈,跨物種的,雙雙化為蝴蝶的故事,讓他新奇極了。
他喃喃的說:“天啦,這個故事太浪漫,太美好了,我急需要了解這段故事的歷史,我需要知道關於它的一切,先生,就在此刻,我迫不及待。”
這一長串的問句夾雜著感嘆,冷峻徹底歇菜了。
但他大概懂,路易.奈非斯想了解一些華國歷史方面的問題.
這些東西翻譯稿上沒有,冷峻也講不了.
而王奇呢,是國家公派出國的留學生,他還是大使館三秘,這個問題就該由他來回答,所以冷峻回頭,瞪眼,示意王奇過來,跟路易.奈非斯交流。
可王奇已經負上氣了,他心裡想的是,既然你冷峻要站著外交,你就從頭站到尾吧,我反正是不會出頭的,所以他壓根兒不接冷峻的眼神示意.
這要不是在外交場合,冷峻就該給王奇兩拳頭了.
另一邊,路易.奈非斯突然注意到冷峻穿的是軍裝。
他本以為冷峻是大使館的工作人員,看他穿軍裝,很吃驚:“你是個軍人?”
冷峻說:“是的。”
路易.奈非斯通過《梁祝》,對東方的歷史感興趣了。
但於東方男人,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不保護女性,以及像王奇一樣的軟骨頭上,而一個東方軍人,會法語的東方軍人,這讓他產生了好奇心。
這時節目結麗嘉束了,演員開始謝幕,觀眾也開始鼓掌了。
從掌聲就可以聽得出來,這是一場非常成功的演出,隨著次要演員,主演們一一上場謝幕,國際友人掌聲,比之北城文藝屆的人士們還要熱烈。
當然,冷峻和路易.奈非斯也就停止了他們的交流。
先是次要演員,再是兩位主演,觀眾都給予了非常熱烈的掌聲。最後是幕後工作人員,謝完場,演出也就散了,而在導演宋扶明帶著編導陳思雨,琴師,燈光,布景,等等幕後工作人員們上場謝幕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坐在最前面的首長,和皮埃羅院長,以及陪同的記者們,相互示意,並一起站了起來,是的,在主創人員們登臺的那一刻,首長雖然行動不便,但他和外賓們一起站了起來,朝著舞臺鼓起了掌。
哗啦啦的,滿場的觀眾同時站了起來。
據說在西方,80%的演出時得不到起立鼓掌的。
起立鼓掌,是觀眾對一臺歌舞劇莫大的肯定。
這當然也就意味著,這場《梁祝》是非常成功的,不論東西方,這場演出徵服了在現場的每一個人。
在這一刻,剛剛下去的次要角色也全跑回來了。
團長,導演,所有的工作人員也全被請上了臺。
西方人咱就不說了,被首長肯定,演員們得多激動啊。
宋扶明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他是個壞分子,他的《梁祝》劇本曾經被思想部定義為是文化毒草,為此,他被調到了海膠島,還天天挨小將們的批。
但在今天,他的《梁祝》登上了國家大劇院,首長還在起立為他鼓掌。
這一切是真的嗎,會不會他還被小將們關在牛棚裡,這一切都隻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一場美妙的夢?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害怕夢會醒,他躲在演職人員身後,不敢出來。
但臺下首長的掌聲更加熱烈了,笑容也更燦爛了,用眼神鼓勵他站出來。
觀眾們的掌聲也越來越熱烈。
顫顫兢兢的宋扶明可謂老淚縱橫,直到被陳思雨一把拉過來,推到前面,直到刺眼的燈光對準他,直到陳思雨狠狠掐了他一把,感覺到疼了,他才知道這是真的。
是的,這一切是真的,首長的眉眼是那麼慈祥,笑容是那麼親和。
他代表著肯定的態度,和充滿希望的將來,他讓宋扶明確定,從現在開始,這個國家的文藝,將邁入一個全新的燦爛和輝煌時代,他終於不再害怕,不再畏縮,他挺起了他的胸膛。
他在此刻,變成了真正的導演,他淚流滿面,但他終於找回了屬於文藝工作者的自信。
站定,對著臺下,他九十度鞠躬!
……
還有最後一個環節,在首長離開後,將是兩個文藝團同臺合影。
路易.奈非斯也要上臺,臨走之前,他對冷峻說:“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東方人的名字太過復雜我就不記了,明天,如果可能的話,請你務必來參加我們的交流宴會。”
“好的,我會的。”冷峻說。
這句比較簡單,他聽懂了,也答的很流利。
一直在悄悄關注的王奇傻眼了,他萬萬沒料到,冷峻就靠一份稿紙,和三腳貓的法語搞定了挑剔的路易.奈非斯,也萬萬沒料到,這場情敵相會,會以路易. 奈非斯邀請冷峻參加宴會而結束。
冷峻還真的不卑不亢,站著完成了一場外交。
而目送對方上了臺,冷峻冷冷回頭,目光陰沉,這才準備跟王奇算總賬!
王奇今年才28歲,而大使館三秘,那是個非常能鍛煉人的崗位,他有得力的父輩關系,又是那麼年青,還是公派留學生,又恰逢外交事業蓬勃發展的年代。
如果他足夠有外交智慧,願意認真做事,不出意外的話,四十歲他就可以做真正的外交官了。
一個四十歲的外交官,是得用年少有為來形容的。
可就他現在這種心胸狹隘,不顧大局的態度和格局,冷峻敢斷定,他是走不到那一步的!
先不管那個,冷峻得收拾他一頓,出出氣!
……
先說臺上,在看過這樣一場精彩絕倫的演出後,路易.奈非斯就忘記剛來時的不愉快了,也把要求婚的想法拋到腦後了。
國家政策的規定無法跟陳思雨多交流,他一上臺就不停的說,要求陳思雨明天一定早點到六國飯店,跟他好好聊一聊。
當然不是聊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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